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个屁!”
贾甄甄看着他阳光灿烂,就想狠狠给他脸上糊一把泥过去!
尤其是今天!
他居然真的差点跟邱小姐撞上了,命运果然神奇,两世都一样……
傅子垣知道自己不招她待见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傅子垣懒得理她,抓着马鞭子,俯身道:“别挡道了六小姐,我跟你夫君还有男人之间的话要谈,您,请让开吧。”
“我不!”
不能让你见到邱小姐!
“那——”傅子垣阴测测笑一声,“嘿嘿……”
“你这个猥琐至极的人!”贾甄甄骂道:“负心汉,狼心狗肺!”
你怎么可以喜欢金宴盏的时候,就将她捧在手里,后来不喜欢了,就弃如弊履。
上一世,金宴盏和傅子垣闹掰的时候,贾甄甄自己也身陷囹圄,根本没法帮金宴盏,只能眼睁睁看着。
但这一世不一样!
他们两个人正说着话,就见金宴盏正和罗萍从旁边的书斋里撩起帘子走出来。
书斋老板笑着送金宴盏,“知道了金小姐,保管给您做到位!”
罗萍抱着一个锦盒,一脸地头疼,一看就知道他是先到,而后金宴盏才到的。
金宴盏则趾高气昂,拽的二五八万。
贾甄甄有些惊讶,“阿盏你怎么在这儿?”
金宴盏解释道:“嗐,这不要秋闱了么?我来跟老板谈事情!”
“那……罗萍?”
金宴盏笑地促狭,一看就知道她刚整过罗萍,她道:“罗公子嘛,他今天运气不怎么好,碰到了我,被撞了一头的包!”
罗萍很嫌恶地朝旁边挪了挪。
金宴盏哈哈大笑,又抬手敲敲罗萍胳膊,道:“我说罗公子,你没事还是多读读书哈!争取考上,然后你就可以审理我这个奸商了,不然你这一辈子,都是拿我没什么办法了。”
罗萍不咸不淡道:“罗某,就此先谢过金小姐吉言了。”
傅子垣一副‘我媳妇要绿我’的样子,翻身下马,冲到两个人之间隔开两人,道:“你们干嘛呢?!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的,成什么体统!”
“体统?”金宴盏冷哼,“真是笑死人了,你一个将军行军打仗的时候脸都不洗,还跟我讲什么体统?不是我们商人缴纳税款,大将军的靴子都没有呢,体统?哼!”
傅子垣一脸尴尬,“哎,你别揭我老底啊!”
罗萍对上贾甄甄,他正要说话,却见甄让已经快走了过来,他雀跃的神情顿时压抑下去不少,他道:“六小姐,罗萍这厢有礼了,我先回去看书了,鹤图……”
罗萍一顿,很快又淡淡笑了,他看一眼手里的锦盒,十分宝贝地抱好,温柔地轻声道:“我方才已经将它框裱好了。”
“嗯嗯。”
贾甄甄完全没把这张鹤图当一回事。
甄让走过来,打眼一扫就知道罗萍怀着什么心思,他胜券在握,因此只道:“罗公子好。”
罗萍回了一礼,而后他就先走了。
剩下的四个人步行着去闵家。
贾甄甄不想宣扬闵思琢没死的事情,于是便没有告诉金宴盏,金宴盏本来在书斋斗赢了罗萍还挺高兴的,这会儿一到闵家门口,顿时开始抽抽搭搭哭。
惊蛰一直听从甄让的命令等在闵家门口,见甄让过来,赶紧道:“公子,闵相……”
“我知道。”甄让问道:“已经砍了?”
惊蛰点点头,脸色很不好。
甄让又问,“闵相怎么样?”
惊蛰道:“他已经快马加鞭走了,陛下的命令,他不敢违抗,不过走的时候仿佛病了,我听到他咳嗽。”
“有没有大碍?”贾甄甄一脸着急。
千万别闵思琢回来的时候,闵相出事了。
惊蛰道:“不好说,我是咱们家的人,也需要避嫌,没敢打听太多,不过他随行没有带大夫,应该还好。”
“哦。”贾甄甄点点头,暂时放下心了。
金宴盏打眼朝内堂一眼,讶异,“怎么今天人这么少?!”
确实,闵家大堂里的人和昨天相比,少的厉害。
朝中臣子大家都是人精。
皖南的事情才一捅出来,闵相被叫进宫里,本来要来吊唁的人瞬间见风使舵,一下子走了个三成,后来闵相着人押着管家去斩首,人立马就又走了六成,剩下的人待在闵家里,也是坐立不安地走来走去。
贾甄甄道:“希望闵家挨过这一次……”
她心里很复杂,昨晚上没有告诉闵相闵思琢的事情,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陈帝经由皖南这件事情,实在是伤透了闵相的心。
再加上闵贵妃和贾姝相继出事。
闵相万一有了异心,可怎么办……
傅子垣道:“放心啦,嘿嘿,他那种老狐狸,最懂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金宴盏瞪他一眼。
傅子垣摸摸鼻子,站在人家门口说人家的坏话,好像确实不太好。
傅子垣立马改口,道:“他没事的,过几天平复下就好了。不过——”傅子垣摇摇头,下巴一扬,“喏,那位可是不好对付呢,也不知道今天这又是冲着谁来的。”
贾甄甄也没好气,道:“那不就是你的主子吗?”
傅子垣并不生气,只是跟甄让视线交汇一下,很快,傅子垣收起神色里的考量,笑嘻嘻道:“对啊,我主子来啦,我得去接了!”
傅子垣说完,果真跑过去,恭敬地行了礼,道:“见过四公主!”
贾甄甄没好气:“狗腿子!”
金宴盏也道:“狗男人!”
甄让:……
女人的怨念还真是严重啊。
傅子垣笑嘻嘻地问贾敏,“四公主怎么今天没有带驸马来?”
这不太正常,平常两个人都是妇唱夫随的!
贾敏板着脸,道:“不要跟我说笑,我今天是来吊唁的。”
傅子垣:……
贾敏心里非常不痛快,但又不想跟傅子垣闹僵了关系,她缓了缓,换了个口气,道:“傅将军改日有时间,去我府上坐坐吧,四驸马近日心情不大好。”
傅子垣在心里吐槽:你把他当牛做马的,还在乎他心情不好?
但傅子垣面上,还是立马道:“好!四公主。”
贾敏点点头。
她不着痕迹地皱起眉头,实在是不由得她暴躁。
皖南的事情被捅出来的太突然了,看起来简直像是陈帝一早就得了消息,故意拖延了几天,到今日才将闵相喊去叱骂了一顿,故意将一个平平无奇的灾民事件闹大,而后来个一箭双雕,解决了段衡的同时,也解决闵相。
贾敏道:“闵相已经走了?”
“走了的,刚走没多久,公主找闵相有事情?”
“没事。”
贾敏前几天也是因为皖南的事情,所以才找了贾甄甄的不痛快。
最近几个公主里,除了贾甄甄的驸马中了箭,其他人都没事。
陈帝忽然来这么一手,动到段衡的老家,摆明了就是陈帝因为贾甄甄而盯上了自己。
贾敏远远就看见了甄让和贾甄甄。
贾敏心里膈应,又问,“那个方鹤呢?怎么处置了?”
“陛下让六公主带回去,罚了六公主一年的俸禄……”
贾敏冷笑:“父皇果是真宠爱小六啊!”
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内侍,却跟公主在一起你侬我侬,末了,还能撺掇地公主和自己私奔,多大的事情了,诛杀方鹤的九族都不够!
但陈帝却息事宁人,这么轻而易举就放过了他。
贾敏道:“其他的呢?”
傅子垣道:“其他就没什么了,闵贵妃的人都被清理了,九公主让思过,这件事就结了。”
贾敏应一声。
贾甄甄那边还真是顺风顺水,不像自己,自己最近简直倒霉透顶!
她人已经到了闵家的门口,一抬头却忽而看见贾甄甄头上的金簪。
贾敏登时脚步微微一顿。
身边的侍女立刻问,“公主怎么了?”
“她头上的簪子,你不觉得似乎是有些眼熟吗?”
侍女顺着贾敏的视线看过去。
今天贾甄甄来吊唁闵思琢,并没有戴金簪,而是戴了一支不怎么招摇的银簪。
长长的流苏自如云的黑发里垂下去,在脖颈边微微晃悠,而簪身上面掐银丝累着花,如此精致独特,一看就是特别找工匠制作的。
!
侍女看的吓了一跳,磕巴道:“驸马不敢的!公主!应该只是巧合。”
“巧合?”贾敏冷笑一声。
这天底下哪来的那么多的巧合。
贾敏道:“你是今天早上才搜出的簪子,还说他藏得很是隐蔽,不是吗?”
侍女头上冷汗直流。
贾敏道:“他心里没有鬼,藏什么!”
就是贾甄甄的簪子!
贾敏心里简直气得发痒,她与段衡婚后这些年来,段衡从来没有过二心,他也从来不看别的姑娘,更何况是私藏金簪这种暧昧的事情。
跟贾甄甄在赌坊赌过以后,段衡就有点不对劲,后来给贾甄甄送完乞丐,更不对劲了。
不是贾甄甄是谁?!
贾敏咬牙切齿,直气的柳眉倒竖,手指骨节都发白,她狠狠道:“贾甄甄,你敢动我的狗,我不杀了你,难泄我心头之恨!”
侍女站在一边,吓得不敢看贾敏。
傅子垣装作没听见一样,打哈哈笑,“哎,公主啊,您还进去不啊?”
“不去了!”贾敏一甩袖子,“我还有事,先回府了,你自己去吧!”
自己去就自己去!
贾敏一走,傅子垣赶紧跑过去跟甄让八卦。
贾甄甄知道闵思琢没死,因此心里也不沉重,上了香就站在一边跟金宴盏说话。
傅子垣笑着跟甄让咬耳朵,“四公主说,段衡藏了六公主的金簪!这事儿你知道吗?”
甄让看着他一脸幸灾乐祸,道:“我知道。”
他当时投掷出去,后来也忘了这件事。
段衡他居然带走了么?
甄让道:“她说什么?”
“咔——”傅子垣在自己脖子上生动的比一个‘杀了’的手势,又对贾甄甄扬了扬下巴。
傅子垣笑的非常不怀好意,“罗萍还没解决,又来个段衡。本将军觉得吧,你一天也挺忙的。”
“忙点好,不像你,连忙都没的忙。”
傅子垣:……
闵相不在府里,临时由闵家一个叔公出面,主持了闵思琢的葬礼。
葬礼完了以后,贾甄甄又想到邱小姐。
贾甄甄也不能说自己是重生的,所以知道今晚的选夫非同小可,便推说自己想出去逛逛,拉着甄让出了门。
甄让一早就让惊蛰做了万全准备。
今天晚上,傅子垣绝对不会路过邱家,邱小姐的乘龙快婿也绝对不是傅子垣。
甄让手里也没事,便答应了贾甄甄。
两人出门晃悠着,到了邱家门外,却见邱家贴出了告示。
贾甄甄走上前,看了一遍,道:“主人家有事,所以取消了此次招亲。”
甄让默不作声地笑了,“邱家走镖,很正常。”
正常吗?
押镖最注重信誉问题了吧……
算了,反正不招亲了就行了。
贾甄甄很快就把这件事抛诸在脑后了。
两人又闲逛了一会儿,今晚的主要事情解决了,贾甄甄心里就轻松了不少,两人正要回府,却又撞上了金宴盏。
金宴盏一身男装,笑嘻嘻拉住贾甄甄,死活不让甄让跟。
甄让知道他们要干嘛。
万花楼里今晚要点魁娘子呗,这事情就是甄让要惊蛰安排的。
姑娘家家最爱凑热闹,那儿也有惊蛰的人,甄让正要去跟傅子垣说说闵思琢的事情,见金宴盏带的人也不少,便抬手放了她们两个。
等甄让一走,金宴盏立马笑,“万花楼选魁娘子,我们去看看?!”
贾甄甄对于昨晚上的惨痛还历历在目,她脸猛地红了。
“阿盏……”
金宴盏丝毫没注意到,道:“要是有好看的小倌,嘿嘿,也带走!”
贾甄甄佩服金宴盏这人一点,只要美色够美,她多大的悲伤都能来快去的快。
“好吧。”贾甄甄小声道。
一来,玩一下冲一下金宴盏对于闵思琢葬礼的难过,二来,她不喜欢输阵,昨晚上输的太惨了,今天得去问问楼里有经验的姑娘,恶补一下!
两人迅速拐进一家卖成衣的店里,贾甄甄换了男装出来后,瞬间成了两个翩翩公子。
万花楼里晚上非常的热闹。
这次新进了一批新的姑娘,年岁正佳不说,才艺也很不俗,又正好是秋闱的时候,来捧场的人一点儿不少。
金宴盏是万花楼的熟客,才一进门,嬷嬷立马招呼一个丫鬟带她去楼上的雅阁。
丫鬟才十二三岁,伶牙俐齿地笑,“金小姐今日带的这位郎君,好俊啊!”
“那是!”金宴盏充大尾巴狼,道:“等会儿别想糊弄我们!”
丫鬟道:“好好好,谁敢糊弄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