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差钱——红心柚子核
时间:2020-09-05 09:06:06

  下车的同时,段生和收到了公司的群发邮件——即日起免去段生和总裁一职,由副总裁蒋正光继任。
  他将手机往兜里一塞,搭着柳锡明的肩膀,“你家能不能收留我几天?”
  “做什么?你这伤不至于半身不遂吧?”
  “被人辞退了,房子租不起了。”
  柳锡明斜过头看他,“这样,咱俩现在就地绝交,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住表妹家去多好?”
 
 
第34章 
  岑清匆匆换了衣服出门, 在二楼走廊遇上了刚从婴儿房出来的陆炤。
  “你干嘛呢哥?”岑清压低声音问道。
  “刚喂完奶,你去哪儿?”陆炤看她穿戴整齐,神色匆匆, 皱着眉问道, “出什么事儿了?”
  岑清边回答边往楼梯口走,“段生和在医院, 我去看看。”
  “楼下等我, 我送你。”
  男人收拾起来很快,岑清刚在一楼沙发上坐了两分钟,陆炤便换好衣服下楼了。
  兄妹俩开车往医院赶,凌晨街上没什么人, 陆炤车开得快,到达医院停车场的时候岑清都快吐了。
  “哥,你开这么快干什么。”岑清倚着车门喘粗气, “那是我前男友,你怎么看上去比我还着急。”
  陆炤拔钥匙下车,瞥了她一眼,“我怕他出事儿, 那样你就要孤独终老了。”
  岑清翻了个白眼儿, 喝了口水缓了缓。
  “你也进去吗?”
  岑清原本以为陆炤只是送自己过来就走, 没想到他看样子是准备跟自己一起进去。
  陆炤从口袋里拿出口罩戴上, 瞟了岑清一眼,没说话。
  “他应该不想让太多人看见他脑袋破了的样子。”岑清还想说服陆炤回去。段生和原本连自己都不想见了, 这会儿再给他带一个陆炤过去, 老脸该挂不住了。
  陆炤点点头,他觉得岑清说得有道理,但是并不准备听她的回家。他径直往急诊门口走, 撂下了三个字,“我想看。”
  “表妹,这儿!”柳锡明眼尖看见了刚进门的岑清,压低声音起身跟她招手示意。
  二人越走越近,柳锡明见岑清旁边跟着个男的,急得一直在拍打着段生和的肩膀,“诶,那谁啊?”
  段生和懒散地睁开眼睛,定睛一看,脸一下子就黑了,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她哥。”
  段生和从枕头下面拿出手机,对着自己的脸照了照,恨不得用被子蒙住头装睡不见人。
  “陆总,您好。”柳锡明客客气气地跟陆炤握手,他去旁边又搬了两张凳子过来,“您坐。”
  三个人排排坐在病床旁边,从前到后分别是岑清、陆炤、柳锡明。
  段生和不知道怎么了,一直盯着天花板不说话。
  气氛一度降至冰点,只得柳锡明出来打破尴尬的场面,“他没什么大事儿,还麻烦陆总也跑一趟。医生说是轻微脑震荡,其余都是皮外伤,让他好好卧床几天。但就是可能,可能是不是对神经有一点影响,我问他什么他也不搭理我。”
  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除了岑清嗯了一声,其余俩男的还是没有反应。
  隔断间里恢复寂静,柳锡明憋不住起身,他搓了搓手,“那个,我给你们买点喝的去。”
  他逃跑一般地出了隔断间,看见外面来回忙碌的护士才仿佛回到人间,里头那仨人注定要进一家门,都忒不正常。
  “怎么伤的?”陆炤问道,他那脑袋和手都包着纱布,似乎伤得不轻。
  “不小心摔的。”段生和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随后又恢复了寡言。
  又坐了一会儿,陆炤起身准备离开。
  他看看床上的人,再看看岑清,问道:“你走不走?”
  岑清有些迟疑,她还没来得及回答,柳锡明立马掀开帘子进来,急切地说道:“不走。”
  柳锡明把手里的热饮料递给二人,解释道:“是这样的陆总,医生说呢,今天得有人守夜,您看能不能让表……能不能让岑清留下来照看一下,这个点儿也找不着护工了不是?”
  陆炤听完看向当事人,岑清眼睛一直往病床上瞟,自然是想留的。
  “你呢?”陆炤问柳锡明。
  柳锡明被他问得一愣,迅速开始在脑子里组织瞎话。
  “陆总您有所不知,我是一名摄影师,我一会儿要去爬西山,拍日出。”柳锡明难得正色,脸上写满了“请你相信我”五个字。
  “那我就留下吧哥,你先回去。”岑清顺理成章地坐回了凳子上,大有种跟椅子融为一体的感觉。
  陆炤点点头,抬脚要走,还没忘了捎上柳锡明,“我顺路,送你去西山。”
  柳锡明一听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说话开始哆嗦,连连摆手,惊恐道:“不,不必了吧陆总,不麻烦你了,我,我可以自己打车过去的。”
  “没关系,走吧。”陆炤冷着脸,再次盛情邀请。
  柳锡明苦着脸思虑再三,背起包跟陆炤离开。
  “我夫人一直想看西山的日出,麻烦柳先生拍完给我发几张照片,方便吗?”
  “方便……”
  两个男人的声音越来越远,隔断间里只剩下岑清和段生和两个人。
  段生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将目光从天花板上移开,改盯着岑清。
  “不睡吗?”岑清搓着手,她出来得急,没料到晚上这么冷,手都冻僵了。
  急诊室大门开开合合,空调制热效果也不好,她坐了好一会儿还是冷。
  “不困。”
  段生和将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刚伸出来就被岑清抽了一下。
  “干嘛,缩回去,一会儿感冒。”
  段生和握住岑清的手,掀开被子放进去帮她暖。他指了指自己的外套示意岑清穿上,觉得她手太过冰凉,干脆拉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岑清突然摸到了热源,下意识往后一缩。她垂眸,有些尴尬,“不用,好多了。”
  段生和摁着她的手不让动,“要不要让护士帮忙问问有没有暖宝宝?”
  岑清摇头,她将段生和的外套裹得更紧了些,“不冷了。”
  她的姿势有些别扭,手放在段生和被子里,身子只能保持着往前够的姿势,没会儿脖子有些酸痛。
  岑清将包垫在床上,趴了下来。
  “真的是摔的?你想清楚要不要再骗我。”她小声威胁道。
  段生和做了一会儿心理斗争,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索性破罐子破摔了,“被我爸打的。”
  这话一出,床侧趴着的人将头埋进了臂弯里,笑得肩膀都发抖。
  段生和原先还有些难堪的情绪在,看她笑了自己也没忍住弯了弯嘴角,“本来也不想让你知道,谁知道你还把你哥带来了。”
  岑清抬起头,双颊泛粉,无辜道:“不怪我,是我哥非要看看你脑袋破了是什么样子。”
  “8床输液。”
  帘子突然被护士掀开,岑清立刻坐直了身子。
  “一共三瓶,家属看着点。”
  护士走后,岑清重新将帘子拉紧,坐了回去。
  “你爸打你是因为星初的事情吗?”
  想想也知道江宏嗣是不同意和跟星初合作的,陆炤前几天还念叨说段生和能说服江宏嗣这个老古板着实不简单。如今看他这伤,怕是先斩后奏,今日东窗事发回去被收拾得不轻。
  “嗯。”段生和闭了闭眼睛,他头有些晕,犯恶心。
  “那你跟星初合作……”岑清咬着下唇,迟疑道,“不会是为了我吧?”
  段生和突然笑了一声,他缓缓睁开眼睛,漫不经心道:“不然是为了你哥?”
  岑清抿着嘴,双手藏在被子里,抓着段生和的手指头摩挲。她低着头,嘟囔道:“突然觉得你骗我也不是那么难以原谅了……”
  “我没有骗你。”
  “嗯?”岑清抬起头,“什么?”
  段生和将手机递给她,屏幕上是新鲜热乎的免职书。
  岑清不敢相信地看了又看,她望向段生和那张风平浪静的脸,着急道:“你爸怎么这样啊?”
  段生和收回手机,叹了口气道:“没关系,星初给我的片酬不少,饿不死。”
  “可是……”岑清刚想接着说什么,觉得段生和的表情太过平静了。
  他就像只等待羊入虎口的老狐狸,看似已经处于劣势,实则运筹帷幄欲扬先抑,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可是我不喜欢吃软饭的,你那个片酬还是我给你说破了嘴皮子谈下来的。”
  段生和一挑眉,吊儿郎当道:“晚了,你喜欢我就要喜欢我的一切。”
  岑清一瞪眼,抬手打了他一下,没好气道:“谁喜欢你?”
  “嘶……”段生和突然蹙起眉,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岑清吓得不清,以为是自己拍到了他胳膊上的伤口,立刻掀开被子去查看,“怎么了?手疼?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定睛一看,他的伤不在右臂。
  “手不疼,心疼。”段生和夸张的表情缓缓收敛,他立刻将自己的被子盖牢,“不喜欢我你还掀我被子。”
  岑清忍无可忍,一字一顿道:“段生和,有没有人说过你很骚啊?”
  “没有。”段生和一本正经,“只有你发现我的本质。”
  他放在床头的手机亮了一下,捞过来一看,是柳锡明发来的几条语音。
  “段生和你个狗日的,你他妈在医院跟表妹你侬我侬谈情说爱,你知道老子在哪儿吗?啊?西山脚下!”
  “要说我陆炤是真狠啊,你小心点你这个大舅子,惹急了他,大冷天的给你扔山上一点儿都不带心疼的。”
  “为了你的爱情,我牺牲也太大了吧?奶茶被截胡,独居变合租,半夜爬西山,M市第一惨。”
  “我告诉你,你要是今晚不能麻溜儿地跟表妹复合,就是你丫不行,你就不是个男人!我可告诉你,我家只能让男人住。”
  几条语音都是外放,岑清凑着耳朵听得一清二楚。
  “合租?”她顺利找到了几句话里的重点,“你爸不会连你的房子也不给住了吧?”
  “不是,是没钱租了。”
  “可是你都工作多少年了,多多少少也要有点积蓄吧?”岑清显然不信,虽然他住的那个地方贵到在屋子里仿佛呼吸都要收费,但毕竟堂堂和悦总裁,就算卸任了也不至于要到跟人合租的地步。
  “没有。”段生和一脸真诚地看着她,“之前赔任远修的医药费,都是我私人给的。还有上次剧院那个男的,修车钱还没还完,也是我先垫上的。”
  岑清一听,不好意思地拨了拨刘海儿,他如今的窘迫境地似乎跟自己脱不了干系?
  “那这样,你医药费我全包了。”岑清豪气地说道。
  段生和略微蹙眉,似乎不太满意岑清的决定,“不然你让我免费住到你家,省得给柳锡明交房租。”
  “好啊。”岑清一口答应,笑得极其灿烂,“我表哥家里还有空房间,还有保姆24小时住家,我跟他商量一下,他不会拒绝的。”
  “不用了,我觉得住到柳锡明家里也不错。”段生和拍了拍岑清的手背,“不用麻烦陆总,真的。”
  后半夜段生和睡了一会儿,岑清趴在床边迷迷糊糊地睡不踏实,总惦记着他的吊瓶。
  不知过了多久,岑清猛然惊醒,她立刻抬头去看吊瓶,刚刚好见底。她蹑手蹑脚地出去叫护士,换完吊瓶后,她站在床头,仰头盯着滴壶看了好久。
  准备坐回去的时候,岑清无意间发现段生和醒了,“怎么了?喝水吗?”
  岑清拧开自己的保温杯递过去,段生和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正当她准备把手收回去的时候,腕子被人握住。
  段生和嘴唇还沾着水渍,他缓缓收紧五指,像是得到了期盼已久的珍宝,不愿放开。
  “原谅我好不好?”
  男人声音低沉,因为刚睡醒,嗓子有些沙哑。他那双含了情的眸子一直注视着岑清,像是要看穿她,看穿她即将脱口而出的口是心非。
  岑清低头避开他的目光,嘴巴开合几次,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她默默收回手,拧起保温杯放到旁边,双手撑着下巴思考到底是男朋友重要还是压岁钱重要……
  答案呼之欲出,与没了总裁职位的穷光蛋男朋友相比,自然是陆炤那翻了倍的丰厚压岁钱更加重要。
  岑清讨好地牵着段生和的手,“但是复合要等一等。”
  段生和微微扬眉,似是不解。
  “因为我和我哥有个赌注,过了后天我俩要是还没复合,我过年就能拿好多好多压岁钱。”岑清边解释边注意着段生和的表情,后者面容温和,似乎是同意了岑清的说法。
  “好多好多?”
  岑清重重地点头,“对,好多好多。”
  段生和沉吟片刻,“多少?”
  岑清想了想她去年拿到的数字,再翻个倍……
  “也没多少,拿到手应该就够娶你了。”
  细碎的笑声溢出,段生和看着天花板笑够了,侧头望向岑清,“那我等着你过年来娶我?”
  岑清扬起下巴,开始拿乔,“那得看我到时候还想不想要你了……”
  段生和握着她的手腕,为自己争取:“我什么事情都听你的,人帅,活好,不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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