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自然是知道的。若是此战败了,不说咱们白白损失了国土,北方的匈奴必定会以为咱们软弱,乘势南下,到那时周遭强敌伺机而动,从此再无宁日。”
“报,八百里加急。”
密报递到今上的手里,今上洗了手拆了信件,愤怒的把信纸扯碎,对上皇说“水军大败,被那爪哇国烧了四十二艘大战船。将士淹死了约三万人。水军近两年再无一战之力。”
上皇一阵长叹。
“父皇,尽快让君明回朝,水军再说,开春之前,朕要把西边的土地夺回来,不然,到了水草丰美的时候,就是那突厥和匈奴国力强盛的时候。”
到了腊月的十六,二十四衙门的董泰再次出现,给司徒越带来了上皇的信件,上面写着两个字。“当归”。
作者有话要说: 爱你们,不知道最近怎么了,点击率越来越低,也许是因为拖得太长,但是估计再有十万字就要完结了。
爱你们(*  ̄3)(ε ̄ *)
第100章
腊月二十八上午, 司徒越摇摇的看到了京城的城墙,荣王府的侍卫打着的旗号很远就能看到,司徒越摸着诸丹的小脑袋,“记住父王跟你说的话了吗?”
“记住了, 见了人要问好。有人问我以前住在哪儿和谁在一起, 只说和我娘在一起, 其他的不记得了。”
司徒越满意的摸了摸诸丹的小脑袋,撩开帘子, 家将已经陪着乔乔打马过来了。
乔乔哭着鼻子上了司徒越的马车,话还未说, 先哭了起来。马车的车轮碾在京城的青石板路上, 消息已经飞满了全城,更有甚者,让家中的仆人赶紧去禄仓领秘银, 就怕去的晚了, 今年祭祖的时候, 没御赐的银米上供惹得祖宗怪罪。
马车直入皇城, 司徒越带着一双儿女下了车,先去崇政殿拜见,如今因着兵败, 兵部的人都在忙碌,马上就要除夕,不顾着天气和节气抱着公文缩在宫城外等着召见。
今上知道了司徒越回来, 带着承岳和福源赶到门口相见,彼此见过礼,今上托起司徒越,“君明, 让你受苦了,都怪牛李二人从中作梗,致使你我叔侄有如此误会,更让君明此行险象环生,叔父的心里,难受极了。”说完,眼泪流了下来,承岳在今上背后向司徒越拱了拱手,立即扶着今上。“父皇不必如此,大兄和您是亲叔侄,咱们骨头断了还连着筋呢。大兄不会和父皇因此置气。”又对司徒越说。“好让大兄知道,父皇前些日子亲自审了那两个奸贼,如今已经把他们拿下了大狱,等到明年秋天,以欺君之罪满门抄斩。如今天理尚在,国-难家难当前,咱们一家人骨肉更要一致向前才是。”
这话说的花团锦簇,司徒越自然不会为着几个月前的事儿和今上死磕,她立即也抹了抹眼睛,无奈哭不出来,心里唾弃了自己几句,看着地面,瞪大了眼睛,过了一小会才有两滴生理性的眼泪,不过这也足够了,抽着鼻子,“叔父怎能如此呢,侄儿从小靠着叔父才能长大,叔父的大恩侄儿不敢忘记,些许几个小人,处理了就是,咱们没什么说不开的。”
说完又跪下去重重的磕头,口中连连请求今上保重身子,要是因此让今上寝食不安了,就是司徒越最大的不孝。
三个人当着孩子的面演了一出大戏,福源上前,跟着一起扶着今上,“祖父,看这个弟弟在看着咱们呢,外边冷,不如到大殿里讲话。”
诸丹拽着乔乔的衣角,呆滞的看着三个人对哭。
“是是是,朕糊涂了,这是你的儿子吗?君明,看样子如今也有三岁了。”
“没,两岁多一点,他就是吃的多,长了个胖高个子。诸丹,给叔祖和叔叔请安,父王是怎么教你的。”
诸丹穿着大红的衣服,立即趴下去请了安,今上十分能放的下身段,亲自把诸丹扶起来,又抱在怀里,一起进了崇政殿。
待福源领着乔乔和诸丹去东宫看新出生的弟弟,就三个人在,今上就问,“诸丹父母是谁?”
“父亲吗,侄儿倒是不知道,他是我生的。他爹被我杀了。”
今上和承岳对视了一眼,“何时的事儿,不可能,大兄,你两年前在京城呢,咱们日日见面。”
“我生他的时候正是冬天,衣服穿得厚实,也没保养,他生下之后太过于瘦弱,大夫说养不活,就让人提着送到城外了。幸亏那些奴才养的精心,如今看着也壮实,只不过,实在是太虚。”
“大兄,女人产子,要坐月子的......”
“谁说的,我第二天就爬起来了。”
“这......”不管真假,承岳装成十分难受的样子,今上看了两个人一眼,眼珠一转“哎,虽然离奇,可也是咱们家的孩子,如今你也没个儿子在王府,这样吧,朕就封诸丹是世子,你要好好的教养,日后必定也是咱们家的一匹千里驹。”
司徒越立即谢了恩。
“你父已经不在,朕是你叔父,到底不能名正言顺的给诸丹起个大名,不如等会去拜见你祖父,请他来人家给诸丹定下一个大名吧。”
派人到东宫接了诸丹过来,几个人一起到了西苑,今上推说还有事务没有处理,有让司徒越今晚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去户部坐堂。留下司徒越父子和上皇说话,带着承岳和福源回到了崇政殿。
“把诸丹的身世跟朕说说,你说的那一套你叔父就不信,别以为朕也信。”
今上这会不信也要信,司徒越笑了笑,靠近上皇身边,“诸丹是泰弟的儿子,他媳妇善妒,把有身孕的姬妾赶出王府,泰弟无法,等姬妾秘密生下了诸丹,把他们母子托给了甄家。孙儿到了甄家的时候,他们家的几个爷们受不得刑,漏了一点口风,孙儿杀了知情人,把诸丹的生母送到地下陪着泰弟去了,我就抱着诸丹回来了。放心祖父,孙儿查过的,妥妥的是泰弟的儿子。”
“如此,朕心里也放心了。咱们天家血脉,断不能作假。”
司徒越回了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说完,祖孙两个又招了诸丹过来,上皇摸摸诸丹的头顶,捏了捏他肉呼呼的腮帮子,越看越觉得像是诚泰小时候虎头虎脑的样子。
“丹,意为红色,红又通鸿,鸿运当头是吉兆,他的大名就是福鸿。”
“快谢谢太爷爷,弟弟,谢谢太爷爷。”乔乔拍着诸丹的后背,指着前面的拜垫示意他跪谢。诸丹也利索,谢完之后立即滚到上皇的怀里,不客气的揪上皇的胡子。
“也是个不老实的。”上皇到底是开心极了,忍着疼,被诸丹揪了几根龙须。
“再闹,就不给你讨要波斯猫了。”司徒越虎着脸,瞪了一眼诸丹。
“猫猫,猫猫。宝宝要猫猫......”
“正好,半个月前太后宫里的那只老猫生了六只猫崽子,让咱们福鸿去挑一只。”上皇直接做主,站起来弯着腰牵着诸丹的小手,就要带着他去后宫。
“不可,祖父,太后娘娘哪儿的猫崽子都是提前说好的,咱们半路截胡了也不好。”
“要是你姑姑和表姐妹的话,你也别去截胡,都是娘们,让着点她们,要是不相干的人,截胡了就截了,咱们家的猫,朕爱给谁就给谁,一群贱婢,也敢在太后面前说话,能的她们不知道自个是谁了,都是让老六给惯得。”
听口气是后宫官司,司徒越明智的不插话。
到了太后哪儿,太皇太妃也在,这会老太太清醒着,看到司徒越。“老婆子还问你个猴崽子怎么还不来,如今总算是见到真人了,哟,这是谁啊,谁家的胖娃娃。”
“这是我们家的小小猴崽子。快,福鸿,请安会吧。”
诸丹在两个老年妇女跟前卖了半天的萌,终于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波斯猫,小猫五只雪白雪白的,有一只却是全黑的,其他四只眼珠子左右都一样,只有一黑一白长的是一边绿色眼珠一边是蓝色眼珠。
诸丹左右看了看,堂上的大人们也看着,他蹲在哪儿,篮子里的猫儿娇气的喵喵叫着,看样子诸丹不知道该选哪一只。这小子看了一眼司徒越,伸出两只手,一只手抓住一只猫,一下子放到怀里,意思不言而喻。
司徒越还没说话,上皇就答应了,“你的,你的,抱走吧。”
太后和满宫的宫女都笑了出来,司徒越让诸丹分一只给乔乔。诸丹死活不同意,乔乔也不爱这个,直说不要,全给弟弟了。
在西苑吃了午饭,这几日鞍马劳顿,福鸿还睡着了,放在太后宫里午睡,乔乔看着他,司徒越喝了点酒,和司徒暄司徒昂哥俩在回廊上说话。
“宫里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儿吗?侄儿这几个月不在京城,也不知道。”
“咱们西苑没啥新鲜事,最新鲜的不过是上个月父皇养的一盆兰花开了,把我们哥几个全喊去暖房看了几眼,嘿就是看了几眼,还不给摸,然后被撵了出来。皇兄哪儿吗?看看你要问什么了,反正天天有新鲜事。”
司徒越明显的表示出好奇。
“嘿,我们正经的嫂子是皇后,她兄弟从不打着国舅的幌子行事,但是吧,赵家和贾家薛家,薛家等会跟你说,动不动就说是国丈国舅,前几天,两拨人打起来了,闹到御前,皇兄为着战败的事儿正生气呢,问也不问,直接拉过去各打了三十大板。”
“等等......昂叔叔,暄叔叔,三个妃子两拨人,您二位的侍讲学士不会数数啊?”
“怪我们哥俩没说清楚,宫里面,贾妃和薛妃是一伙的,那赵灵妃终于棋逢对手了,来,靠的近点大侄子,叔叔和你说啊,半夜三更赵灵妃肚子疼,吃坏了东西,把皇兄从薛妃的宫里拉了过来,你猜怎么着,薛妃收拾停当了跟在皇兄后边一起来了,你说三个人,怎么...你懂的,皇兄当时自觉地没意思极了。赵灵妃一直自夸自己才貌双全,谁知道那薛妃也是样样能拿得出手。皇兄带着她来给太皇太妃和母后请安,你猜怎么了,她那是文采飞扬,力压群芳啊,把姐姐们家的小姑娘们哄得是一愣一愣的。当时那些傻丫头还说要给薛妃奖励,几个人商量了一下,自认为母后养的那只老猫下的崽子天下少有,说是让薛妃先挑。”
“哦~~~~”司徒越拖了长腔,“这么说,我们家的福鸿把他的表姑姑表姐姐们没见面之前都得罪了一遍。”
“嘿,咱们家的小爷比那些笨丫头尊贵多了。”司徒昂不在意的说,“这算什么,你要是要,我母妃还养了几只哈巴狗,下崽子了送你一只。”
下午回到王府,不提赵氏先是哭了一会,然后又小心翼翼把诸丹的那只兔子命人拿了出来,换了新的笼子,里面有个陶罐能放清水。
“既然给孩子赐名了,以后也别是老叫乳名,孩子一天比一天大,叫大名反而好些。”
“听你的。”司徒越不在这些小事上和她掰扯,也能看的出来,赵王妃对着新来的小儿子那是极力讨好。
“妾的院子里收拾了一下,让世子住在里面,妾还让人选了几个积年的嬷嬷照看着......”
“不必”司徒越放下茶盏,“让福鸿跟着我,你们娘们什么都不能教他,白日里你看好他的衣食即可。”
赵王妃天天一副泪水涟涟的模样,司徒越分不清这会是不是这位的玻璃心又受了什么刺激,也不说话。看着福鸿在上房上蹿下跳的逗猫猫。
过了一会,外边通传,兵部的人前来拜见,司徒越拒了,又过了一会,几个翰林的名士前来拜见,司徒越想了想她和文化人向来说不到一块去,也拒了。晚上吃完饭早早的睡了。第二日精神饱满的起床,带着侍卫招摇到了户部衙门,户部全体在衙门口等着,见过礼,司徒越就问,“本王去江南的这几月,谁是新来的?”
没想到五分之一的官员都是新来的,司徒越看了一眼,户部的人数也增加了不少,一问才知道,上任的户部尚书看着户部人手不足,又做主添加了一些官员。
“老规矩,进来了,要考核,谁要是不能给户部做事,立即滚回去自己啃自己去。”
凡是新来的,让各部司长官考核,要是长官们跟着蒙蔽上官,那么,各部长官们也收拾东西滚蛋。其他不参与考核的,带上算盘纸张,统计各处的库存,算清给西边路上的抛费。
正在吩咐事物,兵部尚书求见。
司徒越没搭理他,只让程掬转述,“让兵部选派得力的人手,除夕夜,就是明天晚上,两个月的粮草药品装车,过了正月十五上元节,咱们再送两个月的。还有告诉他,要是粮草被敌人夺了,本王可是一把粮食也不给补上。”
直隶大仓的粮食不能再往外拨,里面的粮食关乎未来一年各地的救灾。禄仓哪儿昨日闹哄哄的,也有不少的官宦之家趁机领取禄米,导致如今禄仓的存粮不多。司徒越一咬牙,把禄仓和宫中粮仓搜刮一空,不顾宫中主管太监哭诉,当即准备好了装袋子里和兵部交接。
“王爷,您早上说是两个月的,如今,才一个月的,这......”来人十分为难。
“本王还说是除夕夜里呢,你怎么不说本王提前交与你一半的粮草了。白药管够,烈酒要等上几日。你们尽管先押送一批,正月里让西边的将士吃上饱饭,明日你再来,本王能在给你弄出来一批粮食。”
兵部的人抱拳走了,户部的马侍郎就问,“王爷,除了直隶,咱们已经没存粮了。可是,直隶的粮食似乎不能动的啊。”
“不是说上次的粮食被人在路上贪了一点吗?时间太急,咱们也不去追究谁贪了,谁没贪,来人,本王念,尔等写,明日一早,本王的侍卫,咱们府衙的仆役还有尔等官员,拿着这张纸上门,那些清贫京官也就算了,要是高门大户还有人在朝中做官的,咱们上门募捐。”
第二天,荣国府的人一开门,见上面贴了一张白纸,门子当时大叫,“哪个王八羔子也不看看,大过年的往咱们府邸门上贴白纸,也不看看咱们家是什么人家。”骂骂咧咧的,有人定睛一看,上面还盖着大印,另一扇门上还贴着一张纸,上面也盖着红红的大印,立即把家里识字的相公们喊了过来,一看不得了,贾赦贾政兄弟两个被从被窝里拉了出来,看完直奔后院贾太君的屋子。
“那荣王欺人太甚。”贾政在房间里气的吐粗气。
“还有王法吗?咱们明天找娘娘说道说道,这简直太......”王夫人在屏风后面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