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玉被陆清竹的态度刺激的双眼发红,温热柔软的身躯在怀里,摩擦着他的身体,让常玉心里生出一股邪念来,竟是鬼使神差的低下头去亲吻陆清竹。
陆清竹惊惧不已,尖叫着偏过脑袋,常玉的嘴唇从她脸颊滑过。
但这足以让陆清竹心生绝望,不管不顾的咬在常玉胳膊上,听到他倒吸一口凉气,然后被一股力道推开。
陆清竹头发凌乱,全神戒备,眼睛里有惊恐的泪水。
陆长筠听到尖叫声,匆匆跑上来就看到这一幕,顿时还有什么不明白,毫不顾忌的朝常玉扑了上去,一拳打在他脸上。
“你这个畜生,登徒子……”
常玉躲避不及,直接被陆长筠一拳揍得趴在地上。
“大哥,我没事。”陆长筠虽是读书人,可发起狠来,也有几分力道,陆清竹忙拦住他:“别动手了……”
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被人欺负非礼,实在不宜让人看见,不然她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更何况常玉不是普通人,要是伤得厉害了,她和陆长筠都会受影响。
她没出什么意外,陆长筠又揍了常玉一拳,也算是给她出气了。反正已经到如此地步了,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嫁给常玉了,便是常家,她也不会有任何往来的。
现在,只能憋屈的息事宁人,另做打算了。
常玉被陆长筠一拳打在鼻子上,顿时鲜血如注,疼得起不来。
陆长筠心有余悸的把陆清竹护在身边,狠狠地瞪着常玉:“常公子此番作为,实在令人不耻,往后便是你常家人跪着来求,我也不会同意阿竹嫁给你!”
说罢,便牵着陆清竹匆匆下楼。李敏德还没来得及赶上楼,就见陆清竹红着眼下来,而陆长筠脸色阴沉,带着怒火。
他素来温文尔雅,鲜少有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候,李敏德意识到事情不简单,皱着眉问:“长筠,阿竹,发生什么事了?”
陆长筠不答,只是面无表情的拉着陆清竹出了门:“舅舅快走吧,回去再和您说!”
李敏德不明所以,但也能猜到事态严重,刚才他听见的陆清竹的尖叫,陆长筠跑得最快,他还没上楼,他们就已经下来了。
李敏德还欲再问,吴氏却扯了扯他的袖子,冲他摇摇头。
李敏德这才颔首,赶来马车,一家人冒雨回城。
好在雨下得急,停得也快,刚入城,雨势渐收,淅淅沥沥的小雨很快被天边绽放的日光代替。
陆清竹没有回府,先去了李敏德的宅子换衣裳,期间说了刚才在客栈惊心动魄的一幕。
李敏德大惊失色,气得面红耳赤,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怒骂道:“这个不要脸的畜生,竟然敢轻薄你,我这就去收拾他!”
女儿家的清白多重要,那个什么常家公子,他虽未见过,可一定不是什么好人,没想到会是这样臭名昭著的败类人渣,衣冠禽兽。
☆、冲冠一怒
亏得他不在, 他要是在,一定打得常玉爹娘都不认识。
李敏德行走江湖,侠肝义胆,最是见不惯这些肮脏龌龊的手段, 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教训常玉给陆清竹出气。
“舅舅别急, 我没事了, 您别担心。”陆清竹拉住急躁的李敏德,柔声道:“那是常太傅的独子, 受尽宠爱,咱们势单力薄, 动不了他。您别一时气极, 去找他麻烦,不然我跟大哥都脱不了手。”
陆清竹隐忍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常太傅是明年春闱的考官, 若是因此伤了常玉, 让常太傅记恨, 明年春闱上, 随随便便动动手,陆长筠就无出头之日了。
便是为了陆长筠的前途,她也要忍下。
等到了李宅, 陆清竹去梳洗了一番,换了一身衣裳,这才发现手腕和手臂处有淡淡的淤青, 想来是常玉抓她时太用力,她过于挣扎留下的痕迹。
陆清竹放下袖子,遮住手上的伤痕,若无其事的和李敏德吴氏道了别, 才和陆长筠回了陆家。
只是还未到门口,就远远看见一匹枣色的骏马,在马车前停下,一个风光霁月,俊朗无双的男子自马上下来。身如玉树,翩若惊鸿。
马车停下,封景澜就走了过来,陆长筠才掀开车帘,看到封景澜不由得一愣,随即面无表情地说道:“不知王爷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封景澜不知道陆长筠语气里的愤怒从何而来,但面前的人是未来大舅兄,封景澜好脾气的没有同他计较,笑眯眯的回答:“自然是来找陆兄你啊,听闻陆兄和阿……二小姐出了门,故而在此等候,没想到正巧遇上,真是缘分!”
陆长筠眉头轻蹙,跳下马车,朝封景澜拱了拱手:“王爷抱歉,今日有事,恕长筠不能相陪,您请回吧!”
封景澜只当没听见陆长筠的逐客令,目光落在他身后的马车上:“那我见一见阿……二小姐吧?”
封景澜得寸进尺的要求,令陆长筠火冒三丈,本来就因为今天的事,气得不行,现在又来个九王爷纠缠不休。
陆长筠实在没什么好脸色了,冷声道:“舍妹身为深闺女子,岂可随意见外男,王爷莫要强人所难……”
“大哥!”陆清竹低低唤了陆长筠一声,面不改色的下了马车,客气的向封景澜行了礼:“王爷有话便说吧!”
封景澜一噎,当着陆长筠的面,他怎么说得出来?
封景澜憋得难受,祈求的目光落在陆清竹身上。
陆清竹心绪复杂,本来心里还堵着一口气,可看封景澜无辜又委屈的表情,愁绪莫名消散了几分。
陆清竹暗暗叹了声气,与陆长筠道:“大哥,你稍等,就说几句话。”
陆长筠拧着眉头,狠狠地瞪了封景澜一眼,终究什么话都没有说,默默后退了几丈远,隔了一个合适的距离。
没了陆长筠,封景澜莫名松懈了下来,温声细语的对陆清竹说:“你去祭拜你母亲了?没淋雨吧?”
陆清竹眸光轻闪,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若无其事的笑了笑:“没有,就弄脏了衣裙,已经换过了。”
“那就好。”封景澜脸上露出笑容,眼底有亮亮的光芒,又道:“昨晚有件事我忘记跟你说了。我阻止了常夫人请旨,常太傅觉得难堪,临时找了借口,说是常玉中意陆三小姐,你们都提防一些。这常玉……不是什么好人!”
陆清竹脸上的笑容一滞,微微垂下眼睑,遮住眼眸里复杂的情绪,缓缓点了头:“我明白了,多谢王爷提醒。”
封景澜见此,忍不住蹙眉,陆清竹今日的情绪似乎不一样,和他说话也是心不在焉,仿佛有什么要紧的心事一般。
封景澜没能忍住,低头看着她,轻声问:“怎么了?今日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吗?”
陆清竹脸色一变,没想到封景澜观察的这么仔细,她这么隐瞒,他竟也能看出异常来。
陆清竹咬了咬唇,不甚在意的摆摆手:“没有,王爷别乱想,您自便,我先回去了!”
说完陆清竹就准备转身离去,忽然听封景澜一声轻喝:“你等等!”
下一刻,她纤细的手腕,便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抓住,动弹不得。
封景澜略微提高了手,陆清竹轻软的衣袖便滑了下去,露出藕节一般白皙的手腕,一圈青紫的印迹赫然映入眼帘。
封景澜的眸光瞬间就变了,眉头紧锁,沉声道:“你手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撞着了。”陆清竹随口找了个借口,想要挣脱封景澜的钳制,但封景澜丝毫没给她挣扎的余地,虽然他并没有用力,可就是无法挣脱。
封景澜的眼神深邃且锐利,视线紧紧盯着她手上的痕迹,陆长筠远远的看见,连忙走了过来,面无表情的冲封景澜道:“王爷,请自重!”
封景恍若未闻,只偏头看了陆长筠一眼,又把目光移向陆清竹略显苍白的脸颊:“撞伤可不是这样,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
陆清竹想也不想就摇头否决:“没有,王爷想多了。”
“你骗我。”封景澜自认还是能了解陆清竹一点的,她今日明显不对劲,手上还莫名出现了伤痕,若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他都不相信。
陆清竹不愿宣之于口,这让封景澜觉得有些烦躁,他眼底有冷凝的光,沉沉的盯着陆清竹看了一阵,松开手,淡淡道:“你不说我也能查到!”
说罢,便直接转身离开,翻身上马,策马奔腾,很快消失在眼前。
陆通才从工部回来,听说九王爷光临,惊得朝服还没换,就匆匆的跑出来迎接,结果才跨出门槛,就看到那抹修长矫健的身影扬长而去。
陆通不满的皱着眉:“这九王爷刚来怎么就走了,长筠,清竹,你们怎么也不留王爷吃顿饭。”
陆清竹心乱如麻,什么心情都没有,听见陆通这话,连眼皮都不掀一下,淡淡道:“王爷有事,先行离开了。”
“能有什么事,这都晌午了……”陆通小声嘟囔着,陆清竹已经绕过他进了门。
封景澜骑着马,一路急行,一刻钟的时间,就回了王府。
把马丢到门口,面沉如水的吩咐叶秋找暗卫来。
叶秋一怔,发生什么事了?九王爷竟然要找暗卫?
“王爷……”
“快去!”封景澜打断他的话,坐在椅子上,一手按着眉心,一脸的不耐烦。
叶秋心中一凛,他甚少看到封景澜情绪外露的时候,尤其是把焦躁的情绪摆在脸上。
喜怒不形于色,当能临危不乱。
这是封景澜与他说过的话,可现在叶秋却能看出封景澜心情极为不好,他很识趣的没有去惹封景澜,领命下去。
一名暗卫很快来,一身黑衣,面无表情,五官平平无奇,毫无特点。偏偏就是这样毫无特点的人,却能网罗天下机密大事,随时杀人于无形。
封景澜低声吩咐了几句,暗卫应了一声是,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就转身出去,瞬间就消失在重重楼阙中。
叶秋在一旁小心翼翼观察着封景澜的脸色,不敢说话。
他跟随封景澜近十年,随时保卫主子安全,对于封景澜自是十分了解。
封景澜文韬武略,绝对是万里挑一的佼佼者,皇室诸多皇亲国戚,王爷皇子,没一个能有封景澜的胆识。
十六七岁的年纪,别人都在读书打猎,谈笑风生。而封景澜这个时候,却身穿几十斤的铠甲,拿着冰冷的刀剑,割破敌人的咽喉。
他成功砍下敌将头颅的那一刻,真真正正的是万众瞩目的英雄,无懈可击的沙场战神!
叶秋是无比钦佩封景澜的,可对于主子的人生遭遇,又分外的心疼。
他一生命运多舛,小小年纪就要在勾心斗角的皇宫里挣扎生存,稍不注意就被人谋害,以至于多年来清心寡欲,心如止水,连个中意的女子都没有。
好在陆二小姐的出现,改变了风雨不动,稳如泰山的封景澜,平静无波的心房终于起了涟漪。让他黯然无光的生活,有了一点生气和光芒。
叶秋料想,封景澜今日如此生气,大概也是因为陆清竹。
事情果然不出叶秋所料,约莫半个时辰后,那名暗卫再次悄无声息地出现,一张嘴便是关于陆清竹的。
只是叶秋这一听,震惊的无以复加,心里冷冰冰的,甚至不看去看封景澜的脸色。
暗卫退下,封景澜微眯了眼,阴霾渐生,薄唇蓦地一弯,浮现一抹冷冰的笑意,叶秋心中咯噔一声,然后便见封景澜风一样离开了。他大惊失色,连忙跟上。
封景澜骑着马用了最快的速度,到了常家。
常家府邸离王府不远,封景澜大步流星的往里走,风撩起他黑色的长发,邪魅张扬,美得惊心动魄。
门口的护卫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走了进去,周围的下人被他冷冽强势的气息吓得噤若寒蝉,有人小路小跑,跌跌撞撞的去报信。
封景澜冷冷瞥了他一眼,嗤笑一声,紧随其后。
那人匆匆进了内堂,到了偏厅,老远就扯着嗓子喊:“老、老爷……九王爷,九王爷来了!”
常太傅一家四口尚在桌上用午膳,封景澜一眼望去,视线锁定在常玉身上。
他倒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脸上有一团青紫。封景澜冷笑一声,抬脚走了过去。
乍一见到封景澜,常太傅险些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仔细一看是九王爷没错,忙不迭的起身行礼:“王爷大驾光临,微臣有失远迎,还请……”
常太傅话还没说完,封景澜身形一闪,直接掠过他,冲到尚在怔愣中的常玉面前,然后一脚踹过去,将他踢出了一丈远。
常玉的身体直接磕在柱子上,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疼的高声哀嚎。
常夫人脸色巨变,尖叫着扑到常玉身边。
“啊……我的儿啊!”
作者有话要说: emmm……我在想五一要不要加更~有小可爱看吗?看就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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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腿
谁也没能料到这一幕, 偏厅里伺候的几个下人,早就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常曦华脸色惨白,后退几步,同样吓得不轻。
常太傅心神震荡, 看着儿子受伤既心疼又无奈, 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一问封景澜缘由, 那个颀长的人影已经走到常玉面前,薄唇轻扬, 勾勒出的却是残忍凶煞的微笑。
他看着常玉,双眸犹如深潭, 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嗜杀之气, 一字一顿的说道:“本王大概是太久没杀过人了,你们都忘了,沙场战神这个名号, 是从何而来了!”
常玉背上受了伤, 疼的撕心裂肺, 可封景澜的话, 让他怕得连伤痛都顾不上了,忍痛求饶:“王、王爷……王爷饶命!”
常太傅吓得一张老脸清白交错,跪在封景澜面前, 老泪纵横,哀求道:“王爷,您高抬贵手, 放过犬子吧……”
闻言,封景澜微微偏过头去看常太傅,褐色眼眸里盛满怒气:“太傅大人,你教子无方, 何来颜面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