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带着他的崽跑了(穿书)——Arkin2799
时间:2020-08-13 09:06:41

  硬的还不止砖,瓦片也不再一碰就碎,时月甚至将它放在地上,狠狠跺了几脚。
  除了有一块进窑前就开裂的碎了,其余的连刮花都不曾!
  黄芮的心总算落进肚子里去了,工匠们围着新出炉的砖瓦热烈讨论,时月则走到窑门边,朝里张望∶
  “怎么样?看到我的管子了吗?”
  他们正在陆续把烧好的砖清出来,而时月最关心的陶管还在里面。
  “您等等啊,俺找找。”
  后生很快举着一个东西伸出头∶“是不是这个?”
  时月一喜∶“对对对就是它!”
  泥管经过大火烧造,已经变成结实的青灰色。
  它是用管桶做的,方法和做瓦一样,唯一区别是,管桶上没有分线的竹条。
  时月拿着它轻轻敲击了几下,觉得硬度还可以!
  她比划着,寻思两节管子要怎么粘合到一起。
  黄芮凑过来问∶“您烧这个,是要引水吗?”
  诶?
  时月惊讶∶“您怎么知道?”
  黄芮不好意思地笑笑∶“并非是下官猜的,而是前几日我那同门师弟来寻我玩乐时,他猜测的。”
  师弟?时月眼前微亮。
  “黄大人的师弟是?”
  黄芮说∶“下官愚钝,曾拜在赵奉常门下,我那师弟是质子机。”
  蔡机!
  “原来是公子机。”时月有些意外,又并不意外。
  上次他在大殿一眼就看出丝线为印染所得时,时月就觉得这人不简单。
  起码知识渊博,兼具洞察力十足。
  时月拉着黄芮问∶“不瞒大人,我确实要用它引水,而且是引大水。”
  这排水系统一旦建造起来,濮阳城几千百姓的用水、排污都靠它,届时水压会很大,时月不敢确定这东西能不能承受住。
  “不知公子机还说什么了。”
  黄芮一拍脑门∶“对对,师弟给您留了话,怪下官最近太忙,都忘了。”
  他取出一块半干的陶板,上面画了一张图——居然是两根管子的连接示意图!
  时月一把夺了过来,看半天∶“敢问黄大人,哪里能寻到公子机?”
  .
  时月是第一次来声雁夫人的住处,她住得很偏僻。
  四周都是茂密的竹林,地上有厚厚的一层枯叶。
  盛夏的天,竹林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环境还挺幽静的。
  引路的宫女将时月带到门口∶“夫人便住在这里。”
  “多谢。”时月朝她道谢,然后向里面望去。
  一条鹅卵石路通向简朴的宫殿,时月环顾四周,忽然朝一个水池奔去。
  近了才发现,水池的水是从隔壁池塘用竹子一段一段引来的。
  她看得入神,蔡机忽然出现在门口∶“什么人?”
  时月望去∶“是我,时二,”
  “原来是李姑娘。”蔡机点头∶“姑娘来了就请进吧。”
  时月挥手让小黑铁跟上,他手里抱着今天刚烧出来的管子。
  “公子机去过砖窑?”时月将陶板取出,放在桌上。
  声雁夫人的住处真的很清雅,装饰大多是竹子做的,角落摆着一台织布机,但是人不在。
  “阿娘去中宫了。”蔡机解了她的疑惑,请时月坐下,他开始烧水。
  “我就不客套了。”
  “公子机懂怎么连接这两根管子吗?”
  管子好造,但是不好连接,连接的材料必须要能抗住使用时骤然加大的水压。
  否则管子一旦破裂,排水系统就是个笑话。
  “哦,这个啊。”公子机摆弄着那两根管子。
  “烧出来不错嘛,还挺结实的。”
  他互相磕碰了几下,看到时月探究的眼神,他说∶“蔡国用的是一种泥,叫白泥。”
  “一般在有盐井的地方产这种泥。”
  “盐井?”时月问。
  “可是卫国没有盐井啊。”
  时月有些失落,看着两截管子∶“要不,千里迢迢从蔡国买?”
  蔡机哈哈大笑,他转身回屋,取来了一卷羊皮∶“李姑娘以为我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将你引来?”
  嘿?
  时月心说你这小胖子还有点心机昂?
  羊皮卷渐渐展开,摆在面前的赫然是一副濮阳城的地图!
  咦?
  类似的东西,时月在慕容野的书房里见过,他有事没事就看着卫国的地图发呆。
  但他那个和蔡机这副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从城墙到道路、屋舍建筑画得清清楚楚,时月看得啧啧称奇。
  “你有这本事,呆在这泡什么茶啊?”时月不敢置信,继续趴下去看细节。
  “你应该为国效力好吗。”
  时月越看越狂喜,如果有了他这个平面图,设计排水就轻松多了!
  “哈哈哈哈。”蔡机大笑,茶已经烧好了,他往里投了姜片,想给时月也来点。
  “多谢多谢,但是我什么也不加。”
  无论如何,时月也习惯不了他们喝茶放盐又放姜的习惯。
  “姑娘刚才说为国效力,蔡某人为哪国效力?”
  因为他尴尬的身份,压根不可能担任什么职位,顶天了给赵奉常做做客卿,出出主意。
  时月抬起头。
  蔡机和她对视,胖胖的脸忽然扬起一个笑∶“瞧我说这些干什么。”
  上次公子嘉的案子,让蔡机觉得李时月和卫国其他人不同,他空有一身抱负,却投师无门。
  赵奉常不敢为他引荐,他想换条路走。
  最重要的是,他觉得李时月是个值得共事的人。
  “说,你擅长什么。”时月直接问他。
  蔡机也未隐瞒∶“地,所有与地相关的东西。”
  蔡机指的是地质、地理方面,他说∶“刚才对你说的白泥,其实卫国有。”
  “就在邻县!”
  “嗯??”时月很惊讶∶“那意味着,也有盐井?”
  “有没有盐井不好说,要挖开才知道。”蔡机老实说。
  慕容野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盐的事,卫国中断了从莒国买盐,又准备跟齐国买。
  她之前听了一耳朵,每年买盐的钱简直是一笔天文数字啊!
  “好!”时月直接就拍板了,她扯走羊皮∶“这个能给我吗?你的这个举荐人啊,我当定了!”
  蔡机很大方∶“当然。”
  时月没有久留,羊皮地图卷起来,黑铁把管子抱起来,她朝蔡机辞别。
  二人刚出门口,时月无意中看到远处竹林里,一个紫衣宫女正从里面走出来。
  紫鹃?
  时月转头∶“蔡先生啊,那里是什么地方?”
  蔡机顺着她指的地方望去∶“哦,那里啊。”
  “是扬雪院。”
 
 
第35章 035
  时月带着满心疑惑回到太子宫。
  殿里的宫人不在, 桌上摆一碗黑漆漆的药汁, 她看到安胎药就反胃,随手倒进了旁边的花盆里。
  在殿里转了一圈, 心头的疑虑半分没消,时月转去了后殿。
  银杏正在指挥小宫女们漂洗苎麻皮, 还有几个在舂捣煮烂的麻丝,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灰味。
  她看了一眼漂洗的水,说:“今日的灰水加了几成?”
  银杏答:“您上次说漂出来的麻丝不够白, 今日便加了三成。”
  “好,先做看看吧。”时月点头。
  纸白不白, 和漂这道工序有直接关系,现代手工造纸还会加白色染料, 但这里没找到合适的染料。
  青奴正蹲在廊下剥新鲜的苎麻杆, 时月将她招来:“走,姑娘有话问你。”
  青奴眼前一亮, 双手在裙子上抹了几下:“奴婢这就来!”
  苎麻皮不好剥,抠得手疼也剥不出几个, 能躲懒真是太好了。
  时月将她带回殿里,关上门窗, 神神秘秘问:“青奴啊, 你跟我来太子宫有这么久了,混的怎么样?”
  青奴一时不知道她在指什么:“您有话问?哪怕奴婢现在不知道, 以后也能打听出来!”
  “好。”时月问:“你知道扬雪院, 是什么地方吗?”
  这可真触碰到青奴盲点了, 她揪着脑瓜想了半天:“扬雪院?”
  老实摇头:“奴婢不知道。”
  “不过您放心,两日,至多三日,奴婢肯定能给您打听出来!”她信誓旦旦。
  “行,你去问问。”时月将事交给她了,又嘱咐:“对了,别让人知道我在问这个,尤其别让你紫鹃姑姑知道。”
  青奴点头:“奴婢明白!”
  .
  又过了几天,时月刚从砖窑回来。
  大的那座窑终于建好了,今日是大砖窑第一次烧砖的日子,时月就去看了。
  它的的内部空间比一间屋子还大,能同时烧造几千块砖,还有瓦、陶器等,最重要的是,时月这次烧了二百截陶管,准备用来做实验。
  因为窑大,烧造的时间也长,最快得五日后才能出窑。
  刚回太子宫,不等时月坐下喝口水,青奴就跑来回话了。
  想起几天前吩咐她的事,时月屏退了旁人,独留她问话。
  “怎么样?打听到了吗?”时月问她,顺手端起桌上的陶壶倒水。
  “姑娘!”
  青奴蹲坐在她身边的脚踏上,声音压得极低:“那地方奴婢是没打听出来,宫里的姑姑好像都不爱提,问起来就把话岔开。”
  “不过啊,奴婢无意中知道了另一件事!”
  青奴说着,伏在时月耳边嘀嘀咕咕。
  “丢了?”时月蹙眉,倒水的手一顿:“真丢了吗,还是去别的宫做活了?”
  “奴婢听她们说,有日子没见过她了。”青奴答。
  青奴说,太子宫里丢了个小宫女,就是莫名其妙地,丢了。
  活也没做完,人就不见了。青奴细细打听过,说这宫女是刚被分过来的,不见之前刚被年长的宫女骂了一顿。
  时月拍她脑袋:“别卖关子。”
  “她丢的那日,正在寝宫当值。”青奴神神秘秘地说:“紫鹃姑姑在殿下在的时候出去了一趟,当时她多嘴了一句「紫鹃姑姑去哪里」。”
  “然后被大宫女骂了一顿。”
  “从那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这么神奇?
  时月倒了水还没顾上喝,白嫩手指抓着陶杯把玩,心说按一般宫斗文的剧情啊,这小宫女保不齐是被灭口了。
  有意思,太子宫有这么个人物,她住在这儿十几天居然从未听说过。
  “你再去打听得清楚一点,别误会了。”时月说道,随手把凉了的水倒进身旁的花盆。
  “咦,它怎么枯了?”
  时月这才看到,好好的花居然全枯萎了,和旁边生机勃勃的那盆比起来惨不忍睹。
  青奴跟着望过去,附和道:“是呀,奴婢记得前几天还好好的呢。”
  时月忽然看向手上的陶杯——她前几天那碗安胎药,好像就是倒进这盆花了。
  “青奴,我的安胎药都是谁熬的?”时月问道。
  “厨下的姑姑们熬的,不过银杏姐姐每次都会去盯着。”青奴老实说。
  “每天都是吗?”时月疑惑,仔细一回想,她的安胎药确实都是银杏端上来的。
  “当然了,银杏姐姐说您入口的东西,她都得亲自盯着。”
  时月回过味来了,那天她从蔡机那里一回来,就看到桌上摆着一碗安胎药。
  当时她以为是银杏放那晾凉的,因为不爱喝,随手就倒了。
  ——看来,她在无意中捡回了一条命?
  “青奴啊……”时月的手有点抖:“我跟你说啊……”
  “前几日,我不小心将一碗来历不明的安胎药倒进去,它今天就枯了。”时月指着枯萎的花盆。
  青奴先是一愣,紧接着吓了一大跳,立马反应了过来:“有人要害姑娘!”
  “你最近除了打听那处,再留心一下我这莫名其妙出现的吃食。”
  时月吩咐她:“再和银杏、芄子说一声,记住要瞒着太子宫的宫女,一个都不要告诉她们。”
  三个丫头是她从李家带进宫的,心机和手段都有限,也比较好拿捏,慕容野这里的人她一个也不熟悉,还是都防备着好。
  青奴受了大任:“奴婢明白!”
  银杏她们三人互相通了气以后,态度和反应截然不同,银杏一抹脸,捶胸顿足:“到底是哪来的恶人,我们姑娘又没做错什么!”
  芄子则十分不知所措:“奴婢们……要怎么保护姑娘呢?”
  青奴说:“我们要将姑娘的吃食盯住了,尤其是安胎药!”
  “对对对。”银杏重重点头:“以后姑娘的药我亲自熬,碗也亲自洗!”
  芄子跟着应声:“奴婢也会注意的。”
  三人摩拳擦掌,势要好好保护自家姑娘的模样,看得时月失笑。
  没想到,她们仨直接变成了惊弓之鸟,随时随地一副草木皆兵的样子,有时太子宫的宫女送点什么来,都会被抓着盘问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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