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清穿之皇长子——因果定律
时间:2020-08-18 10:01:49

  在这种念头的驱使下,噶礼就和两个主考官勾搭上了, 目标群体就是盐商子弟。
  盐商有钱, 需知前朝末年, 盐商子弟冒辟疆请客吃饭,三百只羊只吃羊唇。以噶礼吃御宴的经验来看, 皇上在饮食上都不如这帮盐商会玩花活儿。
  前朝那么严防死守,盐商子弟最后还是可以自由参加科举,到了本朝,盐商子弟科举之心更重。可也不是每个盐商家的膏梁纨绔都能踏实读书,还有那个运气可以顺利科举入仕。
  既然如此,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考不上不要紧,还不能买个举人的名分?如此,噶礼这个两江总督开口子,一时之间两主考的住处简直门庭若市。
  每年在科举之前,都会有人去本省学政那里用文章做敲门砖,哪怕今年混进去许多用银子做敲门砖的人,也没有引来很多关注。
  就这样,朝廷的抡才大典,成为了官商勾结之后的垃圾场。
  直到张鹏翮这个戴罪立功的老尚书,和鄂尔泰、富格两个新贵到达两江总督衙门的时候,噶总督还觉得,自己能够平安无事。
  不过是一个戴罪留任的户部尚书,和两个毛头小子罢了,能查出什么子丑寅卯。
  可他万万没想到,实在是小看了鄂尔泰和富格,张鹏翮只管和噶礼泡茶打太极,这两个官场后进却趁着他们喝茶打太极的时候,杀到了江宁知府所在的监狱。
  “咱们现在去恐怕是不太合适。”鄂尔泰虽然禀性刚毅淳朴,这些年也历练的有些谋略。富格虽然心眼不少,也办过不少能见的人的、不能见人的差事,可他和地方官打交道毕竟欠一点。
  富格作为典型的名门子弟,资质不错那种,心性多少高傲一些,但对鄂尔泰这样外任数年有经验的前辈,他还是很客气的。
  “毅庵此言如何讲?”富格道:“咱们毕竟是钦差,直接去衙门提审就是了,难道有什么说法吗?”
  鄂尔泰就道:“富兄听我一言,咱们毕竟来了地方上,噶礼可能牵涉在案,这是皇上密旨。但两江地面上还有其他官员,咱们即为钦差,就要把差事办好,不留后患。”
  “……你是说,噶礼与此有关,而旁观保不齐是否与此有关。咱们若是直接去,不和地方官府打交道,会落人口实,甚至是打草惊蛇?”
  “正是如此。”鄂尔泰也不想自己自说自话,他笑道:“但到了这里,哪位可以为依靠,就得看富兄你的了。”
  富格出身相府,父祖两位声名赫赫,若是拉关系,没谁比他更合适。富格倒也不负所托,眼睛一转就是:“那自然要找在本地为官多年,又绝对不可能参与此事的,江宁织造了。”
  “曹叔父!”
  富格这么亲亲热热的上门了,鄂尔泰跟在身边进门的时候,心道怪道皇上点富格跟着来。和地头蛇打交道简直是无缝对接,谁不知道成容若和曹子清多年相交莫逆。
  至交亲儿子上门,还是为的公事,曹寅自然是当仁不让,当即请来了巡抚张伯行。
  于是,俩人就在巡抚张伯行的支持下提审闹事士子,之后立刻请圣旨,发签让人去江宁、苏州等地将涉事盐商子弟缉拿归案。
  噶礼不是没想到会有声东击西这一出,只是自从张鹏翮来了,张伯行、曹寅等人也天天找他喝茶。噶礼就算摆脸色,这仨人也完全不在乎,哈哈大笑“噶督,还是多喝茶,喝茶消气。”
  最后双方快撕破脸的时候,是在钦差抵达江宁的第六天,噶礼终于从张鹏翮、张伯行,曹寅三方的“喝茶罗网”里逃出生天。可为时已晚,人家已经将其中关窍摸透,江南乡试主考左必蕃、副主考赵晋已经被扣押了。
  ……这不可能,噶礼面对眼前笑眯眯的张鹏翮,与那两个可恶的小子,谁出卖了我?
  曹寅和张伯行离开两江总督衙门,巡抚张伯行摸着肚子:“这几天喝茶喝得我想吐,子清,如今这事就算了了,实在是没想到,你那位姻亲李煦,居然也在苏州出手帮忙啊。”
  “事情闹得这么大,他又没沾手,巴不得给皇上立功,回京好歹有些好果子吃。”曹寅笑叹:“我这个老姻亲,总算没有糊涂到底。也罢,不瞒张公,好歹是老亲了,我也不愿见他没了下场。”
  “是啊,谁愿意没事儿看同僚倒台。”
  张伯行和噶礼争斗数年,如今眼看着噶礼要倒台,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回头看看总督衙门:“噶礼从山西开始就横行无忌,先帝爱惜他才华,曾经再三警示,陈鹏年那件事言犹在耳。”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句话同时出现在了两人心里,不过新君显然是只抓错处,这样公允,他们这些老臣也就安心了。
  消息传到京城,胤禔在懋勤殿素服焚香,在与刑部、都察院讨论之后,当即批复奏折:左、赵二人在苏州就地处死,给士子们一个交代。两人家产全部充公,家人流放墨尔根。
  噶礼全家押解京城,命护军、侍卫在领侍卫内大臣、御前大臣班第的带领下即刻去查抄噶礼在京城的住宅,全家即刻下狱刑部。
  并且皇帝公开表示“若是本次会试、殿试,再出科场舞弊之事,朕必不能轻饶,从严惩处!”
  两个考官是直接责任人,杀了他们平息江南士子的怨气,而噶礼他必须回京再行惩处,有关废太子等等问题,胤禔要细细查探,干脆这回一次性把相关的人都办了!
  “哥,这事会牵连到我们吗?”
  弘德殿午间下学,阿哥们都回到了住处,弘晰将长兄弘昪拉倒自己那离,偷偷问道:“听说皇上已经命人将噶礼从江南押解回京了……哥,我有点怕。”
  私下生闷气,硬气,但真的面临事情的时候,弘晰只是个半大少年,也只能下意识寻求身边最可靠的人的帮助。他大哥已经成家立业,总是大人了,问他一定没错。
  “不会有事的。”弘昪干巴巴说道,“你嫂子前天跟着去养心殿给皇后问安,皇后还说会试之前京中乱糟糟的,要带着咱们去园子里……应该没事。”
  “嗯。”提到长嫂,弘晰有心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好一会才道:“还有弘晋,最近他和弘昱、弘昸他们玩得好……大哥不管管吗?”
  弘昪叹口气,认真的看着弟弟:“你忘了阿玛的话了?伯父做皇帝,不会为难咱们。弘晋……他想给自己走一条更好的路,咱们做哥哥的还要拖他的后腿吗?”
  “我不是要……我就是、就是觉得他这样,好像巴不得想做皇上的儿子似的。”
  “……唉。”弘昪苦笑,“你也知道这不可能的。他若真是皇上儿子,需要这么靠过去吗?”
  有些东西是不言自明的,弘晰也不说话了,弘昪继续道:“你我恐怕在爵位上都不会太顺,若是弘晋能有个爵位,那不也是好事么。总比光着头强多了。”
  金秋时节,京城正红旗聚居区里却是哭声一片,看热闹的人很多,人群里议论纷纷“噶礼不是做着总督,怎么家被抄了?”
  “嗐,你这消息忒不灵通了,我三舅姥爷家的二小子的小舅子在理藩院做通译,他都听说了,噶礼在江南乡试捞了银子海了去了,咱们万岁爷下旨把噶礼拉回来菜市口砍头呢!”
  “什么呀!”旁边穿着绸袍的人鄙夷道:“你懂什么。我家亲姐夫就在内务府做书办,是噶礼窝藏了赫舍里家的孩子,先皇那会的案子,他就敢这么瞒着,咱们万岁爷如今知道,能不发怒么!董鄂氏满门呐,啧啧。”
  “那和咱有啥关系,我儿子如今在宫里官学读书,还被咱主子万岁爷召见过!”又有人道:“那就是回家告诉儿,将来当官莫要捞钱,祸害全家哟!”
  “你家小子读书那么好啊!”一帮人的话题从噶礼家的倒霉,转移到了自家孩子身上。
  噶礼的母亲也有诰命,老人家也算经过大风大浪,当年噶礼在山西被人参劾的事情她还记得。可国家抡才大典不比旁的事,老太太也知道自世祖而至今,朝廷已经因为科场舞弊杀了多少人。
  自己儿子这次恐怕是难逃劫数,如今要保住剩下的人。老太太思量再三,她作为老人家、诰命夫人,也可以托人递上自己的上书。这位老夫人,控告长子噶礼和次子色勒奇忤逆不孝,行为不法!
  “其母尚且羞耻于此人言行,可见噶礼真是十恶不赦。”乾清宫暖阁里,马齐如此对胤禔禀告道。经过了一年多的磨合,马齐如今也算把着了新君的脉,知道该怎么和新君打交道了。
  “臣等商议之后,并奉上意交部议,噶礼其人,罪恶滔天,正该显戮!”
  马齐继续道:“另外,这次张鹏翮、鄂尔泰、富格等还在江宁发现,噶礼曾经窝藏已故赫舍里·长泰之子干太。当年先帝削去长泰爵位,结果其子干太报的是走失……如今看来,恐怕是长泰将儿子交给了噶礼照管,以逃避朝廷处罚。”
  “弘晗,你怎么看?”
  坐在炕上的皇帝没有评价这个禀告,而是问侍立在旁的大阿哥,“噶礼这样的行径,你认为该如何处置?还有干太的问题,你说说罢。”
  皇上的几个孩子,大格格和二格格,带着二阿哥、三阿哥坐在屏风后头,皇长子弘晗自己站在皇上身边。大臣们都盯着这个少年,如果不出意外,这就是大清朝的太子,将来的皇帝。
  平日里,弘晗同这几位大学士、南书房学士也常常见面,但这一次显然与平时不同。他们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是看见了什么疑似金山,既期待,又有盼望,总之沉甸甸的。
  弘晗和他二叔,在此刻会有一些共同语言,他们人生已经泡在了名为权力的液体当中。
  “儿臣以为,”弘晗定定神,斟酌道:“儿臣以为……马齐说得对,噶礼该显戮,以儆效尤。而干太,或许应当判其流放。长泰已经死了、纶布当年被先帝判流放,考虑到干太当年是被其父托付噶礼,赫舍里氏子弟判流放倒还合理合法,儿臣是这么想的。”
  “也算合宜。”胤禔点点头,“那么,现在噶礼其母告他和色勒奇忤逆,这个你看要怎么办?”
  这次弘晗答的很快,看来是听说这事之后就想过的:“儿臣以为,纵然这是噶礼之母给家中其他人撇清嫌疑的办法,朝廷也只能认下。而母告子忤逆,噶礼数罪并罚,除了显戮,处刑恐怕要高上一档。”
  “凌迟,还是腰斩?”
  胤禔这么轻飘飘的问出来,弘晗的脸已经有些白了:“儿臣以为,这要看其母首告的忤逆,究竟是对其母何等不敬。光看噶礼窝藏罪臣之子,科场舞弊,似乎腰斩即可。”
  “好,看来朕让你跟着纯王出宫办事,还是学到了些东西。”胤禔笑道:“今年恩科,刑部递交的勾决会延后,朕打算让你来主持刑部复核案件,你要多历练,多学习,懂么?”
  “嗻,谢汗阿玛,儿子明白了。”
  京城会试之前,噶礼、色勒奇、干太等,被押解至京。
 
 
第253章 :皇帝的烦恼(五)
  噶礼被关押在刑部大牢, 他被自己额娘首告“忤逆”的消息,他也很快知道了。
  二弟色勒奇犹在不忿,噶礼却叹道:“这样也好,起码家里能少受些牵连……额娘至少不必跟着流放, 千刀万剐, 总归是我一个人的。”
  兄弟俩隔牢相望, 一时之间心中都升起个念头“凡事必有因果, 循环往复而至今日”。
  当年固然是看出了康熙的意思而和赫舍里氏勾搭上, 靠近废太子胤礽, 但噶礼自己也是想着“两朝富贵”才那么巴结, 以至于收留了长泰之子。
  等到太子真的倒台了, 噶礼也不能过河拆桥, 那样反而让人不齿。再后来,当今继位,若是噶礼略谨慎些, 想想本朝前几桩科场案,都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人总是这样, 走到眼前无路,方想回头。
  “你们这一趟辛苦, 差事办的不错。”胤禔在养心殿慰勉张鹏翮、鄂尔泰和富格, “朕点了理藩院尚书、东阁大学士阿拉木为会试主考, 加礼部尚书衔揆叙为副主考。而鄂尔泰和富格,下次科考的时候, 朕打算让你们出去放一任学政。”
  “张鹏翮办差勤勉, 就免去其罚俸处分。”胤禔的处置公允, 本来嘛,降级留用就够了, 罚不罚俸只是一种态度。官员极少有靠着俸禄过活的,那得全家喝西北风。
  三人谢恩退下,胤禔却若有所思。
  新任东阁大学士阿拉木奉旨到畅春园观澜轩的时候,元起皇帝正在见那些西洋教士,没等阿拉木请安,胤禔就摆手免礼。彼此都是老熟人,教士们也对他颔首示意。
  “你来的正好,朕和他们说出去勘察绘图的事儿。”
  阿拉木看着这位自小看到大的皇上,他穿着灰色袍子,袖子挽起来,头发如今看着倒是齐整多了,但怎么瞅,都觉得和马尾巴似的。皇上正对着一个半人高的地球仪,和教士们说话呢。
  “尊敬的皇帝陛下,您的臣下们打算自喜峰口而出,分为两路:一路向东,最远将抵达墨尔根副都统处,在他的协助下,在库页岛一线进行勘察测量;另一路则向西,出玉门关,抵达准噶尔汗国一线进行测量,策凌额驸将为我们提供一些帮助。”
  “嗯,这样很不错,只是劳动你们了。”胤禔笑道:“今年、明年争取将测绘完成,最迟后年年后,朕就要派人分两路前往法兰西,面见法王路易陛下。”
  “这都是我等的荣幸!”提到这个,传教士个个眼睛放光。
  等到传教士退下,阿拉木就道:“皇上,那些教士……当年在尼布楚和鄂罗斯人谈判的时候,可见这些人也是有名利、钱财之贪念啊。”
  “朕知道,他们还想传教。如果不让他们传教,搞不好还会有他们什么教皇法旨出来,”胤禔一笑:“不过也没什么不好。你看,鄂罗斯人是‘外人’,但大多数人对外人,只有一个大致的概念。”
  “皇上的意思是……”
  阿拉木斟酌一下用词:“教士们若是真的从外头带回什么教皇法旨,反而是好事?北边有满蒙,西南有苗壮彝,还有很多小的,只能在地方志里看见的族裔。若是红头发、蓝眼睛的人出现……”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