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大哥,听您的。”
“咱们走,嘿呦,兄弟,这死鬼居然醒着呢。”
司徒越已经坐了起来,披着黑狐裘,披散着头发看着这两个毛贼。
“匕首放下,那是爷的祖父给爷的东西。”
“知道我们是谁吗?告诉你,老老实实的把你的值钱东西交出来,不然,谁也走不出这镇子。”
“走不走的出去,小爷不知道,但是你们两个,今天别想走出客栈。来人,把他们给爷绑了,吊在房梁上,饿着,别给吃的。对了,刚才的汤让他们喝了。明儿咱们自己做自己的饭,别让客栈送来了,谁知道吃了什么东西下去,不干不净的。”
奔出来几个暗卫,硬逼着两个毛贼喝了一碗汤,五花大绑之后立即程掬房间的房梁上。
“主子,没想到这是贼窝,不然咱们先撤,你和小主子要紧。”
“咱们有多少人,明日接应,我要去会会通天门的道爷们。我让你带着的东西你带了吗?”
“带了,”陈大磨磨蹭蹭的说,“主子,这东西不太好使,虽然威力大,但是,布置起来也慢了不少了。”
“所以,要放在最后,起到一个震慑之用。准备好油,爷要用。”
第二天一早,司徒越收拾了一通,抱着诸丹去了王老爷府上。
除了王老爷,还有一屋子的道士坐在花厅,看到司徒越,个个盯着她的面相,司徒越平静的坐下来,诸丹听话的站在她腿边。
道士们交头接耳,花厅里乱哄哄的。
“霍公子,您的来意我已经告知师兄们了,这是我大师兄柳飞子,您要做什么,和我师兄说吧。”
司徒越看向旁边坐着的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士,慢慢的说,“我们全家,一日晚上被大火灭门,离奇之处在于,谁也没有逃出来,事后查不到任何事情,就如天火一般,仙人可否为我解惑?”
“无量天尊,我能能沟通九幽地府,不如你问问令尊家人,当日是否看到贼人的踪影。”
“哦,霍某当日读书,看到孝武皇帝等待李夫人亡魂来会,至今还有一个成语记录当时情景,叫做姗姗来迟,我想知道,我的家人什么时候能姗姗来迟。”
“心诚即可。”
司徒越冷笑一下,这辈子她最讨厌的就是心诚两个字。
“我倒是诚心的,来人啊,带上来。”
陈四提着两个口袋上来,里面的人在不停的挣扎,用刀划开袋子,昨晚上的两个毛贼被提了起来。
“这位壮士好力气,”柳飞子看着陈四,提着两个二百斤的壮汉十分的轻松,先夸奖了一句。
“相比道士也收到消息了吧,前天晚上江北霍家大院,江水倒灌的滋味不好受吧,折进去这么多人,通天门上下,这个年都不曾好过是吗?”
“小子,你是故意的。”坐在门口的一个道士站了起来,样子愤怒至极。
司徒越问柳飞子,“这位道长何故如此愤怒,难道是被淹死的有他的至亲之人?”
柳飞子不答反问,“霍公子是有备而来啊。”
“自然是,”司徒越放松极了,“我还有些东西送给道长们,昨天晚上,这些毛贼入室盗窃的时候,我的一队人马也做了相似的事儿,来人,端上来。”
说完,用手把诸丹的眼睛捂住,门外十数个大汉每人端着一个托盘,托盘用红色的布料盖着,听到吩咐一起上前,站在花厅中央,掀开了红布,当场有不少人昏厥过去。
托盘上赫然是通天门道士的首级。
“快撤下,我儿子还小呢,别教坏了孩子。”司徒越看着诸丹一个劲儿的在摇晃着小脑袋,十分好奇的相看眼前的场景。
大汉们直接把刚才装毛贼的袋子捡起来,两个毛贼已经吓晕了过去,把首级倒在一起,用布料扎住口,随手扔在门后。
“我和你拼了,”一个道士奔了过来,刚才的几个壮汉立即抽出佩刀,捅了一刀,直接把人拖了出去。血迹一路蜿蜒到了门外。
“霍公子,你是何意?杀我门中掌门与长老,究竟与我通天门有何仇怨?”
“尔等乱臣贼子,你们活了这么多年,还也要问我有何仇怨?司徒家的事儿也是你们能插手的。”
“......你是何人?”柳飞子想站起来,然而整个人摊在了椅子上,“你用了什么东西?”
看着道士们在挣扎,司徒越回答,“刑部的一种秘药,你们知道为什么死囚上刑场的时候不喊冤吗?那是提前灌了这种药,个个窝在囚车里,如一滩烂泥。当然,能享受这种秘药的是那种不一般的死囚,一般的毛贼还没这等资格。今天早上,我让人把秘药倒在你们的井水里。”
司徒越站起来,走到柳飞子前面,俯下身“你们要是干了东宫那一件事儿也就罢了,窝在这深山老林,潜心研究你们的丹药,秘而不宣,本王就是穷尽与一生也查不到你们,可你们这二十多年不甘寂寞,小到街头卖一些假药,大道动辄灭门。桩桩件件共两千多起命案,耸人听闻。”
司徒越站起来,“你们那种沟通冥府的把戏本王小的时候就会玩,白磷,各种致幻的药物,一些零零散散的化学用品,让你们通天门延续了几百年,从汉武帝那个时候靠着致幻的香料发迹,到了如今,胆子越来越大,手段越来越血腥,一国太子,说灭了东宫就敢在东宫动手脚。好样的。”
柳飞子的脸上开始显出了惊惧的模样。“我愿说出当日东宫大火的幕后主谋。您饶我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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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司徒越坐回椅子上, “说。”
柳飞子吭哧吭哧的大喘气,“先给解药。”
“你这会,连求解药的资格都没有了。”司徒越说完,蒙上诸丹的眼, 对着刚才端着首级的大汉们点了一下头, 那些大汉从门口开始, 一个接着一个抹了那些道士的脖子。柳飞子吓得眼睛都直了,等到了他跟前, 柳飞子崩溃的大喊,“只要你发誓不杀我, 我就告诉你。”
“不用了, 本王自己会查出来的,就是告诉了本王,也不一定是真的, 与其你在临死前说了假话误导了本王, 还不如本王自己去查, 左右不过那么几家而已。你有话对着在黄泉路上的师门兄弟去说吧。”
大汉抓起柳飞子的发髻, 把刀放在了他的脖子上,柳飞子喊着“我说我说。”
“死到临头,还想跟本王讲条件是吗?要是真想说, 刀架在你脖子上的时候你都喊出来了,可不是现在等着本王发问。愣着干嘛,本王有你们这帮子兄弟还怕查不出来杀父仇人吗?动手, 不必理会他。”
“霍霍......”柳飞子喊了两个字,被大汉手起刀落,结束了性命。
堂上的人把尸体拉了出去,陈七上来问。“王爷, 王家的家眷都在后面,如何处置?”
“自然是赞草除根。做的漂亮点,不要让一人逃脱。”
晚上的时候,王老爷的府邸燃起大火,众人扑救不及,听说王老爷晚上在家里待客,厨房里炸鱼,锅子翻了倒在火上,烧着了厨房,继而烧了全家。当夜,镇上的壮丁们被里长拍门催起来到王家救火,客栈里也因此闹哄哄的,司徒越站在窗口看着,火光冲天。
次日,镇上的捕快到了这里,提审司徒越一行,众人只说是江北霍家的人,来此地是求见王老爷的,只是王老爷人忙,几次会面,皆是答复等着山上的道爷来了才好往下说。
司徒越冷着脸,自有陈氏兄弟与官府解释。
时间过得很快,在镇上徘徊了半个月,眼看着马上就要过年,县官就匆匆结案,只说是阴司报应,往上报的时候敷衍了事,上官也不去查,王家的人都死绝了,也没人来喊冤击鼓,旁系为着王老爷留下的几处产业争抢不休,谁也不会管苦主是怎么死的。
因着快要过年,司徒越想着回到洛阳去,哪儿不仅有私产宅院,住着舒服一些,更加重要的是,哪儿的消息往来传递的十分的迅速。让陈氏兄弟给本地县令送上年礼,报答他没动用刑具。接着人马准备好,结清了房租,匆匆往洛阳而去。
人马还未到目的地,从京城来的消息就递到了司徒越的手上。不出意外,蒋钦大败回朝。大军退后一百多里地,与茜香国的军队遥遥对峙。白白丢了边境大片的土地,朝廷上诸多的士大夫纷纷上表要将蒋钦下了大狱。
纵观历史,凡是两个皇帝一同临朝的年代,宫内对权利的争夺非常的激励,然而当朝却不是这样,上皇仁慈,交出了诸多的大权,今上于是对兵部的控制极为透彻。今上本人也懂得一些行军之事,他亲自去城外迎接了蒋钦,拉着他的手到了宫内,温言安慰了一通,蒋钦当场热泪盈眶,跪下请再次回到阵前,誓要收复失土。到了晚间,君臣论起这场败军的根由,蒋钦直言不讳的说了。
“臣此次出征,将士不能呼吸占了一部分的缘由,对此,臣招募了当地的乡勇,那些乡勇们用命,起初和敌军旗鼓相当。直到上个月,户部送来的粮草,远远不够十五万大军一个月的用量,也怪臣大意,被敌军烧了十日的粮草,最后,大军只能半饱上阵,此后,败多胜少,臣发文催了几次,每次到的只有粮食,伤兵营的白药和金疮药,烈酒都没有再来,喂马的豆子也是总到一半,咱们的骑兵有五万,如今,马匹都动不了了,如何上阵?”
“爱卿稍做休息,朕这就招户部的人过来。”
过了一会,户部的一个尚书两个侍郎都到了崇政殿。
“粮草为何不济?”
新任的户部尚书是今上从前王府的心腹,如今位居高位,也是经过大风浪的人,对此事心知肚明,知道是一回事,说不说的明白就是另一回事了,他的儿女和朝廷大员家里互有联姻,结成同盟,如今大家是一荣俱荣。
“回皇上,中间都有损耗,此乃正常事。”
“哦,”今上想了想,“那就是户部算的不对啦?二位大人怎么说。”
两位侍郎不敢不回答,“启禀圣上,自荣王到户部起这十多年,户部经历了两次战事,按照以往的算法,这次西边御敌所有的损耗都是正常情况。”说完,两个侍郎跪在地上,一个拿起脖子里挂的小算盘,一个从袖子里拿出账本,先以往年为例,再以上个月为例,算了两次,每次的损耗几乎比不上给大军押送粮草的一个零头。但是自从茜香国来犯以来,每次的损耗都占了二分之一。今上大怒,喝退了户部两位侍郎,单独留下新任尚书。
“不是臣不愿多拨出银两,实在是中间层层盘剥,到了边境,留下的也就是那么一点了。况且,年关在即,禄仓里的粮食要发给诸位大人,臣也想学着开了禄仓救救急,但是朝廷的诸公纷纷拦着,说如此不成体统,有辱斯文。”说完哭诉。
今上哼了一声,无力的挥退了这名心腹,让人送蒋钦回家,自己在崇政殿坐了一晚上。
第二日,今上罢了大朝会,跑到了西苑,诸位大人本来攒了一肚子骂蒋钦的词,到底是没机会说出来,一个个悻悻的回去了,走的时候还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说,“莽汉误国啊。”
太皇太妃到了冬天之后时常卧床,她年纪大了,前几年还糊涂着,入了冬却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上皇日日早上去请安,晚上还要去问安,亲儿子也就这样了,太皇太妃不糊涂的时候还拉着他说话,糊涂了自己玩自己的。
御医婉转的给上皇说过,太皇太妃就这两年了,早点把东西预备着。
今上到的时候,太皇太妃正清醒着,看到他来,主动说“老六来了啊,没见你媳妇一起来。”
今上先给两个老人家请安,后来厚着脸皮坐在饭桌边,上皇正在给太皇太妃夹菜。
“这几天承岳他闺女病了,梅氏看着呢,等小丫头好了,就来给您请安了。”
“哦哦哦,皇帝,君明也病了是吗?我怎么好几天不见他来了。”
上皇看了今上一眼,“君明如今忙着呢,连朕都见不到他。”
“他忙什么呢?怎么也不来请安,还是他来的时候我又不记得他了。我恍惚记得,前几天是不是他和承岳一起来了。”
前几天和承岳一起给她请安的是诚棠,老太太记错了。
今上这个时候就立即接腔,“是,如今啊,君明在户部通宵达旦,有战事,她要调拨钱粮呢。”
“哦,国事啊,老婆子不问了。”
等到吃了早饭,上皇回到前殿,搬着菊花盆出来晒太阳,用一把大剪刀把菊花的枯枝给剪了,今上十分殷勤的帮着一起搬,还不住的夸上皇这些花养的好。
“儿子看了一眼暖房,那几盆牡丹开的真不错,叫什么魏紫的。”
上皇也不理他,今上立即拿了一把剪刀,“父皇,儿子来,这些事儿子干就行了,您啊,别动手了。”说完咔哒咔哒的剪了。
上皇用水调了一碗稀泥递给今上,“给,把根涂上。”
今上十分恭顺的开始用手指沾着黄泥给根部涂抹。
“今儿有什么事儿?”
“父皇,君明在哪儿?如今大战在即,户部怎么说也离不开君明啊。”
“朕怎么知道,朕那苦命的孙子如今在嵩山的那个旮旯里呢,哎,天冷,朕怎么说也要给他烧一件棉衣。”
今上的脸扭曲了几下,“这事怪儿子,儿子不该听信牛李二人的谗言,昨日朕已经将他们全家下了大狱。父皇,此时,是咱们司徒家的江山社稷要紧。也只有君明能镇得住官场了。”
“别这么说,君明已经是昨日黄花了,江山代有才人出,说不定,有贤才在田野,等着你礼贤下士呢。”
“如今火烧了眉毛,只有重典才能震慑人心,父皇,就是有大贤也不如自家的亲人来的放心。”
“你真的这么想的?”
“是”
“此一时彼一时也。”
今上知道这是讽刺自己,但是他脸皮厚,当做听不懂。
“老六,朕偏心嫡子,对你和你大哥都是一样的,如今你当皇帝了,心思多了,会顶撞朕了,但是你也是朕的儿子,朕养了这么多年,舍不得动你一指头,你大哥留下了承岳,自不必说,朕也是放在心尖上的,但是,咱们家火气最大的是君明,她一旦和你有过节,必定会当面报复回来。父皇是为你好,让君明远远的避开,如今你要是让她回来,你想好了,她必定要找你讨个说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