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未婚夫太爱我了怎么办——元真羽
时间:2020-08-25 09:31:47

  “哦。”
  原来是这样。
  叶应许拿起筷子,打算继续吃饭,谁知隔壁那几个弟子忽然齐声唤道:“叶师兄,你可要帮帮我们,这西门家的人仗着修为高,要欺凌我们呐。”
  西门独秀怒道:“还敢胡说八道,我看你们几个是口出狂言惯了,没人收拾,不知天高地厚!”
  为首之人自觉有了自家师门的大佬撑腰,胆气也足了,将腰一挺,不屑道:“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你们麟趾洲西门家就是比不上我们秋思仙府,闻弦老儿当年不就败在春风剑手下吗?”
  春风剑虞春秋?
  姜虞忽然听他们提起这个熟悉的名号,不禁想起在黑水城和江玄一起偶遇那位剑道大佬的事来。
  当时,春风剑虞春秋只一招就打得江玄不得不飞身避退,饶是如此,江玄还是被那道宛如春风般柔韧的剑意震得内伤呕血。
  虞春秋修为之高,由此可见一斑。
  虞春秋叛出秋思仙府前,竟与现任家主西门闻弦有过什么过结吗?
  西门独秀听到这几人不仅不知悔改,竟还翻出陈年往事诋毁师尊,心中震怒异常,当下不再多言,出手如电,抓了其中两人,自二楼飞身而下,疾行几步,出了会馆大门,将二人往会馆门前一丢。
  “好猖狂的秋思弟子,我倒要看看你们是不是真地有胆气直视师尊的剑意!”
  西门独秀说着,在二人膝后一踢,迫使二人跪倒在地,然后一手掌住一人后脑,强迫他们抬起头来,直视会馆大门上方高悬的巨匾。
  二人自知西门闻弦的剑意有夺魂摄魄之能,他们修为低微,若是被剑意夺了神智,便只能一世痴傻混沌过活了,当即闭上双眼不敢看。
  西门独秀喝道:“睁开眼睛!不是说我师尊的剑意难入几位法眼吗?”
  这场争纷很快吸引了众多人围聚观看。
  四方盟会馆,开门迎四海宗门弟子,围观的弟子中既有塞上江南各大散修世家的人,安贫乐道门下弟子、还有来自天督城和梵天净土的仙门之人。
  众人议论纷纷,俱在猜测发生了何事。
  有一些熟悉西门家与秋思仙府恩怨的弟子摆出一副饶有经验的样子,戏谑道:“哎呦,西门家又和秋思仙府掐上了。”
  看戏吃瓜是围观群众的本性。
  正所谓瞧热闹不嫌事大,围观者又都是些年轻弟子,少年人好勇斗狠,眼见争纷愈演愈烈,不仅不出言相劝,甚至更有那好事者,竟当着正主的面前吹口哨喝起彩来。
  被西门独秀钳制住的两个秋思仙府弟子不肯睁眼,西门独秀又一意要维护师尊名誉,一时间,双方便僵持住了。
  二楼雅间中。
  剩下的两个小弟子眼见同伴被西门独秀抓走,吓得肝胆俱裂,赶紧转头扑到叶应许面前,求道:“叶师兄,你可要救救我们啊,你是我们这一辈弟子的楷模,可不能眼看着我们被外人欺负啊。”
  叶应许不动声色地抽回衣袖,道:“西门闻弦前辈的功力有目共睹,莫说你们,便是我也不敢轻易直视。”
  “你们几人背地里嚼人舌根,冒犯剑道前辈,本属不该。我建议你们好好去向风雅公子道歉,风雅公子并非是非不分,仗势欺人之人,你们若诚心道歉,他也不会再揪着不放。”
  那两个外门弟子闻言面露失望之色,道:“叶师兄,你怎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你太叫我们失望了!”
  另一个弟子赶紧扯了扯同伴的袖子,低声道:“别再说了,叶师兄高高在上,哪里愿意劳动尊驾帮我们这样的小角色?你没看出来吗,叶师兄和他们就是一伙的,他怎么会帮我们?走啦走啦……”
  他虽说得小声,但雅间中三人,除了姜虞之外,其余两位少年郎均是同辈弟子中少见的俊杰,哪里听不到二人嘀咕?
  那两个外门弟子听到会馆门口喧哗声大起,也担心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赶忙下楼去了。
  叶应许放下筷子,叹了口气,望着满桌佳肴,忽然没了品尝的兴趣。
  他起身走出雅间,姜虞欲要跟随,却被江玄拉了一把,又跌坐回去。
  眼见叶应许走远,姜虞心中的危机感越来越浓,不禁感到坐立难安。
  江玄慢悠悠地斟了杯酒,侧目看了姜虞一眼,面露冷笑之色,举起酒杯欲饮,被姜虞伸手拦住。
  “好好说话,别动不动就自虐。”
  江玄身负佛宗五戒印,戒杀生、戒偷盗、戒淫.邪、戒妄语、戒饮酒,不管犯了哪一条,都会受到戒印之罚的折磨。
  依江玄的性子,他必然是不会给自己套上这样一个枷锁。
  那这五戒印到底是何人在他身上刻下的?
  也是眉山夫人吗?
  是为了更好地假扮江玄那位英年早逝的兄长,还是为了收束江玄的性子,更好地督控他的行为?
  江玄手腕一转,将那杯烈酒递到姜虞面前。
  姜虞叹气,伸手接过,一饮而尽。
  “叫上叶师兄这件事是我不对,是我没有提前告知你。我自饮三杯,向你赔罪,行了吗?”
  姜虞说着,又斟了两杯酒饮下。
  她本来就不胜酒力,酒量也就比江玄好上那么一丁点儿。放下酒杯时,她脸颊上便浮上两朵红云,以手捂唇,轻咳了两声,嗓子眼里火烧火燎的。
  江玄盯着她那张娇艳的面庞看了片刻,忽然问道:“你喜欢他什么?”
  你喜欢他什么,我可以学。
  姜虞晃了晃脑袋,耳朵里嗡嗡直响,有点晕乎乎的:“嗯?”
  少年语声低沉,缓缓道:“你到底觉得叶应许哪里好?”
  姜虞:?
  干嘛突然问她这样的问题,叶应许哪里好跟她有什么关系吗?
  但江玄既这样问了,她少不得得好好思考下该怎么回答。
  姜虞以手拄额,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
  江玄看在眼中,更是怒火中烧,心里也觉得自己窝囊,若是放在往日,遇见叫他不顺心或者危害到他利益的人,能拉拢的便拉拢,不能拉拢的便杀了了事,哪里需要如此瞻前顾后。
  可是叶应许不一样。
  这人在她心里的地位不一样,不能随意杀了。
  之前她和同门女弟子被困在荒山道观中,最后同意将十三郎放出去送信,便是因为有女弟子提到“不能让叶师兄为她们冒险,她们应该自救”。
  在游仙村中,她为了救叶应许,不惜以身犯险,暴露了半龙血脉。
  今日在会馆中,那小弟子不过含沙射影地讽刺了叶应许两句,便引得她大动肝火,强行为他出头。
  可她对自己呢?
  除了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出要与他退婚,她对自己可有哪点比得上对叶应许?
  他之前真是气昏了头,选错了策略。
  明知叶应许在她心中地位非凡,为何还要一再与她生气?
  夺人所爱,讲究的是循序渐进,他之前是怒急攻心,不仅失策,甚至是错失了太多良机。
  姜虞想了半天,总算为叶棒槌找到了些许闪光点。
  “叶师兄心地善良,有原则、有底线,做事专注……嗯,对,叶师兄是个好人。”
  江玄垂下眼睫,低低道:“所以你讨厌我,是因为我是个坏人?”
  姜虞道:“我现在没有……没有讨厌你呀。”
  虽然江玄行事的手段,确实称不上是什么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更称不上是什么十全十美的好人,但他也不算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坏人,只不过偏激了些,性子变态了些。
  江玄道:“你虽不讨厌我,心里却防着我。”
  姜虞差点就想说,防着你不应该吗?你这小变态阴晴不定,翻脸无情的,谁知道你哪天不高兴了想坑我一把啊。
  可她直觉这话说出口,江玄肯定要气得把她头扭掉,遂违心道:“哪里有啊。”
  江玄听她说话不尽不实,心中除了怒焰更盛,还生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悔意。但他已决定改变策略——至少,得先从叶应许手里把人给抢回来,再朝她发火,也不过是将人越推越远罢了。
  从游仙村,到太阴宫,再到回归江家,走到今日这个地步,他所拥有的一切,全是靠自己夺来的,他不信自己会在这件事上败给一个小小的叶应许。
  也,决不允许自己败。
  江玄伸手拉了姜虞起来,道:“我已派人去黑水城查探消息了,应该再过一两日便会有消息传回。”
  姜虞见他居然不再生气了,心里颇觉惊异,简直觉得像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一样。
  不过他不再生气,倒也是件好事。
  姜虞听到会馆外的争吵声越来越大,扯了扯江玄的袖子,道:“我们快下去看看吧,别一会闹出事来了。”
  江玄带她下楼来到大堂里,遥遥便望见西门独秀还压着两个弟子,想要逼迫此二人道歉,可这两个弟子也是倔骨头,更兼发现围观的人中竟还有不少支持他们的人,胆子遂大了起来。
  一人囔道:“凭什么要我道歉,我们师兄弟几人聚在一起,说了什么,你们西门家的人管得着吗?谁知道你就坐在隔壁啊。怎么了,你们西门家的人气焰这么嚣张,连我们秋思仙府的弟子私下里聊什么都要横插一手?”
  西门独秀不是擅长争论的人,只道:“我要你们在我师尊的剑意面前道歉!”
  另一个弟子被西门独秀抓得头皮生疼,不禁口无遮拦道:“我们没错,闻弦老儿不止比不上我们秋思仙府的春风剑,他还是个连自己婆娘都护不住的窝囊废!”
  “住口!”
  叶应许从人群间越身步出,厉声道:“快向风雅兄道歉!”
  那弟子啐道:“呸!你帮着外人欺负同门师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西门独秀额角青筋突起,显然觉得极为受辱,情绪已到了暴走边缘。
  姜虞瞧着西门独秀的样子,觉得他下一步像要杀人,不由转头,悄声问江玄道:“春风剑虞春秋和西门闻弦到底什么过结?”
  江玄见她靠得极近,鼻端闻到淡淡香气,不知是脂粉香,还是皂角的香气,心间的怒火不觉稍稍平复了些,靠在她耳边道:“当年西门闻弦初出茅庐,游历至秋思仙府,以一人之力连挫当时的七名锋,搅得秋思仙府颜面大失,险些无法下台。”
  “西门闻弦一人单挑秋思仙府七名锋,大获全胜,西门家剑道之名因此名声大噪。三年后,虞春秋登门,扬言要代表师门与西门闻弦比试。当时西门闻弦成名已久,此战若败,必将受尽万人指摘,但迫于压力,加上他对于自己的剑术颇为自信,最后欣然赴战了。”
  “他败了。”姜虞叹道。
  “是的,他败了,而且败得很不体面。为此,他一度消沉了很久。在他意志消沉的那两年里,仙门与魔道争端又起,他的前妻被魔道妖人掳走,传言是受了侮辱。后来被人救回,送回西门家中,而救她的人,正是当年打败了她丈夫的春风剑,虞春秋。”
 
 
第71章 假的少主
  姜虞听江玄说完西门闻弦的事情, 心下暗暗一叹:这西门家主真是有点惨。
  本是少年英才,何等意气风发,谁料竟遇上虞春秋这样的劲敌, 把前半生累积的睥睨纵横全都毁了。
  会馆大门外, 西门独秀骤然松开手,右手高高举过头顶,一身白色袍衫无风自动。他盯着几个出言侮辱师尊,始终不知悔改的弟子, 沉声道:“剑来——”
  空气中传来一声犹如箭矢破空的鸣镝声,一柄金光熠熠的飞剑自虚空中浮现, 飞射而来,轻轻落入西门独秀手中。
  西门独秀长剑横于胸前, 挽了一朵凌厉的剑花, 不再多言,举剑朝四人刺去。
  那四个秋思仙府的外门弟子惊惧异常, 连滚带爬地躲闪, 口中大叫:“救命啊——西门家的杀人了啊!”
  话音才落,薄如蝉翼的剑锋便贴着他耳畔滑过,割下颊边一缕头发。
  大叫的小弟子心跳如雷, 整个人僵成一只木头,动都不敢动, 一滴硕大的冷汗沿着他的额角缓缓滑落。
  那电石火光之间, 不远处忽有一道身影闪来,一道青碧如河上柳, 柔韧如三月春风的剑气迎面袭来, “叮”的一声打在西门独秀的剑上。
  西门独秀的剑轻轻一折,悠悠朝外荡开。
  秋思仙府的小弟子一朝脱离“虎爪”, 立刻乖觉地避远了去,口中谢道:“多谢叶师兄救命!”
  西门独秀望向叶应许,面色阴沉如水,从口间迸出几个字:“休管闲事!”
  叶应许提剑,歉然道:“风雅公子,事涉同门生死,请恕叶应许不能袖手旁观。”
  西门独秀冷哼一声,不再多言,提剑朝叶应许刺了过去。
  西门家的剑法轻灵斜诡,招式变化万千,每一剑都又疾又快,几乎超出肉眼能够看清的地步。
  而叶应许的剑招却更接近大朴若拙,举手投足间出招虽不迅捷,却每次都能在西门独秀攻来时堪堪拦住他的剑锋。
  姜虞眼见二人好端端的竟然打了起来,不禁急得团团转。
  “江玄,这可怎么办,打起来了。”
  “江玄?”
  “江思余?”
  姜虞扭头,却见江玄正坐在桌边喝茶,一脸看好戏的神色。
  姜虞简直惊了。
  “江玄,你风雅表哥和叶师兄打起来了,你也不管管?”
  江玄慢悠悠地往茶杯中呵了口气,笑道:“打起来正好。”
  姜虞愕然道:“你这人怎么回事,那是你表哥啊。”
  江玄垂睫,缓缓上升的水雾氤氲了少年俊美的面庞。
  “你是担心你那叶师兄受伤吧?”
  姜虞走到桌边坐下,苦口婆心地说道:“不是,这和谁受伤有什么关系吗?哪个受伤都不好啊,大家还要一起上路的,真闹崩了日后怎么见面?”
  江玄忽然道:“若是有朝一日我和叶应许动手,你希望谁赢?”
  姜虞一噎,不知他怎么忽然蹦出这么古怪的问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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