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成妻——屋里的星星
时间:2020-08-12 10:13:02

  容悦呼出一口气,她最后将药丸交出去,除去那日平舆街的惨状让她心生不忍,也是因为她想到了这一点。
  至于如何将这银翘用在罗玉畟身上?容悦眉眼间闪过一丝讽笑,罗玉畟染了疫病后,这府中,除了她,还能派谁去照顾他?
  玖思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两个时辰,她跑来跑去,热得一头汗,不过却是将银翘带了回来。
  容悦倒了给茶水递给她,看着案桌上的银翘,眉梢微松了些。
  她将腰间香囊拆下,把银翘装进去,刚要将香囊系在腰间,她又突然顿住,微蹙着眉尖在想些什么。
  玖思看着她一系列动作,有些疑惑:“少夫人,你在做什么?”
  容悦回神,将香囊放在一旁,朝她招了招手:“打盆水来。”
  说着,她站起身,去柜子里拿出了几张手帕,等玖思将水打进来,她也没有解释,直接将剩下的银翘泡在水中,最后将那几张手帕都扔了进去。
  她敛着眼睑,看向被水浸湿的手帕,眸色微深。
  即使香囊中的银翘不起作用,那这些手帕上的也够他受的了。
  玖思猜到她定是有了什么计划,眼巴巴地看着她:“少夫人?”
  容悦低声与她说了两句话,微带着些许提点,玖思眼睛一亮,朝她点了点头。
  容悦深深呼出了一口气:“明日,你将这些手帕拿出晒干,记得避开着人些。”
  玖思直点头,她大概知道了少夫人想做什么,如今表少爷明显容不下她们,少夫人能有计划先下为强,她心底也松了一口气。
  夜色降临,前院也有人传话来,大致意思就是让容悦明日起去前院照顾少爷。
  和容悦猜的差不多,一提到让谁照顾罗玉畟,周氏第一个就想起了容悦。
  来传话的下人神色有些怜悯,可容悦却不在意,似并未察觉到什么,担忧地应了下来,还说着:“让娘亲放心,儿媳一定好好照顾夫君。”
  她一定会不留余力,全心全意地照顾着。
  夜色渐深,浓郁得似化不开,风吹过竹林,沙沙作响,印雅苑还点着一盏昏暗的灯烛,自打那日容悦中药之后,玖思就放心不下让旁人守夜,每天都是收拾了被褥铺在主屋的外间,自己过来守夜。
  玖思躺在外面,忽地似听见窗户处有些动静,她刚要起身,突然想到什么,一顿,将锦被埋过头顶,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容悦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一惊,瞪大了眸子,压低声音:“侯爷,您怎么来了?”
  厉晟身上还染着夜间的凉意,他站在床榻边,上下仔细打量着女子,近些时日因着靖王要来,再加上她奉上的药丸被研究出药方,搭建药棚,并且还要将罗氏所犯之事的证据备好,最重要的是,将她完完全全摘出来,这样一来,他不由得就忙了些。
  几些时日未曾来看她,也不曾从庄延那里听说过她来找他。
  今日在城主府时,罗闫安被慌忙叫走,他就得了消息,罗玉畟染了疫病,不得不承认,刚听了消息时,他心中生了一丝窃喜。
  待反应过来时,他自己都觉得惊讶。
  待到了晚上,他寻了时间,便过来了,此时听到女子问他的话,他微眯了眯眼睛,心底情绪莫名,待觉得身上的寒意消了去,才弯下身子,凑近了女子:
  “阿悦可觉得难受?”
  容悦眸子闪过一丝不解,身子后仰,抬头看他:“侯爷在说什么?”
  厉晟将她那分不解看得清楚,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梢,遮住心底的愉悦,若无其事地说:“无事。”
  容悦眨了眨眼睛,这时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何事,心底有些无奈,就算她对罗玉畟不是恨之入骨,也不可能因他染病而感到难受。
  不过这些话,她并未对面前的男人说。
  不知何时,厉晟已经脱了靴子上了床榻,与容悦面对面坐着,丝毫没有不适和尴尬,极其自然地执起女子的手,放在手心捏了捏,凌厉的棱角似柔和了些,低声问:
  “身子可好了些?”
  容悦被他握住手时,面色就染上了红霞,在这事上,女子总是会比男子容易羞些,她垂下脸颊,没有回这话。
  厉晟握着她的手渐渐改变了地方,改为搂住了她的腰际,盈盈一握,夏日的里衣只是薄薄的两层纱,隔着那层纱,似能碰到女子那细腻的肌肤,惹人几分遐想。
  容悦有些无措,却是忍着心底的羞涩,埋在他怀里,几番下来,她对此情形,早有了心理准备。
  厉晟刚想有动作,忽地想起什么,另一只手握拳,抵了抵唇,微有些不自然。
  其实这些时日,他看了那日庄延说的书籍,几本册子,里面还有些插图,露骨大胆得让人目瞪口呆。
  方才知,其实并非每个女子那时都会疼的。
  厉晟想着那话本里的插图,手下女子的肌肤细腻,他喉间动了动,嗓子有几分干涩,他将女子朝自己怀中搂得紧了些。
  容悦眼睫轻颤了下,她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两人之间距离过近,他的外衫被褪了下去,里衣微有不整,露出些许胸膛,容悦有些不敢看,面色滚烫得灼人。
  忽地,上方男人吻了吻她额角,好像低声在她耳边问了一句什么,容悦有些没有听清,模糊应了声,下一刻感觉到腰间的带子被解开,随后衣裳似落了一地,在之后的事情,她记得不太清。
  不过她记得格外清晰的一点,在她受不住哭的时候,男人忽然停了下来,额头溢着汗,拧眉声音微哑:“又疼了?”
  她怔怔然地看向他,似听懂了他的意思,鼻尖有些反酸,又带着几分无奈,搭在他脖颈上稍用了些力,随后一夜旖旎。
  作者有话要说:  厉侯爷(委屈):看了话本,她怎么还疼?
  不,她不是,她没有
 
 
第35章 
  隔日清醒时,已经卯时三刻,身边没了男人身影, 外面天际也已晓白。
  玖思进来, 掀开床幔。
  容悦微阖着眸子, 倚靠在床头,锦被随着动作滑下, 露出精致的锁骨, 白皙的肌肤上印着几枚红痕, 她眼角还有未散的媚意, 玖思看得面红耳热。
  容悦颤了颤眼睫, 睁开眸子,还有些乏意, 她撑着身子做起来,下意识地朝四处扫过,才收回视线。
  其实,她对于男人离开有些印象。
  夜色未散, 锦被似被人掀开,被扰了梦,她微蹙起眉头,就觉得有人将锦被按下, 随后低头吻了吻她,好似说了一句话,她却记得不太清。
  此时, 才知晓原不是自己感知错了。
  她被玖思扶起来,换了一身长袖的衣裳,唯独露出些许脖颈,她谨慎地在眼角处擦了些粉,遮住那不由自主露出的媚色。
  匆匆用过早膳,她问玖思:“昨日的帕子可晾干了?”
  “少夫人放心,奴婢一早看过了,皆是干的。”
  容悦满意地对她笑了笑,换上了她递过来的帕子,又将昨日装好的香囊系在腰间,她这身衣裳是素白色的,印着几朵兰花,素雅朴静,她甚少穿这个颜色,头上也仅仅带了一支白色玉簪。
  玖思见此,犹豫地问了句:“少夫人穿这身颜色,少爷是否会不悦?”
  瞧着昨日的情形,少爷是不喜别人因他的病而谨慎小心的。
  容悦没有当一回事儿,扯着嘴角笑了下:“我若穿一身艳色,他才会觉得不喜。”
  那人染了疫病,若是她穿的大红大紫,怕是那人会觉得她在因这事高兴。
  纵使她心底的确是实打实的高兴,也不至于在衣裳行头上落下马脚。
  两人并未耽误时间,在踏出院子前,容悦眉尖蹙了下,觉得自己好似忘记了什么,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她压下这分情绪,没有异样地朝前院走去。
  前院此时兵荒马乱的,伺候的奴才都心底惶惶,毕竟主子感染了疫病,上头也没有说让他们撤走,只让少爷好好养病,甚至从平舆街请了位大夫来,就好似他们这些奴才都已经被放弃了一般。
  这些人的面如菜色,却也知道这是无可厚非,主子家怎么可能为了他们着想,而不派人照顾少爷。
  因此,容悦过来是时,他们都是低着头行了礼,旁话一句都不多说。
  容月对此情形,早有预料,并未在意,不过,她四处扫了下院子里的情景,听着屋里好似只有罗玉畟的暴燥声,问了一句:“表少爷可在?”
  “昨夜里,表少爷照顾了少爷一宿,今日早时才去休息。”
  容悦不着痕迹地抿唇,纵使她不喜周方琦,但是也不得否认,周方琦待罗玉畟的确是真心实意。
  毕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夫妻太多,就算是怀着孩子的畔昀在听见罗玉畟染上疫病时,也是下意识地后退想要躲起来,可是他却是从未想那么多。
  容悦捏紧帕子,朝屋里走去,一进屋,就看见罗玉畟满脸怒气地直接摔了奴才奉上的茶杯,啪嗒一声落地,茶水思溅,惊得人心慌。
  容悦几乎是立刻一脸担忧焦急地走上前,根本没管地上的情景,好似眼中只能看见罗玉畟一人般,上前按住扶住罗玉畟的手臂,连忙说:
  “夫君别生气,可是奴才伺候得不够仔细?”
  地上跪着的奴才听着这话,有口难言,不管如何,让主子不高兴了,可不就是他们做奴才的伺候得不够好?
  罗玉畟本欲还要发火,抬眸就看见容悦满面忧色,急得快要哭出来,最主要的是,没有一丝嫌弃和异样,仿若他只是得了风寒,而非是疫病一样,心底那股火如何也发不出来。
  他甩开手,冷声了一声,眼神阴凉地盯着那个奴才,容悦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尖,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挡住他的视线,冲跪在地上的奴才说: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地上收拾干净,再换壶茶水进来?”
  她冲那奴才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快下去,下人感激地忙忙应下,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连忙退了出去。
  罗玉畟心底烦躁,并未发现她这一动作,忽地嗓子一阵痒意,他抵唇猛烈地咳嗽起来,脸色通红。
  容悦忙担忧地拍了拍他后背:“夫君可用药了?”
  他一身里衣,染了这病,又不得沐浴,如今的七月天,极其的热,他素来被娇生惯养,如今只觉得浑身上下哪儿都难受,听了容悦的话,也没有回她。
  但是容悦好似也知道他心情定是不好,也没有在意,罗玉畟阴着脸,待那阵痒意过去后,他转过来,盯着容悦,阴晴不定:
  “你不怕被我传染?”
  容悦眸子一怔,随后红了眼眶,泫然欲泣,含着些委屈和难堪:“在夫君眼底,妾身便是这般薄情寡义的人吗?”
  罗玉畟微顿,视线在她泛红的眼眶上停了下,依旧拧着眉看她,眼底的阴凉却是散了不少。
  自昨日至现在,除了方琦外,就只有她一人自愿前来照顾他。
  说到底,对于此时极其不安的罗玉畟来说,这两人的态度才能让他稍稍感到安心。
  不见昨日那个口口声声说爱他的女人,自从昨日回院子后,就再未出现吗?
  往日里,总是一日不落地朝前院跑,能见他一面都喜不自胜的模样。
  果然,日久见人心,只有危难之时,才能瞧清哪些人待他真心实意。
  他与方琦感情甚笃,对于方琦愿意一夜照顾他,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他没有想到,他娶回来后,待她百般不好的妻子,居然这个时候也愿陪他共患难?
  容悦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抬手狠狠抹了一把眼泪:“妾身常居后院,只识得一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管如何,妾身都会一直陪着夫君。”
  被子下,罗玉畟手握成拳,看着容悦坚定的神色,心下微动。
  容悦眸色不着痕迹地闪了闪,上前两步,甚是难受地红了眼,半伏在他身边,仰头看着他:“夫君,妾身会一直陪着你,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她眸子灼亮,稍看一眼,就好似印在心底,这副模样,任是哪个男人看见都要心软上几分。
  罗玉畟也不能免俗,他动作微僵,缓慢抬起手,落在她头顶,面上阴沉之色渐渐散去,几不可察地应了声。
  容悦微低下头,眉头却是因他的动作而皱起,转瞬即逝。
  罗玉畟肯配合之后,院子的奴才伺候起来便觉得舒心了很多,大大松了一口气。
  午膳后,下人端着汤药进来,容悦亲自伺候着罗玉畟服药,罗玉畟即使不喜,也皱着眉头喝下。
  烈日炎炎,他额头溢出几分汗,容悦心疼地皱眉,扯着手帕为他擦了擦汗。
  两人靠得极近,罗玉畟好似闻见她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不知是不是错觉,这分清香传来后,他觉得身子似是都好上了些许。
  若是容悦知道他的想法,也只是会笑笑,银翘本就是治疗风寒的草药一种,如今他的症状和风寒极其相似,因此闻见银翘的味道,觉得舒适了些,那自是正常不过。
  不过,一时的舒适罢了。
  等到疫病的征兆爆发,他怕是再也感受不到此时的舒适了。
  做好这些之后,她没有丝毫异样地退后一步,将他身边的锦被掖了掖,轻声细语,极其温柔:“夫君,休息会儿吧。”
  罗玉畟在她要站起身的时候,突然握住她的手,容悦身子几不可察的一僵,恰到好处地露出一分不解和疑惑:“夫君怎么了?”
  她忙得半日,半分不假人手,额头溢出涔涔香汗,面色微红,发髻散了两缕垂在耳边,浅浅梨涡挂在脸颊,温柔朝人笑着,却是无端让人心动,仿似在人心底轻挠了下,酥痒片刻,忽地就能生出一般冲动。
  至少此时,罗玉畟就是凭着一股冲动拉住了她,却在张口时,恍然不知自己想要说什么,脑海闪过周方琦昨夜困倦的模样,他手似被烫了下,猛然放开她,别过头去,道:
  “无事。”
  容悦不紧不慢地站起身子,垂眸看着他,眉间几不可察地闪过一丝轻讽,不露痕迹,她声音依旧温柔:“那妾身就守在一旁,夫君安心休息吧。”
  在罗玉畟应下后,她退了几步,玖思上前去扶她,两人到了外间,坐在椅子上后,容悦才微微放松。
  做戏一日,也让人觉得十分疲累。
  可是看着罗玉畟不适的模样,又偏让人觉得兴奋,情绪交织在一起,容悦此时真心觉得些许乏意。
  玖思站在一旁,想着刚刚罗玉畟那满脸纠结的模样,心底轻呸一口,真当自己是个香饽饽,谁都想要上前咬一口一样。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