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学他们。
陈越:“……”
瞬间,邬云云躺在床上,整个人笑得发抖,不行了,她觉得太好笑了,笑得不可抑制,根本停不下来。
身为男人,都希望女人是因为自己在床上打滚,而不是笑得满床打滚。
陈越皱眉:“别笑场。”
可是邬云云已经笑场了,憋不住。
陈越着实有点恼了,他们是在办正经事,于是左手按住她手腕,低头强硬地封住她的唇,压住她的笑,把她拉回状态。
邬云云还是笑好一阵,唇被陈越亲了好几下,才慢慢平复些。
不是,她是真的觉得很搞笑,只是陈越真是太正经了,做什么都一心一意,不会善罢甘休,尤其在他投入的时候。
“我们这样不会教坏小狗吧?”邬云云趁空说。
“不会。”陈越专心致志起来,“狗发起情来,比人还猛。”
“那倒是。像你。”邬云云说。
陈越瞪了她一眼,不跟她掰扯,总是令人分心。
哎,这位陈医生,无论白天表面多么斯文庄重,晚上背地里还不是浪浪的?也跟小狗差不多,否则怎么会喜欢咬她,还总问她一些羞耻的问题。
其实邬云云有点看出来,陈越可能不太喜欢狗,或者说宠物。
喜欢的话,在回家望见小狗时,大概会有些开心或者激动,会忍不住上前摸摸逗逗,但陈越一直很安静,有些淡然。
他是因为自己才养这只小狗的,邬云云知道。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在网上下单昨晚看好的狗粮、罐头、玩具、宠物专用洗护用品等。
宠物店说,已经打过疫苗,驱过虫,还给了些羊奶粉和小半袋狗粮,以及它之前玩过的小球,它也很适应新家,好像也不需要再做什么,倒是有一件事——
“你说,它应该叫什么名字呢?”邬云云问起床的陈越。
“之前叫什么?”陈越坐在床边穿上衣服,扣上衬衫扣子。
“嗯,小三。”邬云云想,“我听店家叫它小三,好像因为它是第三个出生。”
“挺贴切。”
“喂!”邬云云打了下陈越的背,总觉得他在含沙射影,可是昨晚,他有小三围观不是还更起劲吗?
呵,男人。翻脸就不认狗。
“叫烦人吧。”陈越给出建议。
“你才叫烦人呢!”邬云云掀开被子,决定不再采纳陈越意见,蹲在小狗面前,“我姓邬,它又老喜欢呜呜呜呜叫,就叫邬呜呜吧。”
“对吧,呜呜!”邬云云蹲在地上,扶起呜呜的两只前爪,呜呜还真的“呜呜”叫了下,她喊着,“呜呜。呜呜。”
陈越转头,总觉得现在邬云云全部注意力都在那条狗身上。
之前早上起来,还会蹭会儿他,用手指在他背上写字,故意挑逗,说什么“陈医生,你要去上班啊,好辛苦哦。留我一个人寂寞地在家里睡大觉。”
“邬呜呜多可爱呀。”邬云云提着小狗扭来扭去。
“没你呜呜呜叫起来可爱。”陈医生清早就变身成黄医生,“昨天晚上它叫得比你还大声。”
“……”邬云云转头,真的怀疑,陈越昨天晚上被醋浸泡过,现在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强烈的酸味,熏死了。
陈越不理她,去做早饭。
过了二十分钟,他再次回来敲了敲门,打断她跟呜呜的逗乐,语气依旧酸味扑鼻:“洗脸刷牙,准备吃早饭。”
七点半,陈越去上班。
邬云云在他之后出门,前几天她跳广场舞,认识一个阿姨,家里种了很多花,正好快长满了,听邬云云说养含羞草失败的事,就主动说要给她俩根月季的嫁接苗。
说是养了好久的品种月季,生命力顽强,易种易活。
她们约定今天上午八点,阿姨跳操的时间,在小区广场碰面。阿姨把苗现挖出来,用保鲜膜裹好根部的泥土从家里带出来,再给邬云云。
阿姨很热心,来得早,还一直交代她注意事项。
邬云云一一受教,并顺手把之前买了做蛋糕的面粉和奶油等全部送给阿姨,由于今天有很多事做,她就没有跟阿姨一起跳广场舞。
也算是今天这个小区早晨舞蹈团的一大损失。
回来后,邬云云把月季苗种上。
种子可以失败,做人不可以失败,一副盆空荡荡放在那算什么样,总不能真用来种大蒜吧?
邬云云握拳,信心满满,迟早有一天,她能种出花来。
上午第一件事完成,第二件事就是做饭。
陈越每天工作很累,中午特地赶回来,让他一直做饭,于心不忍。加上今天早上呜呜起得早,有点闹,把他们都给吵醒了。
身为医生,格外需要睡眠,以及稳定作息。
所以今天早上,陈越才显得有点躁。
邬云云心里还是有点数的,今天晚上,她就不打算放呜呜进卧室了,也打算准备好一场丰盛大餐。
“是不是,呜呜,要好好奖赏一下陈医生?”邬云云对着呜呜说。
“呜呜。”呜呜这样回答。
邬云云原本还想带呜呜一起出去买菜,不过超市肯定不让宠物进,而且店家也说过,呜呜还小,最好不要出去洗澡或者溜圈,容易得病。
邬云云只好放弃,万千不舍才出了门。
早上九点,超市刚开门,是人最多的时候,老头老太排起来可绕超市半圈,新鲜的猪牛羊鸡鸭鹅鱼虾,水果蔬菜豆浆油条,应有尽有,简直让人挑花了眼。
邬云云推着车,一路逛,见哪里老头老太太多就往哪里钻。
自己不太懂,就借鉴年长人的生活经验嘛。
凭着老年人的火眼金睛,以及邬云云的察言观色——专门挑这些老年人端详许久后放弃的,优品率应该有60%。
于是,一个小时下来,她买了两条肋排、一块精瘦肉、一块牛肉,还买了点速冻鸡胸肉,准备煮给呜呜喝。
蔬菜则买了胡萝卜、莲藕、空心菜和辣椒。
目前打算做的菜有:胡萝卜烧肉、排骨炖莲藕、辣椒炒肉、清炒空心菜。
四个菜有荤有素,有汤有炒,邬云云觉得完美,再买了三斤红提,两个新上市的早春红玉西瓜。
很好。
收工回家。
邬云云把东西累哄哄地提回去,放在厨房柜台上。
这个月经过耳濡目染,陈越的言传身教,她对自己的厨艺很有信心,邬云云扫了一圈,首先从哪里开始呢?
最后她的目光定格下来,先吃西瓜吧。
直到十一点五十,邬云云才给陈越发微信,怕他在下班来的路上拐去超市买菜。
邬云云:[中午不用买菜做饭回家,我已经做好等你。]
陈越起身准备下班时,才收到这条微信,低头回复:[?]
邬云云:[给你干票大的。]
陈越:[……]
邬云云:[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越人生第一次如此违心:[无限期待。]
第12章 硬刚
陈越前往二楼换衣间换下白大褂。
医院有规定不许穿白大褂去食堂吃饭,怕传染,只是每天一来一回脱衣服实在太麻烦,加上他们医院食堂是内部食堂,跟患者的食堂分开,很多医护人员也就偷懒。
医生换衣间在二楼走廊顶端,中午往往人不多。
陈越把白大褂叠好放在柜子里,锁上门,刚走出门口,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声音。
“陈越是不是喜欢捡别人剩下的?”换衣间斜对面是厕所,何医生和罗医生像是刚上完厕所,站在镜子前洗手,何医生低头说,“我之前还跟那个邬云云相过亲,不瞒你说,我都没看上她。”
“是吗?”罗医生接腔。
“一看她就不是什么好姑娘,相亲的时候什么都敢问,听她跟陈越谈恋爱,我都老吃惊了。”何医生轻笑,“这样的女孩,玩玩可以,但绝对不能当结婚对象。不过我也没想到,陈越这么快就跟人好上了,有些人表面上无论正经,背地里指不定多好色呢,碰到个漂亮的,没忍住,结果反被对方套牢了吧。”
何医生擦完手,回头:“要是他们很快就结婚,那就一定是未婚先孕,说不定陈越还会当个接盘侠。”
话音刚落,他赫然发现陈越站在走廊对面。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何医生尤其如此,脸一阵红一阵白,年长的罗医生也有些,但他幸亏自己没有多说,这时候反而哈哈了两声:“陈越,你也在啊。”
陈越没理他们,径自往前走。
医院里的流言蜚语很多,尤其在他被通报批评值班带新女朋友去医院后。
跟王瑶分手,接着带女朋友去医院,医护人员繁忙,大部分都住在医院旁边,也就那么一家大超市,晚上购物,偶尔会碰见他跟邬云云。
于是,事情的脉络很快被“传”出来。
陈越疑似跟王瑶恋爱期间劈腿,导致王瑶提分手并辞职,没过多久,他就跟女方同居,并色胆包天把她带到医院值班室里。
经过多方辗转,连别的科室都有传闻,现在陈越已经不知道这件事已经被添油加醋成什么样。
陈越并不介意别人怎么说,渣男或者劈腿,花心或者恶心,他都不会回应什么,的确有错在先。
更何况,他现在很幸福,别人的流言蜚语影响不了他。
只是他们这样说邬云云……就很不愉快。
陈越回到家,打开门。一股香喷喷的菜香,扑面而来。抬眼望去,桌面已经放好四样饭菜以及两碗白饭,视觉上丰盛而美味。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邬云云抱着呜呜坐在沙发上。
“惊喜。意外。”陈越回答她,总之,他一望见邬云云就心情好,连带着只要回家心情就很好。
“来,尝尝。”邬云云起身把筷子递给他。
陈越接过,站在桌边,吃了一口:“还不错。”
也许是因为他对她抱的期望太低,此刻,竟是真的觉得不错。
色香味俱全说不上,辣椒明显炒焦,空心菜叶子没摘掉,软趴趴糊成一坨,但至少菜原本的味道还在。
可以了,陈越对于邬云云的要求就在这,不需要她更进一步。
“那是。只要我认真做,没有什么做不好的。”邬云云骄傲,“我今天还种了俩棵新的月季呢。”
邬云云牵着他的手,带他来看新种在花盆里的月季:“今天上午挪进去,至今没有枯萎的迹象,而且花骨朵开了一点,我觉得它活了。”
“哪来的?”
“小区里的阿姨给我的,她们人还蛮好的。”
陈越笑,他倒是不知道邬云云能跟小区老太太混熟,低估了她的魔力。
见花盆里有翻起的种子,陈越问:“这是什么?”
“早上吃剩的西瓜籽。我放在里面看能不能长出西瓜。”
“就算长出西瓜,这个花盆也种不下。”
“那又怎么样?只要能活,我就给它迁出一个更大的空间。只要它敢长,我就敢做。”邬云云喜滋滋,觉得前途一片光明。
陈越再次笑,伸手用力揉了揉邬云云的脑袋。
“干什么哟?”
“想揉揉你。”
“别揉了,吃饭。”邬云云拿下他的手,带去饭桌边。
饭菜都已经放好,两个人入座。
呜呜早就吃过了,在陈越来之前,邬云云就给它吃了鸡胸肉。
这时候,见到他们吃饭,还是上蹿下跳。
两个月大的小狗不能吃人类油盐过重的饭菜,原本是不打算给它吃的,但呜呜馋的紧,不停地嗷呜嗷呜,漆黑的眼珠漾着亮光,可怜巴巴极了。
邬云云望了眼,桌上还有清淡的莲藕排骨,便夹了块肉,用清水涮掉盐,小心地撕肉条,等凉了再给它。
呜呜吃得虎虎生风,异常喜欢,迅速吧唧嘴吃完一条,马上前爪搭在邬云云腿上,眼神晶晶亮,示意吃了还想吃。
邬云云无奈,只好一直喂它,并时不时拍拍它的头,声明“这是最后一条”。
陈越就坐在对面,她却视而不见。
以至于陈越真的不知道,邬云云到底是为自己,还是为呜呜做的这顿饭?
不过他想,以后要是邬云云生孩子,大概也是个宠爱孩子,容易跟他混成一片的妈妈。
回来后直接吃饭,吃完饭也不过十二点四十,算是比较早,邬云云主动收拾碗,今天她格外勤劳。
天气越来越温暖,人在中午容易产生困意,加上陈越今天很早被吵醒,的确有些疲乏。
邬云云洗完碗出来,见陈越坐在沙发上揉脖子,便伸手过去帮他:“怎么了?”
“颈椎有点僵硬。”陈越说。做医生常常一场手术下来三四个小时全程低头,脖子没问题是不可能的,今天一直有点不舒服。
邬云云略有些凉的手指在他的后颈捏两下:“这样好些了吗?”
“好些了。”她的力气不大,手指头小小的,按着却很舒服,陈越闭目享受。
“明天我休息,带你去买点衣服吧。”马上换季,邬云云带的衣服不多,陈越想给她买点裙子之类的。
“好啊。”邬云云也没客气。
捏了会儿,陈越拿过她的手,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别,刚洗过碗,还有洗洁精的味道。”
“没事。”陈越说。
他喜欢邬云云,不因为她经历过什么,她会什么,而在于她的天真、娇俏和热情。
她很可爱,双重意义上的可爱,让人放松,让人快乐,也让爱她的人,愿意付出——她知道别人的好,也体谅别人的辛苦,否则今天不会这么温柔。
这样在他疲惫时,站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