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白月光不易做——月下清泠
时间:2020-08-16 09:28:17

  由紫鹃、雪雁扶着进了内堂,便见贾母居中上坐,身边坐着宝玉,而邢夫人、王夫人分列左右,再有薛姨妈、李纨、宝钗、探春、惜春陪在下首。
  黛玉跪下给贾母请安,又分别见过长辈,贾母忙招了她近前说话。贾宝玉见她跑南边一趟,越显风流超逸了,不禁呆呆瞧着她。
  宝钗却看着宝玉的神情,心中一阵嫉妒。宝钗选秀不成了,她也知皇室不会选她去给皇王王爷当侧室,心中指望着给司马煊当妾氏也只有迎春这条路,也就是迎春用她来固宠。宝钗虽不知司马煊和迎春的感情状况,但她也不是真傻,她才觉得希望渺茫——当然但凡有一分希望,她都会博一把。
  因此,贾宝玉这个大备胎,宝钗还是会牢牢把握住的,若是贾家提亲,她也会答应。
  宝玉和宝钗近日多有来往,宝玉本来喜爱宝钗姿容丰美,但是宝钗多次劝他读书以博功名,宝玉厌烦不已。
  还有那袭人,总也拿捏过他,也是劝他读书,他与袭人亲厚不已,与别个不同,被拿捏一次也就受了,但是久了也没有用了。他屋里姿色比袭人强的有许多,太太屋里的金钏、老太太屋里的鸳鸯也各有千秋,他放在袭人身上的心也少了些。
  但是宝玉到底也是公侯家的公子哥,如他说的“将来谁有福消受宝钗和莺儿主仆两个”。可见他的三观里是娶了小姐,丫鬟也是自己的。当然小姐是小姐,丫鬟是丫鬟,也不能替代,在他的恋爱对象的“小姐”这类还空缺着。
  所以他回想起来,还是从小亲厚的黛玉好,从没有劝他读书,该与他知心的。
  宝玉道:“妹妹南北奔波,身子可安?”
  黛玉道:“多劳宝二哥挂怀,我一切安好。”
  宝玉讨好黛玉,此时刚刚重逢,便是待她好一些也没有什么,便将北静王所赠蕶苓香串,珍重取出来,转送黛玉,但求她一笑。
  宝玉讨好说起这东西的好处来处,黛玉厌恶地说:“什么臭男人拿过的!我不要这东西!”
  黛玉掷还这物,宝玉也只得个没取收回,但心中却不觉恼意。自己看重的林妹妹厌恶别的男子,便如北静王那边俊美风流的男子,她也不喜,这对于宝玉来说还有一种高兴的感觉。
  但是王夫人见黛玉如此折辱宝玉心中暗恼,更觉不能让她配于宝玉,拢了儿子的心去。
  宝钗听说是北静王的东西,心头一动,那北静王是异姓四王中功劳最高、皇恩最重的,此时虽已娶了王妃,但是侧妃未满。当他的侧妃也是上玉牒的,可比嫁给无官无爵的宝玉要强。
  可是宝钗苦于没有门路,宝玉小小年纪又是个痴的,哪里会为她做媒?
  正在这时,听人来报:“毓亲王妃进府来了!”
  迎春是皇家儿媳,品级在那里,而且上皇尚在身份就更重几分。
  她不像黛玉是纯粹的亲戚晚辈,所以从贾母、邢夫人、王夫人而下,皆起身去门外相迎。
  想原著中一个皇帝的普通妃子省亲,她们还要穿诰命礼服,没有诰命在身的也要穿得光鲜,在大门外候几个时辰。
  迎春的排场是极小的了,他们到了二门,便有司棋带着两个小丫鬟提前进府来报:“王妃说了,老太太不用太过劳驾。”
  于是老太太回垂花门等着,别人迎出大门外,不一会儿,王妃的轿子就到了荣府门外。迎春下了轿来,众女皆以国礼参见。
  迎春向长辈回了半礼,道:“去看看老太太吧。”
  说着,她被王熙凤等女孩簇拥着,一群人浩浩荡荡进门,又在垂花门见了贾母,然后转往荣庆堂。
  迎春与贾母分左右坐在上首,余下女眷按身份长幼而坐。
  迎春才道:“早半个多月,我们也已回京,但是实在抽不开身。前日听说老太太病了,我派人送了些药来,老太太可试过,可还受用?”
  贾母笑道:“倒叫娘娘挂念了,年纪大了,总会有几分不爽利,如今也不妨事了。就是下头的人瞎紧张了,才去烦了娘娘。”
  迎春道:“老太太多加保重才好。母亲、嫂子、妹妹们担心老太太,也是她们的孝心。”
  大家闲话一会儿,迎春才问黛玉:“林姑父身体可好些了?”
  黛玉道:“多谢二姐姐,爹爹身体虽还虚弱,但总算行止无碍。今日大朝去了,否则也会来给老太太请安。”
  迎春说:“那药可还够用?”
  黛玉说:“府里还有呢,我侍候爹爹服着,他好多了。”
  黛玉说的“侍候爹爹服着”是指林如海服下药后,黛玉会用她炼出的一点内力助他的胃气运转,吸收药性。
  迎春点了点头,才说:“我这次随着王爷南下,正是奉了皇命的,那江南官场实在是一片混乱。听说我们府上原和甄家是老亲,不知今年可有往来?”
  贾母到底见得多了,道:“这回是十分凶险了吗?”
  迎春冷笑道:“为了对抗皇上,甄应嘉是不但派了刺客,还要去炸河堤,甄家被抄家罢官,甄应嘉和几个兄弟是保不住性命了,就是不知那府中的少爷们如何。嫡支女眷押回京了,得了皇命后发卖,庶支的就在南边发卖了。”
  迎春说着,不禁瞧了王熙凤一眼,王熙凤没由来得心头一震。
  贾母抹着泪道:“也是可怜。”
  迎春道:“他们若是可怜,那百姓可辜?皇家恩典他们三代担任体仁院总裁,除了奉圣夫人的旧情之外,也因为他们接过驾。但是万不该贪得无厌,伸手进盐政。”
  贾母是个老太君,她有她的阶级立场,只又问:“奉圣夫人如何了?”
  迎春道:“我们倒没有为难她,只不过上月她自个儿病着去了,年纪实在不小了。”
  若是照着贾代善和上皇是同辈,那么奉圣夫人比贾母还高了一辈。但是迎春嫁给了司马煊,贾母又是和奉圣夫人同辈的。
  贾母听了,面上悻悻,迎春才改口道:“且不管这些事了。却有一见大喜事,不知老太太可听说了没有?”
  贾母道:“有何喜事?”
  王熙凤凑趣道:“莫不是林姑父他要升官了?”
  迎春笑道:“林姑父已经上折致仕,但是这喜事可比升官还要喜呢!”
  探春道:“快说快说,王妃没这样吊着人的胃口的!”
  迎春才道:“我们王爷在南边办案,那定北侯正是扬州人,奉皇帝从旁协助。定北侯便如汉朝冠军侯一样年轻有为,当初在北边,大约也是‘匈奴未灭,何以家为’,至今也没有成亲呢!因为林姑父助他寻回了老太君,两人往来投机,定北侯便向林姑父求了亲,还是王爷保了大媒!林妹妹这下可是有了人家了,将来铁板定钉当个侯夫人!”
  迎春年纪虽小,但是“已婚人士”就是这点方便,说这些话也没有人觉得不合适。
  黛玉羞恼得俏脸通红,向来会怼人的林怼怼也没有了话。而在场的人好些没有反应过来,贾母心中涌起十分的失望。
  贾母道:“玉儿何以这么急着订亲?”
  迎春说:“这定北侯诚心求亲,林姑父也中意。”
  贾母不禁看了看宝玉,宝玉呆了很久,说:“林妹妹是我们家的人,怎么能离了我们家去呢?女儿家好好的,做什偏要嫁人?林妹妹也不大,怎么说定亲就定亲了?也没有问过咱们家,老太太许不许?老太太许了,我也不依!”
  黛玉听了不禁一惊,但是这本是她的婚事,女孩子不该直接过问的,只有惊在心里。
  迎春道:“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北侯求亲,王爷保媒,林姑父许了,没有比这更明光正道的了。何用你依不依?”
  宝玉道:“你口口声声说王爷、侯爷的,巴不得全都飞上天去了,求那些阿什功名利禄,可有半分真心?”
  迎春道:“你又说得什么话?若不是祖上求得功名利禄,哪有我们的公侯子孙享了富贵?祖上没有功名利禄,你便是茗烟,便是李贵,甚至他们还不如,去哪当你的宝二爷?什么真心,难道让女人得到富贵还不真心了?难道让妻儿吃糠咽菜就是真心?”
  宝玉呆在当场,只觉心头空落落的,一时又生出热汗,满脸紫胀。纵有亲人仆婢呼唤,他也不闻不问,这时贾母、王夫人、袭人等都顾不上迎春的王妃之尊了,皆去围着宝玉,将他扶去他房中休息。
  迎春知他这所谓的“痴病”也要不了命,拉了黛玉站在外间。
  这时她们自己硬,靠山也硬,袭人那起子丫鬟可不敢像紫鹃试玉后那样对着她们主仆“满面急怒”,口称“紫鹃姑奶奶”。若说紫鹃从前想当宝玉姨娘,现在当然想当定北侯的姨娘了。袭人厌恶紫鹃自然也是天然的竞争关系造成的,那时候哪里不会趁机踩她一脚?
  这个年代,贴身大丫鬟就是准姨娘,宝玉这么纯洁的男人都这么认为,何况别人。
  也只司棋心中有了爱郎潘又案,迎春和司马煊绝无纳妾的打算。
  黛玉也有些担心,此事因她而起,问道:“二姐姐你医术高明,太医尚未到,你何不去看看宝玉?”
  迎春说:“这所谓的‘痴病’说白了大致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心理素质太差,受了打击伤心痛苦;另一种是逃避,以己身安危要协亲人顺从己意罢了。宝玉没病,这缓缓就好,哪需要什么大夫?大夫来了,会把病往重了说,也不过是明哲保身之道罢了。”
  黛玉奇道:“二姐姐说的是真的?”
  迎春说:“我的医术你还怀疑吗?”
  黛玉这才安心了一点,忽又想:这是她自个儿的婚事,宝玉偏来闹这一出,岂不是让她背上污名?若是那人知道,还只道她……
  黛玉不禁心头难过,迎春见她表情,知她心思,却不点破。
  原来她从幻境中得知,宝玉听了定亲的事要闹这一出的,因为林如海已逝,府里还有人借此恶意中伤黛玉清誉。其实一个人得了好亲事就会惹人妒,便是探春也妒了,当时并不会像帮迎春一样帮黛玉,宝钗则煽风点火。
  也幸亏定北侯情比金坚,有定亲在前,之后又为皇帝立了新功,请了他赐婚,将黛玉风风光光迎进侯府去。
  幻境中原主视角看不到的是:黛玉与定北侯是先婚后恋,黛玉初嫁本还担忧,李朔怜惜她知她的不容易,两人渐渐打开心结,相知相爱。
 
 
第275章 婚姻大事
  惜春性子冷,去看了一眼也就出来了,过来和迎春、黛玉闲话;探春因为王夫人的关系呆得久一点,不多时也不在那里人挤人了;宝钗因为别的希望尚还渺茫,为了后路,当然要多待一会儿。
  迎春知道女子对生存资源非常敏感,所以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可是她仍然不喜损人利己的人,她心底重黛玉而轻宝钗最大的原因就是这个。
  太医来了,给宝玉看过后,他也缓和下来,贾母和王夫人被折腾一场,均已疲惫。她们心头都有些怪迎春和黛玉,可是她们有靠山,不能像原著那样轻贱她们。
  王夫人还要多看护宝玉一会儿,贾母年纪大了便在丫鬟的劝阻下先回去休息。
  亲王正妃的品级为正一品,相当于皇贵妃的品级,迎春便是见着皇贵妃以下的妃子,都不用向她们行礼,见着皇贵妃时,就像庄吃闲一样,要向她先问礼。她见着皇后也可以亲亲热热拉着说话,不是特殊场合也不用跪的。
  可是对于贾府来说,元春是宫里陪皇帝的,又素来是二房最尊贵的女儿,进宫多少年也才回家一次,因此就难得一些,便轻迎春而重元春了。
  如此,心中已怪了迎春的王夫人与贾母就这样回去了,府中且由王熙凤带着姐妹们陪客吃宴。
  王熙凤管家太忙,宴后不一会儿有婆子来找她,她便向迎春告罪先离开了,只留姐妹们说话倒也自在。
  且说探春见迎春、黛玉都有了好去处,不由得自怜。此时才看清她和二姐姐、林姐姐的差别。不管现在府中谁当家,一等将军的庶女和五品官的庶女还是有区别的。而她与从二品大员家的嫡女的差别也不小。所以她们可当王妃、侯夫人,而她却是一个无人做主打点的。
  王夫人若是不为她谋,见不得她好,便是她傍着二姐姐和林姐姐,父母不同意,她又怎么能好?
  迎春倒又问她们的功夫进益,探春道:“太太不许我们学了。”
  探春有意无意看了宝钗一眼,原来家中小姑娘唯有宝钗不会功夫,她又能说出一番道理来,且让王夫人知道了,禁了这事。
  为此,对迎春多有猜测,便是猜她妖邪之身的也不是没有。奈何迎春已经到达了他们伤害不到的位置了。
  迎春明白了个中缘由,宝钗敏感察觉,说:“太太也是为了姑娘们好,我小时候也是贪玩的,但是女儿家做些针黹女红才是正经,不可因杂学移了性情。”
  迎春一心想给姐妹创一条绝路下的生路,这时听宝钗在这里大义禀然的样子,心中微恼。
  “我要是不会功夫,在南边都死了三回了。你们不学我也不求,宝姑娘觉得见识道理比我强些,你且就教着妹妹们吧。”
  宝钗这时才惶恐不已,说:“王妃娘娘,小女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小女心想太太不让,自有不让的道理。将来有几个人家是喜欢女孩儿动粗的?”
  迎春呵呵,说:“你自然有你的道理,妹妹们愿听你的善意建议,我也不阻止。我左右已经是嫁了,我就爱动粗,我不但动粗,我还杀人呢。宝姑娘就不用教我怎么做人媳妇了,太后都没有说过我。”
  宝钗更加吃惊,不禁跪了下来,说:“小女知罪!”
  迎春道:“你有什么罪?你也不必跪我,你要是真怕冒犯我,只要我在,你远远躲开便是。”
  宝钗向往着功名利禄,只觉迎春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她怎么可能一见她就想躲开呢,没有迎春这条路子,她还有什么路子接近皇权荣华的中心?便是将来只能嫁给宝玉,她难道就不用与富贵中人交际吗?
  可怜她处处拔尖,命却实在太苦了。
  宝钗说:“王妃息怒,小女不是这个意思。小女的意思是,天下的女儿家都不一样,女儿家生存不意,行事得处处妥帖,并不是所有人有王妃的福气的。”
  迎春道:“你不要跟我讲道理。我也没有碍着妹妹们的前程幸福,妹妹们的婚事也不是我做主的。你觉得妹妹们怎么处世才得当,你自跟教她们去,教我一个已经外嫁了的做什么?我不会为难你的,你也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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