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和渣男互穿了——西瓜尼姑
时间:2020-08-28 07:58:31

  简玉纱悄悄按下笑意,大大方方同陆家长辈见礼,叫了声叔叔婶婶。
  陆夫人连忙扶起简玉纱,道:“姑娘可别多礼!你祖父在时,你陆叔叔本与你祖父有过些交情,我们早该来看你,熬到今日才来,莫要见怪。”
  简玉纱笑引他们入座,她也不知陆宁通这一出闹的是什么,也不知该如何说话,全等着陆夫人说话。
  陆夫人是个爽快人,派人送了礼,又递了帖子,笑着道:“托姑娘的福,不孝子在军营里得了个优秀兵士,家里也许久没办喜事了,准备摆上几桌酒席——但请姑娘放心,都是自家人,不见外的。到时候烦请姑娘赏脸,过府去吃几杯薄酒。”
  简玉纱惊喜地打开喜帖,随即往陆宁通那边瞥了一眼,却见他得意洋洋地抬了抬眉毛,做作地喝了一大口茶,那副神气样子,若是在军营里,这会子该上天了!
  她捏着帖子灿笑道:“令郎大喜,自然要去的。”
  陆宁通心里美滋滋,显在脸上,跟朵儿花绽开了一样。
  陆夫人又说了两句客气话,略与简玉纱聊了两句,任她再怎么藏,终是藏不住婆婆相看儿媳妇的眼神,不住地满意点头。
  简玉纱脸颊稍红,陆夫人方觉得过了,便告了辞。
  简玉纱一路跟去二门上,最后让邓俭忠送了陆家人出去。
  谁知道陆宁通这小子,走了一段路又折回来,站二门上冲简玉纱的背影大喊:“虎兄,我下决心的事,是不是做到了!”
  简玉纱扭头瞧他一眼,远远地朝他点了点头。
  她就知道他会做到。
  陆宁通望着美人回眸一笑,脑子里气血一涌,差点又晕了,他赶在晕厥之前,扶了一把墙,抹了把脸,赶紧走了。
  要命了,每次见她都要老命了。
  陆夫人走在前面,转头见儿子没了,等了一会,见陆宁通跑了过来,斥道:“没规矩的东西!在别人家乱跑!”
  陆宁通感觉鼻血要出来了,仰头插着鼻孔,“哎哟哎哟,娘,快回家,我要流鼻血了。可别流在这儿,把人地砖弄脏了。”
  陆夫人脸臊红了,抱歉地同邓俭忠道:“见笑了,这逆子……”
  邓俭忠客客气气把人送出去了。
  马车上,陆宁通果真流鼻血了,陆夫人的帕子全染了血。
  路达人闭目凝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宁通等鼻血不流了,瞥了一眼爹娘,憨笑说:“我就说玉纱不错吧!亲眼见了她,我看你们还有什么挑的!”
  陆夫人欢喜道:“单说她本人,断然是没得挑的,模样标志,为人大方,你又说中了优秀兵士是她的功劳,我虽然不明白到底什么缘故,想来你也不会拿这事儿骗我们。里里外外无一处不好,现在闵家又这样了……依我看,等风声过了,倒也没有不可的。”
  她拿胳膊撞了一下丈夫。
  陆千户陡然睁开眼,全程不说话的他,突然冷冷瞪着陆宁通道:“你也不照镜子瞧瞧,你配得上人家吗?她虽是二嫁,却靠自己就能支应门庭,委实难得,且简家旧交也都还在,轮得到你?据说袁家三郎与她是青梅竹马,此次袁家三郎又拒了礼部侍郎外孙女的婚事,你说他是为了一心一意建功立业,还是为了别的什么?陆宁通,你比得过谁呀你?就妄想癞□□……唉,算了,懒得说你了。”
  被鼻血糊一脸的陆宁通:“……………………”
 
 
第七十五章 
  陆宁通中优秀兵士的喜宴定在上旬末尾的一天。
  正好简玉纱料理完了武馆诸事, 庄子上的租子也都收了,便备了一份厚礼,与一些庄子上佃农自己做的乡间爽味, 登门贺喜。
  陆家不是勋贵世家,却是大富之家。家中往来亲朋不在少数,陆家多年不见喜事,因此喜宴当日热闹非凡。简玉纱去的时候,陆宁通随他爹一道在外面迎客, 穿着一身绯红长袄, 学国子监的学生打扮,脸上抹了粉,头上簪花, 活像谁家的新郎官儿。
  简玉纱见了,也与丫鬟一起暗笑了一阵子。
  陆宁通原是精心打扮,临出房门前,再三问了母亲:“我这身可好?”
  陆夫人连说三个“俊美无双”,陆宁通才自信满满地去了大门口,结果被幼官舍人营里来的兄弟们打趣了好一通, 就连秦放都调侃他:“你今日这身,究竟是要争花魁, 还是要娶妇?”
  陆宁通被旁人笑笑也就罢了,眼见简玉纱也笑他,掩面逃回自己的院子,赶紧洗洗换了一身。
  洗着洗着, 又流鼻血了。
  “………………”
  陆宁通心想,若要娶简玉纱,头一遭不是说服他爹, 而是先把流鼻血和晕厥这两样毛病治好。
  话说简玉纱大大方方送上贺礼,陆千户派了家里看重的管事将人引去二门,陆夫人亲自来将人引进的二门。
  外院宾客盈门,内院倒是清净,陆夫人将简玉纱安置在主院的厅里,与花园里的普通宾客隔开,只和她本家几个女眷一起用膳,倒是免去了不少叨扰。
  厅里,大家都很和善,说话也都客气。
  原本相安无事,简玉纱经过了锦衣卫之事,眼尖耳灵,顿时发现了头顶上竟有异常动静。
  她不动声色观察了一阵子,确定有人,心里纳闷了一阵,锦衣卫无孔不入,这次该不会又是他们吧,若真是,可有些不妙,大家私下里说话,难免有些过火,今天本是陆家的好日子……可别乐极生悲。
  简玉纱借口走开,知会陆家伺候的丫鬟去找陆夫人。
  陆夫人正在园子里待客,脱不开身,丫鬟恰好遇到陆宁通在内院,便悄悄告诉了他。
  陆宁通也不是个傻子,事关重大,他吩咐了丫鬟去找他母亲,连忙去了前院找他爹。
  内宅的女人知道的消息少,便是说破天,也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怕就怕前院的爷们儿不知分寸。
  后院厅里,简玉纱却忐忑地将女眷们说的话一字不漏地灌进耳朵,她的想法与陆宁通不同,有时候出事,就是后院起火。
  席间,她但凡听见不妥的苗头,便想方设法挪开将话题引开。
  她前世打理闵家内宅,什么宗妇都见过,一番谈论下来,并未引起旁人反感,反而和大家越说越近。
  女眷之间,关系近了,几杯薄酒下肚,有的人面上有些红晕,说话也开始失分寸……
  近日朝廷动作大,皇帝拿外戚开刀,与太后关系极度紧张,所有的人眼睛都盯着宫里,据说太后要将自己的外甥女送进宫,目的很明显,皇后之位,要落在太后的娘家。
  简玉纱眼见大家说得过分了,正想法子岔开,谁知道后位这件事,太过吸引人,所有人都参与其中,她这时候若打断,未免显得太突兀。
  幸好陆夫人及时赶来,简玉纱松了一大口气。
  陆夫人想法子将这件事揭了过去,压住了场子,简玉纱终于喝上了一口茶。
  待宴席过了,大冬天的,陆夫人背上浸湿了一片,简玉纱也跟着受累。
  陆夫人专门留了简玉纱在她屋子里说话,屏退左右,多次查探房顶围墙,确定无人偷听,才敢放下心说话。
  “姑娘,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早知道上面要来,这喜宴我都不办了!”
  “前院可还好?”
  “还不知道……一会儿宁通他爹该来了。”
  话音刚落,陆千户踱步进来,一脸愁容,陆夫人是丈夫肚子里的蛔虫,登时意识到大事不妙,紧张兮兮地问:“前院出事了?”
  陆千户面有难色,叹了口气说:“吃酒的时候,有人议论起年头皇帝去幼官舍人营的事儿……”
  简玉纱眉眼一抬,眼神定在陆千户身上。
  皇帝去幼官舍人营天下皆知,有什么可避讳的?
  陆千户看了妻子一眼,同简玉纱解释说:“这事儿姑娘许是知道,营里有一次考核的时候,是宫里派去的人,闵恩衍当时不是把人打跪下了吗……据说皇上也在其中……跪的那个人,就是……就是……唉……真是要命的事儿……”
  简玉纱:“!”
  当时被她打跪下的人,竟是皇帝?
  简玉纱惊疑问道:“陆叔叔,果真是皇上?”
  陆千户擦了擦额头冷汗:“消息早传开了,大家都心知肚明,后来宫里让大家闭嘴,也就没几个人说了。今日不知道谁提起闵家的事……原也只顺口说了一句幼官舍人营里的事,谁知道锦衣卫在,也不知道锦衣卫究竟听见没听见。此话大不敬,但愿是没听见。发生在我府里,陆家也难辞其咎。”
  简玉纱陷入回忆之中……第一次考核的时候,和她对手的锦衣卫,的确身材比另外几个人单薄,他那双眼睛谈不上炯炯有神,却自有一股冷漠与傲然,细细想起来,甚至还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陆夫人绞着帕子宽自己的心:“这件事知道的人不算少,兴许锦衣卫早就告过别人的状了,也不见谁家因为这件事被降罪的,应当也轮不到咱们头上。”
  陆千户忧心忡忡道:“谁知道呢,皇上他……”
  到底是心里害怕,“阴晴不定”几个字,他也没敢说出口。
  简玉纱知道了始末,心也放进了肚子里,便辞了陆家人,坐马车回家去。
  陆宁通骑着马,送她走了两条街,才折返。
  简玉纱到家的时候,天都黑了。
  丫鬟给她备了晚膳,她心不在焉的,草草吃了几口,灵光一闪,幼官舍人营里下跪的皇帝、阿卑、简氏武馆的锦衣卫、寺庙外的熟悉身影……忽然之间串了起来。
  是不是太巧合了些,阿卑的身量与皇帝差不多;阿卑出现之后,锦衣卫也出现了;阿卑明明说是去了金陵,却似乎是出现在寺庙里。
  可舅舅寄来的家书之中,分明又夸赞阿卑。
  迷雾重重,又匪夷所思,简玉纱的眉头渐渐皱起。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果真是皇帝,亦或者只是巧合。
  “姑娘,驿站来信了。”
  瑞秋拿着厚厚的一封信,送进来。
  简玉纱愣然接过信,是阿卑写来的。
  她眉头不展地打开信,这回信上倒是没有画奇奇怪怪的示爱小人,阿卑写了些正经东西,除了嘘寒问暖,便是告诉她,他已经回京了,等打点好家里,就来见她。
  简玉纱看着阿卑送来的信,忖量片刻,连夜让人送了封密信去陆家,请陆千户帮忙拓印一份皇帝的笔迹。
  哪怕身份是假的,消息是假的,字迹总不会是假的。
  简玉纱迷迷糊糊睡了一夜,却睡得并不安稳。
  次日清晨,陆千户便将拓印的笔迹送来了,简玉纱拿着拓印下来的寥寥几个字,与信上的字迹作对比,脑子都懵了。
  阿卑的字,与皇帝的字迹一模一样,一样的勾,一样的折,一样的喜欢在弯钩后面顿一顿。
  阿卑就是皇帝。
  堂堂天子,欺骗她区区一个罪臣之女。
  简玉纱见信嗤笑,说出去谁信,皇帝竟然用这种方式与她相交。
  简玉纱躺在罗汉床上琢磨,她到底是哪一点引起了阿卑,不,是皇帝的兴趣。
  仅仅是因为佛塔中偶遇,所以皇帝才对她……对她……姑且算是青睐有加。
  后宫佳丽三千人,她绝不以为,她算得上什么。
  简玉纱揉了揉脑仁,努力回想与皇帝有关的事,可无论如何,她始终无法将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与阿卑联系起来……阿卑的眼神,就像一个受了委屈又隐忍不说的可怜小孩,而皇帝,绝不该会是这幅样子。
  简玉纱脑子很乱,她吩咐拿来纸笔,回了一封信。
  阿卑说要见她,她就再见一见他。
  简玉纱回了一封简洁的信,她约阿卑在她与邓俭忠去庄子上打猎的那天相见。
  信虽然是上午送去的驿站,但项天璟中午就收到了。
  他见信自然喜不自胜,简玉纱肯见他便是好兆头。
  “寿全福,给朕挑几身喜庆的便服,记住,要喜庆,精神。”
  “奴婢这就去。”
  项天璟午膳都不用,试好了衣裳,选了身红色的银纹直裰,才宣御膳房送御膳。
  寿全福跟着挨饿,悄悄腹诽:登机那天都不见您这么上心衣饰!
  腊月十五,整个京城都被冻住了。
  简玉纱舅舅一家子,果然被困在通州,幸而离京城不远,等过了年就能进京。
  京城里,大街小巷连最吃苦耐劳的贩夫走卒也都不露面了。
  简家宅子。
  瑞冬一面替简玉纱批羽缎,一面再三地问:“姑娘,冰天雪地的,真要出去?”
  简玉纱系好脖子上的红丝带,握上长弓,轻轻抚着弦,垂眉说:“要。”
  皇宫。
  寿全福伺候着项天璟换上提前挑好的衣服,又给他裹了件雪白的狐毛大氅,拧眉道:“皇上,这么冷的天儿,大臣都不上朝,您还要出宫去?”
  项天璟自己拢了拢脖子上的狐毛,眼尾翘着,眼下的那颗淡痣愈显冶丽,语气不容置疑:“朕,要。”
  千山万水也要,上天入地也要。
 
 
第七十六章 
  简玉纱出行比项天璟方便, 她离家的时候,雨雪已停,午时之前就到了庄子。
  邓俭忠做的马夫, 待到了庄子,他栓好马车,跟简玉纱说:“午饭是来不及吃新鲜的肉了,姑娘,先随便吃些垫垫肚子, 下午进林子有收获了, 晚上再吃顿好的。”
  简玉纱下了马车,说:“我也是这样打算的。”
  简家一行人,在别院里随便吃了点东西, 修整片刻,便骑马进林子了。
  邓俭忠累了半年,可算有功夫休息了,他手底下带着的人,个个也都兴奋极了。
  简玉纱带好了弓、箭,勒马笑说:“邓叔, 这会子也没人来,你们尽情玩去, 我猎几只兔子就回庄子,你们不必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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