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虐文里做龙傲天女主——川上羽
时间:2020-08-13 09:09:58

  “对了师妹,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生孩子吗?”
  舒凫:“……”
  她寒着一张脸转向江雪声,而后者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
  “先生。”
  舒凫伸出两根手指,笑眯眯地将那个雪白蛇头拈起来,迫使他与自己对视,“三师兄这样一条清清白白、心无杂念的好鱼,你能不能不要给他灌输一些奇怪的东西?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江雪声脸不红心不跳,老神在在地回答:“这怎么是‘奇怪的东西’?司非懵懂不知世事,我生怕他唐突佳人,便如此教导于他,有何不可?况且,同寝之后珠胎暗结,本就是世间常理,不算骗他。”
  所以说为啥是他生孩子啊!!!
  你自己在幻境里给我生孩子,现在又说三师兄会生孩子!!!我这是绕不过男性生子这一关了吗?!!
  ……话说回来,生理上有可能实现吗?
  “难道说……你们这些非人生物,的确存在男性产子的现象?”
  舒凫心头一动,慎之又慎地斟酌着道,“仔细一想,因为这问题太过猎奇,我好像从未问过。”
  江雪声:“自然是有的。琼枝玉兔无论雌雄皆可繁殖,其他妖族,两性产子兼而有之。若是神兽,或可直接以灵力赋生。”
  舒凫:“………………”
  奇怪的知识增加了!.jpg
  司非是个认死理的鱼木脑袋,又被江雪声灌输了一脑袋奇怪的知识,舒凫便也不再强求,自己一个人在毛毯上躺下,另外取了一条兔毛的递给司非。
  “谢谢师妹。”
  司非弯曲双腿,侧身坐在柔软雪白的毯子上,一头波浪似的乌发披垂,裹住半边纤细人身,发间佩戴的珠玉莹润有光,看上去越发像个人鱼公主了。
  邬尧原本想在鸿鹄毛毯上赖一晚,喜滋滋想象自己拔光了柳如漪这只负心鹅的毛,被江雪声这么一打岔,整条蛇都觉得有些不自在:“罢了,本座也同那鱼小子一起,不占小姑娘便宜……”说着就讪讪地往另一边游。
  然而他刚游出一段,却发现江雪声纹丝不动,照旧气定神闲地盘在舒凫腿边,忍不住勃然怒道:“江昙,你要不要脸!”
  “我如何不要脸?”
  江雪声懒洋洋地抬起头来,语气倒似有几分惊讶,“邬尧,讲话要凭良心,我徒儿都听着呢。”
  邬尧怒气更盛:“你徒儿不光听着,还在你旁边睡着!你倒好,让鱼小子避嫌,自己却厚着脸皮不挪窝?你是在地上生了根不成???”
  舒凫:哦豁,这是在关心我呢。
  她不拘小节惯了,夜里一向和衣而眠,别说一旁只是条白蛇,就算有十几个壮汉也不甚在意。
  若有人动手动脚,她确信自己能在对方伸手之前翻身而起,一剑让那人的狗头和动脉血一起直冲天际。
  机会难得,舒凫伸手在白蛇腰间(虽然她看不出哪里是腰)捏了一把,转过脸向邬尧笑道:“巫妖王不必在意。你看先生这模样,又细又软的,就算是有心……咳,他不光是没心,他也无力啊。”
  “蠢丫头,你懂个屁!你还撩他!”
  邬尧气得要跳脚,随即想起自己现在无脚可跳,只能用尾巴“啪啪”抽打地面,“若是本座如此,你自然不必担心!本座与凌霄城一战伤了元神,稍远一些便不能分神化形。但江昙不一样,不信你在他七寸位置掐一把……”
  嘭。
  舒凫刚听到此处,还没想好要不要动手,便只觉得眼前一花,依稀有一团朦胧的水雾从白蛇身上弥漫开来。
  那水雾如有实质,带着些熟悉的清冽温凉之感,先扩散而后聚拢,在她身前缓缓凝结成一道清隽修长的人形。
  舒凫:“……???”
  不是,还真有这种操作???
  “唉……我本想给她一个惊喜,既被揭穿,也只好早些现身了。”
  那人影果然便是江雪声的模样,与真人一比一大小,一般的仙姿玉骨、眉目如画,就连鬓发长短和睫毛弯曲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他今日穿了一身墨底滚银边的织锦长袍,银簪绾发,衣摆上照例绘有皓白如雪的昙花纹样,与他容色一般无二,愈发衬托得他面如冠玉,端秀皎洁。
  只是遥遥望他一眼,便好似看见夜凉如水,月朗风清。
  白蛇原本盘绕在舒凫身边,如今化为人形,却是个横躺侧卧的姿势,又恰好与她并排。如此一来,这神仙似的人物便正好横在舒凫眼前,与她两两相对,枕着自己一条手臂,挑了眉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瞧。
  “…………”
  舒凫不由回想起三年前幻境中的景象,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这一次江雪声穿着衣服。
  如果幻境重演一次,她还真不确定自己能否把持得住。
  顺便一提,虽然两人之间尚有一段距离,但从邬尧的角度看去,差不多就是头碰着头、面贴着面,实乃天下第一不堪入目之景象。
  “江昙!”
  巫妖王这条老蛟,向来很有一份身为修仙界前辈的责任感,唯恐舒凫少不经事被人占了便宜,“你给本座起来!你这是畜生……不对,你我本就是妖,但也不可学那畜生行径!那是你徒弟,她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
  舒凫:“……”
  谢谢,有被感动到,甚至有一点想把你送到21世纪打击炼铜。
  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么一个老白菜帮子的灵魂,实在很对不起巫妖王一片拳拳关爱之心。
  江雪声将手肘抵在毯子上,懒懒支着腮边,不紧不慢地撑起上半身:“她今年已十八岁了,若在凡间,这年纪婚配也是常事,你可不要冤枉了我。至于师徒……”
  “先生,得罪!”
  江雪声话音未落,舒凫已经劈手一掌向他腰间袭去,另一手紧握成拳,画了道弧线直取他太阳穴。
  江雪声仿佛早有预料,一拧腰、一偏颈项,便将舒凫这两招都轻而易举地避开,同时抬起一只手,轻轻接住她足以开金裂石的拳头。
  他微微笑道:“嗯,这次反应不错。”
  舒凫皱眉:“但还是没打中你。与货真价实的大能相比,我还差得远着呢。”
  “你才入门三年,就想着上天了?”
  江雪声笑着松手,见舒凫兀自将拳头攥得死紧,又慢条斯理地替她将五指一根根掰开,在她发白的指关节上按了一按,“虽说‘绳锯木断,水滴石穿’,但须知过犹不及,若是一口气将绳绷断,将水耗干,那便没有未来可言。你三月筑基,三年结丹,已是世间罕有的奇才,且放松些吧。”
  “…………”
  对于两人突如其来的交手,司非习以为常,邬尧则是看得一愣一愣的,“不是,你们俩玩什么呢?现在师徒间流行这个???”
  “哪里。”
  江雪声玩笑够了,这才慢悠悠地转向他,正色解释道,“世间师徒,大抵遵循礼法,严谨自持,一举一动不敢有丝毫逾矩,我却不然。我与她相处,惯常便是这般。”
  邬尧越发摸不着头脑:“这般……是指哪般?”
  江雪声平静道:“我本非人族之后,不循人理,不守人伦,倘若心中喜爱,言行上自会亲近。她也不必与我客气,若嫌我轻薄,只管直言痛斥,或以杀招取之。”
  说到这里,他不慌不忙坐起身来,一手搭着曲起的膝盖,侧过脸笑微微地望向舒凫。
  “邬尧,你口中的长幼、师徒,在我眼中都算不得什么,我爱怎样便怎样,爱亲近谁便亲近谁。不过只有一点,‘她愿不愿意’,那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她不愿意,我就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不会做,你大可放心。”
  舒凫也习惯了他的态度,当下并未多想,点头道:“先生是个没轻重的,心中喜欢谁,嘴上、手上都会表现出来。以往他还有几分矜持,这两年越发没个形状,只能靠我动手管束他了。”
  舒凫虽然心思耿直,却不是个全然不解风情的铁憨憨。
  最近两年来,江雪声言行中时有亲密之举,就连她也有一两次差点心肌梗塞,仿佛心底老死十年的小鹿又要复生。
  若是换作别人,她早已一记直球摔过去:“干,想泡老子就说啊!”
  但江雪声一向骚入骨髓,浑然天成,她便下意识地不会往那方面想,只觉得这些“江言江语”都是他与生俱来的商标,不好当真。
  有时候他一时兴起骚过头,她正好借机与他过上两招,也算是白赚了一个陪练。
  想到此处,她坦然笑道:“巫妖王放心,我心里有数,手底下也有数。我知道先生没认真,不会当真的。”
  邬尧:“哦,哦。原来如此……啊???”
  ……
  ……
  是夜,四人轮流守夜。
  待舒凫与司非双双睡熟之后,邬尧鬼鬼祟祟游走到江雪声身边,神秘兮兮地压低嗓音道:
  “江昙,你……其实是认真的吧?”
  江雪声原本正在闭目养神,闻声将眼睑抬起一线:“什么?”
  “别装傻,就是那个小丫头。”
  邬尧急躁道,“我与你相识百余年,你的脾气,我还不晓得么?你向来不介意旁人爱慕,却也看不上他人,只说‘要看我愿不愿意’。但今日,你却说‘要看她愿不愿意’,岂不是说明在你心里,早已是允了她的?”
  “……”
  江雪声默不作声地望着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一双漆黑眼眸在夜色中宛若寒星。
  “先前我看你将‘守心鳞’给她,还以为是护着雏儿……如今想来,只怕也没那么简单。守心鳞这东西,一人身上只有两片,平日里拿来送人,可保灵台清明,心魔不生;若是送给道侣,那就该改名叫‘同心鳞’,相比之下,结缘花都只算是次品。我给人送过这东西,我门儿清。”
  邬尧一边说,一边低头向舒凫颈间望去。
  她从来都不是个精致女孩,江雪声代表师门送她的礼物,衣裳她成日里穿着,项链她就随便往脖子上一挂,一大一小、一白一灰两枚鳞片很是晃眼。旁人看不出端倪,但身为蛟族的邬尧明白,其中一枚根本就不是鲛人鳞。
  他这会儿醒过神来,越说越是笃定:“江昙,你瞧着霁月光风,其实是个最贪心重欲的,喜欢什么东西,便一定要揽在身边,拢在手底,恨不得心口钻个洞把它缝进去。你喜欢昙花,故而衣袍上绣着,名字里嵌着,就连……的时候,也一定要用上昙花。你比我矫情多了。”
  江雪声不置可否,淡淡一笑:“不错,接着说。”
  “你……”
  邬尧迟疑了一下,好像觉得跟人讨论这种话题有点害羞,“你是不是头一次,这样喜欢一个活物?”
  “你心中喜欢,本能想要亲近,又怕拿捏不好人族的尺度,便和她约了这规矩,让她提醒你注意分寸。”
  “你起了心思,又觉得她对你无意,不想让她为难,便故意做出这副轻佻样子,教她以为你本性如此,待谁都是一般。”
  邬尧昂起头来,细细一对蛇瞳闪烁着锐利的金光,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小姑娘不知你秉性,我却知道。这数百年来,你不曾待第二个活物这样好过。”
  “……”
  又是片刻沉默。
  江雪声罕见地没有出言讥讽,只是垂下眼帘,静静俯视着一边舒凫沉睡的面影。
  他伸出的手悬在半空,指尖几乎要触碰到少女玉雪般的面靥,最后却还是收回,握住盖在她身上的外袍边角掖了一掖。
  舒凫清醒之际,他的言行举止堪称轻浮。一旦她入睡,却又庄重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有没有心思,认不认真,很重要么?”
  他的嗓音轻而淡泊,像黎明时分湖面上缭绕的清凉水雾,也像是夏夜里一阵掠过耳畔的风。
  美丽而又短暂,转瞬即逝,一如昙花。
  “我说过,‘只要她不愿意,便什么都不会做’。”
  “哦~~~”
  邬尧恍然,夸张地拖长声调,将老阴阳蛇本色发挥得淋漓尽致,“我明白了。江昙,我实在没想到,你聪明一世,竟然也会落到单相……”
  一语未毕,他只觉得身体浮空,四周景物急遽倒退——
  干,什么倒退!
  分明是江雪声一手捉住他蛇身,振臂一甩,将他整个儿朝向殿外抛了出去!
  “江——昙——我——草——你——大——啊!!!”
  
 
 
第六十四章 惊梦
  走剧情还是谈感情,这是一个问题
  “…………”
  江雪声一扬手将邬尧抛出十丈远, 头也没抬一下,只是安静地、一心一意地低头端详着舒凫,眸色幽深,心绪也像是夜色下的湖水一般深沉。
  舒凫刚到摇光峰那一日, 他就告诉过她:“将来你若对我有意, 随时可来找我, 我定会给你一个回答。”
  那时他想的是, 若哪一天她真的来了, 他应当会允她。
  原因无他, 因为他确实很喜欢舒凫——说是怜爱也好, 偏宠也罢, 总而言之, 他作为一个看遍人间百态、历经几代荣枯,自命“看破红尘天下第一骚”的巨佬,就是很中意这个一丁点大, 呵一口气就能吹跑,明明超弱却过分彪悍, 和他一样根骨清奇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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