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跪下,叫爹——燕柯
时间:2020-08-24 10:21:46

  付出有所回报,没白给人当‘心理导师’和‘灵魂目标’,程玉感觉挺欣慰的。
  忙忙活活小半个月,将军府彻底再九江城安下宅院,孙老太太携一众女眷见过苏冼和越夫人,好一通抱腿哭嚎之后,时间转眼到了四月初旬……
  昂头,碧空如冼,万里无云。
 
 
第27章 
  又是一年春来到,风和日丽的天气,春意盎然的季节,晴的那叫一个艳阳高照,旱的那叫一个赤地千里!
  久旱无雨,足足一年半的功夫,百姓们存粮告急,天下初现乱相。
  有程玉相助,九江一脉准备充足,情况多少好一些,可旁处地方……尤其是太原陆郡王派系,真真有些慌了。
  毕竟,九江郡本就是产粮大郡,依傍贯穿全郡的宴江,此地界不亡,苏冼就能稳住局面,压制粮价。可太原郡呢?陆邦有什么啊?
  别看他封号‘宴郡王’,实则,他麾下七个郡里,根本没有产粮的地主,且,江河湖川虽然不少,却不是主脉,平素水脉充足时还不显,此回天旱,一年多不下雨,他治下郡县里那点小河小溪,宴江分脉,大多干的连鱼都臭了。
  井水泛出黄土,百姓们喝水都要喝不起,更别说田地了。
  当真连苗儿都不敢下。
  一年半的光景,陆邦治下七郡里,几乎算得上颗粒无收,百姓们把田地、儿女、妻媳卖了个干净,活生生十四、五岁的大姑娘就值两斗麦子,却依然填不满空空如野的米缸,天不下雨,野菜都不长了,树木同样干死,树皮都剥不下来……
  连观音土,不用水揉均了都咽不下去!
  局面是何等的凄凉!
  粮价飞涨,一斗糠米的价格足足要两百文,比先前涨了十倍有余,莫说百姓,就连小户商贩都承受不起,除了那些豪强大商,趁着天灾敛财,太原郡是彻底乱了。
  陆邦急的满嘴火泡,大把大把掉头发!
  “银子有个屁用?本王要粮,要粮!!”宴郡王府书房里,陆邦瞪着眼睛,把桌案拍的‘啪啪’响,案面上笔筒都飞了,“那些个无良奸商,本王都出布告,下令平抑粮价了,他们怎么敢阳奉阴违?居然还罢市,简直是找死!”
  “本王要诛他们九族!”
  太原乱相,百姓们眼看饿死,随时都能揭竿而起了,做为太守,陆邦自然不能干看着,肯定要做些什么的,只是,他粮仓内的‘库存’,那是‘战略物资’,是军粮,不能随意动用,便把目光放到了各大粮商地主身上,让他们平抑粮价,没想到……
  人家罢市了!
  且还只是明面儿罢,私下照样售卖,价格还更贵了……把个陆邦给气的啊,两头不着地儿。
  “王爷,请您息怒啊。”一旁,看自家王爷两太阳火,七窍生烟,幕僚苦笑劝着,“您明明知道,粮商和地主身后是各大世家,前朝旧臣,这些人轻易动不得……”
  说什么诛不诛的,根本就做不到,光痛快嘴有什么用?
  “本王,本王……”陆邦噎住,用手撑桌,气的直喘。
  他是前朝王爷,身份特殊,争天下的时候,举宗室皇脉当大旗,路走的确实很顺,然而,同样有弊端,身边围绕的都是前朝大臣,大多傲慢贪婪,当不得事儿……
  毕竟,要是这帮人靠谱,大靖哪会亡国啊?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陆邦咆哮。
  幕僚沉默望着他,满面同情。
  好半晌,瞧自家王爷拍桌砸案,似乎将怒火发泄的差不多了,他握拳抵唇,轻咳一声,“王爷,余者到是其次……”世家粮商都不重要,“眼下咱们还是需要开仓放粮,安抚百姓……”别让他们饿急闹起来,真的造了反!
  “你当本王不知道吗?王爷不想放粮?”他得有算啊?他治下足足七个郡,全都遭灾了,单靠他一个,开仓开吐血都振不明白啊!!
  陆邦怒吼。
  幕僚苦笑,“王爷,您治下未有渔米产粮之地,粮商亦是难缠,纠葛起来未免耗时,救援不及,因此,卑职想着,是不是祸水东引,拉个外援来……”
  “外援?你说谁?”陆邦疑惑。
  毕竟,如今天下三分,一乃外族金氏,二则九江苏冼,三就是他……金氏蛮夷,素被中原不耻,苏冼同样遭灾,他上哪找外援?
  “当然是九江郡苏太守了。”幕僚轻笑。
  “苏冼?他有四个郡遭旱。”范围比他还大呢?“找他有用?”陆邦皱眉。
  “王爷,属下听闻,苏太守治下出了个水神娘娘,能引天河水下界,缓解旱灾,如今九江受灾不重,粮食虽则减产,依然能够支撑……”幕僚说道。
  “水神娘娘?嘶,我到是听说了有这么回事儿?不过,那是真的吗?不是苏冼编出来哄人的?”陆邦迟疑。
  “应该不是,卑职派人暗查过,所谓水神娘娘便是楚元畅的嫡女楚钰娘,她自幼乡间长大,由外祖一系抚养,而她外祖则是匠人出身,她耳濡目染,又天姿聪颖,制筒车、曲辕犁……到真能引水进田,颇有奇效。”幕僚低声。
  “哦?楚钰?居然真有其人?”陆邦郑重,俯身看着幕僚,他颇感兴趣的道:“还是楚虏的女儿,哎,当初怎么没把这人俘来,到抓了楚虏?”
  “嗯,如你所言当真,楚钰娘确有本事,那,咱们派人将她抓来,或是仿了她的东西……是叫什么来着?筒车?曲辕犁是吧?你且寻来,让能工巧匠仿之。”他径自吩咐。
  幕僚便叹息,苦笑一声,“王爷,早在知晓此事时,卑职就已经着手了,只是,筒车需依流水而立,九江郡有宴江水脉,水位虽退,却未断流,而咱们……”
  河水干透,鱼都臭了,立起筒车有什么用?
  “至于曲辕犁,确实是好东西,但,还是那句话,咱们是天旱无水,并非耕种不利,仿回犁来,也无处用啊!”
  没有水,不能下苗,犁地犁的快有个屁用?翻泥玩啊?
  “既是无用,你提她做甚?”陆邦烦躁的瞪眼。
  幕僚就笑,“王爷,您别忘了,楚女的东西,咱们暂时用不上,但她父楚元畅还在咱们手里呢,且,不止是他,苏勋还在官衙住着,他二人,一是楚女之父,一是苏冼义子,若王爷能拿下他们,用他们跟苏冼谈判,城池要不来,粮食总能要来吧!”
  “啊,这……”陆邦闻言,神色不免动容,却又有些犹豫,“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楚元畅就算了,他是俘虏,但要抓苏勋就点儿……”不好吧。
  多影响名誉啊。
  幕僚挑眉,看自家王爷前瞻后顾的模样,干脆下了重锤,“王爷,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事有从全……”丢点名声和被百姓造反,哪轻哪重啊?
  被人民鄙夷者,能活着,被人民推翻的,基本都完蛋啦!
  “……你说的对。”沉吟了好半晌,颇有些犹豫不决,举棋不定的意思,然而,神色变幻,咬牙切齿,最终,陆邦还是狠狠一拍大腿,“干了!”他高声。
  ——
  陆邦和幕僚决定了什么?人家是小书房里秘谈的,外人不得而知,因此,根本不晓得前路危难,苏勋一行人,依然稳居太原郡官衙内。
  苏冼拒绝了城池换俘的条件,却不愿放弃兄弟,坚持得接着谈,而,使者团这边儿,太守都下令了,做属下自然要遵从,于是,苏勋一行‘谈判团’,就留在太原,接着跟陆邦扯皮……呃,不对,是交涉赎人……
  只是很可惜,没什么结果。
  毕竟,使团的主导是苏勋,有他再,能交涉出什么来啊?肯定次次无功而返!
  他就想着拖时间,干脆点把楚元畅拖死,或者把陆邦拖烦,直接翻脸,到时候,楚家军便妥妥握他手里了!
  抱着这个方针,苏勋这‘判’谈的特别轻松,特别悠闲,哪怕一拖半年多,冬去春来了,他都没露出半点耐烦之意,反正,哪怕太原郡旱了,百姓乱了,禀承‘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原则,陆邦都不会少了他的粮食,也会保证他的安全……
  苏勋一点都不担心!
  到是使者团内部,多多少少有些异样声音,只是,心里太过得意,觉得胜利就再前方,让苏勋给忽略了。
  不得不说,年轻人啊,到底还是见的少,就觉自己能不要脸,不觉旁人同样可以很无耻,他这边悠然自得的美着,盼着,那边儿,被关押郡王府地牢里,楚元畅感觉事情不对了。
  天旱的太久了!
  早在去年使者团来的时候,做为能交换城池的俘虏,楚元畅的待遇就好了不少,伤有人给治了,饭能好好吃了,使者团又四处撒银子,求人给他送去棉被棉衣,生生休养个肥冬,他整个人几乎恢复巅峰状态,又跟看守他的牢头熟识……
  得知太原乱相,粮价平空长了十多倍不说,陆邦还抑制不了,楚元畅思索许久,觉得事情要完!
  两只待宰肥羊落虎爪里,尤其现下森荒地无,虎还饿了……他和苏勋恐怕要有危险,毕竟,陆邦那人,别看是个郡王,打眼望着像个人一样,实则,对战那么多年,沙场搏命无数回,谁不了解谁啊?
  都是不要脸的,没必装甚君子?
  迟疑观望,踌躇不定,足足两天没合眼,熬的大眼灯儿似的,楚元畅终于痛下决心!!
  他——越狱了!
 
 
第28章 
  九江第一大将, 手握十万楚家军, 二十多年征战,从区区一个农户子做到大将军, 楚元畅其实挺有本事的。
  算是个人物!
  惨遭俘虏,困禁太原,说真的, 这里头……他责任并不大,要不是没对女儿设防, 一点心理准备没有,就让程玉抬手撸脚脖掀下马车,摔了个灵魂离体, 七窍流血,哪怕身陷重围,让太原军堵住了,他好歹能挣扎挣扎……
  不至于让人捆猪似的捆走!
  一困一年, 楚元畅没有一刻不想着要逃走,尤其是苏勋来了,给他带来希望的曙光,哪怕这位并不是真心要救他,但是,不得不说, 碍于使者团前来‘观光’,陆邦多少留了点面子,他的待遇直线上升。
  不用挨打挨骂了, 身上有衣,餐餐有肉,半年多,楚元畅养的‘胖胖的’同时,跟牢头混得熟了,此回,他就是借跟牢头喝酒的功夫,一胳膊勒死了他,又调换了两人衣裳,把牢头扔进牢里,楚元畅跑出来了。
  沙场征战二十多年,做到大将军的位置,楚元畅硬功夫相当不错,没人发现他‘逃狱’了,王府戒备不算太严,他一路避着人,翻墙越瓦,踩着房檐,很快逃出了郡王府。
  只是,郡王府好出,太原城——十米高大城墙,城门卫来回巡视,他一个连路引都没有的黑户,根本出不去。
  就是让人瓮中捉鳖的那个‘鳖’。
  黑夜里来回奔波,越街穿巷,好几次差点让打更人给瞧见,楚元畅躲阴影儿里琢磨好半天,脸色变幻莫测,突然狠狠锤了下墙,转身向巷子深处跑去。
  那里,正是苏冼一行人暂住的官衙宅子。
  ——
  是夜,月朗星稀。
  飞鱼檐下,雕花窗子半开着,苏勋坐塌间,手里端着盘点心,一边吃,一边闭眼哼小曲儿,神态很是悠闲。
  看得出来,心情相当不错。
  脑海里正幻想着楚元畅完蛋,先接楚家军,后接九江郡,一统天下,皇袍加身的美景呢,突然,苏勋耳边响起个恶魔一样的声音,“贤婿……”随后,伴着声音而来的,房檐那儿‘飞’下个身影,正正撞进他眼里。
  “楚,楚元……咳咳,叔叔!!”苏勋脸皮抽搐,心里咯噔一下,几乎翻滚着从塌里下来,他隔着窗户看楚元畅,“叔叔,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让陆邦关地牢里了吗?他居然没打死你啊!
  “贤婿,时间不多,我不细说了,眼下情况紧急,我是冒死逃出来的,郡王府那边很快就会发现不对,我们得赶紧出城!”一把揪住苏勋衣领,把他从窗户里拎出来,楚元畅浓眉紧拧,急急的道。
  腾空而起,越窗飞出,苏勋心脏都要吓停跳了,紧紧捂着胸口,他脸色苍白,说话都磕巴,“楚,楚叔叔,你,你别急……什么情况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逃出来了?你,你是不是杀了人?”
  “上次见面时,我不是交代过吗?我跟陆郡王交涉的差不多,眼看快成功了,让你暂时忍忍。怎地,怎地你就是不听话?楚叔叔,你从王府里跑出来到是容易……可是咱们,咱们怎么离开太原郡啊?”
  “陆郡王的人一直监视着这里呢?”他气急败坏的说。
  楚元畅哑然了,默默松开苏勋的领口,垂下脸没说话。
  其实,如果不是走不出太原城,他根本不会来找使者团,早就撒腿跑了,哪会留到现在,让个小辈数落?面色难看,隐隐铁青,深深吸了口气,他道:“贤婿,叔叔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只是此番情况不同,咱们处境艰难,我恐陆邦会狗急跳墙,因此无奈出此下策……”
  “情况不同?哪里不同?”苏勋一怔。
  楚元畅就耐下性子给他解释,又是天旱,又是粮荒的……
  苏勋不是个傻子,不过年少轻狂,一时没往那边儿想罢了,如今楚元畅掰开揉碎的给他讲道理,他哪会听不懂?勃然变色,寒毛倒竖,他僵硬着身体,双目怔怔……
  “贤婿,趁陆狗那边未曾发现我脱逃,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莫要耽误时间了。”楚元畅拽着他的胳膊,急促催他。
  苏勋纹丝不动,没有理会。
  此一回‘使者团’,算是苏勋本人,一共有七个,都住在太原城官衙里,当然,他们属于‘使臣’,是官员,护卫自然是有的,足足五百骑兵,正驻扎城外效区十里亭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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