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跪下,叫爹——燕柯
时间:2020-08-24 10:21:46

  怪吓人的!
  “玉娘, 是我们。”外头, 许元章, 许太太的声音传来。
  “公公, 婆婆?”程玉眉头一挑, 转头望望窗外, 银月高悬,已经是半夜一点多钟了,夜深人静的时节, 公公带着婆婆堵儿媳妇房门,尤其是儿子还瘫痪了……这情况说真的在许家这般自认讲究的门户,是绝对不会发生的,甚至,许令则留学那几年,许元章是从来没进过她的房门……
  但,眼下这情况吧,程玉也不觉得奇怪。
  事实上,那两位能熬到这个时候,让她睡了一觉缓缓精神,她都觉得挺出乎意料的了。
  她还以为,宋副官走了之后,他们就会来质问呢!
  “玉娘,你把门打开,我和你爹有话问你!”门外,许太太沉声。
  “哦,等会儿吧,我穿个衣裳。”程玉不大客气的回了一声,随后,便慢吞吞的掀开被子,先拿起外衣披上,又从抽屉里取出裹脚布,精致细腻的一层一层慢慢包裹……
  足足半个小时后,她套上鞋子站起身,几步来到门边,把门打开了,“公公,婆婆,这大晚上的,外头挺冷吧,有什么事儿屋里说。”她笑眯眯的侧身,“你们快进来吧。”
  “嗯。”门外,许元章和许太太面沉如水,踱步走进屋来,夫妻俩的目光中都含满了怒意,仿佛随时会暴发一样。
  一言不发,他们走到沙发旁边,许太太小心的扶着许元章,伺候他落了坐,随后便贴着他的身子坐下,两人四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
  程玉,表情凝重极了。
  “公公,婆婆,你两人深夜前来?是有什么要事吗?”程玉浑然不觉,大刀金刀的坐到两人对面,含笑而视。
  那模样,完全是轻松愉快。
  看的许元章和许太太心里那叫一个郁闷。
  其实,早在宋副官离开之后,这两人就想直接按住儿媳妇要求个交代了,毕竟,他们这么大年纪了,许元章还有心脏病,这突如其来的惊吓着实让他们有些承受不住!
  太吓人了啊!
  莫名其妙的,家里刚进门的小妾就成了财务局副局长的女儿,麻雀变凤凰也没有这么突兀的,连点反应时间都不给,直恍恍打上门来,又嘶又叫的,儿媳妇又一副成竹在胸,早把一切尽握掌中的嘴角,赶情就骗他们老两口子啊?
  没有这么戏耍人的!
  许太太还真情实感的觉得李曼语是脏地方出来的,满心替儿子委屈着,觉得他生病了便要屈就这么个东西,什么脏的臭的都得拉到屋子里,就为了有个人能真心真意的照顾他!
  真真是委屈啊,她儿子那么优秀的人,不过暂时虎落平阳而已……
  许太太是真心真意替儿子不值,因此才隔三差五的总找李曼语麻烦,结果,这会儿突然告诉她,人家是官家千金,那身份绝对高贵,别说她儿子瘫痪了,便是好好的都不一定配得起人家,这让许太太怎么接受?
  那是李局长的千金啊,她那么对待人家,人家爹妈能轻易放过她吗?
  随便扔双小鞋过来,和春堂都受不住啊!
  心里特别痛苦,许元章和许太太凑头商量了许久,本来琢磨着直接逼上门来兴师问罪,可是转念想想宋副官……
  那是关大帅的心腹,整个北三省都数得上的人物,他巴巴赶过来,不向着跟关大帅有亲戚关系的李家不说,反而给儿媳妇撑腰,巴巴说的那些话,句句都带着奉承的意思,夫妻千思百想,摸不出路数来,便又犹豫下来,不知该如何是好。
  琢磨来琢磨去,两人熬的乌眼鸡似的,终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下决心过来问问。
  “玉娘,我和你婆婆今晚过来,要说什么,我想你心里也明白,便是曼语的事儿,我听你白天跟李局长谈话,你应该早就知道曼
  语的身份吧?”做为一家之主,终归还是许元章率先开口。
  坐他身旁,许太太握着他的胳膊,紧张的看过来。
  “是啊,我知道啊。”然而,出乎两人意料,程玉一点解释的意思都没有,特别坦然的承认了。
  “你,你……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们?”许太太瞪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的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我怎么告诉你们?哦,你儿子,我丈夫回国半年时光,就勾搭上了一个高官之女,甜甜蜜蜜,商商量量的要赶我下堂,让我退位让贤……甚至,哪怕他腿撞断,成瘫痪了都不改初衷,人家千金小姐巴巴追过来,甘愿为奴为婢,呵呵,这话,你们好意思听,我还不好意思说呢!”程玉眯眯眼睛,丝毫不客气的呛声。
  眼下都到了这光景,就是当面锣对面鼓摊牌的时候了,她也不需要客气,当然怎么痛快怎么来。
  反正如今她已经胜券在握,占稳上风了。
  “你,你,玉娘,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家里怎么对不住你了?你要做出这番姿态?”许元章气的脸色惨白,咬牙切齿的说。
  毕竟,儿媳妇进门五、六年了,从来乖顺听话,指东不打西,让干什么干什么,唯一一次反抗,也是采购生药那回,随便给个台阶就下了,特别好说话,他早就形成了印象,如今,骤然改变态度……
  许元章还有点接受不了!
  “家里怎么对不住我?呵呵,这还用我说?你们没长眼睛不会看吗?”程玉冷笑,扬了扬眉,伸手一指外头许令则卧室的方向,“那里头躺着的,不就是活生生的证据吗?”
  “公公,婆婆,我嫁进许家这么多年了,咱们朝夕相处,你们应该是了解我的,我从来不是个脾气不好的人,自认还会温良,许令则出国留学,一去三年没踪影,我独守空房,从来没说过一句抱怨的话,替他照顾家里,孝顺你们,我也是心甘情愿的,但是,我做了这些,又换回了什么呢?”
  “我们也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当初成亲的时候,他也巴巴的跑到我家窗外,一宿一宿的守着,唱过歌弹过琴,没有一丁点儿不乐意的样子,谁逼过他了?怎么出了一次国,回来之后眼睛就长歪了?怎
  么都瞧不上我?”
  “又嫌我没文化,又骂我粗鄙,见天的拿鼻孔瞧人,就连我这双小脚,都成了封建残余……呵呵,婆婆,我要是没记错的吗?帮我裹脚的嬷嬷,还是你给找的呢?”
  “我是小脚,你也是啊,那我‘残余’了?你又算个什么呢?”
  “回国半年多,跟我说过的话都是数的,这便算了,我体谅他长了大见识,落差太大……可是,人不能坏了良心吧?”
  “李曼语是怎么回事?回国半年便同居五个月,这未免有些太过了吧!”
  程玉靠坐沙发上,满面冷意。
  “这,这……男人家外头养个把外室,纳几房姨太太,这有什么?大伙儿谁不是如此?怎么到值得你如此气恼?玉娘啊玉娘,我平素瞧着你像个好的,大度贤良,谁知如此竟善妒……”许太太锤胸顿足。
  “他想纳姨太太,这没问题,只要他能养得起,纳一百个我都不生气,可是,李曼语……你们也知道她的身份了,她是能做姨太太的人吗?人家是要当正头,是要这个位子!”程玉嗤声,双手抱胸,她面沉如水,“人家两人是早就商量好的,口口声声我是‘封建残余’,是包办婚姻,是不幸的,是该被打倒的……”
  “需要我看家,替他孝顺父母的时候,我是良贤妻子,是青梅竹马,等攀了高枝儿,勾搭上官家贵女的时候,我便成了‘包办’,可以随意丢弃?呵呵,什么好事都让他摊上了?他怎么想的那么美呢?”
  “公公,婆婆,我还坦白告诉你,李曼语就是我主动带进咱们家的,我也是特意隐瞒了她的身份……他们俩不是真爱吗?不是自认深情如许,什么灾难都不分开吗?那自然要遵守誓言啊!”
  “发出的誓不遵守,后果是很严重的!”
  “不知,你们还记不记得,当初许令则娶我的时候,不是也曾经对着我爹娘兄弟起过誓,如果对不起我,便天打五雷轰,永生永世不安宁,眼下可不就是实现了吗?”
  “他是遭了报应啊!”
  程玉冷笑着说。
  把个许元章和许太太给气的啊,两太阳冒火,七窍生烟。
  毕竟,许令则的瘫痪是事实,且又瘫的太严重,眉毛以下都动不了,二十
  多岁大小伙子,许家唯一的继承人算是一废到底,这就罢了,偏偏还治不好,眼瞧就得这样下去,这情况,真真让夫妻俩愁断了肠子,但凡一想起来便要抱头痛哭的……
  结果,程玉居然还戳他们肺管子!
  什么报应不报应的啊,那不是说他们儿子活该吗?
  “玉娘,你,你好大的胆子,谁给你的勇气,让你敢这样跟我们说话,你是我许家的儿媳妇,不是祖宗!过份,太过份了,我要替我儿子休了你!”许太太气急败坏的高声嚷,颤抖着手指指向程玉,她眼眶都红了。
  “休我?呵呵,休了我之后,让你那瘫痪儿子娶李曼语吗?”程玉嗤声,仿佛半点没被吓着,她淡定的挑了挑眉,“想的有点太美了吗?我且不说人家李家愿不愿意,单只言,你们让儿子娶了李曼语,然后喝西北风吗?”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李曼语是个什么脾气的人,你们应该了解吧?那是比你们儿子还傻的存在,她能支撑起一个家吗?你们要把和春堂交给她吗?呵呵,不怕转天就倒闭了啊?”
  “要知道,许令则已经瘫痪了,他没有独立生存的能耐,他得靠人养活伺候着,李曼语是那样能干的人吗?她做得到吗?哪怕她说她行,你们放心吗?”
  “又或者,你们是准备给她留点钱,让她日后靠着父母帮忙,但,你瞧瞧李局长和他太太那副模样,那真是恨不得直接掐死许令则,好让他们女儿回归正轨,就这样,你们敢把儿子交给她?”
  “怕是死了都闭不上眼吧!”
  程玉摊手说着,内容真实而冷酷,让许元章和许太太有种不寒而栗之感。
  毕竟,那情况着这是太容易发生了!
  儿子跟着李曼语过日子……许太太琢磨了琢磨,想想平素那女人的作风,便觉得浑上下的寒毛都竖起来了,“不行,不行……”她儿子会饿死的!
  都不说人家父母阻不阻止,单说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热恋上头或许啥啥都愿意付出,过个三、五、七年冷静下来反悔了,谁又能拿她如何呢?
  她儿子是瘫痪的啊!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时候他们或许早就没了,且,哪怕在,都也是七老八十,根本不中用了
  。
  说到底,还是得靠儿媳妇,毕竟,哪怕她心里有如此多的怨恨,各种各样的不满,可终归是他们看着打大的,性格脾气他们都是了解,那孩子是个本份老派的人,干不出抛夫弃家的事儿……
  最起码,柳家的家教就不能允许她这么做。
  许太太吸气,伸手偷偷推了许元章一下,示意他别愣着,赶紧说点软合话缓合一下气氛,别弄的火药味那么足,然而,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许元章……那是做了多少年的大老爷啊,从来都是许家的食物琏巅峰,当家做主做惯了,没有一分钟落过下风,儿媳妇这么怼到头上,他能忍住没大耳光扇过去,就算他最近心脏不好,已经开始修身养性了,这会儿,许太太让他服软?
  呵呵!
  开玩笑啊?
  那两个字怎么写他都不知道好吗?
  “忤逆不孝的东西……”张嘴就给横扣了个大帽子,许元章一点都不示弱,横眉立目的指责,他高声斥道:“柳玉娘,你是什么琼浆玉液,当我许家没了你不行吗?是,令则是不行了,可我还有徒弟,老家也还有人,照样能接手和春堂,供养我们和令则终老,不是非你不可!”
  “徒弟?老家人?呵呵,公公,你这话说的你信吗?当初为什么巴巴把我推出来采购,不就是因为你那几个徒弟让你养废了吗?整话都说不明白呢,他们能接掌药铺?怕是都不如李曼语,人家起码还有个好爹呢,他们有什么啊?”程玉挑眉,“至于老家那些人,你忘了你的心脏病是怎么犯的?和春堂又是如何落到这个地步的了?”
  “老家那些人,莫说供养你们了,怕是接手第一天,就能把和春堂掏空了!”
  “更何况,公公,你怎么能那么天真呢?”程玉抬起头,目光直视着许元章,眼神里有一种说不出是怜悯还是嘲讽的光,“和春堂都到了我手里这么久,你怎么会觉得,你还能要回去?”
  “你得知道啊,许令则已经废了,你也不行了,老家那些不过是罪人,全国十七家铺子的人都因为他们进过大狱,那些人恨不得生撕了他们,又哪会听话?至于你的徒弟们,不好意思,他们已经被我收服,向我投城了!”
  “和春堂早
  就归我所有,你是抢不回去的。”
  “到不是你没本事,而是,谁让你心脏病了?你身体不允许啊!”
  “我,我……”许元章怼的脸色铁青,呼吸急促,心脏都开始隐隐抽痛起来。
  实在是太扎心!
  “狼子野心,狼子野心……我怎么没看透你!”他捂着胸口,两眼直往上翻。
  “老爷,老爷,你冷静点儿,别急别急,药呢?药呢?快把药吃了!”许太太急慌慌的凑上前,手忙脚乱的翻找。
  “这,这儿!”许元章颤抖着手指上衣口袋。
  许太太连忙伸手探入,翻找出药瓶来,慌慌打开倒出两颗丸药,径自塞到许元章嘴里,噎的他眼睛翻的更厉害了,喉头都发出怪响,昂着脖子瞪着眼,噎了足了半分钟的时间,才把那两颗足有姆指肚大的药丸咽下了喉……
  随后,又喘了片刻,才算多少缓过来点儿。
  然而,半夜被叫醒,没醒够心情特别不美好,程玉并不想放过吵醒她的罪魁祸首,抱着‘要不今儿一鼓作气,干脆把人气死当场,也算是省了心’的念头,她斜过身体靠在沙发,懒懒散散的打了个哈欠,“公公,你看没看的透,现在早就晚了,和春堂我握着,关大帅的生意我做着,你没瞧见吗?今儿宋副官过来的时候,他都没偏向李局长,而是偏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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