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火葬场实录——乌合之宴
时间:2020-09-03 08:55:04

  他又在另一侧落下八个字,“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虞年年一瞬间激动起来,“这两句话意思一样吗?”
  慕容澹手一顿,这是几个月里第一次见她这样激动,便点头,“是,一样的。”
  虞年年手心里汗湿了,她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了。
  那,写给她这句的话人,到底想要告诉她什么?
  对谁予,对谁取?予什么,取什么?
  她好像太愚钝,并不是很懂。
  夜深下来的时候,两个人收拾了东西睡觉。
  虞年年睡不着,是因为她想不通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慕容澹睡不着,是因为那只大鹅,年年为了那只大鹅推他。
  第二日,死士来同他讲调查出来的结果,“那大鹅是小侍卫送的……”
  算是,定情信物?
  除了这只大鹅,那支木簪子,应该也是定情信物,只是簪子不知放哪儿了。
  慕容澹心口一簇火,径直烧到头顶,烧的头脑发昏。
  怪不得年年对大鹅那么好,原来是旧情人的礼物。
  管家屁颠屁颠儿进来,“殿下,平准令沈大人又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超级想写那本《掌门人压住棺材板》,昨晚还梦见跟那个女主打扑克,她问我啥时候开,她老在我脑阔里待着,憋屈死了~
  □□说过:钓鱼是雅事 但必须使用鱼爱吃的钓饵 这就是将欲取之,必先予之吧。(先付出代价以诱使对方放松警惕 然后找机会夺取,这样才能取得胜利)
  我是一个很讲公平的人,狗蛋给了年年什么,年年就得给狗蛋什么。
  例如假的希望,例如抛弃啥的……感谢在2020-08-02 09:06:54~2020-08-02 21:00: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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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沈之昂一身白衣, 发冠巍巍,风流俊俏,眉尾细细高挑,眼梢风情动人, 却带着几分天真活泼和温柔。
  像是既能傅粉宴饮荒诞, 又能提笔吟赋作画。
  风雅与纵情在他身上并不冲突。
  他一进来, 将扇子一转, 收于掌内, 才与慕容澹躬身一礼, 笑道, “请殿下安, 臣又来了。”
  慕容澹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斜坐在榻上, 动都不曾动,手中捧着刚煮好的一盏牛乳, “沈大人这次是要孤请你滚,还是你自己滚。”
  这些人简直阴魂不散。那个侍卫走了, 东西还留着, 年年时时刻刻想念着他。然后沈之昂又来了,慕容澹原本些天伪装的平静的面貌,快要被这些人,一点一点撕开了。
  沈之昂一顿,笑意却不减,“殿下此言就有些见外了,下官是真心来求娶虞姑娘的。”
  慕容澹将手中的牛乳泼在沈之昂脸上,“她不一定想嫁给你。”
  适应慕容澹的口味,牛乳中加了大量的糖, 黏腻腻的粘在沈之昂的脸上,将他那张俊雅的脸模糊了。
  他也不恼,抹了一把脸上的污渍,笑道,“那我想,虞姑娘肯定更不想同殿下在一起。她受了很多苦,殿下性格过于强硬自我,并不是一个能治愈她痛苦的好对象。
  您和她在一起,只是在折磨她。”
  慕容澹握着杯的手不由得握紧,他已经很努力在伪装了,为什么还不行?为什么是折磨?她想要的,他都会给;她的要求,他从来不会说一个不字。
  “如果我没猜错,殿下应该是欺骗过虞姑娘对不对?她那日在南衙换验的时候同我说,您的名字,是一位漂亮姑娘教她的,那位姑娘巧得很,她描述的样子正与您一样。
  我想,殿下被刺客追杀的这一段时间,是同虞姑娘在一起吧,可您好像对她并不好。”
  “中间隔着欺骗厌恶的两个人,就算绑在一起,也不会幸福吧。您折磨过她一次,她险些被人打死在南衙,现在又把人捆在身边,对精神进行折磨。
  殿下可真是个用刑高手。您是多恨虞姑娘,见不得她好过?”沈之昂歪头笑了笑,带着一如既往的可爱灵秀,口中的话却毒辣的很,恨不得要了慕容澹的命。
  “我就不一样了,我帮了虞姑娘好多次,她即便对我没有爱,那也有超于常人的好感和信任。毕竟那样一个姑娘,只要别人对她好一点点,她就会记在心上,因为总是没有人对她好不是吗?”
  不可否认,沈之昂是个谈话的好手,慕容澹忍不住慌了起来,他骤然站起身,“那人是在孤身边,除非孤死了,否则谁也别想夺走她。”
  沈之昂啧啧了几声,像是表达对慕容澹的同情,在慕容澹听起来,更像是嘲讽,“那您绑着她,她没有自主的权利,对您以往欺骗的憎恶根本无法消除,只会更加讨厌您,这样也会更念我的好。如果殿下想虞姑娘跟您在一起,心里想的都是别的男人,那臣无话可说。”
  慕容澹脸色紧绷,“这是孤的事,同你没有关系。”他轻嘲一声,“都说沈太师当年舌战群儒,半个朝堂摞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现如今后继有人,可喜可贺。”
  沈之昂宛如没听出慕容澹话中的讽刺,倒是高高兴兴应了,“承蒙殿下夸奖,祖父倒是曾说过我有他年轻时候的风范。”
  一字一句都化作匕首,往敌人心口窝里插,非得插的对方千疮百孔呼呼漏风才算。
  慕容澹恨不得封死沈之昂那张嘴。
  但不可否认,他所有压抑潜藏的,对虞年年的渴望和患得患失,都被沈之昂勾起来了。
  别听沈之昂的,既然得不到年年的心,得到她的人也行。真的假的,只要她说爱自己就行了,管她心里装的是谁,那她也只属于自己一个人,谁都不能觊觎占有。
  原本想要伪装,一点一点获取虞年年心的想法,也在沈之昂的刺激下,变得七零八碎,那恶魔一样的想法,又开始露头。
  医官已经在外面蓄势待发,一听到里面传来响声,赶紧冲上去。
  慕容澹这次下手格外重,像是把对小侍卫和沈之昂的怒火全都发泄到沈之昂身上。沈之昂喷出一口血,用最后的力气擦了一把嘴角,扬起一抹让慕容澹怒火中烧的笑,“殿下,臣改日再来。”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慕容澹从一侧提起枪,就要将沈之昂刺死。
  管家忙上前安抚慕容澹,却见他眼睛猩红,像是见了血的野兽,杀戮根本止不住。
  几个死士围上来,赶紧将他控制住。沈太师是天下大儒之首,门生无数,杀了他的孙子,他一怒之下带着门生在宫门口死谏怎么办,虽然他们知道殿下不怕。
  但民心这事儿多半要靠文人笔墨宣扬来获取,得罪了沈太师,真是个不小的麻烦。
  慕容澹的暴虐情绪完全被沈之昂挑起来了,他现在急需一个宣泄口,内心的惶恐和暴戾交织,汇集成一个复杂的情绪,他想要见到虞年年,想要听她说她爱自己。
  他真的被沈之昂说得怕了,年年哪怕是哄他一句说爱也好,他真的怕了……
  他自以为的深情,难道真是一次又一次伤害了她吗?可是他真的不会别的办法了。
  虞年年又收到了白粥送来的竹简,另还带着一只泥捏的小马。
  小马圆滚滚的,只有手掌心那么大,做工粗糙,却意外的憨态可掬。或许是时间久了,上面的眼睛鼻子都被主人摩挲的缺少纹路。
  虞年年激动起来,抓着那只小马,浑身都在发抖,她擦了擦掌心的汗,生怕弄脏了那只小泥马,眼里带着点儿泪水,充满渴望又害怕的问白粥,“这是,谁给你的?”
  “是个男子,他说受仙去朋友的嘱托,让我把这些东西给你。那个仙去的朋友嘱托他好好照看你。”
  虞年年原本激动的欲要滚出的泪水戛然而止,停在眼眶里,原本欣喜的神色,也一瞬间变得凝滞。那副原本欢喜,又冷不防卡在脸上的表情,让人心生怜意。
  天堂地狱,就在一瞬间走了一遍。
  这个小马是哥哥的,哥哥属马,她属兔。所以哥哥当时捏了一只兔子一只马,他临走的那个晚上,抱着她说,“年年,哥哥到时候会回来。可能那时我们都不认得彼此,所以哥哥就靠这小马和小兔与年年相认。”
  说完他便走了,再也没回来过。
  虞年年的小兔子被虞敏敏打碎扔进了湖里,她在水下捞了好久都没能捞上来一块碎片。
  她当时冲上去,掐了虞敏敏的脖子。
  白粥上前,将人圈在怀里,也有些哽咽,“难受就哭出来吧。”
  她顿了顿,“有信物为证,你该相信这不是骗子了吧。”
  虞年年手抖着,小心将小马捧在掌心摇了摇,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如果你不确定小马是不是真的,就摇一摇,哥哥在里面掏了个洞,装进去一块石头,一摇就会有响声。”
  她搂住白粥的腰,忽然哭出声来,“呜呜呜,我刚才真的好高兴,我以为他回来同我相认了。”
  虞年年这是第二次哭得如此猛烈,第一次是在找燕燕时候。
  白粥眼眶也湿濡了,“那个给我东西的人让我告诉你,你好好的吃饭,好好听话,他会接你出去,但不是现在。
  他说你不能让人欺负了,还委委屈屈的只会怼人家两句,太憋屈了。人家怎么对你的,你怎么对人家。”
  虞年年抱着小马,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抽抽噎噎的脸色发紫,几乎要因为呼吸不畅而晕倒过去,她能听见白粥说话,她却不能思考。
  过了快要半个时辰,虞年年才抽抽噎噎止了哭,她眼睛红红的,真像只小兔子,白粥抱了抱她,“好好吃饭,好好生活,我们年年那么坚强,你哥哥也希望你好好的。”
  虞年年点头,看着她离开,将手中那只竹签打开,上面只写了三个字:慕容澹。
  她对这个名字写了成千上万遍,自然不会忘记。
  慕容澹?预先取之,必先予之?他怎么对自己的,自己就这么对他,恩怨两清,到底什么意思!
  哥哥的朋友,是让她对慕容澹这么做吗?可是她怎么做?
  没错,她是真的讨厌慕容澹,讨厌他给了希望之后抛弃她,打碎了她的梦境,以及对未来生活的向往,现在又将她囚禁。
  但是她现在还在被他的自以为深情折磨着,恨不得他能将自己掐死,给她个痛快。
  帐子哗啦一声被挑起来,慕容澹那张接近疯狂的脸,就出现在她面前,她被吓了一跳,忍不住打了个哭嗝。
  慕容澹快步走过来,蹲下身,大力扶着她的肩膀,用殷切的目光看着她,急切道,“年年,快说你爱我。”
  只要你说一句爱我,哪怕是假的,我都信,都不怕了,我也不会控制不住想要伤害你,我还是会变成那个想要对你好,想一点一点获取你认同的慕容澹。
  年年,求你说一句,就一句!
  虞年年不知道她又发什么疯,她不可能对慕容澹说爱这个字,“不爱。”
  她干脆利落。
  “求你,快点说爱我,求求你。”慕容澹扣的虞年年肩膀像是要被拆分了一样的疼。
  他目光还是那么殷切。
  虞年年疼的皱起眉,“我说不爱,就是不爱。”
  她握紧了手中的小马,慕容澹目光顺着她的动作,转移到小马上,神色晦暗可怖,“那你爱谁?”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对不起,我来晚了,伸出爪爪挨打。
  沈之昂贱嗖嗖的。
 
 
第45章 
  “这个……”
  “是不是也是他送的?”
  慕容澹抬手, 指尖擦去虞年年眼角的泪水,上面粗糙的厚茧蹭的她眼尾发疼,忍不住眯了眯眼,“你是不是还想着他?”
  虞年年一怔, “谁?”
  慕容澹倾身, 自己的额头抵住她的额头, “那个小侍卫, 你这么爱他吗?”
  他声音极为平静, 虞年年却听得不寒而栗。
  手中的小马一下被慕容澹抽走, 他拿在手中转了一圈, 细细打量, 窗外的光将他的脸分割成明暗交织的阴鸷。
  虞年年心都跟着吊起来, 忙起身同他抢, “你还给我,那是哥哥给我的!”
  “哥哥?”
  “呵, 情哥哥?”他咬了一下唇边,挥手将手中的小马掷在地上。
  那泥塑的小马登时在大理石地砖上四分五裂。
  “不要!”虞年年推开慕容澹, 目眦欲裂, 嘶声力竭扑过去,扑在地上尖锐的碎片上,眼泪一连串掉下来,她连擦都顾不得擦。
  她不顾尖锐的碎片会划伤手,拼命将它们聚拢到一起,爱若珍宝的捧着它们。
  “哥哥的,哥哥的……”像是个丢了魂的小疯子一样,抱着那堆碎片哭,碎片划破她的手指, 鲜血从指缝里渗出,蜿蜒成线。
  一滴,两滴,飞快落在地上,不就便将那一片小马的碎片模糊成了红色。
  哥哥死了,哥哥给她的小兔子也碎了,怎么小马也被人打碎了?
  她没有亲人了,好不容易才有人把哥哥小马给她带回来,慕容澹就把它打碎了。
  慕容澹见血,目中愈发赤红,“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他送你的鹅你视若珍宝,现在就连这一点儿不值钱的俑马,你也不顾自己的身体,这么爱惜?”
  虞年年不听他说话,手掌痛苦的捂住额头,鲜血又从她的脸上蜿蜒下来,异常凄美。她和慕容澹解释着只小马不是小侍卫送的有什么用,听他无谓的道歉吗?
  他的道歉不值钱,她只想要哥哥做的小马。
  连哭声都沙哑了。
  慕容澹知道她哭都很少哭出声,眼下是真的伤心了,可他也真的难受。
  虞年年急速的喘息着,好不容易才从碎掉的小马里,找到一颗被打磨的圆润的石头。
  慕容澹蹲下身,将她的下巴勾起,轻轻擦掉她脸上的血渍,“你知道吗?今天沈之昂来了,他说要带你走。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想和他走的,你爱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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