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娇女——一笑笙箫
时间:2020-08-19 10:03:06

  就这些?
  吧?
  郑芸菡提起筷子,她想,他今日敢剩一口,她就敢硬塞进去!
  事实证明,郑煜星这种吃喝老手,点的都是在精不在多的佳肴,一顿饭下来,吃的刚刚饱。
  郑煜星看着对面的人开始苦兮兮数钱,低笑一声,起身去结账。
  郑芸菡慢慢抬头,脸上半点苦色都没有,只剩贼兮兮的笑。
  嘿嘿,就知道三哥不会这么绝情。
  哪想,郑煜星钱袋都掏出来了,店家却客客气气作揖道:“方才已有一位姓秦的公子付过账了。”
  郑芸菡十分诧异。
  秦金锐?
  仅一面之缘,就能随便请人吃这么贵的席面吗?
  有钱也不是这么败的。
  郑芸菡心中一动,抱住郑煜星的胳膊晃悠:“三哥,我们去敬安伯府瞧瞧吧。”
  郑煜星嘴角轻抽,眼神复杂:“一顿饭,你就自己嗅着鼻子跟上去?这么好骗呢?”
  郑芸菡忙道:“我总觉得晗双遇上什么事,当初我离开并州的时候,她可为我操了不少心的。我也该去问一问。况且,那个秦金锐和咱们又不熟,平白吃这么一顿,怪怪的,我觉得他一定会去敬安伯府,若是碰上,咱们立马把银子结了!”
  郑煜星确实被秦金锐这把操作梗到了。
  一来就死盯着姑娘家的身子,人都没
  认清就请吃饭。
  小三爷是缺他一顿饭的人?
  多少人求着请他吃饭,还得看他给不给机会。
  什么玩意儿。
  郑煜星也不纠结,双臂一抱:“走。”
  ……
  敬安伯府门口,停了两辆马车。
  池晗双率先跳下马车,还没来及转身接人,就看到了等在伯府门口的人。
  秦金锐心道,原来她们也才刚到。
  池晗双对秦金瑞并不眼熟,倒是随后下来的妇人认出他:“锐哥儿?你怎么来了?”
  秦金锐赶忙见礼。
  池晗双问了妇人,得知他是长房嫡子,忽然张臂护住马车:“怎么,截人截到咱们伯府来了?我们已经不掺和你们秦家的事,你们做不了主,我们也不逼着你们做主,自己做主还不成吗?”
  池晗双一阵突突突,秦金锐无言以对,他抬眼望向马车里:“蓁儿?”
  池晗双瞪眼:“闭嘴!”
  马车里传来女子无奈的叹息:“晗双,不得对兄长无礼。”
  说着,一道纤细的身影出了马车。
  池晗双忙不迭去扶,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喊——“晗双!”
  她动作一顿,扭头看去,只见她阔别多日的好友正欢快奔来。
  池晗双连日操心生气,以至于此刻见到好友,竟成了唯一一件令她瞬间开心的事情。
  “菡菡!”她转身跑过去,马车里出来的少女伸手搭了个空……
  “菡菡!”
  “晗双!”
  两枚少女抱在一起转圈圈,异口同声:“你终于回来了!”
  郑煜星已经对她们二人炽热的友谊见怪不怪,抱着手慢悠悠走近。
  他早已看到等在敬安伯府门口的秦金锐,正想着要用什么姿势把饭钱砸回这小暴发户的手里比较帅气,忽然察觉什么,驻足望去。
  被表妹抛弃的少女自己下了马车,很是从容。
  一身淡紫色长裙,塑出纤秾合度的柔美线条,长发轻挽,发式简洁,只簪一朵淡紫色绢花,脸上蒙着面纱。
  久别重逢的两个少女叽叽喳喳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她的眼神却穿过二人,落在了郑煜星身上。
  换作旁人,可能会来一场闹中取静的唯美对视。
  郑煜星却只是淡淡一瞥,收回目光,直朝着秦金锐走去。
  秦金锐注意力都在
  伯府这头,面前陡然立了个高大身影,他不由愣了一下。
  就是这呆愣的瞬间,郑煜星已经掏出两锭金子,冷道:“伸手。”
  秦金锐下意识伸手。
  郑煜星结了饭钱,冷嗤一声:“就凭你也想请小爷吃饭?痴心妄想!”
  自懂事起就出门跑商,以交友广阔出手大方著称的秦公子,人生观忽然被人拧了一下。
  马车边,紫衣少女微微偏头,她装扮显柔弱,看着两个男人的眼神,充满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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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久别重逢,本该是个开心的时刻,但郑芸菡见着伯府门口这团气势,隐约觉得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
  池晗双眼睛特尖,扭头见郑煜星威风八面的往秦金锐手里赛了两个小金锭子,眉头顷刻间拧起来,像是看到了什么阶.级敌人。
  郑芸菡察觉她对秦金锐的排斥,赶忙把酒楼里的事情说了一遍。
  她们二人本就相熟,很多事稍作解释便全明白了。
  池晗双非但没有作了然状,反而更加生气:“这家伙果真将主意打到伯府来了!”
  她想起自己刚才跟好友久别重逢的亲密样子一定被秦金锐看去了,就他这无孔不入的做法,此刻让好友离开,他再碰钉子说不定会找上好友。
  略一思索,池晗双抓住好友的手:“你先跟我进来,我稍稍整理一下再与你详说。”
  她得抓紧时间跟好友道明原委,这样才能绝了秦金锐的心思!
  郑芸菡为难的看了三哥一眼。
  郑煜星没说话,他在想事情。
  酒楼那一出,伯府门口一出,用膝盖想都知道这个秦金锐大概是因为什么事,要亲自登门来跟伯府求情,在酒楼把芸菡误认为池晗双,这会儿又来伯府蹲人。
  明明不熟悉还要厚着脸皮登门拜访,应是别无他法。
  想到傻妹妹因为一顿平平无奇的席面,就对秦金锐留了一个大方多金的印象;再一想她这个年纪的少女最是好骗,隔三差五的还会虚荣一把,他就很不高兴。
  他常年在东宫,大哥大嫂如今都有了家室,不能像从前那样只顾着她。
  未免这秦金锐剑走偏锋转而纠缠芸菡,此刻顺势掐了苗头很有必要。
  郑煜星笑笑,抱拳一拜:“那就打扰了。”
  池晗双紧张的护着紫衣少女往里走,见秦金锐欲言又止,立刻突突他:“伯府可没有请你,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郑芸菡适应良好。
  她的好友可是曾经陪她在宫宴上呛过周先望的小炮仗,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此刻没让人把秦金锐打出去就很友善了。
  池晗双生母池金氏也下了马车,闻言皱眉:“晗双,不得无礼。”
  池晗双半刻不想耽误,左手紫衣少女,右手好友,一并
  拥着往府里走。
  池夫人看了秦金锐一眼,他并无被池晗双顶撞的羞辱和恼怒,情绪平和,主动道:“晚辈不曾提前递上拜帖,不好叨扰。待晚辈于长安落脚后,再正经登门拜谒。”
  郑煜星不带情绪的瞟了他一眼。
  秦金锐同样敏锐,对郑煜星微微颔首。
  他主动这样说,池夫人免了尴尬,与他道别后,带着妹妹秦金氏一并入府。
  郑芸菡熟门熟路的去了好友的闺房等她,郑煜星不方便进姑娘家的院子,恰好池晗双的兄长池逸在府上,见到郑煜星登门,眼神都亮了,忙不迭请他入茶室吃茶说话。
  郑芸菡没等多久,池晗双就跑回来了。
  许久不见的两枚小姐妹狠狠抱了抱,这才分开说话。
  “听说并州那边出了很大的事情,又是山火又是水战,连冀州都派兵去了。”自郑芸菡离开长安后,池晗双经常去杭若的书社,杭若遍布十几州的书社消息本就灵通,她听得心惊胆战。
  郑芸菡促狭心起,挑了几桩刺激的说,比如被劫入山寨,那根银针,还有后头粽山刺杀及入山的事情,池晗双听得两眼放光:“太刺激了吧!”
  眼看着她就要走岔话题详细追问,郑芸菡立即提到秦金锐,好歹将话题给扭回来。
  池晗双刚听了好友刺激的并州之行,思绪被拉回来,忽然感到一种同人不同命的悲哀:“和你这个比,我这边就只有生气!”
  ……
  池晗双的外祖金家世代任皇商,原本商户低贱,是无法与士族相比的,但先帝在时,曾因得到商人资助战事,后天下太平,索性发展了渗透各行的皇商,为皇家跑商挣钱充盈国库,以备不时之需。
  有强硬后台,又是个不折不扣的肥差,自是不同于寻常商贾。毕竟,仅是他们手中的人脉和路子就已经让人垂涎,士族再清高自傲,也食人间烟火五谷杂粮,因垂涎财富或穷困潦倒,主动与商人联姻的士族也不在少数。
  当年,东阳郡金家两位姑娘同时出嫁,一个嫁到长安敬伯府,一个嫁入同在东阳郡的秦家。
  池夫人有一子一女,除了排行老九的晗双,还有排行第二的池逸,两个孩子都聪明漂亮,老伯爷十分疼爱,近乎宠溺。
  可是嫁到秦家的妹妹秦金氏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对外说早年有孕一次,滑胎后再难生育。但其实她一直不曾有孕。
  秦夫人与夫君是有真感情的,她忍着委屈主动为夫君安置了一个妾侍,没想妾侍也一直怀不上,即便有心争宠盖过正房,也变得无力实现。秦家终于意识到,不是女人的问题,是男人的问题。
  秦家将面子看得极重,如果让人知道他们秦家的儿子生不出孩子,就成了天大的笑话,走出去都要被戳脊梁骨。
  当时,秦家主母出面,不带商量,直接对外安排了一出小妾谋害正室无法生育的戏码,装出对秦金氏情深义重的样子,将小妾处置,后又对大受打击震惊不已的秦金氏好一番嘘寒问暖,苦口婆心,甚至为他们这一房做主,让他们在旁支选一个子嗣过继。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秦金氏接受了族中的安排,选了一个四岁的男孩。
  没想,那男孩还有一个同胞姐姐,小小的年纪,眼里满是倔强,小手拉着长两岁的姐姐,竟与金氏谈起条件,若是要过继,须得连姐姐一起!
  秦金氏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没机会亲自孕育子嗣,既然只剩这一条路,她只当多子多福。
  她为长女起名秦蓁,为儿子起名秦意,是融了对这两个孩子真情真意的意思在里头。
  总之,这事被遮掩下来。
  秦蓁和秦意一母同胞,样貌有七分相似,从小到大,两人都乖巧又听话,从不惹麻烦,还上进好学,与之对应,丈夫因为不能生育,性子一年比一年古怪,总觉得妻子看不起他,对秦蓁和秦意并不怎么关心。
  因此,小金氏更是将两个孩子疼到骨子里,当做了唯一的寄托。
  秦蓁十五岁时,家中为她张罗了婚事,选定东阳郡陈家五公子陈彻。
  陈彻的大伯在长安任太仆寺卿,东阳郡陈家是为朝廷采买良种马匹的其中一支,而仆寺正是大齐主掌马政的衙署。
  陈彻自小在识马和养马一事上格外有天赋,是东阳郡陈家最有出息的一个,早几年时,大伯就有提他到长安任职的打算。
  秦蓁与陈彻相处的极好,陈彻甚至会教她怎么识马养马。
  原本俗礼都已走完,只等选好的时候到了两
  家办亲事。
  万万没想到,从数月前开始,一切天翻地覆。
  虽为皇商,要存活,除了背靠朝廷,就是手握人脉路子。先是各地天灾,再是自长安向外,借由安阴公主一案开始的乱党贪官清查,陈家不淡定了。
  朝廷一动,后背不稳,各地官员落马,人脉路子都跟着打乱。
  这还不算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陈家是曹家的一门表亲。
  曹家翻车之后,陈家被顺藤摸瓜扯出来,也不知是家族命数到了头,还是有人背后搞他们,他们暗中曾经暗中贿赂曹家、在外私藏田地避税一事被揭发,涉事者全部入狱待审,陈彻亦在其列。
  秦金氏第一个想到自己的女儿,她慌忙打听一番,才知道陈彻是作为嫌疑人入狱,到底有没有参与,还要彻查审问之后才有确切结果。
  秦金氏问过秦蓁的意思,秦蓁很从容,表示先静观其变。
  结果,秦蓁是从容了,有的人按耐不住了。
  陈彻悄悄养的外室抱着一个尚在襁褓的女娃娃哭着找上门询问陈彻的情况,她怕陈彻真的垮了,自己就完了。
  秦金氏得知此事,气昏了过去。
  可事实证明,没有最气,只有更气。
  天灾**,同为皇商一支的秦家主营行当不景气,恐怕大半年都要勒紧裤腰带,只等灾情完全过去,百废俱兴,各州官职的窟窿填补,商路才能重新撑起来。
  秦家希望秦蓁能再等等,如果陈彻真的入罪,他们立刻退亲;倘若他能摘干净,出来他就是东阳郡陈家的当家,秦蓁嫁过去,就是当家主母,男人总会有妾侍,况且这外室软绵绵的,没有靠山还生了个女娃,半点威胁都没有。
  只要婚事继续,他们就可以借陈彻理亏在先,狠要一笔聘礼。
  况且,在商言商,秦家不想因此和陈家交恶。
  池晗双说到这里时,眼眶都红了。
  “我母亲与姨母感情极好,小时候姨母甚至救过母亲一命!成亲时她们二人曾许诺,绝不因亲事疏离了关系,所以自我出生之后,母亲带我走的很勤。”
  “菡菡,此事不止我蓁表姐委屈,我姨母更委屈心痛!”
  “当年,连我母亲和外祖一家在内,所有人都以为是姨母坏了身子不
  能生养,所以才令她这一房没有子嗣,得靠过继。我那狗姨丈头两年还做个人,后来越来越不是人,竟怨怼我姨母,他竟忘了我姨母为他挡了多少口水和奚落!”
  “姨母靠着与他的夫妻感情撑过那段,可如今,最可笑的就是这段夫妻感情!她放弃做母亲,背上莫须有的罪名,狗姨丈不用心,她便用双倍的心思养大蓁表姐和意表弟。”
  “可是在秦家人眼里,蓁表姐就是和意表弟绑在一起的拖油瓶,姨母是为了意表弟,被迫一并收了蓁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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