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未婚夫太爱我了怎么办——元真羽
时间:2020-08-25 09:31:47

  “怎……怎么这么问。”
  江玄紧紧盯着少女的面庞,不放过任何一丝神情变化,缓缓沉声道:“回答。”
  那一刻,姜虞脑中灵光一闪,隐隐地似乎明白了他为何有此一问——他这是在和叶应许较劲?
  可是,为什么呢?
  姜虞虽然一时没想通,但也知道现在还是顺毛撸来得好,便敷衍道:“我自然是希望你赢了。”
  “真的?”
  “真的,比珍珠还真。”
  江玄放下茶杯,长身而起,轻拂衣袖,语声慵懒,侧首瞥了她一眼,眸光潋滟:“姑且信你一回。”
  “回”字落下,他人便如燕鸟般从大堂中飘了出去,“锵啷”一声,经过某个弟子身旁时,顺手将他腰间所佩的飞剑拔了出来。
  一剑,势如惊雷,剑气如涛,狠狠斩向地面!
  轰然一声,尘烟嚣起,会馆门前陡然裂开一条深深的沟壑,缠斗不休的西门独秀和叶应许二人不得不因此分开,飞身落到沟壑两旁。
  江玄反手一扬,手中的剑如离弦之箭,“夺”的一声射.入原来的剑鞘中,剑柄轻颤,发出低微的鸣响。
  江玄笑着望向叶应许二人,意有所指地说道:“风雅表哥,何必为几个卑鄙小人与秋思仙府的高徒伤了和气,你难道就没想过,这有可能是有心人安排的吗?”
  西门独秀神色一凛,朝江玄望来,张口问道:“思余,你是说……”
  江玄道:“四方盟会馆开门迎四海仙门弟子,每日人员往来不休,鱼龙混杂,保不齐便有魔道的虱子混进来了。”
  西门独秀沉思片刻,亦觉得江玄所言有理,遂收起飞剑,朝叶应许道:“西门风雅一时冲动,叶兄勿怪。”
  叶应许也收了剑,摇头道:“是我秋思仙府御下不严,我该向风雅公子说一声对不起才对。”
  说完转头四顾,果然发现那四个小弟子已经逃之夭夭。
  叶应许心中又是一叹,心道,回去之后定要向师尊禀报,好好治一治府中这股妖风邪气。
  一场闹剧自此落幕,众人没了戏看,渐渐四散离开。
  叶应许步入大堂,看到姜虞坐在门边的茶桌旁,忽然想起自己这回算是受姜虞所托,陪她走一趟西门家,谁想还在路上,便闹出这样的事情,不禁歉然道:“虞师妹,叫你为难了。”
  姜虞摇头,又问:“叶师兄你没事吧?”
  她看到叶应许脸上挂彩了,眼角旁多了两道血痕。
  叶应许这才后知后觉,抬手摸了摸生疼的眼角,把手指拿到眼前一看,但见指尖上一抹红色血迹,分外刺眼。
  叶应许见到那血,眼角微微跳动,不觉头昏目眩起来,身子发软,竟不由自主地朝姜虞这边倒过来。
  姜虞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去扶。
  “退开。”
  耳边忽然传来冷冷一声低喝,江玄从她身后走出,张手扶住叶应许。
  “叶师兄这是怎么了?”
  江玄扶着叶应许站稳,转头睨了姜虞一眼,似笑非笑道:“看来你这位叶师兄有晕血症。”
  姜虞瞪大双眼,满脸不可思议。
  叶应许直身站稳,朝江玄道了声谢,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罕见地流露出一丝羞赧之意,低声对姜虞道:“虞师妹,此事不得外传。”
  “绝对不会。”姜虞斩钉截铁地说道,看叶应许那副扭捏的小媳妇样儿,心里忽然觉得她这位叶木头师兄倒也有几分可爱。
  江玄将一切看在眼中,袖下双拳紧攥,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这两人当着他的面都没有半分避讳,那就怪不得他了。
  这时西门独秀从外头走进来,走到江玄身旁,说道:“思余表弟,你斩裂门前的广场,会馆的掌事来请你过去谈话了。”
  江玄颔首,轻轻拉了姜虞一把:“与我同去。”
  “嗯?……哦。”
  此刻夜色已暗,明月高悬。
  姜虞被江玄带着,穿过重楼高台,来到一处金碧辉煌的楼阁前。
  姜虞被留在厅堂中,江玄则跟着引路的小弟子攀上高楼,一路来到楼阁最高处,但见一位须发皆白,身形魁梧的老者临风而立。
  江玄认出此人正是那位宁与太阴宫妖人联手,也要置他于死地,好给自家儿子铺路的六叔公。
  他早料到此处会馆中有这位六叔公的人,所以才刻意来此投宿,只是没想到这位六叔公竟然亲自来了这里。
  在这位六叔公认知中,真正的江家少主早成了魍魉道熔浆中的一捧灰烬,而他这个李代桃僵的假货混入江家这么久,居然未曾主动与他联系,心中到底在盘算什么?
  江玄无声冷笑,他这位六叔公想来是急了。
  江六爷负手而立,俯瞰万家灯火,沉声道:“西府君可真是稀客,要老夫三催四请才能见上一面。”
  江玄笑道:“江六爷智计双绝,坐守幕后运筹帷幄,见不见鄙人,有何区别,横竖鄙人不过是江六爷棋盘上一枚棋子罢了,难道还能翻出天去?”
  江六爷怫然不悦道:“哼,只怕这棋子有了自己的心思!”
  “既是活的棋子,又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心思?”
  江六爷骤然转身,眸中精光四射,道:“该给你的老夫已经给了,你还想要什么?”
  江玄道:“方才那个故意在叶应许面前挑衅的小弟子,是江六爷的人吧?”
  江六爷被他戳破,也不避讳,直言道:“是又如何?”
  江玄道:“那小弟子本是西门家的门客,却能为江六爷所用,如此说来,江六爷的手已伸到西门家中了?”
  “西门家与江家乃为世交,互有往来,又有何奇?”
  江玄走到江六爷身边,遥望远山,道:“只怕西门闻弦并不乐意见到这样的往来。”
  江六爷脸上隐有怒色:“你是在威胁我?!”
  “别忘了,你不过是个假货,我随时都能揭破你的身份!”
  江玄懒懒道:“哦?那请便了。”
  江六爷被他堵得无话可说,过了会,才咬牙道:“你还想要什么?”
  江玄低头看向会馆西面的客院,夜色深沉,寻常人的目力根本无法看得那么远,他却能透过夜色看到院墙夹道中行走如风的白衣少年。
  叶、应、许。
  他在心中将这名字颠来倒去地念了几遍。
  他转过头,朝江六爷一笑,道:“在塞上江南的地界上,用不了十八水府的人手,我正是想向江六爷讨几个人来用呐。”
 
 
第72章 少主的话本
  姜虞在楼阁下的厅堂中等了许久, 茶喝了三盏和十三郎一起吃光了一盘点心,才等来江玄。
  江玄走到她面前,垂首瞄了一眼高脚几上的点心碎屑, 面露嫌弃道:“啧啧。”
  姜虞双手抱起十三郎, 往他面前一举,道:“是它,那些稀稀碎碎的都是它吃出来的,它这嘴跟漏勺似的, 吃啥漏啥。”
  十三郎:“喵~~”
  江玄:“哦。”
  姜虞道:“真的是它,真不是我……”
  江玄伸臂拿住她后衣领, 把她从座椅中“拎”了起来。
  “走吧。”
  姜虞被他拎着走出几步,吊得脖子疼, 腰肢一扭, 泥鳅似地从他手底下滑出来。
  “你和会馆的掌事说了什么?”
  “为什么要告诉你?”
  姜虞脚步一转,走到江玄身前, 面朝向他, 倒退着走,偏头一笑道:“你弄坏了会馆的广场,人家掌事的没找你赔吧?”
  “嗯?”江玄微微挑眉, 微露讶然之色,“这你都猜到了?”
  他的语气半真半假, 姜虞琢磨不准, 不知道他是不是真被人追讨赔款了。毕竟他可以当场将那个西门家的小弟子除名,这代表江家在四方盟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自家人砸了自家人的东西, 总不需要赔的吧……
  应该不需要吧。
  “真的?”
  江玄神色淡淡道:“赔的也不多, 难道姜二妹妹想帮忙分担一些?”
  姜虞:……
  虽然冬藏仙府财大气粗,但那些家产都是姜玉的, 原身这位二小姐可没有份。
  但毕竟是她求江玄去阻止叶应许二人相斗的,她帮忙分担一些,似乎也是份属应当?
  “嗯……要赔多少啊?”
  “不多,三万上品灵珠。”
  姜虞倒吸一口凉气:“三、三万上品灵珠?”
  三万上品灵珠是什么概念呢?
  一个人数在百人左右的小宗门,一年也花费不了这么多的上品灵珠。
  这四方盟的地板可真是贵啊,又不是什么天材地宝打造的,居然讹了江玄三万上品灵珠。这小变态看着也不像个冤大头啊,怎么会答应呢?
  姜虞将信将疑,断然拒绝:“那我还是不帮你分担了,把我和十三郎打包卖了也换不来三万上品灵珠。”
  江玄轻笑,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听在耳中,竟有几分少年人独有的温柔缱绻。
  “谁说换不来?”
  姜虞哼道:“谁会花那么多灵珠来买我们啊。”
  她低头挠了挠十三郎耳后那一小撮绒毛,问道:“你说是吗,十三郎……”
  她此刻是倒着行走,看不到后路上有什么障碍,不知不觉退到路边一处兰草石雕旁,脚跟踩上一块凸起的石头,脚下一滑,整个人重心顿失,朝后仰倒。
  江玄手疾眼快,伸手拉住她右臂,轻轻一扯,姜虞便朝他跌去,重重撞入他怀中。
  她的脸颊正贴着他的胸膛,隔着薄薄两重衣衫,依稀能够感受到少年郎身上勃发的热意和剧烈的心跳。
  咚,咚,咚。
  跳得又沉又快,几乎和她的心跳形成了共鸣。
  少年的手缓缓抬起,落在少女单薄的肩头,用力揉了两下,声音沙哑,带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又似认真,又似玩笑道:“卖给我,不行吗?”
  姜虞身子微微颤栗,猛地从江玄怀里挣脱出去,抱起十三郎闷头朝前走。
  “夜深了,明天还要早起赶路,我先回去了。”
  她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到了最后几乎是一路小跑。
  江玄望着少女落荒而逃的背影,抬起刚刚握住少女肩膀的那只手,缓缓摩挲了几下,蓦地低低笑了起来。
  看来那些话本子里也不都全是糊弄人的,至少今夜这美男计似乎也有些作用?
  江玄深觉那些痴男怨女的话本子虽然荒唐,倒也有一点可鉴之处,决定多找两本来取取经。
  今夜小试牛刀,旗开得胜,江玄一抒多日憋屈之情,难得睡了个好觉,姜虞却是一整夜翻来覆去,彻夜难眠。
  往往快睡着时,姜虞耳边忽又响起少年那一声沙哑低沉的“卖给我,不行吗”,又将她从睡梦边缘拉了回来。
  她睁开双眼,怔怔地望着锦绣罗帐,暗暗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
  她不自觉地抬起手,先是抚向右肩,轻轻揉捏了一下,脑中闪过却是江玄握住她肩头轻捏的情景。
  “啊啊啊,我一定是魔怔了。”
  姜虞低呼,提起被子罩过头顶,翻了个身,整个人裹得像只鹌鹑,把自己完全沉入黑暗中,好像这样就能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旖旎画面驱赶出去。
  就这么折腾了半宿,姜虞总算在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只是梦中仍然不得安宁,支离破碎的梦境逼得她无法安眠。
  她梦见一张很大的拔步床,张帘挂帐,帐前垂落无数绣金如意流苏,金色的托子宛如莲花盛开,红色的丝穗微微摇摆。
  少女娇靥如花,身上的大红喜服层层落地,宛如一只菱角般被少年从繁琐的礼服间剥了出来,那身子柔若无骨,皮肤又嫩又滑,白腻如脂,嫩生生的,似一朵初生的花骨头般,被少年摘下,轻轻放入高叠的被褥中。
  少年压身而上,帘帐缓缓垂落,初时还只是微微震颤,过了一会,帐中传出压抑的喘息声,如同大风刮过湖面,那锦帐红罗便如涟漪般抖动起来,绣金如意流苏似被疾风骤雨催打,急促地晃动,晃动……
  姜虞喉间逸出一声嘤.咛,猛然睁开眼睛,沉重地喘息。
  心脏急遽跳动,快得好似下一刻就会从胸腔里蹦出来。
  姜虞抬手轻抚鬓发,发现头发湿乎乎的,早已被汗打湿了。现下正是春日,天气并不炎热,她却在被中捂出了一身细汗,连身上的小衣都湿透了。
  姜虞回响方才梦中一夜荒唐,心底既惊又惧。惊的是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梦,惧的是……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总之她现在想起江玄那张脸,想起他在眉山小筑、在游仙村中几度强.吻自己,就隐隐觉得有些害怕。
  她原先是不怕的,顶多就是觉得被发疯的野狗舔了几口罢了,可现下却真地觉得怕了。
  姜虞拉下被子,冒出头来,望见晨光透窗而入,原来一夜梦魇,竟然已至天明。
  姜虞起身沐浴更衣,在会馆雅间中和众人吃过早饭,便启程上路。
  原本是江玄和叶应许骑马,姜虞和西门独秀这两个“弱病”乘坐马车,行至午后,江玄便借口日头太晒,把青骢马交给随行的弟子,硬是挤到姜虞的马车上来和她共乘一驾。
  姜虞自昨夜做了那个羞人的梦后,看到江玄就害怕,一见他上来,就立刻贴到角落里坐得腰板挺直,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没骨头似的搁哪躺哪。
  所幸江玄倒没有来骚扰她,只是自顾自地捧着些小册子在看。
  姜虞偷偷瞄了眼书封,发现上头写着:破镜重圆录。
  江玄看书很快,几乎可以说是一目十行,哗啦啦没一会,一本话本就叫他翻完了。
  他将那话本往脚小一丢,嗤道:“无聊。”又拿了一本出来。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