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保臭流氓不会兽性大发。
郁肆头一次不与她为难,起身了还特别好心给她让位置,拉她起来,尤酌也不听他客气,借助他的手,挺起身子,她才迈出一个步子,郁肆拉拽住她,居高临下看着,披头散发,菱唇红艳的少女,“去哪?”
尤酌甩他的手甩不开。
转过身负气道,“不关你的事情。”
郁肆冷哼一声,“不想与本公子好好说话,那就不说了。”
很正常的一句话,尤酌听着觉得害怕,她想起刚才的事情,连忙又捂住了嘴巴,就这么防备地看着他。
两人又僵持了一会,郁肆入定一般,也不虚慌,尤酌怀着身子站不稳,才站了没多久她就累了,房内的布置很齐全,软杌子,软塌子,小椅子,板凳都有,唯一就是离尤酌很远,理她近一些的床榻,她不想坐也不敢坐。
郁肆不松手,她一走郁肆就拽她,好似一颗木桩子,被牢牢钉在了原地,“你走也不走,能不能别栓着我。”
尤酌完全不想看他,撇开头,没好气骂,“无赖。”
不想看他的那张脸,流氓长成他这副模样,还真是给流氓圈长脸了。
搓着她的手不放,不是无赖还是什么,怎么这么烦,她当时眼睛瞎了,没看清他是一个狗皮膏药,粘上了就再也甩不开,这是何等的苦楚。
“你还想跑第三回 ?”郁肆的脸色很不好看,他真心觉得自己听不得尤酌说话。
事不过三,她敢说是,他一定会搞死她。
上天还真是公平,给了她那么红润柔软的小嘴巴,尝起来是甜的,呛起人来是辣的,向真之前说她是辣椒味的小甜糕,还真是半点没说错。
“跑什么跑,跑什么跑。”说话那么难听,她不现在酒坊住了,管他什么事,怎么什么话落到他的嘴里,就成她的错了。
搞清楚事实好不好。
尤酌运内力,势必要与他一搏。
论起真刀实战,郁肆的确是打不过尤酌,但是他修的外门心法,内功心法乃是一绝,尤酌的武功强主要强在剑式,她的朝歌云剑相当之快,再加上她身子轻盈,轻功了得,擅长缩骨,寻常的人优势没她好,自然也就打不过她。
郁肆捏住了她的骨头腕子,她就是想缩骨脱手,也找不到门路罅隙。
“我不跑,你先松开。”硬的不行,那就软着来。
郁肆问她,“你要去做什么。”
做什么,你管得着吗?
话当然不能这么讲,尤酌撇脸对他笑,“找地方坐呀,郁公子身高体壮,就是站上一天一夜也没有关系,但我不过就是个弱女子,怎么好跟您拼呢。”
郁肆看她的模样也不像撒谎,他知道尤酌娇里娇气,站不住也是情理之中,牵着她往桌边走,用脚勾过来圆凳给她坐下,手依然不松。
尤酌也乐得清闲,直接使唤上了,“我要喝水。”
郁肆岂能看不出她的意图,“你的另一只手残了?”毫不留情,这就是不想帮忙。
尤酌岂会怕,她斜眼瞪他,“你松开我!”
郁肆用行动告诉她,要想松开没门。
“水壶很重,我一只手提不动。”
“.........”
郁肆置若罔闻,反正就是不搭理她。
尤酌水也不想喝了,要和他撕战,“你为什么要缠着我?”
缠字一出口,小娘皮的脸皮瞬间就厚了。
直言不讳,“郁肆,你不会爱上我了吧。”穷追不舍,到底是为了什么,种种迹象表明,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已经怀了他的孩子,既不是为了孩子而来,那是为了什么而来,为她而来?
怎么看,怎么有点像。
尤酌的目光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
她逃走的那一日,在长公主府,人多拥挤,就在人群的最后面他也是这样牵着她,那一日要不是她甩计说她肚子疼,估计也不可能逃走。
浅蓝色的念珠和桃粉色的念珠,看起来像是配对的。
尤酌心惊,他怎么也有。
郁肆看到她手上的珠子,“酌酌舍不得丢,是因为舍不得我吗?”
“不要自作多情,谁舍不得你,回头我就把破珠子丢到茅坑里。”
郁肆也不急,尤酌要是能取下来这串念珠,他的名字倒着写。
说起名字,他不喜欢尤酌张牙舞爪地冲着他喊他现在名讳。
郁肆指尖微动,在她的骨头上点了两下,“酌酌,唤我尘雾可好?”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是柔的。
尘雾,听起来像是表字,尤酌记得他的表字,不是这个,貌似叫子离,之前倒霉蛋就总是唤他做子离。
“尘雾二字为道号,是之前所在的道观赠我的名讳。”
尤酌抬头看他一眼,“我不要喊。”
郁肆此人,心机城府,她到今日都看不透,谁知道他又要耍什么鬼把戏,总归不要应就好了,免得吃亏上当。
“酌酌如今还看不明白吗?”
每次他一喊自己的小字,就准没好事儿。
为了防患于未然,尤酌打算先发制人。
尤酌正视他,“我不知道你来找我,到底是要做些什么,我好似没有什么值得你所图谋的。”
古往今来,叫人牵扯不清的总是利益二字,她和郁肆井水不犯河水,哪里来的利益冲突,分明是他死缠烂打。
郁肆没有避开她的眼光,直接与她说,“本公子图谋什么,你看不出来,是装聋作哑,还是真的不明白。”
不明白,她是真的不明白。
“尤酌,听好了,我来江南是为了你。”
郁肆手没松,他给尤酌倒了一杯水,水温正好,刚刚能喝。
小娘皮像是被雷劈中一般,呆呆的说不出话来,“你、你说什么?”
他来江南是为了她。
尤酌不想让郁肆看出她的惊慌失措,她强装镇定,捞起郁肆给她倒的一杯水,喝了下去,水不烫,她甚至觉得有些凉,总之没有她的心跳得快,好似要跳出来。
搞什么慌什么。
还没等尤酌定神,房门被人一脚踢开了,是尤坛。
他拿着一把剑,那把剑仔细看,好似清默的那把剑。
他头发有些乱,看起来睡眼惺忪,身上的衣裳还是之前喝酒穿的那一身,凛冬酒的味道很重,离得远尤酌也能闻得见。
看样子,一醒就追过来了。
怎么搞得像是捉奸一般,尤酌下意识皱起眉头,郁肆特意替她擦去嘴边的水渍,尤坛一眼看着他们交握着的手,眼睛都快瞪出来。
他一路提着剑来,杀气很重,楼下的宾客都被他吓得躲了起来,有一些看热闹的,跟着上来,躲在暗处偷偷瞧。
掌柜出门了,眼看着楼上要打起来,店小二跑出去叫他。
尤坛拿着剑直指郁肆的手腕,咬着牙说,“放开她!”
尤坛没有说,主要原因不是能忍,而是因为这间客栈与赵依的交情,他不想给赵依惹事情,觉得他莽撞。
但看到尤酌散乱的乌发,还有披风里围着的松垮衣襟,一看就是在遮掩,尤酌细皮嫩肉,郁肆拉她的手一定有些时候了,不然不会出现红痕。
“郁肆,你是男人吗!欺压弱小女子,算什么本事!有种出来与我一战!”
“你坛爷再说一遍,放、开、她!”
看看他逼人的气势,谁能想到他之前经常被‘柔弱’的主角小娘皮狂揍到鼻青脸肿。
郁肆不理他,转头看向尤酌,“他是你什么人?”
尤酌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尤坛已经看到她粉嘟嘟的唇,不平常的肿,他即使没开过荤,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郁肆竟然敢,他竟然敢趁人之危!
尤坛再也不忍了,使出朝歌云剑,凝成剑气冲着郁肆的手腕子砍去。
朝歌云剑的剑式即霸道又快速,郁肆如果不放开尤酌就只能被砍断手腕子。
趁人之危,他一定会要他付出代价。
郁肆很久没有活动手脚了,他要是就这么怕了,也不会单枪匹马和他对峙,不过是个小小的尤坛。
剑气飞速而来,郁肆不躲也不应对,他对尤酌说,“谁强,谁就能当你男人?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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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尤酌翻了一个白眼, 她拾起一杯茶盏应对杀过来的剑气,郁肆比她更快,伸手一拽将她拉到怀里,随以挥袖将剑气挡开, 击在一旁的窗木上。
周围的人都被吓得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要杀人吗, 房门大开, 好事儿的人伸长了脖子在外瞧, 乖乖, 两男争一女, 女的看不清全脸, 但是两个男的一个赛一个的俊俏。
来抓奸的这名男子模样面容硬朗, 坐拥美人的那名更是清绝, 通身矜贵, 也不知道是那家的公子爷。
风流韵事本就容易引人注目,何况当事人那么耀眼, 很多人都是挤着脑袋要看,特别是被拥在怀里的少女, 不知道是何等的国色天香, 竟能引得这两位公子哥,拔剑相向,争相抢人。
衣着都很华贵,难不成是后院失火,美人爬墙一脚踩两条船。
尤酌心里很烦,真是丢脸丢到家了,她好歹也是有头有脸面的人,如今只能揪着披风斗篷,绝对不能露出多余的一截头发丝, 让人瞧出来,丢死人了。
她就知道,酒醒,两人就又要开始撒疯了。
“你希望谁赢。”郁肆拔开她鬓边的头发,细碎的吻落在她的脸庞上。
尤坛再也看不下去,他看不下自己喜欢的人在他的面前和别人亲亲我我,一脚踢翻圆凳冲了上去。
一剑隔开两人,随即疯了一般,两人厮杀到一起。
尤酌认命闭上眼睛,“别在这里撒疯成不成,郁肆!尤坛!”
虽然看不清样貌,这声嗓挺娇脆。
客栈里面的东西都被打得稀碎。
尤酌捏着眉心,她指着窗柩,说道,“你们要打,就出去打!”
尤坛停了下来,他知道这家老板和赵依有交情,在别人的地方闹事儿,赵依会不满意,他用剑指着郁肆,“有种,就出来!小爷在三里林等你。”
郁肆手上没有任何的兵器,他与尤坛过了好几招,丝毫不觉得吃力,衣衫完好如初,就连一点点皱乱都没有。
尤坛擒住尤酌的手腕子,从怀里掏出来几锭银子丢到客栈的跑堂手里,作打烂客栈东西的赔偿,带着人走了。
他将尤酌带走,他就不信这狗皮膏药不跟着来。
不来最好!来就杀了他!
尤坛带着人刚出去,郁肆抽身跟上。
剩下一堂残乱的局面,还有看热闹的人面面相觑。
尤坛带着尤酌一路到三里林,这里视野开阔,虽然叫三里林,却没有太多的林木。
尤坛的速度太快了,就怕身后的人追赶上,他带着尤酌也非常快,郁肆在后面都追不上他,他一落地,尤酌捂着肚子,面色苍白。
郁肆追上来了。
尤坛将尤酌拉到身后,直视面前的这个男人,这个让他捷足先登,让他恨之入骨的男人。
“说说你是什么人,坛小爷从来不打无名的狗!”
他今天就要看看,他是什么人,一脸的风流模样,一看就是容易招蜂引蝶的,配得上尤酌吗。
尤酌躬着身子,她本来就矮,又围着披风,水火不容的两个男人都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郁肆与他对战。
尤坛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外表像个纨绔子弟,身上那股压迫人的强势气息,让他有些吃不消。
就像是他之前对尤酌做的事情一样,尤酌为他怀的孩子一样。
他陪在尤酌一年了,半路杀出来的男人算什么。
两个人之间的联系,他今天就用这把剑尽数斩断。
郁肆永远都知道怎么气人,“本公子的身份,你配提上口吗?”
他对尤坛也没什么好话可讲,更不想给他好脸看。
“本公子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本公子是她什么人。”
“自以为是!我杀了你!”
说罢,尤酌冲了上去,两人扭杀到了一起,尤酌肚子疼的一阵阵紧缩,她站不住了只能跪摊到地上,揪着地上的草根,伸着手要叫人来,张不开口,怎么这么疼,如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冷汗颗颗冒出来,划满了整张脸,打湿了尤酌的睫毛。
视线一片模糊,她看着前方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个男人,别说喊人,就是扯下披风的力气都没有了。
尤坛不是郁肆的对手。
他手里的剑也被抢过去,郁肆不想和他纠缠,剑尖指着他的脉搏,只差分毫,便能取他的性命,“你不是本公子的对手。”
欠揍地说,“你太弱了。”
尤坛一步步逼近,剑尖穿破他的皮肉,流出殷红的血,他仿佛没有痛觉,一双眼充满了愤怒,死死瞪着他,“没种的男人,来,杀我!”
他比郁肆矮了,声音却吼得高。
郁肆不杀他,他旋转剑尖,挑破他的皮肉,避开他的脉搏,“本公子有没有种,你不必要知道。”
“区区一个局外人。”实在一针见血。“自取其辱取上瘾了。”
尤坛怒了,什么叫局外人,他不是!
“你他娘放屁!你就是个表面君子。”
“连你寻来的剑,都是本公子的东西。”
这把剑是郁肆赏给清默的,严格意义上讲来,这把剑还真是郁肆的,尽管尤坛从清默的手中抢来了。
它也是属于郁肆的。
郁肆哪里不明白,他从来都知道,这个人肖想他的猫儿。
这句话简直扼住尤坛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