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白月光不易做——月下清泠
时间:2020-08-16 09:28:17

  司马煊道:“乾德四十六年……”
  林如海粗重呼吸着,说:“乾德四十六年,是上皇最后一回南巡……”
  司马煊想了想说:“我离京之前,皇上也提过此事,但是这些亏空也不一定全是挪用在这些地方吧?便没有别的地方吗?”
  林如海道:“在下官上任前,盐商们便预支了许多盐引,才有那些银子,挪了预支的盐引银子用于接驾,这些年自然盐税自然少了,这些年户部也知道情况,并未向下官问责。亏空除了挪用于接驾,乾德四十九年淮扬发生水灾,也来不及从京调银,总督大人要挪用当年的盐税,我也不能冒天下之大不讳。”
  司马煊不禁蹙眉,在乾德四十九年,国库中确实没有什么银子了,便是报到朝廷,户部也拿不出来。可是这赈灾中的贪污,便是层层地方官的事了,从林如海头上是查不出来的。当年林如海要是不把赈灾银挪出来,出了骚乱,只怕那些官员会全都推到他头上去,引发灾民向他发难,若是死了人,朝廷要杀人平民愤的,也是第一个动他。而把银子拨去赈灾了,官员们上下其手,就都高兴了,百姓也不能向他发难了。
  林如海如果自己不和他们同流合污,也不阻止他们,仅想做好自己的事,这也仅能保命而已,恐怕还是看在他是荣国公的女婿的份上。
  林如海又道:“在追查私盐上面,下官确实也力有不逮。王爷此行,但有所命,下官定尽力配合。”
  司马煊道:“林大人也不必说这些事,我还不至于不讲理。但私盐的事,你又知道多少?”
  林如海道:“扬州的刘家、任家、杨家、方家都是大盐商,这私盐和官盐利润相差那么大,铤而走险将私盐当官盐卖的事当然不少。他们个个都有靠山,下官人微言轻,也没有证据,动不得他们。”
  林如海也知道,这些年如果真的走极端去动那些大人物,他也没命了。
  司马煊想了想,道:“你先回去养好身子吧。”
 
 
第270章 官民合作
  又过了两天,甄应嘉和江苏巡抚吴荣到了。
  司马煊在大厅接见,甄应嘉和吴荣进来以国礼拜见,司马煊淡淡道:“本王哪敢受甄国舅的大礼?”
  甄应嘉作惶恐状,说:“王爷折煞下官了!王爷突然驾临淮扬,下官人在金陵,未能早日来请安,实在罪过。”
  司马煊道:“是吗?前些日子,本王原是住在客栈的,但是突遇上了刺客,他们放迷烟迷我们,放火烧我们,放箭射我们,全都失败了。然后就几十个人冲上来杀,我们杀了一些、抓了一些,余下一些逃回去了吗?”
  甄应嘉像是没有听到最后一句,只道:“真是谢天谢地,王爷福大命大!王爷驾临江苏,怎么不多带些护卫呢,若是有个万一,下官万死难辞其咎呀!”
  司马煊道:“这有何难呢,这民间走水之事多不胜数,本王若是意外身亡,又怪谁去?”
  甄应嘉心头也有些发虚,如今他的外甥八王爷还在京中,他也不能勾结江南大部分官员扶外甥上位,况且上皇还在世,八王爷便是在江南,操作起来都难,江南虽富,但是兵不强,只怕也打不过朝廷。
  若非实在无计可施,他也不会动杀念,因为江南的事不能查,一查他甄家、江苏官员、八王爷和朝中的党羽全都没有好下场了。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司马煊,司马煊一死,新皇就暂时无人可派来查这些事——派别人来就压不住江南官场的人。他们要杀司马煊只能暗杀,借着司马煊没有表明身份时,将错就错。他们这些人当年全是和新皇作对的人,又有许多丧尽天良的事,在新皇手下绝难有好下场的。
  甄应嘉道:“只怪乱匪实在太过猖狂!便让吴大人好好搜查匪徒……”
  司马煊道:“原来吴大人是听甄国舅的命令的?”
  甄、吴二人都不禁变色,甄应嘉说:“岂敢!下官是说王爷可令吴大人好好搜查。”
  司马煊说:“到哪搜查呢?”
  甄应嘉道:“让吴大人提审被捕的匪徒就行了。”
  “不劳烦吴大人了。”司马煊顿了顿道:“本王也没有死,可是他们却死了很多人了,审来审去也查不出背后之人。等我事了,将他们一并流放辽东便是。”
  甄、吴盘算着司马煊是想要等漕帮那边的消息。
  如果李伯彦能灭了口,毁了漕帮的账本,那么他们能保住性命。如果不行,他们也要大祸临头了。
  司马煊轻飘飘放过他们,他们出了府衙后找地方私议此事,便觉此事难办了。
  司马煊暗访有暗访的优势,明访也有明访的优势。暗访时如果已经被他们知道,便于他们刺杀,现在他是明晃晃地住在知府府衙,那么就不便刺杀了。何况甄应嘉手底下最精锐的武士已经死的死、伤的伤、降的降,巡抚手底下有厢军受他节制,但是巡抚也不能明着下令来攻打扬州府衙杀朝廷的毓亲王。
  甄应嘉阴森森道:“无毒不丈夫,也都是他们逼我们的!我甄家对上皇忠心耿耿,但是新皇一上任便想卸磨杀驴。”
  吴荣道:“甄大人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甄应嘉道:“淮扬每隔几年就会水灾,今年天不让它灾,人也可以让它灾。只要一灾,便是司马煊也不得不借现在的官员安定百姓。”
  只要一灾,救灾如救火,就变成了新皇和司马煊都要依赖他们去救灾安抚流民,只能放他们一马,在这段时间里也能让他们销毁证据了。
  ……
  第二天下午,甄应嘉派往出去的一拨人被林如海的人截住了两个。林如海与甄应嘉打过多年交道,林如海的下属自怀熟知几个他的下属。扬州的官员调动频繁,也是在江苏一带升迁的,网还是那张网。林如海虽然是游离在外的人,但他在扬州任上十年,是地头蛇,甄应嘉一入扬州就是在林如海的眼线之下了。
  林如海现在拖着病体配合司马煊,司马煊正缺人手,但是林如海在当地也经营十年,手底下还是有几得用的人的。
  林如海的下属将两个甄应嘉的下属绑了偷偷送到司马煊根前,司马煊亲自审问,过不多久,便有一个吓得招供了。
  司马煊一听,甄应嘉居然要去收集火药,谋在夜里炸毁淮扬一带的大河堤,不禁暗骂他简直丧心病狂了。
  司马煊忙找来扬州知府说明此事,扬州知府还是新皇的人,去年秋才上任的,与本地的上下官员大多数不和。
  扬州知府召集衙役人手,让他们去看护扬州府境内的堤坝,但是要看好外地的堤坝人手就不够了。
  司马煊手中正是无人可派之时,心急如焚。
  自己带的十八个武士——也就不去计较其中谁是奸细了,他们全都去淮安了,李朔又去浙江调兵,迎春带着李朔手下的几个亲兵也去漕帮了。
  第二天中午,却听潘又安疯狂跑来,叫道:“王爷!王爷!”
  “何是慌慌张张?”
  “王妃……”
  “王妃怎么了?”
  “王妃她回来了!”
  司马煊吃了一惊:“这么快?她在哪?”原来自迎春离开也才六天,司马煊满打满算也就是往返的时间。
  司马煊刚问完话,已经听到她的脚步声,只见男装少女快步走来,风尘仆仆,但是眼睛仍然亮晶晶的。
  司马煊忙上去握住她的手,道:“念萱,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迎春道:“我还没有带回账本,但是我找着人了,怕你身边不够人手,我们便早些回来。漕帮帮主已经答应我愿意交出账本,到时候李将军从浙江回来,我们派兵保护去取就是。”
  李朔赶往浙江,往来路途本就更远,而全调军队过来,也不像她轻车简从这么方便,想必要好几天。迎春经验丰富,是个善谋划的老狐狸,深通这些狗急跳墙的人的心理状态,也知司马煊身边人手空虚,担心生变,才快马加鞭带人赶回。左右漕帮高层也知道漕运总督要对他们不利,这时他们很多人随她来了扬州,漕运总督现在也做不了妖。
  司马煊惊喜非常,说:“你怎生做到的?”
  迎春笑道:“说来也巧,说来也话长。漕帮帮主因应身上有伤,还要调养,但是少帮主和潘姑娘都随我来了。我还抓了李伯彦的师爷,他应该知道很多机密,也愿意做污点证人,只求自己与家人能活命,我便答应了他。”
  司马煊说:“念萱本事不小,这运气也不小呀!”
  迎春见下人还没有端上茶来,拿起司马煊的茶杯,一口干了,才道:“努力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
  迎春说着,便让潘又安去传潘少卿、潘秀卿、韩勇等人进大厅,然后押朱明、陈肃进来。
  “卑职小民民女小人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所有人黑压压的跪倒行礼,司马煊道:“平身吧。”
  “谢王爷!”
  迎春让潘家兄妹坐下,他也只敢坐半屁股,而朱明、陈肃还躬身站在堂上。
  下人为主人与客人奉茶。
  她介绍了潘少卿、潘秀卿以及朱明、陈肃等人。
  司马煊道:“原来是潘帮主的公子,也是一表人才。”
  潘少卿道:“小人如何敢当?小人不过草莽之辈,在水上讨生活,还要请王爷多多关照。”
  迎春笑道:“王爷重男轻女,潘姑娘也很有本事的。”
  司马煊说:“有你重女轻男还不够吗?”
  迎春说:“我可是一视同仁的。”
  司马煊道:“定北侯大军还要几日才到,指证之事有漕帮诸位朋友相助,本王倒不担心。只不过眼前有一桩关乎淮扬千万百姓生计的大事,本王很担心。”
  迎春道:“发生什么事了?”
  司马煊道:“我不久前得到消息,江苏的涉案官员此时已经丧心病狂了,想要炸破淮扬一带的河堤与水域工事,放水淹百姓良田,人为制造灾祸,引起动乱,以求借乱逼我将反腐之事不了了之。”
  潘秀卿咬牙切齿道:“这些当官的简直不是人,枉读圣贤书!”
  “妹妹!”
  潘少卿叫了她一句,提醒她眼前的王爷也是官。
  迎春道:“潘姑娘说得对,那些都已不能称为人了。潘公子、潘姑娘,你们漕帮上下几十万人,应该知道哪个地方的河堤最为危险吧?”
  潘少卿道:“知道一些,就怕因为地界大了,我不能尽知。”
  迎春道:“河堤一旦决口,那些丧心病狂的贪官当然照样高枕无忧,苦的还是江苏的老百姓。漕帮的帮众说到底也是老百姓呀!所谓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永不倒!既然定北侯大军尚未到,老百姓要靠自己!”
  潘秀卿道:“王妃娘娘若有什么主意,需要我漕帮配合的,就请直接说吧!”
  迎春道:“还请漕帮帮众去告诉老百姓,近来有匪徒想对堤坝动手。保护堤坝,人人有责,保护良田,守护家园。我们就看看,哪个官吏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明着去炸堤!”
  司马煊道:“要是能人赃具获,且押来给我,我亲自审问,若是坐实罪名,我将之满门抄斩,以警效尤!”
  此事太急,潘少卿、潘秀卿也不多待,忙回船上去发布命令,淮扬一带就在漕帮的运员下,万千百姓进行了为期一个多月的轰轰烈烈的“保堤运动”,直到淮扬的贪腐窝案落幕,保堤运动才结束。这都是后话。
  ……
  从刺客案开始,迎春累了八天了,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又几次多运真气,此时泡在热水中太舒服了,她靠着浴桶沿就睡着了。
  司棋进来一看,怕水会凉了,想要叫醒她,可是又不忍心叫醒她。
  司马煊进屋来,冲司棋挥了挥手,司棋才红着脸退出去。
  司马煊看着她的肩膀以下整个身子都淹没在水中,水面浮着花瓣,浴中的美人总是分外撩动人心。
  司马煊颊上一阵燥热,他想把她抱出浴桶,却发现不好下手,总会惊着她。
  司马煊正俯下身拉她的手臂,正想努力将她抱出来,迎春却忽然睁开眼睛,眼波迷离,说:“你想干啥?”
  “抱你上床休息。”
  “我又不是重伤或者昏迷,你动我,我就醒了。”迎春打了个哈欠,“你先出去吧,待会儿进来帮我擦头发。”
  司马煊看着他,俊脸通红,却说:“自己媳妇,我不用出去了吧?”
  迎春推开他的脸,才骤然起身出了浴桶,伸手拉过干棉布包住身体,然后走到案台旁拿布巾擦干身子,取来贴身衣服穿上。
  司马煊看了一会儿,在她解下布巾穿衣时还是转过身去了。
  她穿好中衣之后,他才上前为她擦头发,眼见还不干,便拉了她去榻上,传她真气,用真气烘干。
  有武功就是好,迎春笑道:“你坐镇扬州应付官员,统筹全局总不用那么累,我就不客气了。”
  烘干了头发后,迎春倒床就呼呼大睡。
  司马煊看着她稚嫩的面庞,娇软的唇瓣,贴近亲了两下,自己乐了老半天。
  ……
  翌日,日上三竿迎春才醒来,左右她们现在能做的事已然都做了,其他的事要等李朔调兵来后才能办。
  这日,迎春正想去看看林如海,却是早前派去漕帮的亲卫武士回府来了,他们迟了一步,正去老君山扑了个空。迎春便问朱明,哪个是奸细,朱明却说自己是直接受到李伯彦的指派,何人传消息给李伯彦却不清楚。
  司马煊道:“你且别操心这事了,抓个奸细也没有那么难,我自会处理。”
  迎春道:“那成,我刚好去商铺寻些药材,再去探望姑父。”
  迎春听司马煊说林如海是肺气衰竭之症,她也备好一些良药带去,当场煮些药给他吊一吊,好歹要多陪黛玉一些时日。
  迎春由司棋和潘又安陪着逛了半天才回别院去,这时司马煊已经审出了奸细,竟是皇帝派来的侍卫中间的一个,此时已然当众自尽。当初时间紧迫,其他侍卫都没有异常表现和单独时间传递消息,只有他借故走开过,司马煊再单独逼问,才被逼急了自尽。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