公主每天都在作死——黑糖茉莉奶茶
时间:2020-08-10 09:36:23

  身后一名月白长衫的人笑脸盈盈地上前,低声说道:“得罪了。”说完就一把把小夏抱起来,小夏没见过比顾侍郎还好看的人,他眉眼一笑,外面的大雪都不觉得冷了。
  “还不放手,到底男女有别,人家护女心切你们倒是一上来就动作粗鲁,可不愿别人反抗了,如玉扶起这位娘子。”
  这次上前的人穿着湛蓝色长袍,不似如墨一般温润,脸上挂着爽朗热情的笑,动作利索,一手一个士兵,把他们桎梏李依的手轻轻捏开,脸上笑嘻嘻地说着:“这位娘子这般好看,可别再哭了。”他温柔地扶起李依,又捏了捏她怀中一一的脸,一一睁着雾蒙蒙的眼睛看着面前的人。
  “长公主,这小孩真可爱。”他扭头笑说着,眼睛亮晶晶,当真是如玉般耀眼。
  小夏张大嘴巴看着大长公主身后四个男子,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擦擦脸,僵硬地坐在他手臂上。如墨单手抱住她,掏出一块手帕,动作柔和地替她擦擦脸。
  “都好了吗,好了就走吧,占着人破庙做什么,哪有长安城好看。”惠大长公主扫了两人说道。
  时庭正看向时于归,没想到时于归点点头:“本就是送个人啦,没想到遇上这些事情,那边走吧。”她牵着惠大长公主的手率先走了出去。时庭正站在后面惊疑不定,又看了下捂着手的两个士兵,见他们摇了摇头,只好甩袖跟上。
  “公主,你救过一一姓名,我为公主做了几双鞋垫,都是千层垫的,希望公主不要嫌弃。”李依最后抱着一一追到山门口,小声羞涩的说着。
  时于归见她拿着一个布袋站在那里,上前说道:“是一一吉人自有天象。”她接过包裹扔给一旁的卫队长,卫队长一把抓住,动作轻盈。
  时庭正眯眼看着。
  时于归抱着穿的严严实实,圆滚滚的一一,颠了颠说道:“又重了不少。”一一咧嘴笑着,黏黏糊糊地亲了她一口,时于归动作一僵,火速把人塞回去,冷静说道,“天冷,赶紧回去吧。”
  李依抿唇笑了笑,抱着一一,牵着跑出来的小夏重新回了寺庙,小夏领走前还一直盯着大长公主和她身后的四个男子。
  惠大长公主面露打趣之色:“这么怕小孩,以后自己的小孩怎么办呢。”
  时于归义正言辞地说着:“没有怕小孩,我怎么可能会怕小孩,我怕什么小孩。”
  “这个小娘子倒是体贴,还送了鞋垫。”时庭正骑上马前,阴阳怪气地说着。他视线黏在卫队长手上的包裹,视线灼灼。
  他也不知道到底江南道到底丢了什么东西,只知道外祖父突然打道回长安,命他严查顾明朝和谢书华下落,甚至连藏在西郊军营的飞骑军都用上了,可见东西极为重要。
  “怎么,怀疑送的东西不是鞋垫,罢了,打开给荣王殿下瞧瞧。”时于归笼着袖子冷笑着。
  卫队长立马打开包裹,高高举起,露出里面的十双鞋垫。鞋垫整整齐齐地码着,边角紧密,可见纳得格外用心。
  时庭正见真是鞋垫,露出不屑的笑来,高傲说道:“果真是拿不出手的小玩意。”
  时于归握紧袖中的东西,坐在马车内,看着外面高头大马上的人,冷笑道:“东西拿不出手就算了,最怕人拿不出手呢。”
  
 
第205章 大典前夕
 
  冬至大典迫在眉睫, 一场大雪却扰乱了内务局的步调,所有东西都不得不重新挑选摆放,时于归把惠大长公主送回公主府,把顾明朝带回来的东西交给卫队长, 便直接回了千秋殿。
  千秋殿内热闹一片, 一省六局二十四司的尚宮与太监挤满副殿, 这场大雪来得又快又急,好多花蕊游船都来不及拉回来就被大雪掩盖, 能抢救得都抢了下来,只是今年大宴公主定在牡丹园, 牡丹园被突如其来的大雪冻伤, 坏了一大片。
  负责牡丹园的是内侍省少监急得满头大汗,牡丹作为大英人人歌颂的花卉,皇后极为喜欢, 圣人兴师动众建了牡丹园, 汇集天下名花, 千姿百态, 咤紫嫣红,这些价值千金的牡丹在宫中一向精心养护,专人养护, 光是牡丹园的花匠就有一百人。
  这次冬至大典,又恰逢牡丹园培育出新种,公主便定在牡丹园举办盛宴, 他没曾想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让牡丹园损失掺重,他作为管理牡丹园的少监即使在寒冬之际也生生吓出一声冷汗。
  毕竟他当时为了邀宠不顾老花匠的劝导,执意把所以花卉都搬了出来,下死令让那些花匠务必完完整整地照看好, 根本没想到会下大雪,一下子死了过半牡丹,其中就包括新出的品种,全军覆没。
  时于归回千秋殿地时候已经过了午时,天色越发阴沉,早上的大雪刚停,天空只飘着细细的小雪,宫女把大雪扫到两侧,露出一条干净的地面,时于归一下马车立春就撑着伞为她遮雪。
  她看到立春问道:“长丰回来了吗?”
  “还未。公主不曾见到?”立春知道公主从径山回来的目的便含糊问着。顾侍郎重伤的消息还是长丰令人快马加鞭才传到千秋殿的,只告知立春一人。
  时于归摇了摇头,她在径山寺的时间太过匆忙,只看了眼顾明朝就忙着和时庭正斗法去了,根本还未来得及细问长丰去哪了。
  “可是要派人去找?”立春扶着她穿过长廊,细声问道。
  时于归摇了摇头,径山现在必定都是王家耳目,千骑军乃是西郊军营麾下骑兵,主帅乃是王建平,乃是王家表亲,能出动这支军队说明王家确实是急了,如今大张旗鼓派人去找,动静太大,只怕打草惊蛇,最后顾明朝和长丰两边都有危险。
  “不急,长丰不是等闲之人,你等会借着去接陈太医地名义往径山寺送一支卫队过去,不可与其他西郊军发生冲突。”时于归吩咐道。
  立春点头,站在两侧走廊处说道:“今日大学来得突然,大殿准备的东西损坏过半,如今一省六司的人都在偏殿等候呢,等着公主主持大局。”
  时于归站在通风口,感受着凌冽地冬日寒风呼啸而过,万物瑟瑟发抖,天边云团弥漫,空中冷冽干燥,北风所到之处处处都是冬日萧条之色,哪怕冬景精致如千秋殿也失了往日的明媚之色,这番种种都预示着最后几日也不会有好天气。
  “这雪,确实来得突然。”时于归抚了抚被吹乱的鬓角,垂下眼,向着偏殿走去。
  千秋公主一入大殿所有熙熙攘攘的声音瞬间沉默下来,时于归坐在上首直接说道:“冬至大典时间不变,如今突降大雪谁也无法预料,大家把各自受损的情况都说一下吧。”
  时于归坐在上首细细听着,手边是受损情况汇总的账本,底下的人不论说什么千秋公主都沉默地听着,直把下面的人听得心惊胆战,惴惴不安。
  “这些情况我都知道了,天气骤冷,原本准备的衣物若是薄了些,给各宫的衣服便多再厚一层,首饰头面不便,虽然今年荣王不再赴宴,但东西还是照常送过去,花灯坏了就让人抓紧时间再做,精巧费时的样式不必如此之多,但也不能太少……”时于归放下手中的账本,扫视底下一群人,慢条斯理,一点点吩咐下去,底下被点到名字的人纷纷低头行礼。
  一直站在时于归身后的立春看到立夏一脸着急地站在门口,便蹑手蹑脚出去了。两人站在回廊拐角处低语了几句,立春回来时面色不变,任谁都看不出一样。
  她趴在时于归耳边说了一句,时于归眼波微动,眼珠扫过众人,最后敲了敲桌面示意知道了。
  “诸位尚宮都先回主事地方做好分内之事,若有疑问再来请教,若是现在无视便都退下吧。江少监何在?”一个身材肥硕的人挤了出来,颤巍巍地跪在地上。
  “起来吧,本宫有些话与你说。”
  众人的视线移到江少监身上,少监头上更是冷汗涔涔,吓得浑身肉都在抖着,公主可不像她看上去的那般好说话,有些事情她未必不知道,不过是隐忍一击而已,公主八岁掌管内宫,一开始就不是抱着温和手段来的,打杀了无数尚宮黄门太监这才有了如今威慑,內宫上下人人畏惧。
  时于归看着抖得不成人形的江少监眉峰一跳,冷冷说道:“自己交代清楚吧。”
  江少监顿时磕头磕得砰砰响,痛哭流涕说道:“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奴才狗胆包天,一时被猪油蒙了心,克扣了花匠们的钱导致他们心生怨恨不好好侍奉牡丹,甚至把今年新出的……”
  时于归敲了敲桌子,打断他的陈述,沉下脸来:“可是要我请花匠来对峙。”
  这话就是知道江少监在说谎。
  江少监更是冷汗淋漓,摇摇欲坠。
  “继续。”
  “都是奴才,都是奴才听信若雪这个死丫头的话,把所有花提早从棚子里拿出来,这才让大雪把花给冻死了,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
  立春面色似雪含冰,呵斥道:“好大的胆子,连这种钱都要污去。”原本牡丹园后侧有一大棚,棚中有一温泉贯穿而过,所以棚内四季如春,牡丹花匠都是在这里培育牡丹的,这个棚子每开一次耗费都不少,是以宫中有一笔钱专门负责这里,公主给的银两一直可以支付到大宴当天。如今江少监提早五天拿出,那钱的流向自然不言而喻。
  江少监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流,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时于归不耐烦地敲了一下,江少监哭声立马止住,不敢发出多余的声音。
  “这事之后与你算,牡丹花竟然死伤过半短时间内也培育不出来,罢了,此次地点换到蓬莱湖上,冬至只怕又是大雪,让人把望仙阁打扫布置起来,湖面上的台子也会积雪让他们搭个棚子来,去吧,这事定要办的稳妥,不然数罪并罚,你就去陪你义父去吧。”他的义父就是原先王顺义的义子陈黄门。
  立春看着陈少监颠颠撞撞地离开,冷哼一声:“公主怎么知道他犯了事。”
  时于归看着手上一叠账本,痛苦地揉了揉额头,摇着头说道:“我哪知道,不过是看他吓得可怜,诈诈他而已。若雪说是因为与凝霜不和,一直被针对,这才投靠我们,可这个理由实在牵强,你让郑大将军再去查她一下,娴贵妃可不是她表现的这样面慈心算之人,一个无缘无故的人冒着被打死的危险来当眼线,确实可疑。”
  “让立夏带人把蓬莱湖团团围住,出入必须有各大尚宫令牌,你去看看那些花卉,唆使人提早搬出来怎么会没个理由。”
  立春点头应下。
  “太子让我们换了场地,从头布置只怕要赶不上了。”冬至规格可不是挂上灯笼绸缎这么简单,一应物件都是根据场地布置的,现在徒然从园中换到水上,三天的时候实在仓促。
  时于归一听这事就头疼,挥了挥手说道:“这都是什么事,晚膳我要去东宫用,让人去传个话,我看会账本,这几日麻烦你和立夏了,让立冬来伺候吧。”
  立春忙道不敢,小心退下。
  王守仁面色阴沉地看着时庭正,时庭正被看的面色潮红,讪讪说道:“我也是没想到这个高如玉性子这么烈,好好的,怎么就……”
  “闭嘴,我先前与你说的,要你钦点人数,可有少人。”王守仁转着手中核桃,淡淡问着,他衰老的眼皮掀了掀一看他神色就知道这话又被当成耳边风了,冷笑一声,越发觉得面前之人蠢笨如猪,怪不得安太师和周太傅看不上他,但凡有太子十分之一的聪慧,大事早就成了。
  “高侧妃白日入了宫,晚上便自尽,你难道丝毫不觉得奇怪,千秋公主此人可不似一般女子,绝顶聪颖绝不是一般人可比,好端端给人送了披风烤梨,你难道不知道公主最恨妾侍一类人吗。”
  时庭正脸上露出愤怒嫉妒的神情,哪怕是自己外祖父说起太子和公主都是称赞之色,好似自己做什么都是在做蠢事。高侧妃殿中是少了一人,可世事如常,之前就跑了不少丫鬟,本就只剩下一个丫鬟了,谁知道这个丫鬟是不是乘此机会脱离苦海,有什么好对一个不上心的丫鬟上心。
  他愤愤不平,神情抑郁。
  王守仁摇了摇头。
  朽木不可雕也,烂泥扶不上墙。
  “顾明朝那边如何,径山军营都派人盯着,杜将军那边也时时看着,为何还未找到人。”顾明朝和谢书华不过两人,竟然可以拿着如此重要的账本和奏折从江南道瞒天过海逃回长安城,若不是他最后设局引得两人逃上径山,最后围困径山,只怕两人如今已经入了东宫。
  时庭正面色羞愧的低下头。
  “不曾,径山寺也查过了,倒是公主好端端去了一趟径山寺与我发生纠葛,只怕此事东宫已经知晓了。”
  “什么!”王守仁一拍桌子,把正陷在愤怒嫉妒的时庭正吓了一跳,抬起头来茫然问道,“怎么了。”
  王守仁掀开眼皮露出一双阴霾双眼,他看着时庭正,好似猛虎张开血盆大口,威逼之势顷刻而来,吓得一直傲慢的荣王殿下抖了一下。
  “糊涂!愚蠢!”他呵斥道。
  时庭正脸色涨红,小声反驳道:“公主没从庙中拿出什么东西,也没带出什么人,我都检查过了,她只是去送冬日衣物的。”
  王守仁冷笑一声,摸着手中的佛珠,深吸一口气这才继续说道:“你说一下当时情景。”
  荣王殿下把当时的情景完全复述了一遍。
  “她故意问你要文书是拖延你时间,抱娃娃的时候肯定就拿到东西了,打开给你看是为了放下你戒心,激怒你是为了让你无心思考,甚至连惠大长公主都可能是为了送出那些东西。”王守仁冷冷解释着。他心中越发失望,本以为荣王至少能长进些,可还是拘泥于格局,看不清方向,好似一个陀螺,谁抽都会动。
  “来不及了,不过是半月时间不在,竟然发生这种事情,太子不亏是谢温的儿子,如此短时间能搅得我们方寸大乱,布局全毁,当真是一刻都不能松懈,罢了罢了,下去吧,此后你便好好呆在荣王府,径山的事情也不必去了,什么都来不及了。”王守仁挥挥手,不耐烦地说着。
  时庭正恹恹地退下,他一向自视甚高,可今日在外公口中就好似一个蠢蛋,做什么都是错的,明明,是时于归他们仗势欺人,不过是仗着父皇喜欢而已,若是平等位置,不过都是蝼蚁罢了。
  他气势汹汹地快步走在大雪中,突然被一辆马车拦下,里面露出一张谄媚的脸,正是莱明。
  “殿下可是要回府,这天气又要下大雪了,微臣送您一程如何?可别脏了殿下成大事的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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