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是什么意思?你难道还不明白?”
“我早就已经跟关大帅达成了协议,他只认我,其余的人一概到不了他跟前,这样的现实,你还认不清吗?”
“我背靠的早就不是娘家,也不是你们,而是关渠关大帅了!”
“关,关大帅……他,他为什么会偏向你?李家不是他的亲戚吗?他怎么会?难道,难道……”许太太猛地抬起头,似乎猜到了什么,却又有些不敢相信。
“你心里都明白的啊,当初老家人惹祸,你们让我去求他的时候,不就‘敲打’过我吗?两害相较取其轻,这话是你亲口说的,难道忘了不成?”程玉歪了歪头。
许太太倒抽口凉心,瞬间觉得自个儿心脏都有点不舒服了。
她儿子这是……帽子颜色变了吗?
好好躺到床上,一动不动的都能天降横祸,这也太冤枉了吧?
许太太是真替儿子心疼啊!
然而,没有关大帅做靠山,儿媳妇都那么硬气,半点不退了,他们二老拿人家血没招儿,根本压制不住,现下,又有了‘奸夫’相助,关键那‘奸夫’地位还那么高,他们又能如何呢?
连高声嚷嚷都不敢啊!
儿子瘫痪了,得靠着儿媳妇呢!
老俩口面面相觑,手足无措的瘫软到沙发上,满心的眼泪啊,全全硬咽回喉咙,倒进心口,化成了苦涩的汁。
苦的他们头发直发麻。
——
许元章和许太太气势满满,为兴师问罪而来,结果让程玉几句话怼的不知东南西北,头昏脑胀的离开……
两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拘搂着身子互相搀扶,颤微微拖腿而行,那模样,看起来真有点凄惨,可是,谁让他们没教下好儿子呢?
早年做下的孽,总要还的。
瞧着两人转身而去,那苍凉悲惨的背影,程玉微微叹了口气,心里到是颇有几分感慨,摇了摇头,她戳戳狗子,想跟它聊几句散心,结果不知道为什么,这狗居然不在……
“怎么回事?这家伙跑哪去了?都好几天没见着狗影儿,难道谈恋爱去了?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就无影无踪了,真是过份啊!”她嘟着唇,很是不满的念叨了几句,却也没往心里去,而是伸着腰打了个哈欠,脸面显出几分疲惫。
转头瞧瞧座钟,才不过半夜三点多钟,天都没亮呢,便又收拾收拾躺下了。
她没睡够,还挺困的!
跟被怼走之后一夜无眠,抱头痛哭到天亮的许元章和许太太不同,程玉一觉睡到大天亮,并且,洗漱下楼之后,用特别坦然无畏的态度,面对昨儿夜里被她刺激的,差点当场猝死的公婆。
甚至,在吃早餐的时候,她还很亲切的给两人盛了粥,亲自递到他们手里,脸上表情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依然那么‘贤惠体贴’,不过,挺可惜的,许家夫妻的心没有她那么大,神情恍恍惚惚,看起来木怔怔的。
仿佛灵魂都飞升了一样。
第65章
一顿饭吃的几乎想往出吐, 许元章和许太太心里那个难受,当真不用提, 然而,左右望望大小儿媳妇——程玉满面含笑, 跟没事人一样,李曼语懵懵懂懂,根本没进入状况……
看起来依然那么天真无邪!
恨得许太太眼满直冒火,偏偏, 又不敢说人家什么。
毕竟,身份不同了, 待遇自然不一样。
心里压抑着无边的痛苦和愤怒,却又发泄不出来,许太太熬的两眼直放光, 根本承受不住这般压力,她草草灌了口粥,便起身离席, 直接上楼跑儿子床前哭去了。
看见这一幕, 李曼语茫然抬起头, 面上露出不解之色, 手里筷子放下又拿起来, 她似乎有些犹豫不决。
“行了, 去看看吧,昨儿的事情娘心里也不舒坦,你好生过去宽慰宽慰, 许是她心里能好受点呢。”程玉含笑催促,语气满是鼓励。
“真的吗?娘看见我,不会生气吗?”李曼语惊讶的问,声音饱含着担忧和……一丝丝希望。
“不会的,你昨儿没跟你父母离开,而是坚定的选择留下照顾相公,爹和娘心里都是高兴的。”程玉顿声,侧头看向许元章,“我说的对吧,爹?”
“……对!”许元章咬牙僵硬的回。
“真的吗?”李曼语满面惊喜。
“真的。”许元章脸色苍白。
“哎呦,那真是太好了,妈终于愿意接受我了!”李曼语欢欣鼓舞,腾的一声站起身,弯腰给许元章深深鞠了个躬,大声喊道:“爸爸,谢谢你能接纳我,我会好好照顾令则的。”随后,便欢欢喜喜离席,跳着往楼上跑。
准备跟婆婆相亲相爱了。
“我,我……”许元章看着她欢快的背影,觉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疼,转头望望亲儿媳妇,人家笑的跟菩萨一样,就仿佛夜晚的撕扯是一场梦,醒了之后了无痕迹……
“我不行!”他狠狠锤了锤桌子,愤然起身。
他既没有小儿媳妇那么傻,也不像大儿媳妇那么装,他的心脏病是真的,身体的的确确承受不住,气都要喘不均了!
愤然离席,甩袖转身,他大步冲进书房,‘啪’的一声甩上房门。
餐厅上,便只剩下了程玉一个。
“哎呦,都走啦!”程玉扬了扬眉,眼珠灵巧的转转,她伸双手向前,把桌子中间那一盆冰糖燕窝莲子汤端到跟前,慢悠悠的品了起来。
不吃拉倒,便宜她了。
——
伴随着楼上隐隐传来的哭泣声——许太太和李曼语仿佛在抱头痛哭,程玉美美的用完早餐,这其间,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她,就连佣人们都默默无声的溜着墙角,一句话都不说。
吃完了饭,简单洗漱一下,她换了身衣服便出门了。
毕竟,昨儿关渠挂电话的时候,那副依依不舍的劲儿,还是挺让她挂念的,反正她现在没什么事儿,到不如过去瞧瞧,总比在家里看许元章那张老脸强。
打定主意,她径自出门,叫来司机便直奔市政府,当然,离家前,她正大光明的给关渠打了电话,因此,到了地方之后,关渠早早便出来迎她了。
“怎么样?昨儿受没受伤?你家里那两公母给没给你气受?”上前揽住她的肩膀,关渠一边把人往屋里带,一边满面关切的问她。
“给我气受?你已经让宋副官出面给我撑腰,他都对我自‘属下’了,谁还敢给我气受?”程玉轻笑,转身坐到沙发上,伸手点着他额头,“有你在啊,谁都不敢欺负我!”
“昨儿挂了电话之后,那两人还跑到我房里想要找补回来,结果,你猜怎么着?让我怼的连东南西北都分不出来呢。”
她捂唇笑着,表情带着特别明显的得意。
毕竟,柳玉娘这个不让离婚,要‘贤妻良母’的操作,确实让她挺憋屈,好不容易发泄一回,散去心头郁气,程玉真心是挺爽的。
“玉娘。”瞧着自家少奶奶得意的小模样儿,眉眼都弯起来了,关渠缓合下表情,目光满含情意,他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温声说:“我知道你原本心里不平衡,觉得那两家人太过份,所以才迟迟不愿离去。但现下,你也算出了气,是不是该想想咱们俩人的事儿了?”
“总不能一直这么不清不楚的吧!”
“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八台大桥早已备好,就等着迎你进门了,怎么样?什么时候蹬了那许瘫痪,赶紧嫁我吧!”关渠沉声,“我连我娘都说服好,直等你点头了。”
他所有准备都做好,得给他个名份啊!
关渠明确表示出态度。
“呃……”程玉一怔,原本从容微笑的表情瞬间僵住,她小心翼翼的窥了窥关渠的脸,见人家神情坚定,仿佛百折不屈的模样,心里不由暗暗叫苦!
完了,人家不满地位,想要‘扶正’了!
但是,她这边实际情况不允许啊。
“那个,呵呵,阿渠,咱们好好的说那些做什么?没得报了兴致,我今儿来找你,是想约你出去玩的,我记得前儿你不是还说过,景城路那边新开了家电影院,想要带我过去吗?这会儿我有时间了,咱们一块啊!”程玉挠头讪笑着,拼命想转移话题。
然而,可惜的是,关渠根本不给她机会。
一把握住她的手,强硬的直视着她,“玉娘,以往我念着你受了许家的委屈,想给你时间让你出气,这才把这事儿含糊过去,现下,事情都解决了,曼语进了你家的门,名声尽毁,眼见没了未来可说,且,和春堂你也握的紧紧的,许家算是人财两失……”
“你心里有什么气都该出了,所以,不要逃避了,考虑考虑咱们俩的事吧。”
“你不能总把我扔到半空,让我给许令则拉帮套吧?”关渠拧着眉头,满面郑重。
像民间特意穷苦的人家,当家爷们没有挣钱的能耐,或是干脆像许令则一样病重,没人帮衬着,家里女人支撑不起生活,又不想半掩门觉得丢人,便会寻个死找不着媳妇的光棍汉一块过日子,就像正经夫妻一样,孩子照生,生活照过,只是,中间夹了个女人的原配丈夫!
三个人共同生活。
那个后来的光棍,就算是‘拉帮套的’。
是女人找来帮助生活……就像是目前程玉和关渠的情况。
毕竟,他俩中间也夹着个许令则,打眼一瞧还真挺像。
愤愤不平,关渠自认不该落到这个境地,开始拼命的像程玉要求地位,结果,这一要求,就是一辈子,并且,始终没能如愿。
没办法啊,程玉是有任务存在啊。
她可是个很敬业的人,小狼狗归小狼狗,肌肉在美好,都无法阻止她对事业的追求。
跟男人相比,还是灵魂碎片香一点儿。
坚持住了原则
,终此一生,关渠到底没犟过程玉,一直被按在‘拉帮套’的位置上,无论挣扎都没动摇过,哪怕后来两人连孩子都生了,而且还不止一个,都没改变了这个事实。
终于程玉和关渠一生,他们两个生了三个孩子,两女一男,其实,长女继续了关渠的基因,惯爱耍枪弄棒,在军事上很有天赋,便被关渠收做‘义女’,继承了他的事业,父子俩一块驱外敌,战内斗,齐心协力,掐的风声水起。
什么李飞谭?什么大总统?什么倭寇连军……不过几十年的功夫,全被父女一块儿轰出了国门,建立起了新国新政权。
关渠是新国第一届总统,任期十五年,而他和程玉的长女,则是第二届。
至于两人的次女,那是个聪明至极的女孩儿,十三岁便出国留学,二十六岁归来,自此执掌国家科学院,一辈子都没从那位置上下来过。
她是新政府立国来最出色的科学家,小学生听着她的事迹长大,初中生背她生平事宜,高中和大学就更不用说了,她的理论和学科折磨了无数,哦,不,应该说是所有学子……
但凡识字儿的,就没逃过她的‘魔掌’。
她去逝时,全世界所有的国家都降下半旗,以示对她的尊敬和感激。
长女次女都学有所成,并且,全都跟了‘养父’姓关,但终归嘛,程玉的任务是贤妻良母,又规定下必须是许家的,她和关渠想了又想,最终决定听从孩子们的意见,让最小的幼子姓了许,并且,那孩子是个做生意,也爱做生意的,长大后便接手程玉的事业,把和春堂和玉辉牌服装做满全球,成了新政府的首富。
对此,许元章和许太太表示……
他们一点都不欣慰!!
毕竟,三个孩子,没有一个是他们家的血脉,哪怕顶着许家的姓儿,他们都不开心,儿子好生生躺床上,就莫名其妙戴上了绿帽,还一戴就三顶,他们哪里会高兴?都恨不得生撕了程玉和关渠这对奸夫淫妇,把三个孩子填井……
不过,很可惜的是,程玉那几个孩子都不住许公馆,而是借着跟养父学习的名义,搬进大帅府,许元章和许太太见他们的次数都是有限的,也就年节时能瞧瞧,其余
的时间,面都见不着。
心里气的几乎想背过气去,他们着实是反抗过一阵子的,当然,碍于关渠的地位和现实的弱势,他们那反抗都是隐晦而见不得光的,就像是有几年,程玉无意中发现,许元章偷偷摸摸配了不少药,一天三顿的喂给许令则喝,原本,她是以为这老头儿不死心,还想治好儿子翻身……
结果,仔细一查,却原来那是提升x功能的药,人家夫妻是想抱个真正的血缘孙子,把希望寄托在了第三代。
对此,程玉灿然一笑,便没在管了。
毕竟,许公馆上下里外俱都掌管在她手里,家里的佣人都是关渠特别找来的,根本不用费劲儿,连说都无需说,给个眼神儿,他们自然能会心领神会。
别说许元章只是给许令则喂药了,他就是偷渡个活男人进来,并且真正成了事儿,都没可能随了他的心愿的!
许家这辈儿只有三个孩子,就是她生的那些,虽然她们生活在大帅府,管别人叫爹,但,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她要靠这个刷‘贤妻良母’的任务度呢!
怎么可能让许元章更改?
把事情交代下去,往许令则和李曼语的水里下了点东西,程玉便在往这事儿上放精力,但,偶尔空闲时,她能得到佣人的‘报告’,知晓‘造人’事宜的进展。
许令则——他是瘫痪了,不是植物人,虽则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但他的思维是正常的,一日三餐的被灌药,他到底难不难受……这没人清楚,毕竟他表达不出来,但,程玉很明确的知道,李曼语确实是痛苦的。
她是许元章‘计划’的真正参与人和实行者啊!
第三代要从她肚子里出来。
许令则是瘫痪,不能动的,许元章每每给儿子灌完药,许令则起了‘反应’之后,她得泪流满面的爬上床开始‘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