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七阿哥日常——沉坞
时间:2020-08-15 09:56:13

  细思许久,今儿又得了大好机会,永瑍不禁想试探试探永琮。
  都是嫡子,都拥有继承权,甚至圣宠在身,难道他就没有丝毫的野心?
  谁知道,永琮还真没有!
  永瑍有些泄气。
  他还欲说些什么,永琮拍了拍肚子,截了他的话头,笑眯眯地起身道:“我吃饱了,多谢款待。时辰不早了,还得给皇阿玛皇额娘买礼物,不必相送了。”
  永瑍张张嘴,挤出一抹笑容,行了礼,连连拜别,目送他远去。
  永琮走后,他的双拳握了起来,靖贝勒根本没那个意思,五贝子果然说对了!
  *
  永琮挑完诗集,进首饰店挑簪子的时候,和珅附耳在他身旁,低低地道:“永瑍阿哥有些不对劲儿。”
  “我早就发现了。”永琮悄悄地回,“他看我的眼神,像看一只待宰的小肥羊,忒的奇怪。”
  和珅:“……”
  小肥羊,这是什么比喻?
  “还有那般夸张的吹捧,我隔夜饭都要给他吐出来了。”永琮呕了一声,“亏他以前在咸安宫就读呢,读书读成这样,我都替五叔心疼。”
  和珅:“……”
  即使永琮再聪明,也想不到永瑍的打算。他绞尽脑汁想了许久,没个头绪,把疑惑放在心底,准备回宫与二哥说上一说,请教请教。
  他想不明白不要紧,这不还有金大腿嘛!
  把思绪抛到脑后,永琮豪气一挥,“把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给我包起来……”
  这些款式,以他的审美来看,或清新淡雅,或大气庄重,适合皇额娘,和敬姐姐与二嫂。还有一支寿桃的木簪,雕得栩栩如生,皇玛嬷定会喜欢的。
  别的不提,永琮对自己的审美还是分外自信的。下江南的那段时间,他拼着好大的毅力,才忍受了“鄂聪”辣眼睛的衣裳。
  穿得花花绿绿的,不是折磨是什么?
  “好嘞,您稍等……”
  卖首饰的店铺大极了,一共有两层。
  永琮站在木梯的拐角处,背着手,漫无目的地低头看向一层,忽然一顿。
  他怎么又看见灵嘉那丫头了?
  今天统共遇见三回了吧?
  这真是……
  白芍率先注意到永琮,提醒了一句,灵嘉一仰头,就看见了他。
  “呀,好巧。”灵嘉笑眯眯地道,露出了小酒窝。
  永琮走下来,也笑眯眯的,“是好巧。你今天不用回府的么?一直在外面闲逛。”
  灵嘉瞪了他一眼,“才不是闲逛。我缺了首饰,在买簪子呢。”
  “买簪子?”永琮看了看她的发间,“你不是有了?”
  灵嘉低头挑着,“这你就不懂了吧。女孩儿,怎么也不嫌多。白芍,你看,这个好看哎!”
  永琮顺着她的话看去,下一秒:“……”
  绿牡丹点缀着红花蕊……这,好看?
  绿色的花瓣大朵大朵的,让永琮感到恐惧。
  他想起了江宁的时候,自己那一身红配绿的衣裳,灵嘉投来了欣赏的目光……
  “姑娘,这个簪子不美。”白芍委婉地道。
  灵嘉“啊”了一声,放下簪子,惋惜地叹了口气。
  永琮连忙纠正:“不不不,美极了!”
  灵嘉眼眸亮晶晶的,朝永琮望去,“真的吗?”
  永琮肯定地点头,“戴上它,你就是全京城最美的姑娘……”
  说到一半,永琮忍不下去了,弯下腰,差些笑岔了气。
  “我说真的……不骗你。快买!”
  灵嘉:“…………”
  作者有话要说:  某日,永琮诗兴大发。
  永琮吟道:红配绿,让我恐惧。你就是京城第一美女~
  灵嘉:?????
  永琮卒。
 
 
第96章 毓庆
  灵嘉气呼呼地看着永琮, 艾聪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更不能买了!
  永琮被她看得心虚,笑完之后直起身子, 想了想,低头环视了一圈, 指了指清新甜美的几种样式,“这个……这个,比刚刚那个好看多了,挺适合你的。”
  灵嘉将信将疑地看去, 白芍附和道:“艾聪少爷说的是,姑娘,这几样确实适宜。”
  白芍心里止不住的惊讶, 她还从未见过帮人挑首饰的少爷, 眼光也极为不错。
  小小年纪,难不成就有了心上人?
  掌柜包好了永琮选的簪子,笑容满面地递给他,“少爷好眼力,那寿桃木簪, 再适合老夫人不过了……”
  白芍恍然,原来是给家里长辈买的首饰。
  灵嘉这才有些相信了, 原来艾聪不是诓她。
  她一笑,露出小酒窝来,“谢谢你呀。”
  永琮再次忍住了戳一戳的冲动,扬了扬手中的包裹, 清亮带笑的嗓音响起:“不谢。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家了。下次见!”
  灵嘉望着他的背影走远,嘟囔道:“什么下次见……”
  内心不住地涌上开心的情绪。
  灵嘉在京城长到五六岁, 便随阿玛下了江南。在杭州的一众闺秀中,她似乎有些格格不入,因为年龄小,又爱吃点心,姑娘们的私房话都不会说给她听。
  小时候,不懂得隐藏自己的爱好,见了朋友,就想把点心与她们分享。久而久之,四处流传的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声,说什么杭州将军家的千金只重口腹之欲,说她不庄重,格调低……
  灵嘉虽小,却能分辨出他人的善恶来。
  哪个小姑娘不看重脸面?她就不愿意与别家千金来往了。
  这么多年来,要说手帕交,她还真没有几个。
  除了与亲戚家来往频繁,还有亲兄长、堂兄弟,灵嘉就没有朋友了。
  远离京城那么多年,乍然回京,人生地不熟的,她也惶恐过,给自己打气说,一定要融入社交圈子里,交上几个好朋友。
  哪知今日重新遇见了艾聪,交朋友的心愿成了!
  他和自己一样爱吃点心,还懂得首饰好不好看。
  他把一半点心分给自己,还说下次见。
  从来没人和她说过下次见哎。
  若是有缘再见,嗯,真实身份得先瞒着,艾聪主动坦白了,她才能坦白。
  灵嘉喜滋滋地想着,指着永琮说的那几样首饰,软软地道:“掌柜,把这些包起来……”
  *
  “太子爷,七爷回宫了,先去了寿康宫,后去长春宫,给太后和皇后娘娘买了首饰,娘娘不知会有多高兴。”李钦禀报过后,凑趣地问,“请安过后,七爷会不会前来毓庆宫?”
  书房里,太子翻看着折子,闻言把它搁在了一边,微微一笑:“小七说过,会给柚果带礼物来,他不会食言的。”
  要是那小子有良心的话,也会给他带礼物来。
  “对了,他今儿买了多少点心?”
  “小卓子在宫门口远远望了眼,大约三四盒的模样。”李钦感叹道,“这可不像平日的七爷。”
  上几回出宫,不都要带回六七盒的么?
  太子敲了敲桌子,淡定道:“指不定在路上吃完了。”
  李钦笑了起来,这倒是有理。
  话音刚落,外头有人来报,靖贝勒来了。
  永琮大摇大摆地走进书房,笑眯眯地喊:“二哥,我给你买了礼物!”
  说着,把手中的八音盒,还有簪子交给李钦,“这个是给柚果的,这个是给二嫂的。二嫂在正院吗?等会我就去看她们……”
  李钦忙不迭地道:“在的,在的。”
  转而看向太子,笑道:“爷,七爷都这么吩咐了,老奴亲自送上一趟。”
  太子颔首,“去吧。”
  书房转瞬剩下了兄弟二人,永琮双手负在身后,神神秘秘地道:“哥,你猜我买了什么礼物?”
  太子睨了他一眼,招招手,让他走近一些。
  永琮不疑有他,谁知太子眼疾手快地起了身,掰过他的身子,不顾永琮的哇哇大叫,取出了永琮捂在手心许久的东西。
  “鼻烟壶?”太子挑了挑眉,放至眼前打量,“做工倒还算精致……”
  永琮瞪他,哼了一声,“这可不是普通的鼻烟壶!你看上面的图案。”
  太子垂眼望去,玉白的壶身上面,是一幅双人彩绘。一个少年拎着拨浪鼓,逗着怀里的小娃娃,最最惊奇的是,少年的面庞,与他有几分相像。
  他看得认真,永琮忽然觉得不好意思了起来,踢了踢脚尖,“我今天逛街的时候,偶然看见的它,觉得……有缘,就买来了。”
  这个鼻烟壶,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待在哥哥怀里的时光。
  ……这么说,好像有些矫情了。
  永琮的耳朵隐隐发红,很是不好意思的模样。
  太子只觉嗓子一堵,心里被微微小刺挠着,不疼,却十分酸软。
  他的眸光柔软下来,俊朗的面庞含笑,温声道:“哥哥很喜欢。”
  数不尽的感慨涌上心头,一眨眼,永琮都那么大了,再过几年,就要娶福晋了……
  他捧着鼻烟壶,放在了书桌最显眼之处,接着把永琮抱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轻轻地揉了揉他的脸蛋,“永琮长大了,我都抱不动你了。”
  永琮耳朵还红着,蹭了蹭太子的颈窝,小声道:“不大不大,我才三岁。”
  太子哑然失笑,又揉了揉永琮的小脑袋,“好好好,你才三岁。待会我遣人与额娘说一声,永琮的晚膳就在毓庆宫用,上你最爱的樱桃酥,就当给哥哥买礼物的奖励……”
  永琮眼睛一亮,不可置信:“真的假的?”
  毓庆宫小厨房的厨子,拿手绝活就是樱桃酥,那叫一个美味。可二哥管控他的点心,最是严格,平日里都不让上的!
  “我还能骗你不成?”太子故作不悦。
  永琮欢呼一声,连连点头,“哥哥真好。”
  太子被他哄得眉眼带笑,永琮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拍手掌,“哥,今儿我碰见五叔家的永瑍了。”
  “永瑍?”太子蹙了蹙眉,想了好一会儿,“行六,永璧的庶弟,在宫里当差……”
  永琮点头,“就是他。”
  说着,他把椿亭冒犯于他,还有永瑍赔罪,请他吃饭的事儿,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他看我的眼神很是奇怪。吹捧就算了,还拿我和你比,夸我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真不知道他书是怎么读的……”永琮和哥哥吐槽,“我打断了这番夸奖,他还很是失望的样子。”
  “对了!还有椿亭那人,要么纵欲过度,要么吸大烟吸出这副模样的。”永琮把心中的疑惑尽数说了出来,“吸大烟的不是都被罚了么?谁还敢这么嚣张?”
  太子仔细地听着,慢慢的,面色沉了下来。
  椿亭,完颜氏,永瑍,宗室。
  “若是吸大烟,他们没有官职,罚的只有抚恤银而已。”太子缓缓道,“对于勋贵子弟来说,不痛不痒的,世代积攒下来的钱财,足够他们挥霍了。”
  现代的时候,太子经商的手腕已分外卓绝;帮乾隆处理政务了这么多年,他早就锻炼出了敏锐的政治嗅觉。
  永瑍打着什么注意,联想到最近宗室和八旗纨绔的异动,太子瞬间便明白了。
  他扯出一抹冰冷的笑容。
  不知死活的东西。他们这是想把永琮推到前台,与自己相争?!
  心下止不住的戾气上涌,太子抑制住了这股冲动,以防吓到膝上的弟弟。
  他倒不是在乎什么太子之位,而是气怒于他们的想法——
  让永琮平安喜乐一生,是他早就立下的誓言。现在竟有人要把永琮拉进争储的漩涡里,盼望他们兄弟相残,搅动得朝廷动荡不安……
  说不定,还有“黄雀”在后头,等着捡漏……
  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一切威胁到永琮的人和物,都得扼杀在摇篮里。
  永琮敏感地察觉到了太子的怒火,有些慌张,揽住他的脖子,“哥,怎么了?”
  太子微微摇头,撸了把他的脸蛋,“没怎么。”
  组织好语言,太子把永瑍不能诉之于口的打算,细细地讲与永琮听,“……政策颁布之后,他们躁动不安,想着拉我下马,哥哥早就察觉了……只是没有料到,他们的目标竟是你。”
  永琮大张着嘴,惊呆了。
  消化了好一会,永琮艰难地开口:“他们脑子坏了?”
  有病病吧!
  别说他从没有与二哥相争,做皇帝的念头,就算有……
  他上个早朝,又饿又困,如果不是规矩所限,他就要铺个地铺在乾清宫睡觉了。
  瞧瞧,这是当皇帝的料吗?
  他已经做不成咸鱼了,难道还要做跃龙门的鲤鱼?
  这是要他的命啊!
  还要挑拨他和二哥的关系,呸!想都别想!!
  “哥,我对你的忠心日月可鉴,千万别怀疑我……”永琮一脸气呼呼的,说得太子笑出了声,心情霎时转好。
  “我们的小七是一条文武双全的咸鱼,我最是知晓。”太子笑道,“哥哥脑子坏了,才会怀疑你。”
  永琮重重点头,气怒道:“他们没什么本事,还想这些歪点子。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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