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摇进门,贾甄甄正人模狗样地在写字。
甄让扫一眼,笑了,“甄甄。”
“唔,怎么了?”
“写的不像?”
“那你来写啊!”贾甄甄巴不得赶紧找个理由跑了。
她刚起身,脖颈上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按住。
她坐回去,甄让从后面靠过来,笑道:“甄甄,你好烫。”
贾甄甄:……
贾甄甄瞬间就僵硬了。
贾甄甄讪笑,“还好,还好。”
“老师教教你。”甄让将她圈在怀里,抬手握住她的手。
甄让一贴上来,贾甄甄就觉得他比自己还烫。
“你你你……”贾甄甄慌成一团,手抖,道:“我,我,我忽然不想学了!”
“不想?”甄让挑眉,一副‘你说不想就能不想了?做梦!’的样子。
“怎么?!”贾甄甄道:“你有意见吗?!”
“不敢,夫人是公主,臣怎么敢有意见。”
“哼!算,算你识相!”
贾甄甄‘蹭——’地起身,道:“今夜天色已晚,明日再学好了。”
甄让见她脸色潮红,犹如海棠春睡醒,乌发洒落在雪白脖颈上,松软的红唇半张,说话之间,一股淡淡幽香钻入自己肺腑。
“好。”甄让压抑地道:“听甄甄的。”
贾甄甄撒脚就跑,回了主院立马就推说要洗澡,一直跟林姑姑在净室耗时间。
一直耗到她自己开始打瞌睡了,才暗道:自己都困了,甄让肯定睡了!
才蹑手蹑脚出来。
甄让睡的很踏实,还给她在床帐边留了烛火。
贾甄甄一人走进去,得意地坐在床榻边,正要轻手脱绣鞋,恍然间,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继而那人就从后面贴了上来,双手穿过她腋下,一下子就将她抱在了怀里。
贾甄甄磕巴,“甄,甄让你还没睡啊?”
“等公主呢。”
!
你等我干嘛啊真是!
“甄甄。”
窗外雨势浩大,似乎要摧毁一切。
噼里啪啦砸在窗上,敲得贾甄甄脑子里一团乱麻。
昏昏沉沉里,一切都粘腻腻的。
甄让将贾甄甄抱上床榻,另一只手抬起来放下帘子。
贾甄甄觉得自己烫的厉害。
“甄让……”
甄让闻言抬起头来,他平日里雪白的脸庞此时在昏黄的烛火中,显得风流而懒散,细长的眼睛中波光璀璨,朱红一点唇微微张开。
他是吃了樱桃吗?
贾甄甄开始想入非非。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那只白而骨节分明的手已经搭上贾甄甄的内衫。
“夫人,夫人万花丛中过,不如赏脸就采了我吧。不然——”甄让淡淡笑了,“时过境迁,我就不中用了,需要林姑姑让厨房补身子了……”
!
贾甄甄道:“你全听见了?”
“夫人放心,要是散架了,明日为夫必定再将你拼凑起来。”
“拼起来有什么用?!”
“第二天还要再用的。”
“你!”
“良宵苦短,夫人遂了我的愿罢。”
甄让抬手扯下发带,一头黑发倾覆,墨黑一团中,他眼带笑意,抬手凑过来,勾起贾甄甄的头发,“夫人,意下如何?”
贾甄甄只觉得自己呼吸都困难。
这个妖孽!
他在勾引我!
谁……谁赶紧收了他!
“甄甄,你收了我吧。”
这是贾甄甄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而后,长夜流淌下来,她所有的意识落在水里之前,她记得自己说了一句话。
而甄让当时,正扯衣带的手微微一顿,笑的像只狐狸,道:“好,我答应夫人,明日便让夫人实践。”
贾甄甄:!!!
这么轻易地嘛?为什么会有人说这是此事上的一大博弈呢?!
真是奇也怪哉!
第七十章 (二更)
“公主, 该起了。”
贾甄甄睁开迷蒙的眼睛,甄让已经收拾妥当,手指上正把玩着一支花簪。
“这么早?”
贾甄甄懒洋洋道。
窗子开着, 外面两只喜鹊叽叽喳喳,像是在吵架。
贾甄甄忽然想起以前甄让差点被阉了的事情, 当时也是两只雀儿站在树上闹。
当时她打算什么来着,对,阉了这个狗男人!
贾甄甄没忍住,立马笑出声, “哈哈哈——”
“你这小脑瓜儿又想什么呢?”甄让总觉得是不好的事情。
“哼!不告诉你!”
贾甄甄懒懒起身,“嘶——”
她一动,浑身酸痛, 跟被拆了一样。
贾甄甄瞪甄让, 这个狗男人,是没尝过荤腥吗?一晚上的,贾甄甄只觉得自己都要快被他融化了。
这一看过去,见他手指之间,花簪翻飞, 贾甄甄不由想到昨晚。
昨晚上,暮色沉沉, 他喉结滚动,汗珠湮在被褥上,黑发交缠在一起时,他道:“甄甄, 看着我。”
看什么啊看,真是的!
一点儿不知道羞耻,有什么好看的!
“既然公主殿下不愿赏脸看看微臣, 那甄儿呢?看看夫子好不好?”
‘轰——’,贾甄甄觉得自己的脸一下子就红成个大石榴!
这人,真是……
“你,你怎么能这样?!你欺负我!”
甄让半坐起来,微微喘息着,瓷白手指拨开她的嘴唇,在她牙齿上轻轻敲一下,“就欺负你,怎么了?你跟别人都学得什么?居然能跟我说,‘一人舒服一次,我们换着来?’”
“你!”
“你怕是在花楼里,偷听到的是个断袖吧。”
贾甄甄暗骂:谁知道啊!就随便一听……
花楼里的男子,雌雄莫辨,声线也细软,她就听了那么一次,以为只是因为教引姑姑循规蹈矩,所以只说要女子侍候男子,但花楼里无此顾及,因此两人在此事上可以争抢下换着舒服,谁知道……
甄让道:“甄儿,偷听到的图上看到的,都没什么意思,老师亲手教教你。”
“我不要学!我都会!”
贾甄甄一对上甄让视线,无比害羞,想扯被子遮住自己,却瞥见甄让扯着另一头。
烫手一样,赶紧甩开被子。
她人暴露在空气里,更觉得害羞,抱了枕头在怀里,坐起来就往一角上缩。
“你!你别过来,我不行了。”贾甄甄见甄让一点儿不累,反而眼中神采奕奕,诧异道:“你都不累吗?”
“累?”
才开始好不好!
甄让笑道:“甄儿,夫子会的不少呢,不过才开始,怎么?你就想退学了?”
“你!”贾甄甄气结,“你这算什么学目,流氓,流氓!!!你就是个贼人!”
甄让一把抢过她手里枕头,道:“你已经上了贼船,除非我让你下船,否则别想跑。”
“你……”
“让本夫子教教你枕头怎么用,用的好,甄儿很快便可以休学了。”
嗯?
还有这等好事。
甄让凑过来,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贾甄甄顿时气结,甄让却笑着带着她沉了下去。
所有意识都是朦胧的。
贾甄甄在开始的时候,还会趾高气昂说,“且,不就是这样,我什么没见过!”到后来只剩下求饶的份儿,又哭又闹,直到嗓子哑了,人软成了一摊春水,再不会害羞躲避,甄让才放过她。
此时她一坐起来,被子滑落,雪白皮肤上全是淤青,头发垂下,堪堪遮住胸前两片软云朵。
深深沟壑中,露出一条红线。
甄让抬脚走过来。
贾甄甄警惕,“你要干嘛?这是白天!”
甄让笑笑,伸手两指,勾住她脖颈上的红线,顺着玉白皮肤朝下滑,一直滑到云朵边,两指微微一挑,云朵软软颤动,弹出来一个青玉豌豆荚状的吊坠。
这是昨夜里甄让亲手给她戴上的。
“甄甄……”甄让道:“我……”
“你休想!你这个禽兽!”贾甄甄怒道:“你这个骗子,还说什么伺候我?明明是我伺候你,我都说了不要,你还不放过我,你还敢咬我,我……”
贾甄甄顿时委屈,“我什么时候被人咬过了,我……”视线对上甄让,贾甄甄飞快地道:“你这个只会蛮力的猪头!我是不会再屈服给你的!”
“甄甄……”
贾甄甄顿时想哭,昨夜的疼还历历在目,贾甄甄道:“你放过我吧,驸马,夫君,好哥哥……”
好哥哥……
甄让神色一晃,他一瞬间想起了什么,蓦地笑出声。
半晌,甄让颇正经地摇摇头,郑重道:“公主,我是想告诉你,林姑姑在门口等你半天了。”
啊?
!!!!
贾甄甄一把捂住被子倒头睡回去,那林姑姑不是全听见了!
甄让道:“快起吧,要去宫里的,让林姑姑帮你穿衣洗漱,我先去收拾东西。”
甄让说完,便起身出去叫林姑姑进来。
林姑姑进来,神色波澜不惊中透着一些欣慰,一些心疼。
林姑姑轻轻扯了下被子,道:“快到时辰了,该入宫的,公主。”
贾甄甄闷闷道:“这么早吗?”
林姑姑笑:“不早了,傅将军下朝到我们府中后,现在已经在花亭喝完两盏茶了。”
切,狗男人!
让他好好等着!
但,要入宫……
要见贾姝了。
贾甄甄坐起来,跟林姑姑迅速洗漱后,见梳妆台上放着一支花簪,这簪子依旧是金簪,但上面掐丝累的花,却是真花,此时还挂着露珠。
林姑姑道:“这是驸马一早从鹤园子里采摘亲手做的。”
“那……”贾甄甄道:“今日就戴这个吧!”
林姑姑点点头。
两人收拾妥当到花亭时,傅子垣正同甄让在‘吵架’。
傅子垣道:“你夫人办什么斗诗啊真是!宴盏本来就够抢手了,现在全盛京的士子,有一半都成了我情敌!”
甄让笑了,“他们慕她钱财,你怕什么?”
“我!”傅子垣气结,最后胡乱地道:“你不懂!”
贾甄甄此时走过来,道:“阿盏跟你没可能,你还是早死了这条心吧!”
傅子垣一脸气得头疼的样子,道:“六公主还是先管好自己的家事吧。”一抬头撞上甄让要杀人的眼神,傅子垣又补道:“姐妹,姐妹!”
甄让:这还差不多。
三人入宫。
甄让低声告诉贾甄甄,“九公主在宫中虽然被审,却一直没有开口。”
“她没有受罪吧?”
“暂时没有。”甄让道:“应该是你给了她希望,不过方鹤比较惨,傅子垣说,方鹤被打断了手,大约是再也画不了画了。”
“方鹤……”
贾甄甄道:“先进宫再说吧。”
“那日的事情你还要一口咬定是他们的婚约?”
“嗯,否则他们两个谁也活不下来。”
两人说着话便到了宫里,陈帝因贾姝的事情,短短几日里苍老了不少。
大监领着三人进御书房,找了个由头,给贾甄甄递话,小声道:“公主保全自己便可。”
三人才到御书房门口,就听见陈帝大发雷霆,“好厉害的闵相啊!你儿子的丧事重要,朕的江山便不重要了吗?!”
贾甄甄心惊肉跳,“闵相也在?”
大监道:“皖南秋收碰上旱灾,下面的人知情不报,还说今年六公主大喜,天降祥瑞他们丰收,官员强令当地豪绅凑的比往年的贡粮还要多。闵相也是倒霉,不知怎么的,下面的万民血书就送到他府上,但闵相的管家却因二公子夭亡,以见血不吉利为理由,将血书扣押。本想着过了今日,便呈报上来的,但……”
但东窗事发,闵相顶着丧事被喊进宫来训斥。
陈帝道:“将他砍了!”
陈帝道:“不!皖南路途遥远,在京城砍了消息不能通达到那儿。闵相,朕要你做监斩官,今日于菜市口,斩了你管家的首级,而后快马加鞭,你亲手将它送到皖南,挂于城楼上示众!”
过了半晌,闵相老态龙钟地出了殿门来。
他的乌纱帽托在手里,双眼无神地走过来,见了贾甄甄一众人,行过礼,还未开口,贾甄甄便道:“闵相,好走。”
闵相点点头走了。
贾甄甄心里抽抽地难受。
里面陈帝已经通传三人,三人赶紧随着大监进去。
陈帝揉着眉心,见三人进来,扫视一圈,道:“当日去寺里,就是你们四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