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清穿之皇长子——因果定律
时间:2020-08-18 10:01:49

  南北科场都出现了受贿舞弊之事,顺治皇帝的怒火燎原而过,烧遍了南北闱场。
  杀头流放、抄家责打,一时人心惶惶。而吴兆骞人在家中坐,黑锅天上来,或许是他某个仇家想要报复,也可能是某个妒忌他的人想要看他倒霉,反正官府收到了举报,说吴兆骞是行贿才考中的举人。
  他平日结怨太多,除了三五好友之外,再无人愿意为他说话。而顺治皇帝则表示,既然是真才子,就不会怕考试,令吴兆骞入京复试。
  吴兆骞自以为自己凭借才学能够慢公卿、傲王侯,在要进京城的时候,他还托名“王倩娘”在客居旅店的墙壁上题诗百余首。一时之间,京城文士的目光都看在了吴兆骞身上。
  大家都以为这次复试之于吴兆骞,必定是有惊无险,可万万没想到,吴兆骞在瀛台复试,面对上首面色阴沉的皇帝,身边为了防止作弊而带刀的侍卫,他怕了。
  恐惧摧毁了吴兆骞,他没能答完卷子……这等于变相证明了他沽名钓誉,不是正常渠道考中的举人。至此,吴兆骞的人生来了个180°的转向,他被判了流放。
  回忆吴兆骞的人生,再看看面前这个笑容温煦平和的中年人,胤禔无奈的想到,果然是环境塑造性格。哪怕是成年人的性格。
  “听成德哥哥说,先生前度病了,如今可还好?”胤禔笑道:“先生在关外多年,或许习惯了关外气候,贸然回京也需要适应。还望先生多加保重。”你可是我表哥辛辛苦苦、出钱出力救回来的,可别还没施展才华,人就没了。
  吴兆骞因为这几句话,对胤禔多了几分好感:“多谢小公子挂念,在下倒也还好。诶,小公子快坐罢。”
  泗水亭这场宴会很热闹,在这里好像大家都忘记了自己是朝廷学士、是贵胄侍卫,更不会记得你是新朝显贵、我是前朝遗民。
  胤禔在这场宴会还偷偷喝了一点酒,别说,这年头的酒真是味道醇厚,余味悠长。他喝酒不太上脸,所以大家都没发现,继续嘻嘻哈哈,直到年纪最长的陈维崧吟出一首诗。
  “检点行装,泪滴珍珠,叠满箱。”
  这应该是情诗啊,胤禔方才已经慢慢滑到了桌子下头,这会又爬了上来。他拽着曹寅的衣袖:“子清侍卫,这是不是情诗啊?”
  曹寅正在摇头晃脑的品味这首诗,乍一听胤禔叫他,仿佛一桶冷水浇在头上,曹寅这才想到,大阿哥在自己身边啊!
  大阿哥在自己身边,大阿哥听见了这首诗,这首诗是……曹寅恨不能堵住胤禔的耳朵,他怎么没有早点做准备呢。他来不及解释,那边陈维崧已经哭了起来,“呜呜,紫云啊、紫云啊!”
  “那是陈先生妻子的名讳?”胤禔好奇的问道,酒精让他的脑子也不太清楚:“之前我听说赏赐诰命的时候,他妻子在老家啊?”
  “小公子,那是老陈的书童,相好的。已经去世了。”吴兆骞喝高了,乐颠颠的介绍道。他在流放地也没怎么吃苦,宁古塔两任总管都非常礼遇他。就连他结束流放回京,巴海将军都派兵送他,一路照料。
  所以这位江左才子,在温煦的表象下,多少还剩下点放浪不羁。
  “那他还有妻儿?”胤禔脱口而出。
  他很惊讶,可吴兆骞比他更惊讶:“小公子为何如此说,哪怕老陈同紫云感情好,那也不能妨碍宗庙繁衍。何况老陈也为紫云娶妻生子,这才叫不负卿啊。”
  周围人都在点头,哪怕是对这种断袖之风不感冒的朱彝尊也认同这个话。胤禔瞠目结舌,半晌没言语。
  只有曹寅忽的笑了一下:“所以,陈家太太只好带着孩子居住在老家。不过话又说过来,咱们都不是女人,说不定陈太太乐得不见他呢。”
  这话说得有点毒,所幸在座只有陈维崧搞基,而他正在深切怀念老情人。其他人都不觉得有什么,毕竟这个养男宠的事情,从来不是什么美谈。
  哪怕娶妻生子不妨碍延续宗嗣,这也不是美谈,不会有人在公开场合夸夸其谈。陈维崧自紫云死后,也只是写诗悼念,今日不知为何,居然在这样一个场合嚎啕大哭。
  陈维崧一边哭紫云,一边念道:“叹山川依旧,绮罗非昔。世事几番飞铁凤,人生转眼悲铜狄。着青衫,半醉落霜雕,弓弦砉。”
  “江山易变,山川依旧,山川依旧啊。”
  胤禔觉得汗毛都炸了,这老头既是在哭紫云,也是在哭他自己。桌上几个人此刻都没了说笑的心思,面色黯然,仿佛世间不可说之事甚多,多说无益,为之奈何。
  “怎么突然这样呢,”曹寅忽然笑道:“我给大家说个笑话罢。”等众人看过来,他说道,“前些日子,我和容若聊天,说我们每日在宫中,陪着皇上老爷到处走。你说我们是什么东西呢?”
  容若已经笑的将头埋在桌子底下,曹寅一边看着他笑,一边说道:“容若想了很久,最后道,马曹狗监,咱们俩就是马曹狗监呐!”
  一桌人都哈哈大笑,胤禔捏着茶碗差点扣在地上,太恶趣味了。他们俩是马曹狗监,那紫禁城也不过是个动物园,康熙就是里头最难伺候的那位。
  最后整桌人里,胤禔笑的最开心,哪怕严格来说,他也成了小动物。
  “小安公子倒是天性疏阔,不知公子在跟随谁读书。”吴兆骞笑问容若:“若是小公子没有合适的师傅,为何不来府里一道读书呢。”
  “我呀,”胤禔眼睛一转,他还没说话,旁边的容若想发言却被曹寅打断了。
  曹寅笑道:“少公子的父亲打算让他拜入渔洋先生、或者哪位朝廷官员门下,他日出仕也方便些。”
  吴兆骞认真的点头,完全没发现旁边人都捂着脸忍笑,他道:“礼部主事王士祯么?听说他要进国子监祭酒了,倒也不错。王渔洋的七绝尤其好,小公子好生学学,他日未必不会赶上容若。”
  话说到这里,大家终于忍不住了,严绳孙哈哈大笑:“汉槎,莫被子清这个捉狭鬼给哄了!”
  吴兆骞不明所以,顾贞观此刻才终于说道:“这是皇上的长子,大阿哥。汉槎记得吗?明相有幼妹在宫中,封为惠妃,膝下只此一子。”
  “……原来,这。”吴兆骞突然有点结巴,他起身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行礼。
  胤禔心里很不是滋味,赶紧从椅子上跳下来道:“小子冒犯,还请吴先生见谅。若是先生不与我计较就请坐下,咱们满饮此杯。”
  于是皆大欢喜。虽然开始吴兆骞还有点别扭,后来倒也习惯了。胤禔道:“我不能待的太晚,若是先生一直这样,岂不是让我心中不安。”
  酒过三巡,吴兆骞也就放松了,胤禔也放心了。他不喜欢因为自己,让人不能好好说话、好好做事,自己没必要成为别人的阴影,这没有什么好处。
  权力和身份不是在这种场合乱用的。
  “朱先生,我听说您最近常去武英殿书库里,独自抄写书籍。”胤禔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开门见山的问:“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第36章 :胤禔:天啦噜,我的隐忧现在才想到!
  酒宴上的欢笑声为之一滞, 朱彝尊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笑道:“确有此事,怎么,阿哥这是?”
  “朱先生!”容若急的变了声:“按照朝廷法规, 学士不能独自入库。”
  朱彝尊是真的神情轻松, 解释道:“我只是带人抄了两本书, 最近我打算写一本书, 需要看一看地方进贡书籍。所以才去了书库, 这没什么吧?”
  胤禔瞠目结舌, 容若也不知该说什么, 还带了人进去?这真是, 他张着嘴不知说什么才好。
  曹寅却道:“阿哥提起这个事儿, 必是听说什么了,是不是?在座都不是外人,若真有什么, 阿哥给他们提个醒也是好的。曹寅足感厚恩。”
  “别别,我就是要提醒先生的, 子清侍卫不要这样。”胤禔就道:“朱先生或许不知道,高士奇最近和翰林院掌院牛钮走得很近, 我的小太监几次瞧见他们窃窃私语, 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而且, 据说牛钮还问过武英殿的小太监关于朱先生抄书的事情,我以为, 朱先生还是小心为妙。您带了人去, 纵然小太监不在意, 可难保别人没瞧见。”
  曹寅也道:“大阿哥这么说的话,我也觉得朱先生该小心, 您在南书房没有和高士奇混在一起,如今又得皇上青眼有加,高士奇只会嫉恨您。”
  “岂止嫉恨。”容若慢慢道:“他会千方百计的将你赶出去,哪怕皇上偏袒你,到时候也无法救你。朝廷体制在,皇上无法为了先生修改规矩,那么,先生能受多久这种挤兑呢?”
  关于这一点,大家都很信服容若,因为明珠就是这种人。看明珠的手段,就能猜出高士奇打算干什么。众人都在颔首,担心的看着朱彝尊,朱彝尊也终于认真起来。
  朱彝尊来应试博学鸿词科,是深思熟虑的结果,他觉得与其坐困愁城,不如站出来做官。辅佐皇帝,造福百姓,也是天下受益。
  想五代之时,辽主耶律德光攻破汴梁,被宋儒羞辱成“长乐老”的后晋中书令冯道,在城外朝见耶律德光。二人自冯道出使契丹之后,再次见面,不想是这种方式。
  耶律德光在帐中从容问道:“天下百姓,如何可救?”
  冯道冷静的回答:“此时百姓,佛再出救不得,惟皇帝救得。”
  最终,耶律德光严肃军纪,约束部下,中原百姓不遭兵祸,得以保全。朱彝尊就想,为天下百姓计,他难道不能学冯道吗?爱惜个人的名声,自己羽毛洁白无瑕,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这样的话,或许高士奇打算指使牛钮将事情捅到皇上那里去。”朱彝尊叹道:“可我做都做了,难道要矢口否认不成?再说人证,旁证,这次不能抵赖的。”
  一直沉默着不怎么说话的顾贞观开口了:“在下倒是觉得,这事未必不能遮掩过去。
  “顾先生请说。”曹寅马上道:“若是我们能帮上忙,也会帮的。”
  “首先是那个抄书的人,他手上不会有什么底稿吧?”顾贞观道:“只要没有底稿就不要紧,竹垞兄寻个机会,在皇上面前将写书这件事过了明路。”
  “然后再过个一边半载,兄续写此书,应当可保无虞。”
  很久之后,容若好奇的问过顾贞观:“先生为什么过了明路,高士奇就不会算计朱先生了,他会那么善罢甘休?”
  “明相继续攻击过索额图吗?”顾贞观如此回答,容若为之默然。
  “在座几位也是,要小心些。”严绳孙也道:“我看如今的形势,已经不像先帝那会,从南北士人互相攻讦,而变成了南方士子内部互相挤兑。”
  “是啊,照这么看,他高士奇恐怕想把不和他一路的都要挤兑走。”吴兆骞叹道:“一转眼这么多年,都在高兴南方士人入朝,可这个局势不妙啊。”
  他们当然不知道,在某个时空中,这些博学大儒的确在入朝不到五年左右的时光里,陆续或心灰意冷、或受到惩罚,都回家去了。
  不过,没有什么男主光环的胤禔却表示:“照这么说,如果要安生做官,要么把对方先赶走……可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这做官做的可真难。”
  这话给曹寅提了个醒,他微微笑了一下,却道:“阿哥别担心了,我们想办法的,诶,阿哥也该回宫了吧?”
  “诶唷,时间差不多,我该走了。”胤禔看了一眼天色,起身告辞。众人一直将他送到门口,胤禔再三表示别送了,他们才停步。
  “可是欠下阿哥大人情了。”朱彝尊叹道:“没想到,有一天我居然会谢谢一个满洲皇子。”
  “别说这些了,倒是先想想,方才梁汾的主意到底成不成。”
  众人陆续回来,曹寅就道:“我有个办法,能一劳永逸。不过,朱先生得听我的,一定要听我的。”
  离开渌水亭的胤禔没有马上回宫,而是带着侍卫和哈哈珠子们,在后海边上溜了一圈马才走。在渌水亭,侍卫们也在外头有酒宴。其中有几个人,许是一喝酒就上头,脸色通红。
  “若是喝酒就红脸,日后就小心些,免得妨碍自己的前程。”胤禔淡淡说道。
  这之后,一直到皇帝带着太子奉太皇太后前往五台山,南书房里都风平浪静,没什么动静。胤禔心中奇怪,却也知道此事不能着急,于是他照旧每日读书。
  除此之外,还多了一件事,去宁寿宫的时候,和季兰一起应付五阿哥胤祺。
  胤祺虚龄五岁了,还是不会说汉语,一张嘴就是纯熟的蒙语、满语混杂。现在他就向小牛犊一样冲过来:“哥哥、姐姐!”
  胤禔一下把胤祺搂在怀里:“你这小子,要是冲在姐姐身上,还不得把她撞翻过去。”
  皇太后坐在炕上大笑:“瞧瞧咱们两个阿哥,向牛犊似的健壮,这才好呢!”
  牛……牛犊!
  旁边的季兰要笑趴下了,胤禔半搂半抱的带着腿部挂件胤祺往前走。行吧,您是太后,您说什么都成。大号牛犊胤禔把小牛犊胤祺抱上炕,然后笑道:“妈妈,孙儿给您请安了!”
  胤禔自打回宫之后,就是慈宁宫、宁寿宫的熟面孔,他跟着季兰两宫跑,什么点心没吃过、什么人没见过。不过此刻在皇太后慈和的目光下,应付胤祺这个小麻烦,还真挺困难的。
  这孩子不比胤祉和胤禛,他的存在意义就是康熙给皇太后晚年早点事儿干,在紫禁城里也不能溜达,何况屁大的地方,有什么可溜达的。
  最大的好玩还是养个活物,比如太皇太后年纪大了,那就别养孩子,养猫吧。而皇太后年纪不算很大,还不到五十岁,那就养个孩子吧!
  所以吧,胤祺虽然性子不骄纵-因为皇太后也不是那种人,但是这孩子也有点太实心眼了,简单来说就是想一出、是一出,然后他偏科。
  不想读书不要紧,太后包庇孙子,而且超常发挥辩论水平,表示“咱们家的阿哥,骑马射箭好,品行好,是个好孩子不就够了吗?皇帝要那么多读书人儿子做什么,再说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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