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和渣男互穿了——西瓜尼姑
时间:2020-08-28 07:58:31

  简玉纱端着茶杯,微微一笑。
  邓俭忠揣着账本和信件,从外边进来。
  他敲了门便入内,奉上两样东西。
  简玉纱拿着封面空白的信问:“这是什么?”
  邓俭忠打趣笑说:“还不是姑娘的好弟弟着人送来的。”
  简玉纱讶然道:“他上金陵游学,便是顺风时候走水路,这会子也应该还在船上。”
  邓俭忠道:“许是在码头的时候,就寄来的。”
  简玉纱拆开信件,红色的蜡封了口,撕掉之后,有股子淡淡的蜡香味儿,似乎有桂香,又有雪的冷香,倒像是精心挑选过的封蜡。
  信封里,薄薄的一张纸,纸上,只写了短短一句话:阿卑尚且安好,姐姐念我否?
  简玉纱摇摇头,这小孩儿起初看着正经,却不知怎的越看越油滑。
  临行前咬她一口,如今报平安的信件,又说这样轻浮的话。
  简玉纱烧了信件,便抛诸脑后了。
  他一路行船,行踪不定,大抵也是没指望她回信的。
  项天璟的确不用简玉纱回信。
  锦衣卫早已将简玉纱阅览信件的模样,描画了出来。
  项天璟见了画像,倏然一笑,她竟没有恼他。
  那便说明,可得寸进尺。
  项天璟迫不及待,狼毫舔了墨,已将下一封信写好了。
  这封信,写的比第一封更直白。
  项天璟晾干了墨水,亲手烫了蜡,封了信,这回挑的是檀香味儿的蜡,香甜馥郁,闻之怡神。
  封好了信,他咳嗽了几声,唤了寿全福进来问道:“何绍可有消息传回?”
  寿全福奉上锦衣卫刚传来的密件,“皇上,今晨来的。”
  何绍日夜兼程赶往金陵,他在信中说,至多还有半个月路程,便可达金陵。
  与此同时,他也早已让人快马加鞭去金陵打探消息。
  据说,但年涉案的知府不久前看中一瘦马为美妾,为其豪掷千金。
  另有一则不大不小的消息,简玉纱的表弟今年欲下科场,许会独自奔赴京城。
  项天璟思索片刻,下笔吩咐,命何绍抵达金陵之后,留在金陵办案,另分出人手,助简玉纱舅舅举家进京。
  信件写好晾干后,当即送出。
  约莫三日后,项天璟送给简玉纱的信,也假造成驿站寄出,送到了简氏武馆。
  简玉纱再收到信的时候,将其搁置在旁。
  直至忙完手中庶务,才拆开信件。
  信上说:偶然风寒,阿卑不知为何,愈念姐姐。
  简玉纱一面摇头,兀自轻斥:“这般身子骨偏要去游学,船上风大浪大,染了风寒可十分棘手,也不知要吃多少苦头。”
  又想道,罢了,既是他自己情愿的,又跟她有什么关系。
  二人如此往来半月,忽有一日,连续过了四日,不曾有信送来。
  简玉纱掐算着日子,大约要与闵恩衍换回来了,这一去又不知道是多久,便清早赶往武馆,特地问询邓俭忠:“邓叔,可有驿馆的信?”
  邓俭忠摇首道:“不曾有信。”
  简玉纱出神片刻,便放下了车帘子,吩咐车夫往闵家去。
  在信中,阿卑提及,风寒一直未好,陡然失了联络,也不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凶险。
  尚不等简玉纱得知与阿卑有关的消息,眼睛一眨,便置身在营卫之中。
  营卫里,正是上午刚训练完,兵士们正一窝蜂似的往伙房跑。
  简玉纱被拥在人群里,半晌才习惯过来。
  人群里,有人聊起了四司精锐队伍考核,圣上是否亲临。
  “我听说皇上病了,缠绵病榻三日,此次考核,应当是不来了。”
  “不会吧!去岁这个时候,皇上似乎也病了,不也来了吗?”
  “去岁不过是发了风头,这两日连早朝都免了,自然也不会来幼官舍人营里了。”
  简玉纱听了几耳朵闲话后,并没往心里去,她正惦记着陆宁通上次考核情况,正在人群中搜寻陆宁通,肩膀上,便压过来一只手。
  “虎哥!你来了?”
  简玉纱转身,扫了陆宁通一眼,观其眉扬,道:“赢了周常力?”
  陆宁通咧嘴笑着,点了点头,正想抬手勾着简玉纱的肩膀,手臂又不自觉地放了下来,他清了清嗓子,说:“我跟你仔细讲讲咱们戊班大展雄风的精彩过程!那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简玉纱轻笑:“有这般传奇?”
  二人比肩走着,陆宁通手舞足蹈,生动比划,逗得简玉纱频频发笑。
  直至伙房门口,陆宁通才打住,他殷勤地接了简玉纱的碗,眸光微亮,笑着说:“虎哥,我今儿跟伙房里打了招呼,咱们吃顿好的,我去帮你打饭,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等一等我。”
  简玉纱目送陆宁通进伙房后门,等他出来。
  不远处,秦放与袁烨二人盯着简玉纱的背影瞧了半天。
  秦放纳闷道:“陆宁通与闵恩衍二人果真奇怪,一时亲如兄弟,一时形同陌路。今儿怎么又称呼他为虎哥?”
  袁烨勾着嘴角,挑了挑眉毛,巧不巧,简玉纱正好属虎。
  袁烨抄着手,离开了了四司。
  秦放在后面追着问:“不是说来尝一尝四司伙房的土豆烧肉,你怎么走了……”
  袁烨阔步往帐子里去,饭也不吃,换了身衣裳,同李坐营告了假,打算去一趟简氏武馆。
  怪不怪异,瞒不过她身边的人。
  邓俭忠总该知道的比陆宁通清楚。
 
 
第六十二章 
  陆宁通在伙房里弄了条鱼在简玉纱碗里。
  二人回营帐里吃饭, 简玉纱光吃碗里的茄子豆角,却不吃鱼。
  陆宁通压着探究的眼神,笑着问:“虎哥, 你怎么不吃鱼?这可是伙房的人自己去河里抓的鲫鱼,别看个头不大,味道很不错。等改天叫他们用豆腐熬鲫鱼汤,你更喜欢。”
  简玉纱坦坦荡荡地承认:“我不会吃鱼。”
  陆宁通一笑,问她:“你不会挑鱼刺?”
  简玉纱点头。
  陆宁通笑得更厉害了。
  不会就对了。
  简氏亦不会吃鱼。
  陆宁通用干净的一双筷子, 戳了一块鱼肉, 小心剔了刺,放到简玉纱碗里,说:“没刺儿了, 尝尝。”
  简玉纱看着碗里的鱼肉,弯着的嘴角里带着一抹柔色。
  幼时与祖父母一同用饭的时候,简家都不让下人布菜,挑刺的事儿,都是祖父母替她做。
  后来祖父母不在了,她觉得挑刺麻烦, 已经许久不曾吃鱼。
  “谢啦,宁通。”
  简玉纱抬头看了看陆宁通, 想想那时候祖父母感慨的也对,倘若她有个兄弟,该多好。
  说罢,她吃下了那块陆宁通替她挑出刺的鱼肉。
  “嗐, 跟我还说什么谢谢。”
  陆宁通低下了头,脑子里全是简玉纱在树下摘桃时候的样子。
  话说两头。
  简氏武馆内,袁烨匆忙赶至。
  因他与整个简家都已熟稔, 一进门就有人通报。
  邓俭忠一听说袁烨至此,马马虎虎洗了把脸,换了身衣裳,便去了后边正厅里见客。
  厅里,袁烨正坐在主位左边,手里端着茶碗,豪爽地喝了一大口,也不是什么好茶,他却喝得像是袁府惯常饮用的陈酿一般。
  邓俭忠不及坐下,抱拳行礼:“三爷,许久不见了。”
  袁烨放下茶碗道:“也没有几日。废话不多说,今日来,是有一桩事要问你。”
  他语气微顿,笑望着邓俭忠道:“邓叔,你可别唬我。”
  邓俭忠心里“咯噔”一下,袁烨向来称呼他“老邓”,何曾叫过一声“邓叔”。
  反常必有妖,且袁烨此人性格狂傲不羁,陡然讲起了客气,憨厚如邓俭忠,亦心里直打鼓。
  邓俭忠回了个笑:“三爷,我老邓也不是拐弯抹角的人,您有话直说,便是念在您对简家的恩情上,我也知无不言。”
  袁烨满意地点点头,手里又拎起茶碗,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忽而抬眼盯着邓俭忠问:“邓叔,玉纱与闵恩衍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邓俭忠就知道来者不善,但……他私心里觉得袁烨不是外人,简玉纱也没吩咐过,若袁烨问起,该如何应对。
  他犹犹豫豫,不知道如何回答。
  袁烨下了一剂猛药:“邓叔,我在幼官舍人营里做教头,闵恩衍是我下面的兵士。这两日我从兵士那边听了些风言风语……说是闵恩衍亲口说的,他和他母亲柳氏,把玉纱治得服服帖帖。邓叔,你告诉我,在内宅里,玉纱是怎么个服帖法儿?”
  邓俭忠心头迅速沉了块石头,脑子都懵了。
  闵恩衍怎么敢在外面这样逞威风!
  袁烨眯着眼追问:“邓叔,简家就只有你护着玉纱了,莫不是玉纱在内宅里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丝毫不清楚?”
  邓俭忠答不上来,他和简玉纱一月不过见上几次面,简玉纱自己不提,他哪里知道其余时候她在宅子里过的是什么日子!
  只是料着他家姑娘的性格刚毅,断然吃不了亏。
  袁烨又低着眼皮,盯着托在掌心的茶碗,随口提了几年前轰动京城的一件旧事:“大时雍坊曾经出过一件官司,女子娘家的人状告夫家,说他家好好儿的闺女嫁去夫家,不出二年便疯疯癫癫,言行举止一时像她去世的祖母,一时像她母亲,一时像她幼年溺水的弟弟,一时又变回她自己。可她自己竟然半点不知平日所为,好似精怪附身。坊间猜测是婆母过分折磨,所以媳妇家中去世的亲人看不过去,附身在她身上,庇佑她。我听说玉纱也给闵家磋磨得魔怔了,此事你可知晓?”
  邓俭忠头皮都是凉的,他可太知道了!
  简玉纱这几个月可不是魔怔了!
  且她似乎习以为常。
  也不知道简玉纱是不是全然知道自己的怪异之处,亦或者……有些事她自己也都不清楚。
  邓俭忠是个粗人,这些事太诡异复杂,凭他的脑子,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不明白不要紧,要紧的是,简玉纱千万不能有事。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瞧着袁烨,干巴巴地问:“三爷还听到了什么风声?”
  袁烨不答,反问邓俭忠:“邓叔,你与我说实话,玉纱可好?”
  邓俭忠到底是托了底儿:“三爷,我家姑娘正打算与闵家和离。”
  袁烨眉毛一挑:“和离?什么时候的事儿?”
  邓俭忠道:“就在姑娘刚嫁进闵家不久,便大闹了一场,那时姑娘便有了和离的打算,也是那时开始,姑娘跟我交代了一些事。”
  邓俭忠粗略将事情说了一遍。
  袁烨越听眉头拧得越厉害。
  末了,袁烨要走的时候,放下一句承诺:“邓叔,玉纱和离若有任何困难,你托人去袁府或者营里递信给我便是。玉纱好歹叫我一声哥哥,我怎么也不能亲眼看着她陷在火坑里出不来。”
  邓俭忠感激涕零,女儿当自强,可这世道,终究是有袁烨这样的男子撑腰,才不至于叫京城里的权贵给欺辱了去。
  袁烨打马往营卫里去。
  宝马奔驰,他手上捏着缰绳,眼睛盯着前路,心里却一直在琢磨着几个有趣之处。
  废物“闵恩衍”在营卫里脱颖而出的时间,与简玉纱嫁去闵家的时间几乎重合;
  简玉纱说自己“病了”,若神智清明时会在腰间佩碎玉一块,最近一次她佩戴碎玉的时候,正是“闵恩衍”和陆宁通形同陌路的时候;
  最巧最巧的,“闵恩衍”在营卫里施展的本事,恰好简玉纱会的,可在此之前,“闵恩衍”明明与草包无异。
  究竟是与不是,试一试便知道了。
  袁烨扬着嘴角,意气风发地回到了营里。
  此时正是傍晚,兵士们已经训练完,纷纷散了,有的人去用饭,有的人去洗澡,而“闵恩衍”和陆宁通一块儿,还在沙场里做单人训练。
  袁烨身着常服,带着黑色面巾,行至“闵恩衍”身后偷袭,朝他肩膀劈去。
  简玉纱反应极快,刚感觉到耳廓刮了一阵妖风,下意识躲开了袁烨一掌,抓着袁烨的手腕子,便要摔他。
  二人来来回回过了三招,简玉纱才看清袁烨眉眼,她渐渐收了势,蹙眉问道:“袁队长,你何故偷袭?”
  袁烨不应,也不摘面巾,越攻越猛,简玉纱见招拆招,一退再退,退无可退,才正经迎战。
  陆宁通在旁停下训练,冲着袁烨大吼:“姓袁的,你怎么还跑别人的地盘欺负人来了?”
  这挨揍的可是简玉纱啊!
  打女人的男人,算什么男人!
  陆宁通抄家伙便上,直攻袁烨后背。
  袁烨身经百战,以一敌二并不难,他一面应付陆宁通,一面逼着简玉纱使出属于简家的招数。
  拳脚功夫练的时间长了,便成了本能。
  简玉纱最熟练的便是简明光教她的招数,情急之下,自然使了几招。
  便是不使,招数里也脱不掉自幼练习简家长-枪打出来的底子。
  袁烨得到答案了,他一面笑着,一面收了拳。
  简玉纱隐约猜到袁烨用意,见其收拳,也自然收势。
  偏偏陆宁通个实心眼儿的,眼看着熄战了,却见不服袁烨特意上门挑衅简玉纱,一个飞身扑了过去,将袁烨结结实实压在身下。
  两人叠摔在地上,陆宁通死死地抱着袁烨,双腿绞着袁烨的双腿,半点不肯松开。
  袁烨扣着陆宁通的肩,翻身往沙坑里滚过去,借着沙坑使陆宁通泄了的力气,直起身子,坐在陆宁通身上,掐他脖子说:“陆家小子,我是不是该叫你长点儿记性?”
  “该长记性的是你!你是队长就能随便打人了!你凭什么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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