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和渣男互穿了——西瓜尼姑
时间:2020-08-28 07:58:31

  大家对副管队莫名有些愧疚,都过去拿自己的杯子舀水喝,想跟他说两句话,好像这样就能安慰到他。
  陆宁通也过去喝水,他灌了一大杯,擦了擦嘴角,想跟副管队说什么,却又觉得没资格说。
  毕竟他也没有大方到可以将自己的位置让出来,其余的话,说再多都显得虚伪。
  简玉纱走过去。
  副管队见她双手空空,问道:“小伯爷,你不喝水吗?”
  简玉纱温声问道:“你喝过苦丁茶没有?”
  副管队点头,“我妻子是川蜀人。”
  简玉纱说:“这茶先苦后甜,好的东西,都留在后边儿呢。”
  副管队他憨憨笑一下,没说什么,只是脸上酒窝越发明显。
  陆宁通听出端倪,他等副管队走了,扯着简玉纱走到树后,问她:“恩衍哥,你有什么主意能让副管队参加训练?”
  简玉纱淡笑道:“还需要一点时间。平常我们训练的时候,他肯定会特别观看,私下里,你可以跟他多交流,让他先把经验积攒着。”
  陆宁通心花怒放,他压着声音问:“恩衍哥,副管队也适合做指挥啊?”
  简玉纱说:“他这人虽然寡言,其实挺有主意的,做事坚定不浮躁,我倒是很看好他。”
  陆宁通摸摸鼻子,说:“这我倒没瞧出来,只觉得……”他压低声音说:“有点儿唯唯诺诺。”
  简玉纱远望着副管队的身影,说:“他是唯唯诺诺,却得看是哪一种,若是木然呆滞不动脑子的,便没救了,可他不是,他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顺从的。一个没主意没志向的人,也不会想离开戊班不是吗?”
  陆宁通想起来了,副管队曾经是戊班唯一一个有希望离开的人。
  鲤鱼跃龙门,从来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事。
  倘或不是天子突然巡营,副管队应该已经去更好的班了。
  陆宁通对副管队多了一丝敬佩,他说:“若我是他,应该也做不到比他更好。”
  在戊班这种队长和兵士手里讨生活,哪里是一件简单的事?
  放下颜面和自尊,不停地磨练耐心,没有一样轻易可以做到。
  简玉纱笑了笑,入列开始测验。
  测验的结果比简玉纱预计中的要好,有两个人体格还行,力气尚可,加以训练,足以做一个好的狼筅,其余的人没有什么长处,在服从上,反应速度也很一般。
  整体水平和别的小队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训练的第一天,简玉纱只安排了简单的耳目训练,强化士兵们听到旗鼓、笛号、喇叭、哱啰、铜锣声的不同反应。
  听到第一声哱啰起身,第二声列队排阵;听到第一声铜锣停止一切训练,第二声坐地休息,旗帜、武器俱偃卧。
  发号施令的训练看着简单,训练起来也简单,但真到对阵的时候,士兵们心神不定,非常容易乱了阵脚。
  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不停训练。
  简玉纱带着大家走了三遍完整的号令,便将任务交给了陆宁通。
  陆宁通花了一刻钟背诵号令,随即紧张上场,充当指挥。
  简玉纱在队伍最后面,当伙夫压阵。
  训练的日子是枯燥的,训练时觉得时间漫长,一天结束后,大家又都觉得时间过的很快。
  太阳落山,四支小队伍解散。
  戊班后面三支队伍的人,都跑过来问简玉纱:“你们训练的什么阵型啊?怎么从来没见过?”
  陆宁通扬着下巴告诉他们:“叫鸳鸯阵。简氏武馆就是用这个阵对付了大名鼎鼎的……咳咳,你们听说过吧?”
  戊班兵士有几个听过传言,登时围上去问简玉纱:“小伯爷,简氏武馆的阵法,你也会啊?”
  陆宁通全替简玉纱答了,他说:“我恩衍哥什么不会啊?”
  简玉纱知道大家的意思,她边走边说:“等你们前期训练过了,我教你们。”
  兵士们欢呼雀跃。
  戊班的训练场周围,有几个陌生的身影快速跑开。
  打饭的时候,陆宁通端着碗跟简玉纱说:“恩衍哥,刚才你瞧见没,别的班有人过来偷看咱们训练。”
  简玉纱点头,她当然看到了。
  虽然营里发了训练手册,大家发号施令的内容都是一样的,但真正好的班,优秀的队长都会教不同的阵法。
  各个班之间为了顺利通过考核,都会私下摸查对手班的兵士们训练的阵法。
  这种事儿每年都会发生。
  但从来只发生在一司和二司之间。
  三司四司五十步笑百步的司,谁都用不着偷看谁。
  还是头一次有人跑来偷看四司四队戊班的训练内容。
  陆宁通笑嘻嘻问:“恩衍哥,你猜是几司的人来偷看的?”
  简玉纱摇头,“一个都不认识。”
  陆宁通又说:“不管是几司的,明天应该就都传开了,估摸着有人要来抄我们的阵法呢!恩衍哥,别教他们!”
  简玉纱一笑置之,哪儿这么容易就被抄去了。
  何况,有的人抄都不会抄。
  但有一点陆宁通没说错。
  简玉纱用鸳鸯阵的事儿,的确传开了。
  原是四司一队的人过来打探简玉纱排列的队形,周常力听说之后,跟同袍们大肆讨论,被秦放给听到了。
  秦放观战了简氏武馆接受的三场挑战,当下就惊了,怎么简家人会的东西,闵恩衍也会?他记得,简家与闵家结亲也就两个月左右而已,闵恩衍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营卫里的,哪里有时间向简家人学习这么多东西?
  秦放嘀咕着去吃晚饭,正好在队长的专用伙房里,跟袁烨碰面了。
  二人交流了一下今年新兵们团战训练的初查情况。
  秦放带的是四司兵士,也没什么好说的,他便问袁烨今年一司一队甲班兵士如何。
  袁烨摇一下头说:“每个人都不错,合在一起就不行。”
  秦放笑,骄兵通病,谁也不服谁,合作能力差。
  袁烨倒也不往心里去,他有的是法子治这些人,非人折磨之下,什么棱角都给他磨平了,保准每个人乖乖溜溜听话。
  秦放打了饭,和袁烨一起坐下,他一边夹菜吃,一边说:“你知道闵恩衍训的什么阵法吗?”
  袁烨不知道,他没有特别关注过闵恩衍,但秦放在他面说,他还是乐意听一耳朵的。
  秦放说:“鸳鸯阵。”
  “啪嗒”一声,袁烨筷子掉了。
  秦放极少见袁烨在外失礼,除非他自己不想守礼。
  他愣了片刻,问道:“就算意外,也不至于掉筷子吧,他也不是第一次让人意外了。”
  袁烨沉思着。
  鸳鸯阵不是说训就可以训的,简玉纱和闵恩衍成亲时间不长,这么短的时间,简玉纱便是想教闵恩衍,他也学不会,便是学会了,真正能上手训练,也还需要实战经验。
  他每次见到“闵恩衍”,都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袁烨欺骗不了自己,这种熟悉感,和简玉纱给他的感觉,如出一辙。
  这想法太滑稽,太悚然。
  袁烨重新捡起桌上的筷子,用袖子擦了擦,继续吃饭。
  他拧着的眉头,却没舒展开。
  作者有话要说:  平常的训练,参考戚继光的《练兵实纪》。
 
 
第五十三章 
  简玉纱第二天带着人训练鸳鸯阵。
  这回来偷看的人都快有一个班那么多了。
  戊班四支队伍在同袍们的注视下, 越发勤于练习。
  但真正能看的,也就简玉纱那支队伍而已。
  也不知道简玉纱用的什么法子,她所在的队伍, 十一兵士个个都对她的号令十分信服,就好像听圣旨一样。
  她一声哱啰响,鸳鸯阵顷刻间就列好了。
  简玉纱站在十一个人面前,气势堪比队长。
  袁烨混在人群里,望一眼便心事重重地走了。
  看热闹的人, 也就站了一刻钟便离开。
  太阳底下, 枯燥而乏累的训练,还在继续。
  简玉纱唇色发白,眼见大家也都支撑不住了, 敲响了铜锣。
  两声锣响,兵士们纷纷坐去了阴凉处喝水。
  简玉纱和大家一起围成一个圈儿,大口大口地灌水,然后像日晷上的指针一样,一点点地转向每个人,挨个告诉每个人方才训练的时候, 他们的不足之处。
  “王连,你步子跨太大了, 所以每次动作都比别人稍快一些。步子放缓一点,这样和左边的人步伐就能一致。”
  王连摸摸头,嘿,小伯爷知道他名字啊!
  “郑武, 你动作就慢了点。影响了后面狼筅手的速度。列阵的时候,你的眼睛不需要看四面八方,紧紧地看着你前面人的后脑勺就行了。”
  郑武也摸头, 嘿,小伯爷也知道他名字呢!
  后边儿的人,个个都巴望着简玉纱念他们名字。
  简玉纱一溜念下去,十个兵士全部都挂着笑脸。
  嘿!小伯爷记得他们每个人的名字!
  简玉纱说完了众人长短之处,问大家:“休息好了没有?休息好了咱们继续。”
  大家兴致十足:“继续继续!赶紧的!”
  简玉纱起身,带着小队训练。
  陆宁通虽是压阵的伙夫,他要学的东西也不少,简玉纱还会故意留机会给他操练大家,一天下来,他的身体和脑子,都是累的。
  晚上大家躺床上的时候,都特别充实。
  陆宁通心里喜滋滋的,抱着被子傻愣愣地看着简玉纱,道:“恩衍哥,我以前一点都不喜欢训练,现在越来越喜欢了。”
  简玉纱还是用黑布蒙上眼睛,她说:“你会更喜欢的。变强,变勇敢,多苦多累都值得。”
  陆宁通凝视着“闵恩衍”,还是那张脸,气质却完全不同了。
  不对劲,他总觉得“恩衍哥”像两个人。
  陆宁通平躺在床上,抬头看着顶上的承尘,手臂枕在脑后,下意识地问:“恩衍哥,考核只有十几天的时间了,咱们能脱颖而出吗?”
  简玉纱无比笃定:“当然能。”
  陆宁通嘟哝说:“咱们在戊班当然不怕,我是说……能不能走到最后。”
  简玉纱:“也能。”
  团队考核跟个人月考制度有重叠部分,每个月一次。
  但有个很大不同之处,第一次月考过后,过月考的队伍会继续进行半月一次的深度考核,数支队伍相互比试,,最后只会留下四支队伍过关斩将,授予一支队伍“优秀队伍”的称号。
  今年上半年的优秀兵士考核机会已经过去了,下一届在冬月。
  兵士们如果想要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快速出人头地,只有在团队作战中和整个团队一起取得胜利。
  优秀队伍和优秀兵士一样,不仅有朝廷奖励的腰带、银票和荣誉画像,还有一项特别的权利。
  队伍里的优秀指挥者,可以向上面提出一项请求,至于上面会不会答应,那是另一回事。
  但多半是会答应的。
  如果是营卫内部事宜,坐营官一般都直接批准。
  简玉纱看中的就是这个机会。
  陆宁通也悉知考核规则,虽然未赢过,但简玉纱这般确切保证,引起了他做美梦的心思,他美滋滋地问简玉纱:“恩衍哥,要是真成了优秀队伍,你会提什么要求?”
  简玉纱反问他:“你有特别想在营里实现的愿望吗?”
  陆宁通哈哈笑道:“我要让李坐营叫我一声爹!我看谁还敢在我面前横!”
  简玉纱凉凉瞥过去:“……你真不怕你爹揍你?”
  陆宁通摸了摸鼻子,笑眯眯说:“我开玩笑嘛。我没有什么愿望,我就想一直和你待在一起。”
  简玉纱说:“那就好。”
  陆宁通听出端倪,眯着眼问道:“恩衍哥,你有秘密!快告诉我!”
  简玉纱:“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陆宁通不依不饶,翻身下床,扑到简玉纱床上,说:“我现在就要知道,不然我挠死你!”
  简玉纱抬脚踹陆宁通的肩膀,他又倒了回去。
  她蹙眉道:“再过来我就动真格了。”
  陆宁通哼哼唧唧往床上一趟,蒙着脑袋道:“不说算了!”
  反正,不管是什么愿望,他都会拼尽全力替“恩衍哥”实现的。
  次日,陆宁通怀揣报答之心,越发努力训练。
  小队伍在简玉纱的训练之下,越来越熟练地变换队形。
  连同班的三支队伍,都时常停下来观赏他们的训练过程。
  邓壮壮趁着简玉纱休息期间,走过去跟她讨教经验,他有点苦恼:“怎么你的兵士都好听话,我的兵士总是提出这样那样的问题,有的时候,我觉得和训练无关,不想回答,可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我,不回答训练也没法继续下去。”
  简玉纱喝了口水,告诉他:“你现在是指挥者,就要用指挥者的态度带领大家训练。是会得罪一些人,所以你要放下的脸面,也要会取舍。”
  当同班的兵士变成了“小领头”的,矛盾就出来了。
  在御下术上,简玉纱觉得很看天分,有的人天上只适合服从,有的人适合领导。
  她若点拨两句,邓壮壮能明白,便会明白,若不明白,多说无益。
  简玉纱站起身,指点了两句邓壮壮队伍里训练的缺点,“你们小队兵士与兵士之间站得太远了,他们一旦习惯了训练的时候各管各的,需要配合的时候,会很不习惯。让他们两两之间像鱼鳞一样相互交错,必须顾着彼此,也有利于培养战友之间的默契。”
  邓壮壮一边思索一边点头,难怪他总觉得兵士们不协调,原来是这个原因。
  他冲简玉纱诚恳说:“谢谢啊。我还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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