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带着他的崽跑了(穿书)——Arkin2799
时间:2020-08-13 09:06:41

  “若是可以,将她带回来吧。”
  “月儿一个人在宫中,阿娘实在不放心,做梦都是她受委屈了,冷了,饿了的。”
  林氏说着,悄悄拭起泪来∶“这孩子从小没离开过娘,这会儿得多害怕……”
  李定邦沉默了一会∶“月妹那孩子,没准真是殿下的。”
  “什……么?”
  林氏的哭声戛然而止,像被捏住脖子的鹅。
  她一把攥住李定邦的手:“你说什么!什么叫没准真是殿下的孩子??”
  “车婆婆和英娘,给时月送过一坛酒。”
  李定邦说着自己的怀疑:“陶罐上画了李家的家纹,而那只罐子儿子在殿下帐里见过。”
  对桑村的人来说,刻有封主家纹的东西是不能随意拿去送人的,所以李定邦觉得那酒,应该是妹妹自己拿去给太子的。
  不过也仅仅是一坛酒而已,所以他当时压根没留意。
  如今回想起来,在回濮阳前一晚二人没准见过。
  或者……还做过点别的。
  李定邦了解太子,若非确定是自己的孩子,他不会这么执拗的。
  “……”
  林氏花了特别久的时间来接受这个事实。
  “真的?”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又问了李定邦一遍。
  若女儿腹中的孩子真是太子的,那可真是……祖宗保佑!
  倒不是她想攀高枝,而是女儿这么小就未婚先孕,一辈子的路真是太难了——但有了孩子爹,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尤其她外孙儿的爹,还这般显贵!
  李定邦点头:“儿子会亲自去问殿下,再确定一下。”
  压在林氏心头多日的石头终于有被搬开的症状,她整个人都活过来一般:“好,好!”
  “定邦啊,你可真是救了为娘了!”
  林氏锤着心口∶“阿娘这几日一想起你妹妹的事,这个心就跟刀割一样!”
  “恨不得替她受了所有苦难。”
  李定邦也难得展颜,宽慰了林氏几句。
  两人走到院子外,时月不在家,诗兰的屋门微掩,阿菊正在照顾她。
  “诗兰这丫头也命苦。”林氏摇摇头:“她娘去的早,从这么大点就在我屋里养。”
  林氏比了个怀抱的姿势:“锦乐从小就能吃,经常抢诗兰的,她从来不哭、不闹。”
  “后来有了时月,我更没精力顾她了。”林氏也挺后悔,若她能和诗兰亲近一点,也不会害她什么都不敢说。
  “兰妹的案子算是查清了吗?”李定邦问。
  “诗兰的案子是查清了,但公子嘉的死……”林氏皱起眉,又摇摇头:“昨日月儿请我和声雁夫人一同去王后那。”
  “叫我们辨一根红白色的纱线,说是从公子嘉嘴里找到的,是找出凶手的关键证据。”
  林氏对儿子说了今日的事,末了说:“可惜阿娘实在看不出。”
  “今早时月派人来说,有可能料子和那个……诗兰以前跳舞穿的红白裙,和那个有点像。”
  李定邦其实不记得大妹穿什么跳舞,但不影响他附和∶“嗯。”
  林氏叹了口气∶“那料子虽然少见,濮阳城穿的起的人家也不少,阿娘就给你妹妹们做过很多条。”
  林氏说着,表情忽然跟见了鬼一样。
  “阿娘,怎么了?”李定邦问。
  “走,跟阿娘回燕玉屋子里看看!”林氏掉头就走!
  小竹正在收拾搜查的残局,夫人林氏又回来了,她吓了一跳,笤帚一下掉在地上∶“夫、夫人!”
  林氏在李燕玉衣柜里翻了半天,问小竹∶“我给你们姑娘做的那条红白裙呢?”
  小竹两眼瞪的像铜铃一样∶“什么……裙子?”
  “大胆!”林氏柳眉倒竖∶“那日进宫前,还是你亲自准备的衣箱,现在装作什么不知道?”
  “还是要我将你卖去那下贱腌臜地儿,你这贱婢才会说实话!?”
  小竹一下跪在地上∶“奴婢想起来了!奴婢想起来了!”
  “那裙子是姑娘宫宴上表演用的!自然……自然是穿进宫了呀!”
  “穿进宫了?”
  “两条都穿进宫了吗?”
  那裙子老早就做好了,是给李诗兰做的,后来进宫表演的人选换成了李燕玉。
  诗兰已经十九岁了,李燕玉才刚满十五,二人高矮、身材截然不同,裙子的尺寸当然要跟着改。
  但是改来改去都不合身,林氏索性让裁缝比着原来那身,重新做了条一模一样的。
  所以那条红白色的裙子,其实有两条。
  “姑娘她……”
  小竹浑身抖个不停∶“当真都穿进宫了,两条都……都……”
 
 
第31章 031
  案发第五日, 离鲁国给定的时间, 只剩下五天。
  季肥在驿馆里,撒着饵料喂鱼。
  这些鱼有些是漂亮的名种鱼, 有些是灰扑扑的普通鱼,但全都哄抢着他赐予的一点点食物。
  鲁国使团仍然被限制着自由, 每日出入的人数和时间都有限制, 防止他们混出城向本国通风报信。
  季肥撒着饵料,问身边人:“卫国查得怎么样了?”
  “有些眉目了。”身后武士对他说了一些进展, 季肥听完点点头:“速度很快嘛。”
  他忽然想起那个女扮男装的小子,还有卫太子, 笑了笑:“卫国聪明人很多啊。”
  “不知他们能不能, 如愿查到凶手。”身旁的高大武士忽然应了一句,他双目坚毅,身材像小塔一样。
  季肥避开了话题,说起∶“听说,卫**队中,以公子宁这一脉最为强盛?”
  “是,宁君一脉驻扎在东明,与鲁国接壤。”那武士面无表情道:“目前主将是宁君世子, 还算骁勇,手下兵强马壮。”
  季肥笑着撒下全部饵料:“那就要祝愿卫太子他们顺利了。”
  鱼儿们扑腾着, 争抢得更欢了。
  .
  赤金一直盯着李燕玉, 没想到她还挺沉稳, 一直没出过司寇府的门。
  每日做做竹篾, 与小吏们聊聊天,丝毫不急。
  时月找了个机会回家,想去看看地里的棉花。
  天气暖和,棉花苗很快长出了第四、五片真叶,整株拔高了不少,一排排小叶子昂首挺胸,努力生长着。
  间种的大蒜也破土而出了,时月揪着棉花的每一棵芽芯仔细观察,暂时没发现蚜虫的痕迹。
  墙角下的豆苗们已经非常高了,时月准备把它们分一下,拔掉瘦弱苗,空开种植的距离。
  “好好的苗子,为何要拔掉?”慕容野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
  时月吓了一跳,慕容野拿脚拦住她,免得时月一屁股坐地上去。
  “胆小如鼠。”他轻骂道。
  时月挣开他:“要不是你吓我,我能差点摔倒啊?”
  说来懊悔。
  时月原本想偷偷摸摸回来,但馋人家的马车,就跑去和赤金商量。
  没想到赤金扭头就告诉太子去了。
  所以自诩‘最近清闲’的慕容野,就随她回了李家。
  慕容野站在时月身后,望了眼她这院子——地上三排垄沟上种着一行行绿苗,墙角下种的应当是菽豆,还有旁边三棵开白花的不知名植物。
  别家姑娘多喜欢姹紫嫣红,风花雪月——地上这个,喜欢种地。
  时月把弱苗拔掉,又翻进土里,让它腐烂成肥。
  “因为弱苗长不大,结豆少,还会挤压原本能高产的苗子。”
  “植株之间啊,通风、日照和雨露都是很有必要的。”时月边拔豆苗边解释:“资源就这么多,要紧着强壮的苗。”
  慕容野搞搞政.治还行,搞农学是一窍不通。
  其实间苗不是现代有的概念,早在很久以前,有经验的老农们就懂这个道理。
  她用小铲子翻地、除草、浇水,忙得不亦乐乎。
  那三棵棉花在她不在的日子里又成熟了一茬,收获了二十几个棉铃,芄子把它们晒在廊下,这会儿已经干了。
  时月侍弄完豆苗,又跑去剥棉籽。
  慕容野跟在她身后。
  没想到这几棵阿三棉还挺高产,到现在已经收获两茬了,夏天还没过去,想来还能再收几次,没准能够纺出第一块棉布!
  “这是何物?”慕容野问。
  时月之前在走廊下摆了一把竹摇椅、小桌子,夏日里,穿堂凉风从廊下徐徐吹来,拂过满院绿色,往摇椅上面一躺,扇着扇子泡茶、读书,别提多惬意了!
  慕容野朝她的摇椅上一坐,摇椅剧烈地晃了几下,他脸一黑,双手握住扶手暗暗用劲。
  摇椅这才慢慢平稳。
  “哈哈哈哈!”时月一愣,毫不犹豫地嘲笑他,坐在桌边的小凳子上,手里摘着棉籽。
  “我让二哥请木匠做的,你别紧张啊。”时月笑他,让他朝后躺:“不会翻倒的!”
  慕容野拒绝躺下去,并且在摇摇晃晃的摇椅上坐得十分端正,挺拔的脊背仿佛从不会弯下。
  时月看了他一眼,暗暗摇头——这人有奇怪的执着。
  黑色的棉籽归在一旁,洁白的棉花被她被剥出来,慕容野取了一朵把玩,忽然在时月发间比了比。
  “不很美观。”
  时月拂掉他的手:“什么呀,这是棉花,可以纺织的。”
  “是我从孙氏商社那买来的。”
  “纺织?”慕容野看向小笸箩里的棉花们。
  时月知道他想到哪去了:“不是公子嘉那案子,是穿用方面。”
  “蚕丝量少,桑麻粗粝,而棉花织出来的布匹柔软,廉价,不仅如此,它还可以保暖。”
  时月抓起一把,覆盖在慕容野手背,笑着问:“暖不暖和?”
  绒绒的棉絮们,接触皮肤立马就感受到了温度,慕容野反手握住这团柔软的东西:“若将它们制成衣裳——”
  “一样暖和!而且比皮毛易得,低廉。”时月将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在衣服上抹了抹。
  “这是孙氏商社在南方楚国找到的,我花了好多钱才买到呢。”
  “这东西,好种吗?若是推开来种呢?”慕容野扫了一眼她的动作,问道。
  卫国地处黄河以北,每年严冬都会冻死不少人,若是这廉价、保暖、易得的棉花能推开种植,岂不是能让许多贫苦百姓安稳过冬?
  “我也想推开来种,可是没种子啊。”时月指着陶盅里浅浅的一层棉籽。
  孙子敬那一小兜只有几百粒,加上两茬棉花收获的也才这么一点点,还不够种半亩地。
  时月担心的还不止这个。
  因为交通不便,整个中原地区——不,可能整个华夏大地都只有这几百株棉花,一茬一茬的棉花祖先都是同一个,过不了几年就会出现严重的种群退化。
  等种群退到一定程度,哪怕种在金坷垃上也高产不了。
  “你想过……”时月斟酌着言辞:“投资一些商业吗?”
  “经商?”慕容野摇头:“商人,投机取巧者多,非善类。国兴,当尽地力之教。”
  华夏自古以来就重农抑商,甚至有些朝代明文规定不许商籍参加科举。
  慕容野从小受到的教育也不例外,认为应该国家发展应该靠农业,稳扎稳打。
  “商人投机,但他们赚得多,你不沾手,这钱就进他们口袋了!”
  “赋税收得再重,也不敌他们收入十之一二吧?”
  “你想想孙氏商社的规模,再猜猜他们家主的身家?”时月诱惑道。
  孙氏商社若能去得再远一些,带回不同的棉花杂交,培养不同世系的品种,就能保障这东西在卫国长长久久地种下去。
  时月说服他还有自己的这个小目的。
  “然后?”慕容野掩唇咳了一声:“孤不是很缺钱。”
  “难道这世上还有嫌钱多的人吗?”时月惊讶。
  慕容野看了她一眼∶“继续。”
  “你可以用太子的身份,入股他们!”时月双眼锃亮:“给予政策的扶持,然后拿分红。”
  权和钱哪个重要?
  现代社会不好说,但这个子承父爵的时代,肯定是权重要。有了公族支持,孙氏商社可以更加壮大,步伐可以走出中原,走向更远!
  而太子只要摁住孙氏商社的脊梁,不让他们有异动,完全可以跷着二郎腿等收钱。
  姓孙的从她手里毫不留情地赚走了五百钱,非给它薅回来不可。
  慕容野看着她踌躇满志的模样,忽然觉得怪好笑的:“睚眦必报,小人。”
  时月哼哼唧唧,继续摘棉籽∶“话我说到这了,听不听就是你的事了。”
  慕容野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姑娘……”银杏抱着一个东西站在院门口,朝里探头探脑。
  太子在,她不敢进来。
  “怎么啦?”时月把棉花摘完了,抬头看到银杏手里熟悉的瓦罐:“诶?”
  银杏抱着它快步跑进来,放在桌上,低着头站到一边去了。
  “我吩咐你好好照顾它,每天都照顾了吗?”时月问道。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