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刑——南山鹿
时间:2020-09-06 09:16:03

  陈医生……?
  陈渤乐了:“吃完饭我带你唱歌去?不是吹牛,师兄我唱陈奕迅的歌那叫一绝。陈医生本生,说的就是在下了。要是嫌不够尽兴,咱也可以让某个人来唱一首《我们不一样》。怎么样?”
  他炉火纯青的撩妹套路快用到点子上的那一刻,有人出言打断:
  “晚饭不是还约了别人么,来得及?”
  陈渤朝冯殊挤出个咬牙切齿的笑:“谢谢提醒。”又看向夏知蔷,“我晚上约了同事吃饭,差点忘了,呵呵。”
  “哪个同事?我怎么不知道?”冯殊一脸纯良无害,“不打算带我?”
  “老子连相亲都带上你了,还他妈嫌不够?!”
  不再理会某人,陈渤转而对夏知蔷说:“看电影呢?这儿楼上就是电影院,看一场顶多两小时,不打紧。”
  夏知蔷并不想去,可也不知如何拒绝:“再说吧。”
  “别再说了。看完电影我把你送到家再去跟同事去吃饭,两不耽误。”
  “可是……”
  “没有可是。”陈渤摆出副很受伤的表情,“看个电影而已,又不是要吃了你。小夏妹妹,你就这么讨厌陈师兄吗?”
  夏知蔷忙说不是的。
  “那就定了。”
  搞定完局面,陈渤拱了拱冯殊的手臂,歪过头低声道:“真单纯,这就上钩了,八成还是个雏。”
  冯殊刚准备说点或是做点什么,这时,服务生将第一道菜端了上来。
  瞟了眼,陈渤问冯殊:“你点的?”
  “嗯。”
  他嫌弃道:“我从来不吃这玩意儿。”
  后面又上了几道菜,从芹菜芋头再到胡萝卜,他没一样是爱吃的,显然是个极挑食且难伺候的主儿。
  见时机成熟,冯殊这才放下筷子,慢悠悠开口:“夏小姐点的菜不错,很和我胃口。”
  陈渤一个激灵坐直了,瞪着冯殊小声说道:“这菜不是你点的?!”
  “第一个是我点的,后面不是。”
  “……敢不敢一次说清楚!”他转头看夏知蔷,秒变笑脸,“我感冒才好,嘴里尝不出味儿来,不吃不是嫌你菜没点好啊。”
  这时,有人呵呵笑了两声,不是那种开心的笑,而是戏谑,以及一点点无语。
  又是冯殊。
  他问陈渤,面上的笑意未退:“感冒了?我看你这几天状态挺好的啊,什么时候的事?”
  “嘶,你个狗——”陈渤偏过头正要跟人理论,端详了下冯殊的脸,又想起刚才种种,他忽地觉出些不对劲来。
  这狗东西,不会是玩儿真的吧?
  “小夏妹妹,我们去抽根烟,马上回来,你慢慢吃啊。”他说完拽着冯殊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
  两人足足离席了十来分钟。
  他们回来时,夏知蔷正撑着下巴,透过落地窗看向对面一家酒店。
  酒店门口,新郎家属已经开始送客了。酒足饭饱的宾客中,一个身形窈窕、又飒又美的女人正在人群里穿来穿去,步伐忙而不乱。
  是工作中的孟可柔。
  夏知蔷兴味索然地眨了眨眼,想:她的柔柔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忙完、来解救自己呢?
  跟随着她,将目光也投向落地窗外某处,陈渤眉毛迅速皱成了一团,面色从怔愣、惊讶再变为狂喜,精彩纷呈。
  似是确认了什么,他起身抓起外套就大步往外走去,甚至没来得及跟夏知蔷打个招呼,一阵风似的,转眼不见。
  一时间,卡座上又只剩下冯殊和夏知蔷,面对面,大眼对小眼。
  冯殊跟陈渤通了个很短的电话。
  放下手机,他问夏知蔷:“吃好了吗?”
  夏知蔷说饱了,冯殊喊来服务生买单,刷卡签字动作一气呵成,好似这顿饭本就该由他来请。
  两人并肩走出餐厅,夏知蔷正想道别,冯殊先开口问道:“下午和晚上,还有别的安排么?”
  她微怔一下:“没有。”
  “明天呢?”
  “……也没有。”
  “不打算见见别的相亲对象?”
  “为什么要见别的?”
  “哦,”冯殊扯扯嘴角,“看来,你对陈渤很满意。”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说是,违心了,说不是,对面这人可是陈渤的同事呢,再不满意也要给人留点面子。
  夏知蔷含混道:“他挺好的。”
  “你应该再多看看。”冯殊平静地陈述,“‘广撒网,多敛鱼,择优而从之’,这句话听过吗?”
  “没。”
  “意思是,相亲要同时多相看几个,一天两个都行,再从里面选个最好的,继续发展。”
  “这、这样也太不地道了吧。”夏知蔷表示无法接受。
  冯殊嗯了一声表示认同,又说:“可很多人都会这么做。你那位陈师兄,也说这是很正常的事。”
  夏知蔷体味了一下这句话,猛地睁大眼睛:“你的意思是,他、他晚上约的不是同事,而是别的女孩儿?”
  “我好像没说过这话。”
  “……”
  夏知蔷弄不懂冯殊砸朋友场子的行为,可陈渤这种把女人当物品一样挑来拣去的货色,活该被人往死里坑。
  无意掺和两个男人之间的“爱恨情仇”,她准备撤了:“谢谢提醒。我先回家去了,你……再见?”
  冯殊没着急应答。
  他仍站在原地,似乎再想说点什么,嘴唇微翕,最后也只蹦出来几个字来。他说:“以后擦亮眼睛,不然,很容易吃亏的。”
  以后?下一回相亲吗?
  他是在担心,自己再次被陈渤这样的顽主欺骗蒙蔽了?
  夏知蔷从没想过真的在相亲对象里选一个人往下发展,或是结婚,来这儿一趟只是应付差事罢了,不存在被骗的可能。
  可她不需要,不代表冯殊的善意提醒就是无意义的多管闲事。
  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里涌动,夏知蔷反而不急着走了。直到冯殊先动了步子,他礼貌地说再见,然后转过身去。
  “冯医生。”夏知蔷叫住他:“你想不想看电影?我请客。”
  冯殊没有立刻回头。
  他身体僵了一下,好半天,才缓缓地转过来,眼神复杂。
  这短短的几秒钟里,夏知蔷后悔了一千次一万次,可话已出口,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折返过来的冯殊稍低下头,看着她,久久不语。夏知蔷以为他会说行或者不行,谁知,他却问:
  “我看起来很闲?”
  “不是不是,你要是忙的话——”
  “倒也不忙。我能问问,你为什么想要请我看电影吗?”
  夏知蔷支支吾吾说不明白。
  “还是说,”冯殊恍然大悟地挑了挑眉毛,“你是在‘广撒网,多敛鱼’,想择优而从之?”
  面对他不按常理出牌的说话方式,夏知蔷脑子卡壳了几秒。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她忽地仰起头来,反将对方一军:
  “对,我就是想择优而从之。”
  作者有话要说:  姑且,让你们先甜一天吧(邪魅渣南笑)
  大后天入v,今天先发十个小红包预热。多多留评,最喜欢在评论区调戏你们了嘿嘿。
 
 
第15章 
  夏知蔷以为自己镇住了对方。
  结果,冯殊只是轻飘飘地扔下句“你眼光不错”,便走在了前面,状态要多自然有多自然。
  不是周末,电影院里人不多,临开场还有位置可选。
  取了票,冯殊没按流程买什么爆米花,只拿了两杯可乐:“爆米花不太健康,尽量少吃。”
  夏知蔷问:“含铅?”
  “现在的爆米花里基本不含铅了,”冯殊职业病一犯,不自主开始科普,“只是在制作过程中会加入氢化植物油,食用过多会引起动脉粥样硬化,诱导血栓形成,对心血管造成伤害。”
  听得一愣一愣的夏知蔷,想了想,抓住重点:“你说的是氢化植物油,是不是也叫植物奶油?”
  “对。”
  “那我知道了。这个东西确实不好,做甜点的时候我很少用它。”
  “你会做甜点?”冯殊敏锐地问道。
  “嗯。我开了家烘焙工作室,勉强算是个西点师吧。”
  两人本已经准备进放映厅了,听到这话,冯殊顿住脚步。
  他的表情郑重了些,语气亦然:“我想,我可能需要正式地自我介绍一下。”他再次伸出手,“你好,我叫冯殊,是一名外科医生,现在在仁和医院心外科工作。夏小姐,很高兴……能重新认识你。”
  仁和毕业、仁和就业,还是外科大夫……夏知蔷自惭形秽之下,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犹犹豫豫地跟人握了握手,她由衷地说:“你好厉害啊。”
  冯殊笑了,唇角腼腆地扬起,洋溢着一种简单透明的爽朗。
  受到感染,夏知蔷莫名也弯起了嘴角,跟着人进了放映厅。
  开场前,冯殊随意地找她攀谈:“工作室生意怎么样?”
  怕影响别人,他将声音压得很低。夏知蔷歪着身子凑近了些,还是没听清,问:“你说什么?”
  借势也自然地再靠近些许,冯殊又问了一遍,身上洁净的松木香随着动作侵袭而来。
  两人几乎是头挨着头。
  夏知蔷这回听明白了,答:“差不多走上正轨了,偶尔还会爆单,得忙通宵。”
  “听起来很辛苦。”
  “像我这种个体户,没资格谈辛不辛苦。有事忙,总比无事可做好。”
  “也对。你一般通过什么方式接单?微信,还是淘宝?”
  “主要靠微信。”
  冯殊将手机拿了出来:“加一下?我们科室有几个人爱吃甜食,兴许,我可以给你带点客源。”
  有钱赚,夏知蔷当然乐意。
  她本想用工作室的号加人,想了想,又换成私人号码:“这个号人少,方便备注。你来,我可以打七折。”
  “如果是陈渤来下单呢?”冯殊似乎跟这人杠上了。
  夏知蔷撇撇嘴:“不卖。他才不配吃我做的东西。”
  某人满意地嗯了声。
  按捺不住好奇,夏知蔷又问冯殊:“刚才,你为什么要把陈渤的心思透露给我啊?他知道了肯定会怪你。”
  冯殊好像在思考。转过脸,他在黑暗中看向夏知蔷。
  荧幕上正在播放贴片广告,忽明忽暗的光线打在人脸上,迷离而复杂。男人光线交错的眸子仿若有某种致命魔力,缱绻难明,引得人想住进去,好一探究竟。
  他说:“因为,你不一样。”
  夏知蔷心跳漏了半拍,等想到冯殊说他和陈渤之间的各种“不一样”,旋即又清醒过来,自嘲:“我是比一般人笨,容易上当。”
  对方没再言语。
  电影是夏知蔷选的,中规中矩的悬疑剧情片,编剧功力不错,情节能将九成九的观众耍个团团转。
  夏知蔷便属于那九成九。
  全程微张嘴唇,她看得一半糊涂一半明白,可乐都忘了喝;而属于剩下的那零点一里的冯殊……
  已经睡着了。
  两人身高差了接近20公分,他的头靠不到夏知蔷肩膀上,倒是□□的上半身已在不知不觉中紧贴住了身边人。
  男人略高的体温透过衣料,层层传递,一点一点捂热了夏知蔷手臂的皮肤。
  温度蔓延,她身上跟着热起来,有些坐立不安,有些忐忑悸动,却只能在心里怪冷气开得不够。
  支撑着对方大半个身子的重量,夏知蔷手臂开始发麻,却不敢妄动,只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偏过头,看了一眼。
  她看到了他近在咫尺的侧脸,也看到了他低垂的睫毛,以及眼下淡淡的乌青。
  当医生,果然很辛苦啊……想着,她便强自撑住身体,没去打扰对方。
  电影放到最后半小时,孟可柔打了个电话来。
  “在哪儿呢?我忙完了。”夏知蔷没来得及回答,孟可柔听见什么,惊讶道,“你在看电影?”
  “嗯。”
  “跟那个医生?”
  明知孟可柔指的是正牌相亲对象,陈渤,夏知蔷余光扫了眼熟睡的冯殊,仍是嗯了一声——这位也是医生,拉出来充一下数,有什么问题。
  孟可柔笑了:“可以啊,没我捣乱就有了进展。聊得不错?”
  “还行。”
  “帅吗?”
  “呃……嗯。”
  “还不好意思了。他叫什么、多大年纪?照片赶紧发来。最近这忙的,我都没来得及给你把把关。”
  “他叫……”面对孟可柔连珠炮一样的问题,夏知蔷声音压得越来越低,越来越低,近乎呓语,“姓冯。年纪,大概二十六七岁吧。”
  她默认冯殊跟陈渤是同级生,毕竟从长相上看,两人确实差不多。
  “跟我一年,大你两岁……不老。”
  孟可柔说:“等等,你先仔细看看他是不是戴了假发。医生秃子多,要真碰到个‘聪明绝顶’的,别说硕士博士,就是教授来了你也不能要。爹秃秃一个娘秃秃一窝听过没?遗传给孩子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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