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杠精[快穿]——从南而生
时间:2020-08-11 10:17:36

  门房想到院子里的国公爷还等着看邵瑜的笑话,看了这场景,丝毫不像是有笑话可言的样子,门房有些傻眼。
  但很快,他就想到昨日公爷身边的随从,不过是因为提醒不及时,回来便被国公爷赏了一顿板子,这门房当下也不敢犹豫,刚走到门口,又往内院跑。
  安国公得知邵瑜压根过得没有他预想中的那么惨,心下便越发不痛快,待听到那门房说,门外此时已经有不少百姓围着在指指点点了,安国公当下便不再犹豫,立时叫了家丁数人,一起往大门处走。
  安国公远远的望去,只见外间的场景果然如那门房所言,邵瑜坐在那里有吃有喝,几人身边围了一圈百姓。
  待凑近了,安国公还听见邵瑜在那像百姓讲故事,讲的不是别的,就是他们这些权贵跟国库借银子的事。
  安国公苏日安不将普通老百姓放在眼里,但人言可畏,他也不想得一个坏名声。
  “咱们这位国公爷,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修园子,今天看着这棵树不喜欢,就直接拆了园子重修,明天看着这颗石子硌脚,立马将整个湖填了重挖……”
  安国公听着邵瑜这般胡言乱语,顿时心下一梗,说道:“邵大人身边可真是热闹,难得今日竟然有兴致,肯陪着百姓们说笑。”
  安国公府的家丁,立马十分有眼色的上前,将那些百姓驱散开来。
  邵瑜见了这一幕,也并未阻拦,而是说道:“这算什么难得,最难得的是国公爷才是,都说国公府的门槛极高,难为您竟然肯走出来,亲自接见邵某这个户部小官。”
  甭管心里怎么想,场面上都得端着,安国公笑着说道:“邵大人今日怎么有空光临寒舍,在外面摆了这样的龙门阵,邵大人这是嫌寒舍简陋,不肯入内一叙?”
  邵瑜也端着温和笑容,说道:“邵某今日前来,只为取回国库欠银,国公爷将银子送出来即可,邵某便不入宝地,免得叨扰府上,此事乃上命所差,亦是邵某职责所在,还请国公勿要因此记恨。”
  “记恨?怎么会呢?都是为了朝廷办事,我怎么会记恨呢。”安国公说道。
  邵瑜闻言点点头,忽而音量提起,高声说道:“诸位乡亲有没走远的,在此也可做个见证,今日安国公府归还国库欠银,共计一百零三万两银子,可与诸位当面,一一点清。”
  听着这数字,原本离得远些的百姓们,此时也忽然凑近了几分。
  大多数普通老百姓,可能连一百两银子都没见过,此时听到一百万两银子,如何不让他们觉得吃惊,因着邵瑜这边的侍卫都是一身官服,倒也没人敢上前来抢钱,只是所有人全都目光灼灼的盯着安国公身旁的那个装银子的木箱子。
  原本老神在在的安国公,此时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不敢置信的问道:“不是说好了十万两吗?怎么变成这么多?”
  “谁说的十万两,国公爷这些年从国库拿了一百零三万两,全用来修园子了,前日户部给公爷下了条子,告知公爷还款之事,故而我等才上门取银,我且看看,这一箱子,都是银票吗?”
  邵瑜说着,便命侍卫打开了那箱子。
  开箱之后,入目便是一片银光。
  但紧接着,邵瑜眉头皱起,不高兴的问道:“国公爷,这看着似乎不足一万两银子,你这是何意?”
  “我……”安国公脑子转得很快,立马说道:“这只是第一笔,后续的我慢慢凑,你且等着。”
  “国公爷,我先前已经给你写了条子,约定今日还银,你为何还要这般行事,是否瞧不起户部,也不将陛下看在眼里?”
  安国公被邵瑜这般当面诘问,心下满是不爽,说道:“太后与皇上都已经商量过了,我安国公府先还十万两银,后续银两慢慢偿还即可,邵瑜,你好大的胆子,陛下和太后的旨意也敢违逆!”
  邵瑜此时一脸正气,问道:“太后的明旨在哪里?未见明旨,便是你陈家伪造懿旨,太后自来不问政事,怎么会关注此等小事,你陈家违逆圣意,居心何在?”
  安国公立马说道:“太后下了口谕,并未发出明旨,但此事陛下亦知,邵大人不妨问过陛下之后,再来我府上要银子。”
  邵瑜却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而是说道:“归还户部欠银,此乃国事,后宫不得干政,且不说太后没有发出明旨,她就算发出来了,本官也可以拒接。”
  “大胆,连太后你也不放在眼里!此事是陛下于太后共同决定,你敢抗旨不遵?”安国公质问。
  邵瑜扬声说道:“一来陛下和太后皆未发出明旨,二来,陛下早将此事全权交给邵某,责令追回所有欠银,不得有一笔遗漏,此事乃是陛下金口玉言,安国公是觉得陛下是朝令夕改之人?”
  “胡言乱语,强词夺理!”安国公说道。
  邵瑜冷笑一声,说道:“国公爷,你若真想拒还欠银,那就拿了陛下的圣旨来,否则,一概算不得数。”
  安国公哪里能拿的出皇帝的圣旨,这事本就是太后强压着皇帝放过他陈家的,此时真的去宫里讨厌圣旨,只会惹得皇帝厌烦,安国公自是不愿做这样讨人嫌的事情。
  原本这事情虽然没摆到明面上,但彼此全都留一分颜面即可,偏偏这邵瑜,就像是听不懂人话一样,非要闹得个你死我活。
  安国公心下越想越气,但此时却也实在被邵瑜逼迫得骑虎难下,今日围观的,除了那些看热闹的百姓,里面也不知有多少双别人家的眼睛。
  偏偏这头邵瑜却没了耐心,扬声问道:“国公爷,本官受陛下差遣,全权负责催缴欠银之事,没有陛下明旨,其他一概算不得数,安国公,今日这银子,你到底是给还是不给?”
  安国公如今账面上不过几万两银子,便是全拿出来,也填补不了百万两的缺口,见邵瑜这一副死要钱的模样,安国公索性连这五千两都不想给了。
  “本国公今日只有这五千两,若是邵大人不收,那可就没有了。”
  邵瑜冷笑一声,说道:“要么你一两银子都不还,要么就全都还清,否则,咱们上金殿对峙便是。”
  “对峙便对峙。”说罢,安国公脸上浮现出怒色来,当下命家丁众人收了银两,抬回内院。
  紧接着,安国公府也不管外间百姓们议论纷纷,用力的将各个门都关了起来,显然是为了让邵瑜吃这个闭门羹。
  邵瑜见这情景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而是朝着老百姓们说道:“陛下体恤百姓,本来想着待安国公府归还欠银,就拿着这笔钱在全国广办公学,使得家家幼童无论贵贱,皆可免费入学读书,如今看来,此事怕是不成了。”
  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供养自家孩子读书依旧是一件奢侈之事,寒门子弟,若是能读书科举,哪怕考上一个秀才,也算是实现了阶级跃层,哪怕没有取得功名,仅仅是识字,就能在城里找一份不错的工作,也不需要在乡下地里一辈子刨食。
  因而,读书识字,对于老百姓来说,实在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此时听得皇帝原本广办公学的计划,全因安国公府修园子而泡汤,老百姓们哪怕没有亲身享受过公学的好处,但还是觉得自家损失了一个亿。
  邵瑜见气氛调解的差不多了,就朝着身边的侍卫们挥了挥手,说道:“该干活了。”
  一旁的张时松尚且不知发生了什么,紧接着就身旁的侍卫们全都动了起来。
  这些人身上也不知拿了什么东西,全都叮当作响。
  张时松很快就明白他们身上带了什么东西。
  铁锁。
  片刻后,安国公府朱红色的大门上,歪歪扭扭挂上了一个大铁锁。
  不仅正门被锁,所有侧门后门,全都被这几个侍卫找了出来,依样画葫芦的全都挂上了铁锁。
  张时松本以为挂上铁锁就够了,没想到街角不知道从哪跑出来几个穿着粗布衣衫的高大男人。
  在这些高大男人的辛勤工作之下,一张张大字报被整齐划一的安排上了。
  这些纸上写着各种各样的话,什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什么“国之蛀虫丧心病狂”,什么“阻办公学伤天害理”,密麻麻们的几乎贴满了安国公府的大门和围墙。
  等到这一切做好,邵瑜方才拍了拍手掌,笑着说道:“可以收工了。”
  虽然关了门,但安国公府的门房也透过门缝一直在观察着外间的动向,看着邵瑜等人一连串的动作,他们在屋里都十分着急。
  终于将人盼走了,门房这才试着打开门来,但铁将军把门,他们如何能打开。
  家丁们好不容易爬着梯子上了围墙,就被迎面扔过来的臭鸡蛋砸了满脸。
  “欠钱不还,断子绝孙!”一个蒙着面的老百姓恶狠狠的骂道。
  “欠钱不还,断子绝孙!”
  身后一群蒙面的老百姓也跟着大声附和。
 
 
第44章 杠精臣子(十)
  安国公府门外喧闹异常,府内的人自然不会毫无知觉。
  待得知大门那边的情形,安国公立时发火了:“一群贱民,还不快通知京兆府,将他们全都抓起来!”
  他有生之年,完全没想到会有这么饿一天,自己好端端待在家中,门竟然被别人锁住了。
  “回禀公爷,现在外面全是人,怕是出不去……”管家小心翼翼的说道。
  倒不是他有意推诿,而是此时全京城的老百姓,似乎都守在安国公府门外,府内的人一旦往外爬,立马就有百姓砸臭鸡蛋和菜叶子,甚至还有不讲道理的,往其中夹杂了石头之类的东西,这般弄得府里的家丁都颇有些畏首畏尾,压根就不敢出门。
  安国公立马骂道:“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几个百姓,有什么好惧怕的!”
  “公爷,要不然等天色稍稍暗下来,到时候百姓也散了,再派府里的人出去。”管家小心建议道。
  安国公双眼一瞪,说道:“我堂堂国公,如今竟受如此奇耻大辱,你派人将那些百姓的样子都记下来,特别是那几个牵头的,一定不能放过他们!”
  管家面上显出难色来,说道:“怕是不成,那些百姓全都蒙着面,看不清楚样子。”
  安国公闻言,却立马阴谋论了,这些蒙着面的人真的是老百姓吗?老百姓能有这么大胆子吗?会不会是邵瑜派人假冒老百姓来使坏?
  “这个邵瑜,居然派人假冒百姓,他如此阴险下作,本国公跟他不死不休!”一想到这里,安国公就恨不得飞进宫里告状。
  但外面人实在太多,安国公急吼吼的转了两圈,最后一拍脑门,召了幕僚过来想对策。
  一个时辰后,安国公看着新鲜出炉的奏折,又十分满意的看了一遍,又拍了他最信得过的手下,让他将奏折送进宫去。
  陈太后在宫中经营多年,自有别的渠道和安国公府搭上联系,因而哪怕有荣嘉县主在宫中牵引视线,陈太后还是得知了娘家的事情。
  “皇帝这是在刻意哄着哀家,明明答应得好好的,临了却变卦,如今陈家在京中名声扫地,陛下可开心了?”陈太后质问道。
  被母亲责怪,建明帝没有半点慌张,立马解释道:“母后,这次是朕看错了人。”
  “看错了人?”太后一头雾水,不明白皇帝话中之意。
  建明帝立马开始演了起来,似是脸上的每一道褶子都写上了愤怒。
  “这个邵瑜真的太不懂事了,朕已经决定放过安国公府了,偏他这般不识抬举,母后你可知此人是何等的狂妄?”
  陈太后微微蹙眉,问道:“如何?”
  “这人当着朕的面,说这事既然交给了他,就连朕这个皇帝也不能再多插手,母后你瞧瞧,这是为人臣子能说出来的话吗?这般目无君上之人,又这般欺负母后的娘家,您放心,朕这就派人将他拿下,送到母后跟前来,要杀要剐,全是母后一句话!”
  建明帝说得痛快,陈太后却不敢答应,不仅不能答应,反而还要竭力劝阻皇帝。
  陈太后哪怕此时理直气壮为陈家说话,心里也明白,陈家单凭欠了银子这一节,便已经万事不利,若是闹出为了她这个太后,打杀国之重臣,只怕明日就有一堆老臣来她宫门口跪着了。
  况且,陈太后也明白,建明帝虽然骂的狠,但和邵瑜是站一边的,邵瑜的所作所为,全都得了建明帝的默许。
  “罢了,这就是个没有脑子的狂生,哀家懒得与他计较,后宫女人本不能干政,但今日哀家要多嘴说一句。”
  建明帝立马端正姿态,做出一副聆听的模样。
  “邵瑜这般狂悖行事,今日难堪的是陈家,明日难堪的就是所有皇亲、勋贵,等到他日,指不定就是皇帝你了,刀是好刀,但恐怕会连着主人一起伤。”陈太后说道。
  建明帝心下却暗自嘀咕着,邵瑜让他这个皇帝难堪,早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也许是虱子多了不愁,建明帝习惯了与邵瑜的相处模式,竟也没有太多的愤怒。
  “陈家是拿不出银子来的,哀家回头收捡一下自己的私房,看看能不能给这些不争气的娘家人填补一二,省得耽误了皇帝你开办公学的大事。”
  建明帝听着不对味,心下忽然咯噔一下,开办公学,什么开办公学?
  建明帝好不容易安抚完太后,再三保证竭力保证陈家人的体面后,方才从太后处脱身,这才有功夫过问所谓的公学,细问之下,建明帝立时大发雷霆。
  京中消息自来传得极快,安国公府的事情,不到一日之内就闹得沸沸扬扬,与此同时,大家也都知道了这个免费公学之事。
  文官们哪怕有人藏着小心思,但表面也全都在对着建明帝歌功颂德,而武官们,倒不曾明确阻拦公学之事,只是也已经开始嚷嚷着军饷不够,一时之间,俨然所有人都盯上了这笔巨款。
  无论这笔钱款最终是何用途,显然安国公府都成了此次事件里的反派。
  安国公府欠下朝廷巨款,乃是国之蛀虫这件事,也彻底摆上了台面,与此同时,京中各家权贵欠款之事,也全都一同被翻了出来。
  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安国公府已经被邵瑜得罪的死死的,行事这般狠绝,满朝上下,倒也知道了邵瑜追缴欠款的决心。
  那些家中宽裕的,立时就坐不住了,他们不愿意为了银子像安国公府一样丢面子,因而也顾不得什么枪打出头鸟了,很快就将银子凑齐送到户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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