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真没良心,老季和你都是一样。”路之奕把烟掐了,随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若有所指般回头看一眼病房,“为了女人,你们他妈什么干不出来?兄弟算个屁!”
“你想试试?”贺沉言整理袖口,反问道。
路之奕嗤笑:“我才没你们那么——”
“哦,我忘了,你没有女人。”
贺沉言没等他说完,伸手拍他的肩膀,理所当然,“想试也试不了。”
“......”
我他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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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闻星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初夏时分,晚间的风带着些许凉意。
贺沉言将搭在手腕处的西装外套取下,自然而然套在她身上,顺势握了下她的手:“冷吗?”
顷刻被清浅的松木气息围绕,越闻星摇头:“我还好。”
“......”
就站在两人身后,猝不及防吃了一嘴狗粮的路之奕,翻了个天大的白眼。
这他妈是商业联姻?
我反正是不信。
路少没找着人喝酒,心里一肚子气,也没心思多待,“你们俩接着秀,我先走了。”
“哥!——”
一道女声响起,路之奕脚步稍顿。
越闻星朝贺沉言身边看去,一个女人从车辆旁走至他身前,长发齐肩,穿着一条乳白色的连衣裙,勾勒得高挑的身材凹凸有致。
贺织云走过来,亲昵的挽住贺沉言的手臂,脸上噙着笑。
由远及近,女人的样貌变得清晰。
“了了,好久不见。”贺织云稍稍昂着下巴,和她打招呼。
越闻星弯唇:“好久不见,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贺织云轻轻笑了声,看一眼贺沉言,“我哥没跟你说吗?我是上个星期回国的。”
上个星期。
他们正在冷战,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越闻星睁着眼睛说瞎话,微笑附和道:“大概你哥太忙了吧。”
她静静目睹贺织云对贺沉言亲昵的举动,虽然后者不为所动,仍是一副冷淡疏离的模样,但越闻星心里清楚,贺乾一脉,只留下他们两兄妹相依为命。
贺家出事的时候,贺织云还在美国。
贺沉言为了不让她伤心,一个人扛下所有事情后,亲自去美国接她回来。
贺乾夫妇葬礼那天,贺织云几度趴在他肩头哭晕过去,他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寸步不离的守在贺织云身边。
固执又坚韧地,守着他年幼弱小的妹妹。
“哟!小公主回来了,真是好久不见,变漂亮了啊。”路之奕手指晃着车钥匙,眼尾稍扬,“啧,看来还是国外的风水养人呐。”
“之奕哥,你又取笑我。”贺织云落落大方,脸颊上的笑意未减。
寒暄过后,贺沉言偏头问:“怎么过来的。”
“你还说呢,我去你公司找你,秘书跟我说你出门了,我找了宁峻才知道你在医院。”贺织云满脸担心,“是怎么回事,哥你生病了吗?”
“不是你哥,是你嫂子。”路之奕抢着辩白。
贺织云因那字眼愣住,眼神触及到她身上那件西装外套,脸上的笑意不自然地僵了下,随即化为担忧:“了了,你没事吧?”
“现在没事了。”
“那就好。”贺织云放开贺沉言,走到她身边,亲昵地挽住她的手,又道,“我回国才知道,你和我哥结婚了,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
“老贺,这就是你不对了啊,结婚不通知我们这些朋友就算了,连你亲妹妹也不知道?”
路之奕见缝插针,“不如这样吧,正好大家都在,一起去喝点酒?”
“没时间。”
“......”
贺沉言一口回绝,他带着越闻星离开几步,“我们还有事。”
贺织云看着越闻星被带走,眼底的光倏然暗淡下来,还未张口,就听见贺沉言道:“织云,我让宁峻先送你回去。”
她想反驳,却觉得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贺织云心里生出一股子熟悉的憋闷感。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哥哥仍然是这样,只要越闻星在,他的目光就好像注意不到别人。
从前是,现在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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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越闻星第一时间就拿了睡衣进浴室洗澡。
时隔三天,她终于有心情好好洗个澡,把所有该想的不该想的全部抛诸脑后。
浴缸里放了不少玫瑰花瓣,几滴玫瑰精油,越闻星舒舒服服地躺在浴缸里,揉着一池海绵泡泡,修长紧致的小腿时不时在水面浮现,衬得肌肤如玉色一般。
耳边低缓的音乐声悠长流淌,氤氲水光中,一张未经粉饰的小脸,白皙细嫩,眉眼如画,她闭着眼假寐,看起来十分惬意。
泡了一会,脑中空白的画面里,突然浮现出很多年前的一幅场景。
五六月份。
小学刚下课,她早早便把老师布置的作业做完了,叫上越湛,又拉了隔壁正在练钢琴的江素心出门,在小区里玩捉迷藏。
贺织云是后面加入的,身后还跟着黑着脸的贺沉言。
刚才她可是叫了他好一会,他都不理,大概是拗不过贺织云,才满脸不情愿的跟过来。
贺织云刚来紫荆花苑不久,和大家都不熟,好在有越闻星这个活跃分子,几次游戏下来,三个女孩就熟络了。
除了越湛经常沉默着站在一旁,以及贺沉言满脸不屑的看着她们,一切都很和谐。
几个人有了越闻星在中间做粘合器,经常玩在一起。
后来有一天下午,还是捉迷藏的游戏。
她在假山后面找人的时候,被一双手推进了身后的陷阱里,崴到脚,呼喊了很多声都无人应答。
夜渐深,头上衣襟都被露水沾湿,可还是没有任何人来救她。
直到贺沉言打着手电筒出现,身后还跟着眼神通红的贺织云,似乎刚刚被人训斥过,眼里充斥着不满和不安。
她瞬间就明白了一切。
越闻星睁眼,不知道怎么突然想起这么久远的片段,大概是好久不见贺织云。
她缓缓下沉,将整张脸埋入水中,强迫自己不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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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候后,越闻星才悠悠趿着拖鞋从浴室出来。
身上顿时神清气爽,然而当目光触及到对面沙发上坐着的人时,她的脚步不由得顿了下。
贺沉言正坐在书桌的沙发旁回邮件,低着头,金边眼镜隐去了他眼底凌厉的锋芒,桌旁开了一盏灯,暖光洒在肩头,整个人多了些内敛沉稳的温润感。
听见动静,他偏头看过来。
眉峰隐隐上抬,清浅的眸光淡淡,低冷的嗓音如同大提琴般富有磁性:“过来。”
越闻星裹了裹真丝睡衣外套,走过去。贺沉言将ipad放在桌上,拉过她的手,轻轻一带,人一下子就坐在他怀里。
玫瑰的馨香发散开来。
越闻星来不及惊呼,就被人紧紧禁锢。
心跳微微加速。
这里和医院病房不一样。
这是卧室,贺沉言大可以光明正大的对她做些什么。
然而贺沉言只是抱着她,指尖在她无名指上轻轻摩挲,道:“傅悦的事情,我会尽快解决。”
越闻星偏头,撞入那深邃的眼。
“像这样的事,以后会层出不穷。”贺沉言的手从她的头顶顺到发尾,又道,“所以不要随便吃醋。”
“看来贺总很有女人缘啊。”
贺沉言微微勾唇,坦白直言:“不是我有女人缘,是有人不希望我们这段婚姻继续下去。”
是谁?
越闻星差点就问出口。
后来一想。
也是,昭华实业和覆云集团,不论哪个单拎出来,在青城都是响当当的金字招牌。
两家联姻,同行业的觊觎者自然只会多而不会少。
只是越闻星从来不在商场上上心,完全没有想到傅悦会是别人安插在贺沉言身边的一颗棋子。
加上她那天心情糟糕,话说得也重。
“我知道了。”越闻星应下来。
“那以后还要仰仗贺太太。”
贺沉言低笑一声,手掌使力将人抱起来,放在床上,细心地给她把被子掖好,继而附身,在她头上落下一吻。
他缓缓勾唇:“乖,我等下有个会要开,你先睡。”
越闻星目睹他走远,闭眼眯了半晌,她实在没有睡意。
贺沉言还坐在之前那个沙发上,仔细认真的看着电脑屏幕,背影宽厚硬朗。
越闻星揉揉眼睑,想了下,还是开口叫他:“贺沉言。”
女人清丽的音色带着慵懒,似小猫的爪子在挠。
他不动声色地回头,金边眼镜上划过一道冷光,问:“嗯,睡不着?”
“小时候我被困在假山后面那次,你怎么知道我不见的?”越闻星忍不住想问。
“怎么突然问这个?”
越闻星:“就随便问问。”
贺沉言摘下眼镜,想到久远的事,漆黑的瞳孔里簇着点点暖光,如同那夜拿着手电在假山后发现她的少年,“你那会基本上每隔一个小时,就会吵我一次。”
“但那次我从六点等到十一点,你都没有来。”
越闻星怔住。
她记忆里的贺沉言总是冷着一张脸,浑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每每去家门前叫他的时候,他总是不理睬,被逼急了,还会直接把她扔出去。
冷淡、坏脾气、没人性。
这是越闻星的少年时期,评价他最多的几个词。
可是,她现在发现错了。
少年并不是看上去的那样冷漠,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也曾将她放在心上过。
“噢。”
良久,越闻星才出声。
贺沉言摘下眼镜,走过来坐在床头,垂目看她:“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越闻星再次将被子拉过头,躲开他的目光,摇头,闷着声音道:“没有,你快去忙吧。”
“不忙。”贺沉言将那盖至额头的被子拉下来,撞上那双微红的眼,心口一滞,“怎么了?”
“没什么。”越闻星固执的偏头,想挪去另一边。
瞬间,一道黑影压下,贺沉言轻轻带住她的下巴,指尖抚摸着泛红的眼尾,唇畔落在眼睑上。
他喉结滚动,压下去的燥热因子,因这触碰显出端倪。
微微低头,漆黑的眸子里蕴满呼之欲出的情绪,越闻星轻轻推他,别开眼:“你不是等下还要开会?”
贺沉言俯下身,在她耳边邀请勾引:“还有比开会更重要的事。”
夜色旖旎,室内的温度越发炙热,比意料之中发展得更快,身体的触感比一切都要真实。
沉沦起伏间,越闻星感觉身体像一团棉花般,任人捏圆搓扁。小腹难忍的空虚感灼烧着她的理智,她将一声呜咽压在喉咙里,强撑着迷蒙的眼去看贺沉言。
张了张嘴,又觉得太过羞耻。
男人明显看出她的想法,仍然不急不缓地将她额间一丝发轻轻拂去,炙热抵在她腿间。
他眼底噙着欲.色,压抑着,暧昧的语调落在耳廓,喑哑潮湿,游刃有余地击溃她最后的一丝理智:“贺太太,现在,可以用我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周三(明天)停更一天等榜单~
感谢大噶支持!
评论揪十个小可爱送红包!=w=
第16章 16颗星
六月下旬, 梅雨季节的到来,让整个城市时常笼罩在一片迷蒙的雨雾中,因为天气的关系, 路上鲜少有人走动。
越闻星趴在客厅的沙发上刷微博, 顺手将粱域发来的一系列康复训练视频点开, 百无聊赖地看了一会。
粱域始终没放弃劝说她重新画画,这几天发的信息几乎都在说这个事情。
她以前对画画多执着,粱域现在对她的期望就有多大。
大概是实在不希望这么好的苗子被就此埋没。
视频正跳转进入下一集的间隙,门铃声陡然响彻室内。
在正她昏昏欲睡的时刻,江素心带着一瓶好酒大驾光临。
“哟,稀客啊。”越闻星靠在门框上,调笑道,“大明星今天怎么有空来临幸我了?”
要知道, 上周她可是连续给她打了十几个电话。
没有一个回复。
越闻星差点以为她被谁绑架了。
结果刚看微博才知道,哪是绑架, 明明是艳遇。
“少挖苦我。”江素心走进来,包裹掩饰的脸裸露出来, 随手将帽子和口罩放进包里,“你看到新闻了?”
“刚看见。”
越闻星从酒架上拿了杯子和醒酒器,轻车熟路地将酒瓶开开, 一人一杯。
她靠上沙发, 抱枕搁在腿上, 摇晃一下手里猩红的液体,一幅板凳搬好认真听八卦的架势, “我准备好了,请开始你的表演。”
“......”
江素心随手扯了一个抱枕扔过来。
越闻星伸长胳膊,将酒杯移开, 笑道:“别生气啊。”
“作为一个亲眼目睹过对方真实颜值的人,说实话,素素,你不亏。”
她手撑着沙发背,一本正经的分析起来,“你也别太生气,那些写娱乐新闻的,哪个没有点自由发挥的能力,热度为王,总要把故事写得吸引眼球一点。”
和江素心传绯闻的,正是上次她去探班时见到的那个小鲜肉。
按理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被小道记者拍到,江素心向来洁身自好,然而对方是声名盛极一时的小鲜肉,好容易抓着一个热度极高的话题,可不得使劲往上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