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色袭帝心——弥弥喵
时间:2020-08-14 08:12:57

  云端芷手脚被粗糙的麻绳所缚,难以挣脱,一时之间难免心慌意乱。
  她脑子很快冷静下来,转的飞快,想着是谁下的手,还未等她开口。
  “吱呀”一声闷响,男子沉重的脚步声步步逼近。
  “噼啪”,幽黄晃动的烛火燃起,眉宇阴鸷的一张脸,赫然醒目晃在她眼前。
  云端芷吓得一醒神,身子打个冷战,惊呼,“珉王世子?怎么是你?”
  荀沥似乎懒得遮拦,拿出锋利的匕首拍拍云端芷的脸,
  “云大小姐临危不乱,应该认得本世子。问一件事,如果你如实相告,本世子完好无损放了你,如果敢随便乱开口,云大小姐这张花容月貌的脸……”
  荀沥持匕首划下云端芷的脖颈,带起一条浅浅的血线,停顿道,“否则就会被我划成蛛网,云大小姐懂吗?”
  云端芷因为痛处,倒吸一口冷气,眼底掠过,荀沥手中锐白锋利的冷光,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说话做到。
  珉王世子为质之时,在盛京为虎作伥,欺凌多少无辜女子,致于香消玉殒。虽然都是小家之女,有珉王府这个名头糊弄过去,当年也无人敢管。
  云端芷不敢赌,既然荀沥明言说不会害她,脸颊不由避开冰冷的匕首稍许,
  “世子要问什么,端芷知道的都会说出来,世子爷目地达到。不要忘了立刻放人。否则家父不会善罢甘休。”
  荀沥饶有兴趣打量了一眼,强装镇定的云端芷,
  “本世子今日请云姑娘过来,有要事相商,前些日子我还奇怪,云太傅怎么好端端会给武烈风恢复原职,凤谕一出,本世子猜出点苗头。”
  云端芷听到凤谕,眼里一闪阴霾,看在眼里的荀沥直接挑明,语气阴冷刺人,
  “云太傅苦心孤诣那么多年,到手的后位落入她人掌中,本世子不信,云太傅甘心会就此收手。武烈风复职一事足以表明,他绝对不会认输,云大姑娘就把你知道的告诉本世子吧。”
  ———
  大长公主府乔南阁。
  长懿最近看女儿愁眉不展,她搂着女儿坐在窗牗边,美眸含着爱怜,摸摸女孩的小脸道,
  “昔昔,到底是因为什么事,你这孩子最近兴致沉沉。阿源即将痊愈。昔昔小小年纪,该多笑笑才是。”
  女孩轻蹙黛眉,凤谕已经下来,昔昔不知道该如何抉择,这下再想说离开盛京痴人说梦,关键是母亲还不知道荀澈的心思。
  长懿再三追问缘由,女孩没有办法,目光闪躲,不敢去看自己母亲的眼睛,吞吞吐吐半天,
  “娘亲,假如…只是假如……”,说了一句差点让长懿晕过去的话,“如果有人想让昔昔做皇后……”
  昔昔话还未说完,就被长懿一把捂住嘴,疾言厉色喝道,
  “昔昔,不要胡说,以前你外祖母提过,都被娘亲彻底回绝。记住,荀澈他绝非善类,你…根本没办法招架这种男人,此人控制欲极重,绝不是你的良配。“
  “你看朝堂上众朝臣,哪个敢忤逆他一分。那些人的动静他都掌握的清清楚楚,因娘亲帮过他两次忙,摸索出这位陛下六分性子,你也足矣信为娘的话。”
  “他兴致起来,最喜欢把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一出手掐住人的软肋无疑。你看云承安朝上蹦哒的厉害,荀澈全然给自己添趣,当乐子看。哪一天云家惹了他,做过的事全部抖出来,云太傅他定然自食苦果。”
  女孩被长懿一直捂住嘴,昔昔几乎忍不住要说出事实,她也是被荀澈死死掐住七寸的那一个。
  可是女孩现在更担忧的状况,凤谕之事似乎彻底惹恼了荀澈,连最后与她周旋的耐心都无半分。
  男人上次在女孩耳边有意重复下流无耻的话,对于从未听过的昔昔而言,不敢想象到时会是何等场景。
  长懿看女孩清眸微怔,连忙松手,摸着女孩冰凉的发丝道,
  “是你外祖母提的对不对,把她的话抛之脑后。娘亲下面举宴给你相看,陛下亲自许下娘亲旨意,昔昔成亲之时必是风风光光。”
  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杂乱有序的脚步声,刀鸣摩擦银甲之声不止,明晃晃的火把照过窗棂。
  凡月面色凝重,开门进来,“公主,不好了,有人擅闯公主府。已经往驸马那边去了。大王子带护卫正在追刺客。”
  长懿随即站起来道,美眸含厉,吩咐道,
  “你派人看好乔南阁,不能让宵小之徒闯入。来者不善。本宫带人去阿源那里。”
  大长公主府近日颇不太平,昔昔耐心在阁中等待楚谨纶的消息,听到父亲没事,刺客已经逃走。
  女孩放下心来,她不确定出自何人之手,虽说稷太子一党可能性最大,但楚谨纶不知道其中内情。
  昔昔清眸微沉,眉间端凝,郑重对楚谨纶道,
  “阿谨,你刚才说,贼人留下的几支箭射入水慈阁,你有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或许应该可以摸出点头绪。”
  楚谨纶颔首,“姨母一心担忧驸马,没来得及问我,我刚才取了一支箭带在身上。”
  “此人身手不凡,他从头到脚一袭黑色。我和他交手之时,观其手掌有薄茧,但肤色白皙,看来养尊处优的上位人,眼眸清明,无混浊之态,可断定此人年岁不大,约有二十出头的模样。”
  昔昔听闻蹙眉,那更无法断定,父亲没说过稷太子有没有后人。
  女孩伸出玉手把断箭放在帕子上,凑近鼻间一闻,淡淡的铁腥味传来,纤细的玉指拨了两下乌银色的箭头,
  “这箭头铁色陈旧,闻到淡淡的腥气,就是普通的精铁。”
  “我听闻母亲说过,盛京军营用的是长弩,打造时加了一种秘制的乌矿,据说伤人之时会让人血流如注。我闻过有淡淡的涩味。阿谨能看出这种箭头何地用的多,能不能看出这箭头打造多久?”
  楚谨纶眉间微皱,缓缓道,“这种箭只有北疆边境军营和西宁军营才有。”
  楚谨纶拿起箭头借着烛光细细观量半天,
  “运到边境的箭支,每个都会有兵部留下的暗徽。最近一批是在一年前运的,这支箭有三年多了。”
  昔昔垂下清眸,如有似无说了一句,“边境绝不会用旧箭支。箭头日久天长放在库房,带着锈色,还不如刚铸造时锋利。”
  楚谨纶眸色一亮,“边境因为久置不用,落在库中生灰的箭支。在物资匮乏的北疆异族看来,是必需之物。他们毕竟一直在抢军营后备的库房。昔昔的意思是,探公主府的可能是北疆的人。”
  昔昔抿紧唇瓣,“对。阿谨说的不错。”
  楚谨纶面色露出几分疑惑,问道,“那前朝余孽为何会盯着长公主府?”
  昔昔看了一眼窗外,长话短说,“因为当年父亲做过前朝余孽的内应,带舅舅的人将他们一网打尽。他们寻来,恐怕是……阿谨,公主府也不会太平了。你也要小心为上。”
  楚谨纶闻言叹气,“今年贺寿进京,来的真不是时候,幸好我带的人手够多。”
  ———
  长懿并未透露出,有人夜探长公主府的消息。
  只是女孩昨日无意提起的话让长懿暗惊,让她有些心绪不宁。
  孟源身体即将痊愈之事,足以让长懿心情变好。
  风光正好,长懿翻过黄历,今日是宴客的吉日。
  从先帝爷逝世以来,公主府还未正经办过一次宴席。
  府内一早就忙碌起来,四月底长懿想不出来什么名堂,就让人从宫里搬来罕见早放的牡丹花。
  闻弦歌知雅意,长懿令人在请帖上印了一个小小的相思结。
  权贵世家的夫人若有嫁女娶媳之心,不能明目张胆的去选。
  大家心有默契,在盛京行起一个旧俗,如果有相看的意思,在红帖一角印上相思结,有嫁娶之意的贵夫人赴宴即可。
  长懿大长公主的红贴,送到权贵家眷的手中时,人人都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
  她们儿子有几条命不要,敢去招惹静南郡主。
  静南郡主已许给当今天子毋庸置疑,知道长懿性子的夫人暗叹,陛下这是唯独防着这位殿下,所以才会早早下了凤谕。
  毕竟是未来皇后的母亲,她们也不敢怠慢,只能苦苦自己也罢。
  今日盛京乱成一锅粥,不是这家国公夫人头痛不起,就是那家尚书夫人腿伤了……一时间,盛京的医馆无大夫坐诊不说,就连御医都跑到腿软。
  长懿在府中等至午时,络绎不绝来的,权贵夫人的厚重赔礼。
  每家管家携赔礼而来,都是惶恐至极,在公主府门前不停磕头,恨不得把头都磕烂了。
  长懿大长公主气的咬牙切齿,派人将这些人全轰出去,让人去打听原委。
  长懿做梦没想到,她进宫的时候,吓人的事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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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一章
  寿安宫,昔昔眉目宁然坐在小长案上,一手敛袖,一手执笔正在抄写经文。
  粼粼的光色倾洒进来,给女孩披上一层金色的薄纱,少女凝白如玉的侧脸,姣美动人,明潋芳绝,如含韵生彩的明珠,神采照人。
  清淡宜人的香味,从翡翠双耳九狮盖炉缓缓浮起,腾起一圈又一圈,缭绕不绝的青烟。
  斜倚在贵妃榻上发髻斑白,精神矍铄的太皇太后,因为缭缭的青烟,面容模糊不清。
  太皇太后“啪啪”拨动了两下翡翠念珠,语气温蔼对少女道,“昔昔怎么抄这么多经书?”
  昔昔闻言抿下樱唇,手中的笔微顿,“父亲这次病重让我心慌,亏于陛下肯出手相救。外祖母,我不会不记陛下恩德。”
  少女稍侧过脸颊,“外祖母,只不过,我不太想见到陛下。思来想去,略尽绵薄之力。再给舅舅和舅母抄几十遍经文,等会再点于奉先殿。”
  太皇太后听到女孩的话,无奈揉揉眉头,笑道,
  “昔昔,外祖母说两句话。对于你而言,没有比嫁给当今天子更好的选择。开弓没有回头箭,你要记住这点。”
  女孩已经知道父母把图献给了皇帝,在她看来,对于荀澈这个天子来说,确实没有什么比新的冶炼兵器之法,更心动的报答了。
  更可况,还有一片的铁矿,给天子直领统帅的军营精壮兵马,父亲已经把最后的底牌都给他了,救命之恩足以偿还够本。
  少女清眸微敛,葱白的玉指不由攥紧青玉笔杆,她心里也明白,所谓的抗旨对于荀澈无用。
  外祖母劝她是怕自己不懂事惹怒荀澈,到时候后果只会更严重。
  昔昔敛好思绪,收好抄写的经文,装进锦盒内,她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昔昔出来奉先殿,走到御花园远远望见荀澈的御辇,女孩即刻扭头,打算绕路回到寿安宫。
  一声轻笑响在耳边,温热的气息撒在昔昔的耳畔,女孩来不及反应过来,身子一腾空,就被男人抱在怀里。
  小巧白洁的耳垂因为轻痒,女孩不由微侧脸,羽睫轻颤了几下,纤细的玉指不安攥紧衣领,声音俨然带了几分冷意,“澈哥哥,快放我下来。”
  荀澈凤眸微挑,长指揉捏几下女孩的粉颊,对女孩诱哄道,
  “昔昔是在害羞,朕上次说的有些孟浪,朕给昔昔赔不是。”
  荀澈表面话说的歉意,语气却不显分毫愧疚。
  昔昔听闻身子一颤,纤细的指尖不自禁往耳边伸去,小脸带了难掩的羞怒之色,娇斥道,
  “澈哥哥,不要再提了。你那日的话静南全当忘记了,澈哥哥不要再口无遮拦。”
  荀澈薄唇勾起几分莫测的深意,迈步把女孩带进御辇,眸光扫过昔昔的衣裙,暗色翻涌晦如深渊,好像把昔昔拆吃入腹才甘心。
  明明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四月份的微风柔和,太阳照的光微醺醉人,可是昔昔却图图升起,一股凉入骨髓的寒意。
  随即荀澈在女孩耳边低语,笑暼过女孩怔怔愣住的小脸。
  昔昔的眸子清澈明丽,像极了,他攀过北疆雪域山巅之上的天水,明澄见底,似乎能洗净世间一切尘埃。
  只待到大婚,他不久就可欣赏到昔昔眼角染上情味,是何等撩人心扉。
  “昔昔不要冤枉朕的一片好意,朕是在教你男女之间天经地义的事,何况,朕也不愿意让姑母来教给昔昔,由澈哥哥来教最好不过。朕带你去重光殿观摩仔细,昔昔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一知半解。”
  昔昔闻言神色前所未有的慌乱,手去推男人紧实的胸膛,身子不由挣扎起来。
  女孩心急如焚,本来落入他的陷阱,步步惊心牵扯不清太多,再让他去教什么难以启齿的男女之事。
  昔昔再想有意把荀澈抛到脑后,这种无法启齿的事情后,荀澈也只能把她吃死了。
  更所料不及的是,昔昔直觉依荀澈的性子,不会那么简单让自己离开,到那时候,她想哭都来不及了。
  荀澈凤眸不咸不淡扫过乱动的女孩,他有心让昔昔吃个教训,警告道,
  “昔昔既然如此不情愿,朕只好强人所难了。”
  耳边带过一阵风声,女孩螓首一歪,两只玉臂软软垂下,随即乖巧无力的柔趴在男人的怀里。
  荀澈坐进御辇,将昔昔放置在膝上,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捧起女孩惶然的小脸,不言不语,凤眸静默看着女孩,抑制不住的气息越来越沉滞。
  男人长指微揉捻两下昔昔的耳垂,带有温热湿意的指尖,轻轻划过女孩无力微软的雪颈,再徐徐带过女孩上身,婉致起伏的淡蓝色银线纹绣昙花。
  昔昔因为男人的动作,身子不停微抖,浅浅的口息微滞,清眸费力睁开,檀口微张无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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