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不悔想点住那两个猎户的穴道,她师承阿离,对敌时万不得己不会下杀手。
正在这时,飕一声破空声响,前方亭中又冲出两个猎户,张无忌这才大惊,运起内劲,一招劈空掌打了过去。
劲风扫到那只箭,杨不悔才没有伤着。
张无忌飞了过去,拉住杨不悔的手臂。二人从小相识,杨不悔当他是亲哥哥,张无忌心中除了阿离之外也决无暧昧之意,这时拉她的手臂,也不觉有什么不妥。
但觉又有四下飕飕声响,那箭上带着内劲,张无忌并不把这几个猎户的武功看在眼里,但是他们这几下射箭功夫当真了得。
张无忌大袖一卷,将几支箭都卷在袖中抛向远处的那两名猎户,四只箭,刚好射进了那两名猎户的发髻和持弓的左臂上。手臂受伤,便无法再射箭了。
张无忌拉着杨不悔飞纵到只两名猎户身边,笑道:“不悔妹妹想要练练点穴功夫,有何不可?去吧!”
他在杨不悔背后一推,杨不悔飞到那两名猎户身边,这时与他相隔得近,拳脚相交,已不便挽弓。
杨不悔兴奋不已,便先使出白虹掌法与二人交手,两只猎户哪里见过这样的功夫,两招内都吃了亏。只不过杨不悔到底不愿打死人,力道不大。
正在这时,忽见那边又飞出一个武士,是一个头陀打扮的汉子,脸上伤疤纵横,面目狰狞。
头陀长剑挥舞,犹似万道金蛇乱飞乱舞,张无忌又岂会是被这样的虚招所惑?
正想打得他残废,但见着他的毁容脸,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第120章 见到贼婆娘
张无忌便不用太狠的武功, 把其剑势看得分明,突然伸出手去竟然捏住他的剑身。
那头陀欲再用劲, 但是如何了抽不出剑身,目中不禁骇然。
张无忌北冥真气运起, 将一股强大的力道将那头陀的手震开, 那把剑已到了张无忌手中。
这时杨不悔已然点了那两个猎户的穴道,看到张无忌夺剑,不禁拍手笑道:“好呀,好呀,曾哥哥捡到了一把宝剑, 卖了钱给姐姐卖支珠花,姐姐见了定然欢喜!”
在外人面前,张无忌是武当弟子曾济。杨不悔走了过来, 看了那头陀一眼,倒没有太过害怕, 她小时候已见过不少恶人。
“这西湖又不是你们的,人人都能来玩,凭什么我们不许来。没本事,偏偏那么霸道, 就不要怪我哥哥打你们的脸了。”
这时亭中安坐的少年公子终于起身走了过来,但见他身穿月白绸衫, 腰悬革带,轻摇白玉折扇。又见她的脸庞,俊美难言, 气态豪迈,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波光流转,头巾上两颗龙眼大的珍珠莹然生光。
那人拱手作礼,朗声道:“在下手底下几个奴才有眼不识泰山,冒范少侠和两位女侠了。二位既然也有决欣赏西湖美景,不如一同坐下喝杯清茶。在下让几个奴才给二位赔罪。”
杨不悔从没有这样雍容贵气俊秀的少年,不禁看呆了去。她和张无忌是不同的俊美,张无忌因为常年呆在武当,多穿武当派统一的蓝白为主色的长衫,清雅潇洒,但这位少年却像是天皇贵胄一样的豪气。
张无忌道:“姑娘若觉得没有妨碍,我和妹妹无所谓。”
杨不悔惊叹一声:“原来她是一位姐姐呀!”
那少女被说破身份,脸上不由得一红,但只一下子便恢复如常,再请二人进亭入座。
又对那头陀和几个猎户说:“你们自己本事差强人意,却还有眼不识泰山,还不快过来赔罪!”
那头陀呜呜比划一下,又朝张无忌拱手,那少女微笑道:“我这仆人是一个哑巴。”
杨不悔道:“他还哑了,真可怜。”
然后两个手上有伤的人过来拜倒赔罪,可是另外两个人被杨不悔点了穴道,却连动都动不了。那头陀过去帮他们解了穴道,他们这才过来拜倒。
张无忌道:“便罢了。你们遇上我们,没奈我们如何,若是遇上无辜百姓霸道逞凶,叫我知道了,可也没有那么好说话了。”
说着,张无忌拉过两名受伤的仆人,内劲到处,箭支被击出手臂,一时血流如注,好一会儿。
然后,张无忌才拿出一瓶伤药丢给他们,说:“你们自己用金创药包扎,我这药内服,一日一颗。”
杨不悔道:“这么好的药就给了他们?”
张无忌道:“人家受伤了,我们有理也亏一分,师父说过,江湖行走,得饶人处且饶人。”
张无忌哪有这么善良婆妈?只不过他猜出这人是谁了。他不是一见女色就移不过脚步的原著张无忌或者同人里的宋青书,但是赵敏这个武林公敌必须活着,才能让汉人武林消除隔阂恩怨。
那少女问道:“不知二位如何称呼,师承何门何派?”
张无忌道:“我是武当弟子,姓曾,单名一个济字,她是我小表妹,姓柳。你手底下的人功夫也不错,但是武功路数不一,听你们的口音,也不是江南人。”
那少女笑道:“蔽姓赵,单名一个敏字,汴梁人士。小女子随家父南下行商,为保安宁,招了几个护卫,今日见笑大方之家了。”
这少女正是赵敏,本来元室欲加封方国珍,欲令其北上伐坐大的张士诚,奈何方国珍忽然暴毙,他的几个兄弟、儿子争权夺利不休。其实若能除去方国珍对元室也是好事,只是听说如今天鹰教的人也在浙东闹事。
赵敏行走天下,看得多了,也就明白如今群雄并起,除了方国珍、张士诚之外,多是明教的人在造反。也就生起了这样的想法:灭了明教天下自然无多少人再造反。
仆人给二位客人上了西湖龙井新茶,张无忌见无毒便喝了一口,说:“西湖虽美,但是我听说江浙一带不太平,你们还是早些回家去吧。”
赵敏幽幽道:“本来天下都好好的,只是这些人一个个造反,才让天下动荡不安,连生意都不好做了。”
张无忌道;“元室暴虐,荼毒汉家天下久矣,怎能不反?若真有一位英雄能驱逐鞑虏,恢复中华,让天下人休息生息,那才好了。”
赵敏道:“你们武当派也有反心?”
张无忌道:“武当派可没有起义,只不过天下有哪个名门正派会尊服元室?六大派中谁又不这么想?”
张无忌还真担心这是同人世界,赵敏要是一心爱种马,不去搞事了,他的计划就不能实现了。这时又忍不住加深她对六大派的仇恨,让她生出除去六大派的心,让剧情如约到来。
赵敏自知与这英俊男子争论无意义,也不做纠结,只说:“我家不过是商户,并不太明白武林中的事。只知道若是没有人造反,生意也好做许多。”
张无忌说:“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赵敏握折扇的手不禁一紧,目中隐含恼色。
杨不悔道:“哥哥,姐姐教我读唐诗时跟我说过,‘商女’不是指商户女,而是指卖唱歌女。”
张无忌道:“行了,就你明白,就你有学问。”
杨不悔吐了吐舌头,看向荷池,拉着张无忌的袖子,说:“哥哥,你看,那里已经有荷花开了。”
忽然,一个赵敏的一个下属赶来,见有人在赵敏身边,未能进来禀报,赵敏见了来人,便道:“曾公子,柳姑娘,我父亲派人寻我回去了,就此告辞。”
张、杨二人自然不会留她,起身回礼。赵敏带着包括苦头陀在内的下属离开曲院风荷,行至十米远忽又回过头来。
她见到张无忌也抬头看来,不禁脸上一红,露出一抹灿烂笑靥,才转身离去。
张无忌原来疑惑地看着她的背影,猜她到杭州所为何事,没有想到少女一回眸竟然自有她的意会。
张无忌心想自己也看了她好几眼了,若是前生紫绫那丫头的霸道,就要叫着“剜他的眼睛,阉了他,然后离婚分家产养鸭子过。”
张无忌想到心上人又不禁生怨,得有多狠的心,才能抛下他自己去浙东起义了,她不爱他吗?可是,他又想到,她怎么会不爱呢,有多少女子愿意厚着脸皮住在武当山下等他三年。她并不贪恋权势,要不是为了他,她又何必去起义造反?她到底是读过正统历史的学者,她是担心在中国教权终还是争不过兵权的。
没有兵权,如何制衡?
张无忌和杨不悔傍晚返回客栈,张无忌一直心下好奇赵敏急匆匆赶回去干什么了,她来了杭州会不会插手江浙各路义军的事。
张无忌让殷无福好好看着杨不悔,再嘱咐她,若是发生什么事,记得用轻功逃跑,别的不需要管。
张无忌出了客栈,便到杭州城中帅府查看,方国珍虽然受了元朝的封官,但是他们这些造反头子都是自称元帅的。
因为方国珍的“暴毙”,此时帅府空荡荡的并没有多少人,只有他留下的内眷下人。方国珍的几个兄弟和儿子此时都不敢离开军营,一方面要防止自己被兄弟侄子暗算吞并,一方面也要准备南征台州。
张无忌在帅府也找不到赵敏一行人,便到南城外军营驻扎地勘察。却见军营人潮涌动,前方有两元将领点齐兵马出营去,张无忌吃了一惊,心想:这大半夜的,干嘛拉出这么大的阵仗?
张无忌施展轻功,在官道的旁的山林间飞跃跟踪。
忽见前方火把点亮,正是赵敏一行人,除了下午见到的苦头陀、神箭八雄中的四个人,还另有四个喇嘛和三个武士。
只见赵敏乘在一匹高头大马上,两个将领下马跟她行礼。方国珍的义军被授官职招安,虽然也是对元室虚以委蛇,注重实际的利益,但是没有撕破脸前,他们不会失礼。
赵敏与两位将领一起往东南方赶路,离杭州城越来越远。
一直到了约三十里外,前头有一个小镇,到了小镇旁,前方火光冲开,张无忌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还夹杂着血腥味。
方礼和方国珉跟在赵敏身边,见到自己这个毒盐工厂被毁成这样,心头大痛。
他们方家是盐枭出身,毒盐是一件攻防利器,虽然制造毒盐要麻烦一些,但没有什么比打胜仗更重要。
但想如果野战时,敌方军列齐整发起攻击,己方用机关向对方军阵中遍洒一回毒盐,这对敌方的列阵和士气是多大的打击?
敌方军列一乱、士气一弱,不正是我方的战机?
方国珍一介私枭出身,没有明教势力的扶持,在这个武侠世界还能盘据江浙,也多仗这件利器。
方礼道:“郡主,我们来晚了,敌方一定要出海,我们赶快去阻截。”
赵敏道:“你们漕运出身,还能让奸细钻了空子?”
方国珉道:“惭愧,郡主,江浙一带各方势力复杂,码头、渔民之中明教、天鹰教的信众众多,从前明教和天鹰教船只往来港口码头,我们也不便与之冲突。”
赵敏冷笑,说:“又是明教。还啰嗦什么,追!”
张无忌耳力好,将他们的话都听了去,不禁暗道:难道这里是方国珍部队原来的制造毒盐的工厂?不知是被谁破坏了。
张无忌跟着赵敏和方氏的军队后头,绕道向东追,过不多时,张无忌就闻着了海水的咸湿味。作为蝙蝠公子,这种味道他很熟悉。
忽听前方有爆炸声响,海风拂面,带来销烟的味道,张无忌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只见前方的官道两旁有许多盐田,并不宽的官道上撒着“青盐”,一直绵延二十米,二十米后对方用沙袋和竹板临时搭起了防御战壕,方氏义军朝敌方射箭均难伤着战壕后面的人。
方国珉叹道:“烧了我们的盐厂不要紧,他们是把盐厂里的盐工带走了!”
赵敏道:“盐工?再招一些不就得了。”
方礼道:“我们这青盐比较特别,就算我们有秘方,要培育这么熟手盐工也需时日,但是天鹰教的人一定不会等我们。”
要不是那毒盐仓库起了大火,他们也能取一些来进攻。对方这次针对他们的毒盐厂是蓄谋已久的。
赵敏自然是希望这些不尊朝廷号令的反贼个个死光才好,但是此时方氏军阀好歹是接受招安封官了的,而天鹰教是明教分支,如果方氏军阀败了,元朝的驻在徽州的八思尔不花将军就在明教的包围之下了。
赵敏挥手,神箭八雄除了两个手臂伤了挽不开弓的人,个个挽弓射箭。
只听飕飕飕声响不绝,他们的箭法神通,哪里是普通弓箭手可见。只见那箭射穿了竹制防护板,那边顿时有人重伤。
赵敏也是机智之人,知道让军队去淌旁边的盐田不可取,灵机一动让下属们去后头砍几棵树来。
军士奉命而去,不多时就扛来了三四棵大树,赵敏让人把棵覆盖在撒满了毒盐的地上,大家都意会过来了,更多军士往后跑,这时不单是砍树,而且见着村屋,把其门板、床子、凳子都搬过来了。
这些东西覆盖在那条毒路上面,就算马匹仍然不能过去,普通士兵也避不开对方放的霹雳雷火弹和冷箭,但是赵敏属下的武士们可以杀过去。
“阿大、阿二、阿三,上去把那些人都卸了脑袋!”
“是!”
阿大、阿二、阿三施展轻功飞身而出。
只见那阿大是个精干枯瘦的老者,双手捧着一柄长剑。这人身材瘦长,满脸皱纹,愁眉苦脸。
那阿二同样的枯瘦,身材略矮,头顶心滑油油地,秃得不剩半根头发,两边太阳穴凹了进去,深陷半寸。
那阿三却是精壮结实,虎虎有威,他左颊上有颗黑痣,黑痣上生着一丛长毛。
三人飞向对方的防御战壕,这时有五六颗霹雳雷火弹射出来,均被他们躲过。
阿离躲在战壕之后,她耳力太好,早听到了“郡主”“阿大、阿二、阿三”的字样,心道:难道是赵敏来了?
是了,现在元朝正要命方国珍北上打张士诚,要不是方国珍被她掳走,他将创下七战七捷的风光战绩。
阿离知道此时还不是打压赵敏势力的时候,便没有对阿大、阿二、阿三下杀心。
阿离对秦琉、黄敬胜以及向她投降效忠的原海沙派的张堂主说:“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们先撤,保护跟我们走的盐工和家眷全都上船,我随后就到。”
秦琉道:“殷堂主,我留下来陪你。”
阿离看霹雳雷火弹也差不多用完了,说:“不用了,我轻功好,正好抓个人质,你们快走,不要拖我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