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易摸了摸宋知羽的额头,她这情况光吃药不行,但她说的他又不能不理。
他干脆把宋知羽抱起来,往卧室走去,把她放上床,给她盖好被子,弯腰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头发,交代道:“我回医院开药,你就乖乖的躺着等我回来,嗯?”
“嗯。”宋知羽这会儿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
锦悦离医院近,来回不过半小时,可是单易却去了一个多小时。
回来以后,单易脱了大衣就往卧室走去,看到床上的姑娘,绷着的脸才渐渐的缓和的下来。
“知羽。”单易走过去轻声的喊了喊她:“感觉怎么样了?”
宋知羽这段时间又跑了两趟厕所,整个人迷迷瞪瞪的,见单易坐在床边,这才嘟囔着嘴巴:“难受。”
单易摸了摸姑娘的额头,起身去洗手,回来有条不紊的把开的针药拿出来,宋知羽一瞧,傻眼了。
“打……打针?”她嗫嚅道。
“嗯。”单易手上掰开针药瓶将注射器放进去抽针,医生状态上身:“脱裤子。”
宋知羽:“脱……脱裤子。”
单易将抽干的针药瓶往垃圾桶里一丢,看向宋知羽,道:“不脱裤子怎么打针?”
宋知羽觉着单易这一刻肯定没把她当女的,他说的太官方了,完全没有意识到她也会害羞的好不好。
“可不可以不打针?”
“不行。”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宋知羽又问。
“怕疼?”单易举着注射器,坐到宋知羽身边,“我轻点儿,很快。”
不是怕疼,啊,我的天!
宋知羽崩溃,换做任何一个人给她打针都可以,偏偏是单易,那种油然而生的羞耻感她控制不住啊!
单易耐着性子:“宋知羽小朋友,你乖一点儿。”
姑娘扯着被子瞧着他,这副楚楚动人的表情让他狂风骤起的心瞬间平静安稳,好像每次见到她所有的烦恼都可以迎刃而解,让他觉着这个人间是值得的。
“还不快点儿。”单易掀开被子,“要我来脱吗?”
“不用。”宋知羽咬着唇,伸头缩头都是一刀,早死早超生。
于是她磨磨蹭蹭的翻过身,慢吞吞的在男人的注视下解开牛仔裤扣,拉开拉链,耳朵根子烫的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终于,褪下了一半,露出婴儿般的白嫩肌肤,她偏回头,把脑袋埋进枕头中。
屁股上一阵冰凉,一圈一圈的在上面打着转,然后便是很轻的蚂蚁夹了的触感,推药进去的时候有点儿肿胀感,但是不痛。
很快,又是药棉的冰凉,针被抽了出去,针眼处被压着。
不过分秒的时间,宋知羽各种煎熬,终于打完了,她连忙伸手要去穿裤子,却被单易的手拍了一下。
“着什么急,再压一下。”
宋知羽:“可以了,可以了。”
单易手上的药棉又摁了摁,这下才拿开,见没有出血了,才道:“好了。”
宋知羽如迅雷闪电般将裤子穿好,却见单易一边擦手一边瞧着她笑的意味深长。
“笑什么。”宋知羽受不了他这种笑。
单易将湿巾丢进垃圾桶,掀了掀眼皮,往她面前一凑,笑意蔓延到眼底,低沉的嗓音里都是笑意:“这就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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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一针治百病, 针药的效果来得很快,也不知道是药效还是心理作用,总之宋知羽感觉自己确实舒服多了, 与此同时那种绵延不断的困意也朝着她奔腾而来,眼皮越来越重。
单易见状, 捋了捋她的头发,让她先睡一会儿, 便起身自顾自的收拾东西。出了卧室,顺手给门带上。
宋知羽这一觉睡得很沉, 可能是最近拍戏太累, 加上这个急性肠炎, 沉浸在睡梦中的她整个人完全与外界彻底失联。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听到单易的声音, 从模糊到越来越清晰,她缓缓的睁开双眼,男人俊朗的脸和温柔的眸子就这么撞进了她的眼里。
“天亮了?”宋知羽嗓音不清的问了句。
“没有。”单易坐在床边伸手探了探宋知羽的额头,又重新给她把了把脉,才柔声询问:“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好多了。”打了针以后虽然浑身还不舒服,但是至少不吐不拉了。
单易“嗯”了一声,扶她慢慢坐起来:“喝一点儿小米粥,然后去洗个澡。”
宋知羽拉空吐空,听这么一说, 肚子还真饿了。她点点头,撒起娇来:“那你喂我。”
单易笑了起来,端起小米粥慢条斯理的吹着勺子里的部分,而后才往宋知羽小嘴里送了小半勺,慢悠悠的道:“是惩罚我之前让你喂么?”
“嗯。”宋知羽咽下去, 振振有词起来,“我喂了你两次,你才喂我一次,算起来还是你赚。”
单易又送去一勺,无奈道:“你啊,还是难受的时候乖点儿。”
宋知羽:“你盼我点儿好,成吗?”
单易:“你看你这副要吃人的样子,跟之前的温顺可就天差地别。”
宋知羽:“……”
单易:“嗯,这就乖了。”
小米粥也不能吃的太多,就垫垫胃,宋知羽吃好了便去洗澡去了,洗了澡刷了牙才切实的感觉到自己算是救回了半条命。
她换上了之前拿过来的家居服,站在浴室镜前看了看自己,脸色还真是不行了,这玩意儿可真是遭罪。
浴室的门被敲响,伴随着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你进去很久了,没事儿吧?”
“没事儿。”宋知羽将湿头发重新包起来,这才拧开浴室的门。
单易立在门口垂眸盯着她,随即半弯着腰捧起她的脸,心疼着:“这脸都瘦了。”
What?这才几个小时就瘦了。
宋知羽嗔他一眼:“单医生,你应该配眼镜了,你这眼神可不太好。”
单易但笑不语,见这姑娘虽然面色还很憔悴,胜在精神还不错,也就放心了。他站直牵着姑娘的手,往一旁的休闲沙发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坐下,单易顺手把沙发旁边几上准备好的药递给宋知羽,说:“把药吃了。”
宋知羽看着药就皱眉,她这辈子没什么好怕的,但她怕苦,药丸还能忍受。可是,她瞅了一眼桌面上的液体药,这种苦她吃了一次毕生难忘,她是真受不了,极其敏感的能要她的命。
她是典型的抗得了伤,能打针吊水绝不吃药的那种人。
“都打了针了,还吃药?”宋知羽又开始了。
“打针是打针,吃药是吃药。”单易将手里的药又移过去半分,“不能混为一谈。”
宋知羽眼巴巴的瞅着这男人,在这方面他是真的严格啊!
她指尖捡起大手手心里的药丸,一皱眉一鼓作气的混着水“咕嘟咕嘟”灌进去,这表情别提有多拧巴了。
单易见宋知羽这一副快要“去世”的表情,没忍住乐了:“几岁的小朋友吃药都比你干脆利落。”
宋知羽继续喝口水想把停留在口腔里的那一股味儿冲下去,喉咙滚了滚,才反驳:“每个人都有弱点,几岁的小孩儿怕蛇吧?我不怕。”
“你挺骄傲。”单易拿回水杯,搁下,顺手去拿液体药,一边掰开一边继续道,“你就是不能稍微好点儿。”
宋知羽这会儿的注意力全被单易手里的“毒药”所吸住,她还下意识的往后移了一屁股。
“把这个喝了。”单易递给宋知羽。
宋知羽摇头摇的很干脆:“我承认我不如几岁小孩儿,能不能不喝?”
“你说呢?”单易的笑容里蕴着星星点点的威胁。
宋知羽:“能。”威胁也不喝。
单易:“至于吗?一口就下去了。”
宋知羽:“太苦了,我会死的。”
单易笑出了声来:“放心,有我在,死不了。”
宋知羽难得比小孩儿还倔强,紧闭着一张嘴,摇头表示抗议。
单易叹了口气:“你要相信我,这个真不苦,听话。”
宋知羽扯了下唇角:“医生最喜欢骗人,越是好看的医生越会骗人。”
单易觉着这话有点儿耳熟,不过管它熟不熟,这药她必须得吃了。
“宋知羽,趁我现在好说话,你乖乖的给我喝了。”单易往宋知羽跟前移,把药直接送到姑娘的嘴上。
宋知羽也是难得犟的不肯就范,这玩意儿对她来说阴影实在是太大了。
她紧闭着唇齿死活不松口的摇着头。
“好。”单易挑眉点点头,笑的让人有点儿瘆得慌。
宋知羽眼瞧着他将液体药从自己的嘴巴上收了回来,一双黑眸直直盯着她,随即仰头往自己嘴里一灌。
“你干……”
“嘛”字最终被突然送上来的薄唇以吻封箴。
宋知羽瞪大了眼睛,茶眸还有些失焦,只感觉两边脸颊被他的手不轻不重的掐着被迫张开嘴,而带着温度的苦涩液体缓缓的从他的嘴里流进了自己的嘴里。
她不受控制的吞咽着,满嘴到喉间都是苦涩的湿润,却又偏偏沁着说不上来的甜。那种滋味儿就甘甜甘甜的,似乎也没想象中的那么苦了。
单易将嘴里的药渡过去也没急着松开姑娘的唇,而是趁机又在她的唇上索吻了一会儿,这才慢慢松开她。
他舔了舔唇角,瞧着宋知羽:“第二次喂你,满意吗?”
宋知羽因为单易的骚操作,本是煞白的脸唇也因此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你哪儿来这么多招?”她好像都失去了味觉,感受不到嘴里的苦味儿了。
单易反手将水杯递给宋知羽,见她喝着才慢慢悠悠道:“看到你,什么招都能自动解锁。”
“咳咳……”很好,被水给呛了。
宋知羽看向单易,更好,笑的很开心嘛!
……
艰难的吃药结束,宋知羽去浴室吹头发,刚吹了一会儿,吹风就被身后突然闪现的男人给夺了过去。
单易微微偏着头给宋知羽吹起了头发。
“转过来。”他吩咐道。
“哦。”
宋知羽转过身,后腰倚着洗漱台,身前被男人笼罩,暖风徐徐,她有些犯困,本来支在洗漱台边上的手也顺势圈住了身前男人精瘦的腰。
她微微仰着头,闭着眼任人伺候。
满室芬芳,暖意融融,眼前的姑娘恬静的模样让人心动又心安,倒是一种极其特别的结合。
穿过她发梢的手指继续顺着出风的方向揉着,他的薄唇倒是情不自禁的往下送了去。
宋知羽感受到嘴唇上覆上的温热时,蓦地睁开了眼睛,吹风机的“嗡嗡”声在耳边盘旋,徐徐暖风还在发间随着男人穿梭的手指游走,所有的动作都没停,偏偏他还增加难度。
单易亲的温柔,一下一下像是在品尝世间珍馐,吻了好一会儿,才松开,却是贴在她唇上提的问题:“还难受吗?还苦吗?”
宋知羽嘴角勾着笑,摇了摇头,主动送上香吻。
不难受,只要有你在,哪怕深渊无光,深海无氧,也不难受了。
不苦,只要有你在,哪怕世间万苦,荆棘缠身,也不苦了。
……
翌日,宋知羽因为急性肠炎的事儿让葛妍给知道了,她勒令让她在家休息一天,她去跟韩导说。后来韩导还亲自打电话来说让她好好休息,今天就暂时不拍她的镜头。
她在单易的家里睡了一天,离家上班的男人交代她不能乱吃东西,给她准备了可以吃的在厨房,要吃自己热热就好,并且在他上班之前还逼她吃了药。
宋知羽的身体其实一向比较耐抗,虽然昨天这急性肠炎来势汹汹,但今天感觉已经神清气爽了。就是吧,犯困,困意有时候来了挡都挡不住。
睡到中午,单易打电话过来询问她情况,她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已经全好了,还表扬他医术了得。
单易就笑她虽然不严重,但是也不能乱吃,这两天好好养养肠胃。
下午她百无聊赖的打了一下午游戏,又刷了刷新闻,难得过上了网虫的生活。临近天黑又困了,昏昏欲睡过去。
再醒来已经分不清是晚上还是半夜,她瞅了眼时间,都十点多了,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单易还没回来?应该是。
估摸着临时有急诊吧,其实经过那半个月的实践,这种情况时常发生,她都快习惯了。
宋知羽这会儿算是真的睡饱了,趿拉着拖鞋起床出去,屋子里黑漆漆的,果然是没回来。
她走到客厅准备去开灯的,经过沙发的时候,却被沙发里坐着的人给吓了一大跳,迎着窗外镀进来微弱的光仔细一辨,她才吁了一口气。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开灯?”宋知羽说着要绕过去开灯,却被男人的大手给拽住了。
“别开灯。”单易略显疲惫的嗓音给这静谧的房间染上了一层难以言喻的凄凉。
宋知羽顺着单易的手凑过去,离得近闻到了他身上的烟草味儿,在她的认知里单易是不抽烟的人。
“你抽烟了?”她问。
“怎么醒了?”他答非所问。
“我问你是不是抽烟了?”宋知羽不依不饶的再问。
“嗯。”单易仰靠在沙发里,低沉的嗓音里透着一丝好笑和嘲弄:“抽了大半盒了,也没什么感觉。”
宋知羽总觉着这人很不对劲儿,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她干脆往沙发另一端靠过去,一反伸手,指尖便触摸到了边上的落地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