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如何温柔地杀死狂犬——所谓前夜
时间:2020-08-17 09:06:09

  但扉间对澄说道。
  “一起出去走走吧。”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澄和扉间开始渐渐习惯了并肩而行。
  当他们同行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亲昵的身体接触,往往是扉间稍稍在后错开少许,在两人之中拉开一点儿距离。
  但若是从身后看,他们的影子分明又是相叠的——他没有牵她的手,然而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情况,扉间又可以轻易地揽住她的肩,将对方保护在怀中。
  对于未婚夫妻来说,这距离未免显得生疏,但对于保护者和被保护者……又多了一点朦胧的旖旎。
  起初,是澄提议的,想去看看新建的训练场,扉间也并没有其他想去的地方,于是他们便朝那里走去了。
  “我啊,差不多在出生的时候就被宣告了没有成为忍者的资质。”
  澄这么说的时候,眉目间依然明媚,不带一丝怨恨命运弄人的阴霾。
  “扉间应该要比我更清楚吧?对于忍者来说,无论能将手里剑投掷得多准,能学会什么忍术,如果不具备持续战斗的身体能力,那一切都只是空中楼阁而已。”
  她说。
  “所以,我能够活着迎来今天……是源于许多人对我的保护。”
  他们走到了训练场旁边,放眼望去,训练场被使用者们泾渭分明地划分成了两块,千手和宇智波分别占据了两侧,中央的一块空白形成了分界地带。
  澄在脚边发现了一枚无主的苦无,她很容易地联想到,大约是一名千手或宇智波在练习时不慎将它投到了这里,又因为心中说不清道不明的顾忌,没有选择踏入分界带,将它取回。
  “……”
  澄俯身拾起了那枚苦无,抬起肘部,以一种十分标准的姿势瞄准了对面的靶子。
  “所以,我一直都为始终被保护着这件事,感到……”
  就在她即将投出苦无时,扉间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不用勉强自己去做这些。”
  面前的,曾以相当冷峻的姿态与她相遇的男子对澄说。
  “从结盟的那一天起,那就已经是我的责任了。”
  扉间从她手中拿走苦无,非常漂亮凌厉地将它掷向前方。
  澄怔怔地望着无比精准地穿透靶心的苦无,在心中补完了还没说完的话。
  ……对于一直依赖着他人的庇护这件事,我感到很愧疚。
  这时,他们的到来也被注意到了,许多人停下了练习,将目光投向了两人这里。
  澄带着微笑远远地回应这些视线,当她望向属于宇智波的那一侧时,看到了不少年轻的面孔,因为年龄差距不算太大,在这一辈宇智波中,为澄所熟悉的人不在少数,其中就包括那名曾经委婉地向她表露过心意的青年。
  她正要打招呼,对方似乎忽然做出了什么决定,向她走来……不,那青年的目标并不是澄,他只是在与澄错身而过的时候微微点头示意,然后就走到了扉间面前。
  “没带惯用刀的话,用我的刀可以吗?”
  他将一把忍刀投给扉间,表情冷静而坚决。
  “请和我打一场吧,千手扉间。”
  “?!”
  澄感觉到了忽然紧张起来的气氛,她立刻抬起头望向扉间,但对方的神情不存在丝毫动摇。
  “我接受。”
  澄环顾四周,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到中间的训练场来了,毕竟结盟时间远远未曾长到足够抹消双方厮杀过的痕迹,此刻一触即发的战斗,以及对立双方的身份,再次牵动了人们的神经。
  场面呈现出一种异样的安静,就像雷雨前凝滞厚重的灰云,唯有闪电在内部不安地穿梭。
  “……好的,既然如此。”
  她出声说道,走到两人之间。
  “我来对结果进行裁决……请在分出胜负的时候就停手,如果存在造成不必要的伤害的趋势,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来阻止。”
  澄望向两人。
  “可以接受吗?”
  “没问题。”
  与另一方的不假思索不同,扉间与澄对视了一会,大约过了两秒钟,他颔首道。
  “我明白。”
  千手扉间很强。
  事实上,远在他们相识以前,澄就听过这个名字——和千手柱间一起,他们是忍者的战场上令人畏惧和忌惮的存在——同样地,斑和泉奈也是。
  以澄更加了解的泉奈作为参照物,扉间的胜利并不在澄的意料之外。
  在扉间将苦无横在自己颈间时,与他战斗的宇智波明白结果已经再分明不过了。扉间果然很好地遵循了点到为止的规则,在分出胜负后就收回了武器。
  “……仅仅是战胜我,还不足以证明你有足够的力量保护她。”
  正要转身离开的扉间停住了。
  “无法保护她,这是仅次于用你的力量去伤害她的,不可饶恕的事。”
  他低语着,这番对话仅仅发生在两人之间,扉间的目光回到他的面孔上,看见了上面痛切的不甘。扉间无端地认定,对方的话都是发自内心的。
  “你无法理解澄大人对我们——对宇智波来说究竟是多么重要的存在。”他抬起头来,“千手扉间,如果你让她遭受了不幸……”
  “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扉间感到了一种隐约的焦躁,他来不及去分析自己被对方话语中的哪一部分激怒,但无论如何,这都不是适合深究的时机,他压抑着内心的负面情绪,解还了对方为了比试借给他的刀,向澄走去。
  那女孩就在另一端看着他,只需要十几秒甚至更短的时间,扉间就能回到她身边,但就连这不得不付出的间隙都莫名地让他焦灼不已。
  扉间下意识地想到。
  如果用飞雷神的话——
  在这念头产生的一刹那,扉间脑海中掠过了抱着她在漫天箭雨中突出重围的情景,紧接着,是她用单薄的脊背迎向自己冰冷的刀光。
  回忆霎时变得残酷真切起来,那一瞬间劈斩下的感觉,暖的血和冷的雨形成的反差……这一幕被他深深地烙印在了脑海中,像是一个边缘尖锐的噩梦。
  忽然,一把手里剑从身后飞来,因为速度太快,它无比锋锐地无声切开空气,唯有一点刺骨的杀意真实可感,在它贴着自己的身体刺入身边的地面时,扉间停下了脚步。
  烦闷,不安和焦躁终于找到了出口,它们飓风般狂暴地掀卷而起,摧枯拉朽地破坏了千手扉间的克制和隐忍,他几乎要因此而笑起来了。
  “来的正是时候。”扉间转过身,鲜红的瞳中汹涌战意,“泉奈。”
  “没带刀吗,扉间,这可不行啊。”
  宇智波泉奈倒是真的微笑了,尽管从那笑容中,只能体会到冷冽之意。
  “你难道没有想到过……”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扉间,在还有两三米时忽然松开了手,任由长刀落地。
  “会出现像今天这样的情形吗。”
  和话音落地同时,两人消失在原处。
  战斗已经拉开了序幕。
  澄猛地稳住要奔过去的冲动,她知道自己错过了阻止的时机。
  无论是泉奈还是扉间,都是无愧于立于当世顶峰处的忍者,而在与他们同等级或更加强大的忍者中间,就算两人或许会对此感到心情复杂,但也不得不承认,对方是唯一称得上自己宿敌的人。
  尽管这次两人都没有用惯使的刀,但从结盟以后,他们是第一次这样畅快地交手。
  “怎么了,扉间,太久没上战场让你身手迟钝了吗?”
  扉间重重拦下对方的迅疾一击,回应了泉奈的挑衅。
  “你的破绽也比以前多了。”
  “是吗,那你不妨攻过来试试。”
  扉间不再说话,他的攻击更进三分,大开大阖地应对着对方的后手和反击,泉奈的破绽果然不过是陷阱,但这也在扉间的判断之中,他硬受了一枚苦无,手中锐器划过泉奈的肩部。
  这点伤势对两人来说都不算什么,但他们不约而同地对望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致的共识。
  这一场战斗再继续下去,泉奈和扉间不可避免地要开始使用大型杀伤性忍术——更重要的是,如果局面滑向了生死之战,谁都无法保证能及时收手。
  而这也不是两人真正的顾虑之处。
  扉间曾经坚信,他们之间的战斗总有一天会以某一方的死亡结束。
  想必泉奈也有相同的预见。
  但是……
  泉奈飞快地望了一眼远处少女的面容,他再看向扉间,他的目光也刚刚经历了相似的轨迹。
  看来今天是无法分出胜负了。
  两人各自退开,拉开了距离。
  这就是到此为止的意思了,澄松了口气,终于得以走进训练场。
  扉间拔掉手臂上的苦无,正要按压止血,澄走到他身边,覆住他的手背,扉间朝她侧过脸,安静地收回了手。
  她的查克拉流淌出来,伤口很快恢复到不再流血的程度。
  扉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在那之前,泉奈从身后拉住了澄的手。
  “澄。”
  于是澄转身去看他。
  “让我看看伤口。”
  为了方便她查看,泉奈蹲下身,澄将手放在他的肩膀处,轻轻拂过,泉奈目不转睛地仰脸注视着她低垂而专注的双眼。
  “泉奈……”
  澄忍不住责备道。
  “别乱来。”
  “嗯。”
  泉奈勾起一个笑,他注意到澄今天也戴着那支发簪……从那天以后,她便一直戴着它。
  他越过澄,与扉间视线相撞。
  ——方才战斗的险恶竟比不上这瞬息间两人的眼神交锋。
  “澄,虽然很想再和你相处一会……不过,我马上就得离开村子了。”
  泉奈站起来,自然地单手环过澄的肩,声音温和地在她耳边说道。
  他的目光却始终与扉间寸步不让地交战着,像两匹争夺领地的狼王。
  “是怎样的任务呢?”
  泉奈伸手碰了一下发簪上的垂穗,有意无意地,他的指节擦过澄的耳垂。
  “别担心。”他轻声说,“是结盟相关事宜。”
  “是么……”
  澄浅浅地微笑起来。
  “无论如何,泉奈,注意安全。”
  见到了这一幕的扉间将眉头皱得更深。
  ……该死的,狡猾的宇智波。
  “回见。”
  “好。”
  澄点了点头,泉奈又看了她一眼,然后才离去,接着,澄走到扉间身边。
  像来时一样,他们并肩离开。
  “是很精彩的战斗。”
  澄说道。
  “从中途开始,年轻人们不分族群地谈论着你们的战斗——如果不是你们战斗中展露了纯粹的强悍,是无法实现这一点的。”
  “还有,及时收手这件事,也谢谢你,我知道你与泉奈相性并不……”
  “那你呢?”
  扉间忽然问道。
  “泉奈与你,又是怎样的关系?”
  这是一个,在现在的场合下,澄没有料到的问题。
  “澄。”
  扉间直视着她的眼睛,当他专注的时候,目光不免变得锐利而咄咄逼人。
  ——“你从来不称呼他为兄长。”
  “因为我很难把他当做兄长。”
  她给出答案时不假思索。
  这个答案让扉间很快沉默下去,他的眼神中渐渐升起一些晦涩的情绪,但澄的话还没有说完。
  “我无法心安理得地以‘年幼的一方’的身份依靠他。”澄说,“就像,我不能因为不适合战斗,而对战场视而不见那样。”
  “……我不这么认为。”
  扉间说,他不是不知道这极有可能冒犯对方,但或许是在方才的战斗中滚烫起来的血还没有冷却,此刻的他不能,也不愿用圆滑的谎言掩盖他原本的尖锐棱角,哪怕这会将与她之间的平静破坏殆尽。
  “从我第一次走上战场开始,我就见证了数不清的族人在与宇智波的战斗中死亡。在那些亡者中,有我只有过一面之缘的,也有我熟识的……甚至我的父亲,我的两个弟弟都为宇智波所杀。”
  “我不是为了宣泄仇恨才提起这些事,你明白吗,澄——在感受到憎恨之前,我们在见到彼此的第一反应,是深刻的戒备和警惕,因为在漫长的岁月中,我们只有这么做才能在战场中活下来。”
  他说。
  “但是,澄,你是不一样的,你从未染上战场的污秽,不像那些邪恶的写轮眼令人联想起血腥……”
  他似乎想要抚摸澄的脸颊,只是最后依旧停在了半空,澄闭上了眼睛。
  “你认为写轮眼,是邪恶的存在,是这样么?”
  她睁开了双眼……那是,扉间在过去的战斗中,面对过无数次的——
  “那么,我在你眼中,也该是一样的。”
  面对澄的写轮眼,扉间心头巨震……而其中嘴使他动摇的是,他在那双象征着罪恶和死亡的眼睛中看到了淡淡的悲伤。
  “抱歉,扉间,如果你依然憎恨宇智波,那么,我也必须是你憎恨的对象之一才对。”
  澄告诉他。
  “我不会为自己辩解……我所谓的,不被战场和鲜血玷污,只是因为我无力承担起自己的命运,而让其他的族人替我去面对残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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