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玚就是一皱眉,看向李总督。
李总督见宁玚可算搭理他了,但神色不悦,他的心就是一哆嗦,忙就站起身。
宁玚看李总督脸色都白了,心里更是不悦,好歹是个二品官,举止怎么会如此不妥当。
“李大人,有何事情?”
钟老夫人一听这问话,心里更透亮了,这口吻明显是上位者在问下属呢。
再看李总督是毕恭毕敬回答:“黄公子,您不是有礼物要送给送给老夫人吗?”
对呀,真是美人误事,光顾瞅他的小姑娘了,竟忘了这个茬。
宁玚示意潘青,潘青上前一步,举起手中的匣子:“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钟老夫人忙站起身致谢,旁边的大舅舅接过了匣子,打开呈给老夫人。
钟老夫人一看,匣子是一本金刚经和一串佛珠。
宁玚站起身,向钟老夫人拱手道:“老夫人,这经书和佛珠,是云山寺觉远方丈之物,为他亲自书写和佩戴的,今日在下借花献佛,恭祝老夫人福寿安康!”
旁边坐着的苏沅儿就是一愣,她何尝见过宁玚这般彬彬有礼过。
她这是真小瞧了宁玚,宁玚到底是皇子,从小就受皇家礼仪的培养和熏陶的。
这些场面上的事儿,对他来说就是看他心情好不好,愿意不愿意应付罢了吧。
钟老夫人是苏沅儿的外祖母,是她敬重的人,以后也是他的长辈,他怎么也得要恭敬的。
李总督心中也感概,他当年在京城,是没少见过、听过宁玚发飙的模样和事迹。
只今日这霸王龙对钟老夫人会如此客气,他心中暗下决定,以后钟老夫人就是他的亲娘了,他没事就得来钟家献殷勤。
钟老夫人也是很惊讶的,她笃信佛教,知道云山寺的觉远大师可是大祁朝高僧中的高僧,都被称为是菩萨转世。能得到他用过的物件,这简直是太珍贵了。
这年轻人身份尊崇,穿的衣物上带着吉祥纹,显然是特意来给她祝寿,又送了这么大的礼,这是要干什么呢?
宁玚是外男,也不能在内院多待,贺过寿,钟家人便陪着他们去了前厅。
等到前边儿,李总督以为事儿办完了,宁玚肯定得走了。但没想到宁玚竟坐下来要在钟家吃寿宴。
宁玚其实是想着以后都成了亲戚,看在苏沅儿的面上,早晚都得应酬应酬。
大舅舅见宁玚不走,只好把家里的人一一介绍给宁玚。
可是当钟子齐上来见礼时,潘青就见宁玚的眉头一拧,眼睛眯了眯。
潘青心中一凛,这是王爷遇见对手时惯有的表情。
宁玚心中的确是恼怒了,他在苏沅儿身边放了两名暗卫。苏沅儿的一举一动,暗卫每天都会飞鸽传书给他的。
他是知道钟子齐这个人的,也知道苏沅儿与这个大表哥关系十分亲厚,但暗卫没有单独提过钟子齐,他也就没有多想。
妈蛋!如今看这两个暗卫是漏报军情了,竟没有告诉他,钟子齐竟是这等人物。
苏沅儿与这个俊美如仙的表哥在别院里住了两个月,是朝夕相处。
戏文里都说过,表哥、表妹是最容易天雷勽地火的,那她心里是不是也存了要红杏出墙的念头了?
本来还想着今天人多,明日再找她呢。
妈蛋!看来本王今晚就得把她给抓出来,好好的“拷问、拷问”……
作者有话要说:
文应该在周日入v,明天还有一章免费章节,这篇文前世是先婚后爱,这一世是先爱后婚的,两世的故事都会随着情节一一展开,还请天使们继续支持,笔芯。
谢谢天使们的浇灌,蠢作者一定会茁壮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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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偷 窥
宁玚心里有火,可寿宴上也不是发火的地方。
他看了一眼钟子齐:“怎么还不上酒来?”
钟子齐迎着宁玚冷冷的目光,微笑道:“黄公子,请稍等,因您和总督大人是难得的贵客,所以家父特意吩咐仆人,到酒窖中取五十年的“醉八仙”陈酿来。”
听了钟子齐的话,宁炀的眼睛不由得又眯了。
他身为武将,身上的煞气若不遮掩时,寻常人都是不敢与他对视的,大祁朝百姓家,都拿他的名字吓唬哭闹的孩子呢。
但这个钟子齐不但不怕他,还能笑着与他寒暄。
这人看来是不简单的,绝对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那种小白脸,大草包。
宁玚回头吩咐了潘青,派暗卫好好的查一下这个钟子齐。
一会儿酒送来,钟子齐亲自开了酒封,要给宁阳倒上了。
宁阳瞅了瞅面前的小酒杯,来了句:""换大碗来。"
旁边坐着的李总督,身子就一抖,这怎么像要拼酒啊。
但他哪里敢拦阻宁玚,忙附和道:"换,赶快换!"
就听宁玚又接了句:"要最大的碗,每个人都换了!"
大舅舅心中这个无奈,只能吩咐仆人,把家里的那种大海碗拿了出来。
苏沅儿见宁炀与大舅舅出去后,心里像揣了个小兔子,乱蹦乱跳,一点也不安稳。
他的眼神,她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她前世就很熟悉,是狼一样的,就像要把她吞掉。
这宁玚竟然真的对她有了兴趣了!
这可怎么办才好?不行,她是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她要想办法打消宁玚的念头。
苏沅儿偷偷吩咐知书,派一个小厮去看一看宁玚在干什么。
知书找了一个熟悉,伶俐的小厮,塞了一锭银子,那小厮就颠儿颠儿的跑到前院去了。
隔了一会儿,小厮喜滋滋的回来报信,那黄公子正和老爷、少爷把酒言欢,喝的起劲呢,大伙儿一看就好着呢。
喝酒?!宁玚竟然和大舅舅他们喝上酒了?
前世宁玚养伤是不让喝酒的,苏沅儿不知道他的酒量是怎么样的。
但苏沅儿是知道钟子齐还有舅舅们的酒量都是不错的。
他们别再把宁炀喝多了,宁玚要耍起酒疯来,说出他们在淮南遇到山匪的那些事,可就不妙了。
苏沅儿忙叮嘱知书,让她告诉小厮把场子给看住,有什么风吹草动,要马上回禀。
又过了一盏茶时间,那小厮回来了,这一回严肃了脸,只道这客人和老爷、少爷们是太能喝了,这一会儿十几个人就喝了二十坛醉八仙了。
醉八仙的后劲大,这帮人怎么能这么喝酒,不要命了吗?苏沅儿忙让小厮再去打探。
过了一刻钟,小厮白着脸回来了,总督大人、老爷们都已经喝倒在桌子下面去了,现在只剩下大少爷陪着那个黄公子在喝呢。
苏沅儿一听就急了,她再也坐不住了,趁人不注意,便偷偷的溜到了前院。
宁玚这些人是在偏厅里喝酒的,在战场上经历过生死的人都是不怕喝酒,即使没有酒量的,也是一口干,更何况宁玚本身就是个能喝酒的人
这一回他还要存着要教训钟子齐的念头,便更是放开了量,喝酒就像喝水一般。
钟家是做酒楼出身的,醉八仙就是钟家人自己酿的,所以也都是能喝的。
至于李总督,看情形不对劲啊,他一是不敢劝宁玚,二也是怕喝多了出丑,这老狐狸便没醉也装醉,直接就躺倒了。
李总督带的那些人也都是灵目的,一个个都自动的把自己放倒在桌子下了。
大舅舅是知道宁玚身份,喝酒时便是收着的,并没放开量,其他钟家人一看大舅舅如此行事便明白,他们也是不能多喝的,一个个也都是收着量。
宁玚看这可不行,他今日身边是带了把潘青和吴骁二人的。
他直接一挥手,潘青和吴骁马上站起身来,拿起酒碗就开始劝酒。
这两个人能说还能喝,是变着花样,把钟家人逼的,没有办法只能跟着喝。
宁阳自己直接对上了钟子齐。
大舅舅忙给钟子齐使眼色,但今日钟子齐,就像看不明白父亲的意思,是端起酒碗就同宁玚喝了起来。
这男人的友谊也是奇怪的,喝起酒来就能看出彼此的秉性了。
吴骁和潘青与钟家的表哥喝到最后竟是酒逢知已千杯少了,是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醉倒在一起。
宁玚与钟子齐之间也是棋逢对手,竟也喝出些惺惺相惜的感觉来。
……妈蛋!这小子还真有些风骨,他若真的对苏沅儿没有心思,与他做个朋友也是无妨的。
钟子齐是性格温润之人,今天之所以这样,是他早就看出来这位黄公子是为了表妹沅儿而来,也是因为沅儿与他杠上的。
他是沅儿的表哥,保护自己的妹妹是职责所在。
虽然这黄公子也算个真男人,但他却不能随便就让人如此觊觎自家的宝贝。
宁玚眼厉,正喝着呢,目光一扫,便看见厅里的西窗口下探出一个小脑袋瓜来。
呵!他还没去找她呢,她竟然自己来了。
这叫什么?叫自投罗网!
他要不把她给抓住,他就不算是真男人大丈夫了……
第30章 前生今世
苏沅儿是以更衣的名头, 从外祖母身边溜了出来。
她是女眷, 今日钟府人还多,肯定不能明目张胆的去前院, 这要让人看到就是失了规矩的。
不过苏沅儿仗着对钟府地形熟悉,她没走内院正门,从侧门出去, 先到紧邻前院的小花园, 让知书找了个凳子,她踩了凳子,攀着树枝,翻墙进了前院。
这爬树、翻墙的技能都是小时候钟子齐带她出府偷吃玩耍时练就出来的。
苏沅儿脑袋上围了块粉丝巾,遮住半边脸,是弓着腰,像做贼似的, 从小径溜到偏厅的西窗下。
窗户正好开了一条小缝, 她用手指捅了捅,缝变大了些, 她便探出头, 睁大眼睛往里瞧。
因为李总督身份高, 偏厅内只设了一桌宴席,门口也有仆人守着, 屋里是没有什么闲杂人等的, 就是她三个舅舅, 和八个表哥陪着宁玚这一干人。
苏沅儿一看屋里的情形, 是恨得只咬牙啊。
李总督头抵在桌子上,他的手下有的趴在地上,有的坐靠在廊柱旁,是都醉倒了。
她的三个舅舅,也都坐到一旁的八仙椅上,支着手臂睡着了。
而她那几个表哥,与潘青、吴骁是席地而坐,一个个都东倒西歪了,还在那勾着肩膀,兄弟情深,傻说傻笑的喝呢。
桌上只剩下两个人了,就是宁玚与钟子齐。
这两个人从外表上看,是一点也没喝多。
都是衣服整齐,神色自然,倒酒的速度都挺快,是一碗接一碗,直接扬脖就干了。
苏沅儿看那酒碗,比她脸都大,她就是喝水也喝不了这么多。
他们都是什么肚子,猪皮囊做的,这么能装。
不过,她对这两个人是十分了解的,仔细看还是可以看出他们与平常是有些不同的。
钟子齐的两颊已经红了,就像涂了一层淡淡的胭脂,他人微笑着,唇边的小梨涡显了出来。
苏沅儿与他喝过很多次的酒,知道大表哥喝到露出小梨涡呆笑时,就有八分醉了,只不过他酒品非常好,还是能维持住基本的仪态。
只是这么一副美男醉酒的翩翩风流模样,若是被杭州城迷恋他的小姐们看到,非得兴奋得尖叫起来不可。
宁玚也是同样的想法,妈蛋!这钟子齐真是个妖孽,他这张脸论起姿韵是连女子都多有不如。
幸亏,本王不好男风,要不非得让他给诱惑去了。
苏沅儿再看宁玚,就见他脸色如常,没有红,也没有白,双目炯炯,一看意识就挺清醒。
只是额头、鬓角都有汗滴,他手边放了一条白手巾,时不时就拿起来,擦一把头上的汗。
嗯,宁玚是能喝酒的!
苏沅儿明白,喝酒就怕越喝脸越白,身子不出汗,像宁玚这种能出汗的,酒精都随着汗液排出来了,是不容易醉的。
看来大表哥再喝一会儿就得被宁玚喝倒了。
真是讨厌啊,跑到她家里,还把她的家里人都灌醉了,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反正他也看不见她,苏沅儿就瞪起眼睛,以目光为刀,狠狠戳这这个讨厌鬼几刀。
宁玚从军这么长时间,他的警觉性是极强的。
他喝着酒,就感觉到身侧像有人在偷窥他,但是藏在屋顶的暗卫却没有给他信号。
宁玚便斜了眼睛,用余光看去,就见西窗户下冒出个粉色的小包。
他是喝多了吗?怎么这窗户还长出花来了!
宁玚再瞧,就见粉包下,是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含着怒气正盯着他呢。
诶呦!本王还没去找你,你就来了!
还敢这么瞪本王,显你眼睛大啊,不过的确是大眼睛,还水漉漉的。
宁玚觉得那眼睛里像含着一汪冰泉,泉水随着她波光潋滟的目光,流淌到了他身上。
他因喝酒而燥热的身体被这凉丝丝的冰泉抚过,熨帖得是舒舒服服。
宁阳咂舌,若是别人敢这么看他,早就会被他收拾了。
可是苏沅儿这么瞪他,他竟会觉得舒服,他在她面前怎么还有受虐倾向了。
不过她既然来了,他就要与她好好的聊一聊。
宁玚忽然想起,她此刻扒窗缝的样子,与她在淮南山谷从马车车窗偷看他的情形很是相似。
那一回,他拿马鞭吓她,但被她吹口哨,弄得他从马上栽了下去。
这一次,看他怎么收拾她。
宁玚起了狭促之心,他手端着酒碗,嘴里与钟子齐说着话,突然猛地一转头,看向了苏沅儿。
苏沅儿正盯着宁玚呢,忽见他一侧脸,目光如电般看向她这边。
苏沅儿吓得是忙一缩头,整个人藏在了窗框下。
她头靠在墙上,手摸着胸口,真是心都要吓得蹦出来,他不会发现她了吧?
苏沅儿又等了片刻,才咬着唇,手攀着窗台,一点一点的把头慢慢的探出去,往屋里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