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娇女——一笑笙箫
时间:2020-08-19 10:03:06

  她没有勇气。
  却愿意试一试。
  试一试,鼓起勇气。
  “菡菡……你等等。”卫元洲喉头发涩,心脏狂跳。
  他不敢乱动,怕惊扰了她,更怕惊扰这梦一样的画面。
  “樊刃!”他忽然喊人。
  郑芸菡愣了一下,飞快松开他。
  樊刃堵着耳朵走进来,还知道非礼勿视:“王爷有何吩咐。”
  卫元洲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你,拿一下。”
  樊刃摸索着接过了盒子,麻溜的滚了。
  郑芸菡视线追着樊刃出去,刚转回来,迎面凑过来一个坚硬的胸膛,将她抱得更紧。
  男人的气息将她紧紧包裹,密不透风。
  郑芸菡眨眨眼,倏地笑了,那久违的光彩,在一刻璀璨到了鼎盛。
  卫元洲抱得美人,低声感叹:“真想此刻就去提亲,将你早日娶过门。”
  这一句话,将郑芸菡震回到了现实。
  她、她是愿意试一试。可……应该还不是现在。
  她需要点时间,努力克服一下。
  思及此,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仿佛欺骗了一个男人的感情似的。
  她感受了一
  下此刻这个怀抱,在心里默默摇头。
  现在再拒绝是不可能的。
  “王、王爷……”
  卫元洲蹙眉。
  他觉得这个称呼有些老气。
  “换个称呼。”
  现在称呼它不是最重要的!
  郑芸菡试着挣开他,一双眼泪洗过的眸子蹭亮蹭亮:“可、可不可以晚两年再、再谈婚论嫁呀?”
  卫元洲眸色微沉:“为什么?”
  郑芸菡咬唇,艰难的扯谎,“因、因为我……太小啦。”
  若是两年,应该足够她克服。再者,他们也应该仔细处一处。
  卫元洲将她从头扫到脚,嘴角一挑,无奈道:“可是那时候,我怕我太老了……”
  郑芸菡小脸一红,豁出去了。
  她踮起脚,凑到卫元洲耳边,热气呼呼冲着他。
  “你不老呀,元洲哥哥。”
  元洲哥哥。
  卫元洲浑身血液轰的一声炸开,轻轻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推开,有那么一瞬间,他竟觉得这小丫头在玩伎俩。
  他心头疑惑,但并不愿意多问。
  也许她还有迟疑,顾虑,甚至……对他并不完全交心。
  但没有关系,眼下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他握着她的肩膀,“好。”
  郑芸菡眨巴着眼盯着他,有点得寸进尺:“那……我能继续跟秦博士读书,做助教吗?如果以后有机会,我可以做女官吗?”
  卫元洲一点也不在意这些,他只想她高兴。
  他学着她的样子,低头依附到她耳边:“元洲哥哥都依你。”
  作者有话要说:等我睡一觉,起来继续写,今天继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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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哗——
  冰凉的水冲过刚刚刷过的马具,泥沙尽褪,水痕滑过,只剩一片净澈。
  男人拎着桶的手臂衣袖撩起,肌理分明,结实有力。
  卫元洲呼出一口气,满脸痛快,唇角怎么都压不下来,他放下空桶,转身准备再拎一桶继续浇洗。
  桶提被樊刃按住,卫元洲弯着嘴角,愉悦的看着他:“你做什么?”
  樊刃神情复杂,示意他老人家看看后面。
  卫元洲抬手,轻轻地扒拉开樊刃的脑袋。
  后面,站了一排在马场做事的官奴,神色惊恐,战战兢兢,非常无措。
  怀章王忽然来了马场,将他马具全部卸下,亲自洗刷,洗完自己的还不够,竟将自己手下将士的马都牵过来,卸了马具排排放,一鼓作气全洗了,手法娴熟,还越做越得劲。
  就很迷惑,也不敢问。
  卫元洲笑意不减,语气比打胜仗时更快活,还添了几分难得的恣意:“本王刚入伍时,亦帮上峰刷过马具,你们在军中,不也时常拿这个作彩头,大惊小怪。”
  他就差直接说,我想刷就刷,你们管得着吗?
  樊刃今日是真的大开眼界。
  他跟了王爷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因为一个姑娘有这样快活的情绪,简直……像情窦初开的小青年,人家一句话,一个笑,他便能原地满血,找到什么活儿就干,只为发泄身上怎么都使不完的力气。
  刷马具……
  亏他还记得这是他刚入伍时才做的。他那时没有军功和军衔,不得不从低做起,可他现在是什么身份?
  毫无包袱。
  樊刃毫不怀疑,他再刷下去,殿下就该来了。
  他飞快思索,然后道:“可是,晚些时候陛下设宴,应是回长安之前最后一次设宴了,王爷也该早些回去准备。属下知道王爷高兴,想必郑姑娘也愿意瞧见王爷出席时,仪表堂堂,丰神俊朗。”
  卫元洲定睛看向樊刃,慢慢直起身。
  樊刃被他盯得一头虚汗。
  作为下属,他如今真的知道得太多了。
  卫元洲不知道想什么,唇角一直提着,慢条斯理的理袖子,大步走出马场:“准备赴宴。”
  ……
  夕阳穿透回纹窗棂,橙金色罩着临
  窗而坐的少女,她发出了第五十二声叹息。
  “哎……”
  善儿和真儿对视一眼,小声交谈。
  “都说叹一次老十岁,姑娘再叹下去就该作古了。”
  “姑娘到底怎么了?今日秦博士的授课不是没问题吗?陛下高兴坏了,今晚还设了宴席,秦博士和秦寺卿都是座上宾,姑娘这是愁什么呢?”
  自那晚三公子将姑娘带走后,她们便被叮嘱不许在姑娘面前胡说八道,要说就捡高兴的有趣的说,乌七八糟的是非话题,碰都不要碰。
  所以,她们这会儿该想法子逗姑娘开心,而不是追根究底的问。
  两人正捉摸着,郑芸菡忽然哀嚎一声,脑门重重的砸在梳妆台上。
  “姑娘!”两人大惊,上前将她扶起来。
  郑芸菡连连摆手:“我没事……没事……”
  善儿轻轻握住郑芸菡的手,细声安抚:“奴婢们虽然没有大用,但会竭尽全力为姑娘分忧,姑娘自从做了秦博士的助教,精神就一直不大好,可是因为外面那些闲言碎语,所以不高兴了?”
  郑芸菡看看两个婢女,好半天才小声道:“你们有没有……被冲昏头脑过?”
  两个婢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是很懂。
  郑芸菡也不需要她们懂,她软趴趴的伏在妆台上,语气懊恼:“我明明是要那么说的,怎么就这么说了呢……我当时……一定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身了!”
  善儿被这“附身”词儿吓了一跳,探身去看她,不看还好,一看整个人都不好:“姑娘您、您笑什么呀……”
  郑芸菡倏地坐直,脑袋扭向她们,惶然的摸摸自己的脸:“我、我笑了吗?”
  善儿和真儿愣愣的,齐声道:“笑了啊。”
  一直笑着呢。
  郑芸菡试着咬唇、捂嘴,巴巴的问她们:“这、这样也看出来我在笑吗?”
  真儿怕了:“姑娘,您别吓我们。”
  郑芸菡蒙住自己的眼睛,扬着嘴角道:“这样也看得出来我在笑吗?”
  善儿连连退出去:“我、我还是去找个大夫吧……”
  真儿重重点头:“隐蔽些,别让人发现姑娘这样了。”
  郑芸菡跳起来就是一个左右开弓,将人拉回来按住,脸色刚虎了片刻,那股子憋不住的
  笑意并着莫名的懊恼再次齐发:“你们不会明白的……”
  善儿快哭了:“姑娘,您好像不太舒服,不然您辞宴吧?您今日表现的很好,娘娘不会说什么的。”
  郑芸菡瞬间坐正,恢复常态,一本正经:“我去。”
  两个婢女:……
  ……
  “姑娘,就穿这套吧,素雅端庄。”善儿取了一套藕色坦领裙。
  真儿立马挑了几朵颜色相称的绢花,一支银质排簪,嵌一排圆润光泽的小珍珠。
  两个婢女对郑芸菡的喜好摸得很透,她一向低调内敛不爱张扬,这样的场合寻常打扮就好。
  郑芸菡直勾勾的盯着那条裙子,半晌,默默将脸扭向姑姑给她准备的衣柜:“多拿几件,选一选。”
  顿了顿,她补了一句:“要好看的。”
  两个婢女:……
  ……
  郑煜星今日没去看秦蓁授课,他刚忙完手头的事情。
  “臣多方查探,万宝园外的确有可疑身影出没。这些人极大可能是要混入园中,或者已经混进来过。可是园中并未发生过盗窃事件,宫人身份也都对的上。”
  太子沉吟片刻:“你觉得,与秦寺卿姐弟可有关系?”
  郑煜星面不改色道:“微臣不敢断言,但近来出入万宝园最多次的车马,都是为秦博士外出寻书册。”
  太子笑了一下:“难不成,秦蓁真的让外男混入装书的马车进了万宝园,然后与他厮混,并非流言?”
  郑煜星一本正经:“这个,臣没说过。”
  太子转着扳指,淡淡道:“先准备晚宴吧,此事不要外传。”
  郑煜星:“是。”
  他正要退下,太子又叫住他,少了几分谈公事的严肃,带上几分轻松笑意:“今日你没听到秦博士的第一堂课,损失很大啊。”
  郑煜星笑笑:“臣得殿下抬举,能与秦博士一同共事,以后机会还多。”
  太子:“可是孤觉得,郑芸菡那小样子,可比秦博士更有趣,你是没瞧见,她竟敢当堂呛声同窗,哈哈哈……”
  郑煜星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不,殿下不觉得。”
  太子的笑容僵了一下,旋即换了坐姿,虚点他:“没劲!你真以为孤看不出来郑煜堂对朝中那几位小郎君的劲头是因何而起?本以为你
  会开明些,没想到也这是这般。”
  郑煜星有苦说不出。
  他怎么就不开明了!?
  他是捆着郑芸菡的手脚不许她招惹小郎君,还是蒙着她的脸不许别人窥伺她了!?
  大哥或许谨慎些,总想自己先筛选一批出来,再让她从他选好的里头选一个,可他不这么想。
  芸菡还小,就该多一些阅人经历,看得多接触的多,才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才会明白男人都一个德性,为一个不值得的男人要死要活,是身为女子最不该做的事情。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她竟然生出了那样的想法,连日来还有为这个想法做准备的行动。
  郑煜星从没见过她那样。
  在她彻底扭转心态,不再因为心底的恐惧和阴影而害怕婚嫁一事时,他才敢再想别的。
  否则,万一哪个瞧上他,又是有些身份的,一言不合上门提亲,将她逼急了生出更大的阴影怎么办?
  此外,郑煜星还很不放心家里那个老东西,唯恐他一拍大腿将芸菡的终身大事定了。
  他太难了。
  这些事无谓与太子说,郑煜星嘀咕道:“殿下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
  园中的晚宴,是皇后携太子妃一并操办的。
  范氏这方面已经练得很熟悉,总算拿得出手,她看了看秦蓁姐弟的座次安排,对着皇后笑道:“陛下对秦寺卿姐弟颇为看重,儿臣以为,这座次可以再往前些。”
  皇后也知道陛下这个宴为谁而设,马政毕竟是军政之一,军为国之根本,陛下看重很正常,遂笑道:“你有心了,看着安排就是。”
  范氏乖巧应下,自主安排。
  因气温骤降,这次的晚宴没有安排在露天之地,选在万宝园最宽敞的正殿。群臣刚刚落座,陛下便携着两位娘娘来了。
  一番见礼叩拜后,众人落座,一道道目光礼貌的交汇,一颗颗脑袋和气的颔首致意,一盏盏美酒遥遥祝敬。
  不知是谁先捅了谁的胳膊肘,向对方悄悄指了贵妃身边的方向,然后一道道年轻的、年迈的目光,都往那处瞟去,怔愣之后,有人很快移开,有人却看直了眼。
  白日里,她未施粉黛,天然去雕饰,一身素白清丽脱俗,如仙子坐画。
  然此刻,白衣仙子一身红绯长裙,柔软的披帛挽在臂间,随着坐下的姿势,在身边软趴趴的搭着。
  她绾了精致漂亮的凌云髻,正中金冠张扬华丽,一颗血红宝石熠熠生辉,沿着分向两鬓的中路,延伸出一条坠着小红宝石的额坠,恍若一颗闪耀光辉的额间砂。
  眉眼流转间,眼波堆砌灵动,于红唇轻勾间,终将曾经的青涩娇俏,变做了此刻灯火烛影下的万千媚色。
  “吧嗒。”郑煜堂指尖的酒杯滑掉在桌上,溅起酒液,他有些慌张:“你让她穿成这样的?”
  舒清桐人在孕中,早已不作艳丽打扮,此刻看到如此模样的芸菡,惊艳之余又很茫然:“杭若没来啊……”
  “菡菡今日真好看。”温幼蓉大方夸赞,蠢蠢欲动:“游清,我想和菡菡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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