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这些,她还不满足。
开春后,她就派人去了鄂尔多斯的东胜,让人去挖掘那里的煤矿,做为全国最大的露天煤矿,他的储量也是目前国内探明最大,而且这里的煤热量高、灰分低、硫少,属于优质煤,更重要的是,这里交通特别方便,都不用修路,就能马车四面八方跑起来。
而在有国家队的支持下,她找到最简浅的藏煤区域,也懒得烧什么焦炭,直接就向上党下了烧煤取暖炉的订单。
上党的铁器目前点饱和,当然就好啊好啊,在参考后世的农村烧煤炉后,结合如今的实际情况,很快就把样品做出来了。
大肚子的铁炉子上有一个长烟囱,可以将烟排到室外,炉子上方有一个平底锅,可以烤也可以煮,下方有放煤的入口,可以将碎煤放入其中,而不会有烟熏困扰。
这个样品一送到草原上,立刻就引起轰动,成为草原头人贵族最喜欢的商品——草原上的燃料也是非常珍贵的,一般都是烧干牛粪,而冬天的草原冷起来,那是刀子一样的温度,这种小炉子,放上碎煤就能暖和很久,还能一直煮着东西,更不会被烟呛到。
放一个在帐篷里,简直就像春天一样。
于是立刻订单雪花一样飞来,和订单一些来的,还有很多鲜卑族里的半成年小伙们,他们都是十三四岁的年纪,正是能吃的时候,肖晓惦记站贡献点,就准备在草原上招一些人去上党帮工。
而很多头人听说上党缺人,便主动把这些吃不饭的孩子报上招工的名单,直直送了过来。
这年代没有童工一说,更何况十三四岁在这年代已经不是孩子了,市政们看着这些体制可以的小伙们,商量一会后,就把他们飞快瓜分了。
就在肖晓晓打造草原商业生态的时候,另外一边的出国小哥也是操作牛气,火到了国外。
在与凉州张家的二儿子张茂结交后,两人相见恨晚,擅长清谈的张小哥完全不是新朋友的对手,在对方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知识面下败退下来,听说他想去看世界尽头的宏愿,听着他人生有涯所知无涯的理想,几乎就想和他一起去实现人生的总有一次的壮举。
当然,他的想法被父亲凉州刺史张轨无情地镇压了。
就在张茂失望不已的时候,凉州刺史张轨突然中风,凉州全靠他的威望镇压,一时间,凉州人心浮动,张轨让儿子张茂暂时代凉州的大事。
看着这位清谈朋友手忙脚乱的样子,严江当然就帮了一下忙,他本身就是极为顶尖的人物,又有后世历史书这种大外挂,立刻就提醒他小心一个叫张越的凉州大族异动。
张茂听他的话一查,立刻发现张越已经联络了许多权贵,告诉朝廷父亲病的不行,让张越来当凉州之主,张茂立刻将事情告许了父亲。
张轨立刻让洛阳的长子回来,同时让人去朝廷为自己说情,在这紧急关头,也接受了严江的医治——视频看诊,大国手出药,效果可以说是很有效了。
这年代中医还在艰辛的探索中,既没有千金方,也没有本草纲目,很多草药与病理都没有展现出来。
在张轨病情略有好转后,这位晋朝有名的强人便淡定地把张越安排了——以他的威望,只要摆出哀求朝廷告老还乡的姿态,再用自己的人脉运营一番,就能让朝廷不动自己地位。
而张越一看计划无用,竟想起兵用强,可惜他的野心配不上实力,很快就被平定下来。
一番动荡后,耽搁月余时间,凉州恢复了稳定。
张轨也见识了一下这位上党派出来的使者,对他的医术非常赞赏,连带着对上党魏瑾也有了巨大好感,专门发文去感谢了魏瑾一番,表示了友好。。
后来,张轨与严江几番接触,听他分析了凉州大族与周围少数民族的处境后,对其才华胆识赞叹不已,甚至有些不想放他走,提起说可以给上党魏瑾一封文书把你讨要过来,让人在凉州大展所长——上党只是郡,凉州却是州,两边的前程,可是大有不同。
严江当然拒绝了,说了自己的理想,顺便灌了一大碗鸡汤。
但这位老人听说他想去远方收集种子,带回能让天下人不惧寒冷的长棉草后,不但答应放他去西方,还让人护送他西出敦煌,增送丝绒布匹做路资、亲手盖上通关文书,送他出关。
就这样,他从一个白身出上党,两个月的时间时,就已经脱贫致富,连猞猁都被喂得圆滚滚,看得网友大呼过瘾。
于是出中国纪的小哥一路走过玉门关,西出敦煌,带着那只短尾巴的小猞猁,全然副人生赢家的样子。
在小猞猁断奶后,他就一路展现了自己的猎杀技巧,百步穿杨就不说了,还能各种引诱动物,做科研资料收集。
更过分的是,他还在敦煌外拐走了一只小雪豹——雪豹在祁连山一带目前很多,它们会遗弃太过弱小的幼崽,将生存的机会给强壮者,这是太自然无情的生存需要。
无数网友为那只小猞猁鸣不平,纷纷指责他太渣了,怀里的还没长大呢,就又找新的了。
然后他们就分成了短尾党和长尾党,为自己喜欢的猫猫指责对方,然后又一边沉迷雪豹咬尾巴的萌态以及猞猁奶凶的可爱,偶尔跳槽到对方的党派里的,再感叹一番美貌小哥哥和大猫真是绝配啊。
再看着他在玉门附近换了骆驼,一路左拥右抱,前去西域。
而如今,他已经走到了楼兰,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如今的楼兰国叫鄯善国,在孔雀河边的绿洲地,水草还算丰美,有汉朝当年修筑井渠,而在千百年后,这里早就是一片黄沙之下的遗迹。
小哥哥来到这里后,简直就像进入大河的鲸鱼,几乎走遍了这个小城的大街小巷。
这里受到佛法东进的影响,官方语言是汉语和佉卢语通用,小哥哥当初结交凉州太子党的远见便在这里显现了出来。
无论是凉州还是鲜卑,都不是这些小国可以抵抗的,他们几乎是看到凉州长官文书的那一刻,就立刻把他请为坐上宾。
而在他吹嘘了一下自己的知识和在上党的人脉后,楼兰王甚至明示自己有个漂亮的女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留下来。
小哥哥当然义正词严地拒绝了,但楼兰王似乎看出他的爱好,在对方即将离开时,送了一只没断奶的里海虎的小虎仔。
这正是这期视频的结束画面,一时间,连魏瑾都忍不住在弹幕里发了一句“卑鄙!”
发完之后,她继续写给凉州张轨的回信,这年头书信缓慢,她才刚刚收到,张轨选回忆了一下自己与张华的关系,再吹捧了魏瑾的年少有为,然后表示了对上党商队的渴望,同时愿意帮她去西域收集更多种子。
这是重开丝路的机会,魏瑾当然也就认真回信与他互吹了一番,然后表示的自己愿意给折扣,但成本太高就不能包邮,你们要买就自己来云云。
……
打退匈奴后,整个上党似乎都安静下来,回归了平静的生活。
唯一有点变化的就是原本给草原用的炉子如今供不应求,很多农人也在家里添了一个,北方那些没有炕的家庭对这东西表现出了强烈需求,成为新的拳头产品。
可是上党之外,并不平静,甚至更乱了,又开始有大量流民从太行山陉涌入上党。
大将军苟晞把王弥打得跑到海上去了,本来觉得自己应该升官发财当赢家,却遭到当头一棒,被东海王贬到山东。
他心态一下炸了,成为一名酷吏,行法严苛,动辙杀人,稍微有点有流民、贼寇有点关系的家族,甚至都不查清楚,就被屠杀,山东半岛血流成河,大家怨声载道,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屠伯”。
这个时候,一位黄河边的郡守被流民挟迫,造了反,领着五六万人沿黄河劫掠,有威逼洛阳之势,东海王又让苟晞去平叛。
苟晞让弟弟留守山东,自己镇压民乱,结果他弟弟杀起人来比他还厉害,山东人恨恨地说“小苟酷于大苟”,这个时候,原本已经被撵去当海盗的贼寇王弥觉得机会来了,又回到好客的山东老家,和山东本地人眉来眼去,招新丁,揽旧部。
很多人被苟家兄弟杀怕了,觉得在他们手下讨生活太TM难了,于是纷纷投入王弥麾下。
苟家弟弟杀人超厉害,打仗却不咋的,于是,等苟晞大哥平定叛乱回来时,王弥又拉起数万的军队,和他公然叫板了。
苟晞没办法,只能继续和王弥打,但王弥却已经学乖了,他不和大将军打,只沿途抢掠,抢完就跑,每次眼看就要追到王弥了,王弥就泡出青州范围,没有东海王手令,苟晞不能去别的州,否则会被视为想抢地盘,于是只能干瞪眼,而很他退兵,王弥就又回来。
大将军跟在后边吃灰,心态越发爆炸。
就这样,在上党抵抗匈奴时,王弥已经辗转青、徐、兖、豫四州,从北京到黄河南边,从山东的海边到太行山,都是王弥的舞台,而最能镇压王弥的东海王担心上党打不过匈奴,怕匈奴渡过黄河威逼洛阳,无视了这波流民。
上党的玩家们看到这些骚操作,都觉得司马家的脑了肯定都是被司马懿那三个透支干净了。
不然怎么敢这么玩?
就这样,河北的王弥中原扰得几无宁日。
乞活军挑拣了大量青壮后,把一些老幼干脆地送去了上党。
大量流民没有技能,魏瑾思考一番后,下令调来一些老师傅,办家技校。
第71章 得陇望蜀
又是三月春日。
天刚刚蒙蒙亮时,上党东南边的城市便开始喧嚣起来。
这座城市中心已经修起一座足有十五米高的建筑,顶屋的大钟在木捶的敲击下能将声音远远传开。
工业时代,时间观念是非常关键的东西。
如今的工坊几乎都有大沙漏,两端有滚轴,可以轻易翻过来,用这个基本可以完成确定中途休息和准点下班的功能。
不过今天有点不同。
郡守已经张榜告示,要招开一些专门教导技能的学校,只要报考过了,不但包吃包住,还包分配工坊。
这可不得了。
一时间,每天早上报名点一开,就会被人潮淹没,甚至还有远远从屯留、黎县来的庶人,都是得到机会。
至于告示说的每周会淘汰考试不过者,那又有什么关系。
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
……
留在上党的玩家几乎都接到了学院任务,一个个都被抓去当临时工。
本来准备训练新舞蹈的南华姑娘坐在位置上,神情忧郁,淡漠地道:“名字,户籍。”
面前少年哪里见过这样的倾国倾城的姑娘,一时呆地原地,整个脸涨成了西瓜色。
南华感觉到捏脸太过的麻烦,认真道:“名字!”
少年这才结结巴巴地道:“李、三蛋、户籍在、在此……”
“报考什么专业?”南华看了户籍,继续问。
少年感觉脑子像浆糊一样,小声道:“报、报木工。”
南华在写好的单子上盖了个章,递给他:“拿去吧。”
少年接过,然后就被旁边的侍者拎出房门,放下一个进来。
这次进来的壮汉身如铁塔,带着彪悍之气,见到姑娘模样后,顿时震惊——普通的平民女子普遍营养不良、面黄饥瘦,衣衫破旧,长年劳作被晒得皮肤粗糙,骤然一见如此冰肌玉骨的姑娘,也就难免心神不定了。
长年以势欺人的他甚至本能地起了心思,想要走近去看看。
但还没有靠近,就被旁边的侍者挡住:“你还要不要考?”
那壮汉眯着眼睛,沉声道:“在下不识文字,不知姑娘可否说说报考其中关系。”
“那就打听清楚了再来,下一个。”南华淡定道。
壮汉神色一怒,正想发火,旁边的侍者就已拔刀指他,让他不得不退出去。
然后又进来一个满脸鼻涕的八九岁小孩……
南华长长叹了口气:“等下,我休息一下。”
她去了休息室,床上一躺,然后飞快下线,换上自己的代练上去,这工作太烦人了,还是去追小哥哥的更新吧,看三喵争宠那么香,何必在这浪费时间。
……
就在上党招人的同时,开始蓄水的大坝也终于展现了它强大的威力。
巨大的水坝形成明镜一般的平稳的湖岸,在早春返青的滩涂下,长天一色,飞鸟渊薮,已经成为踏青郊游的上好去处。
平湖之上,有许多乌蓬船只来来往往,或者垂钓,或者运矿,一派繁华。
远方城市轮廓若隐若现,岸边则有一片片的菜地。
在这个灌溉不便的时代,菜地是所有田地中的王者,因为它的需水量最大,对土的要求高,不像粟米小麦那般耐得旱,文献中经常记载的所谓“园枯”现象,这也是历史上不断引进外国菜的原因。
上党收集的种子基本都种在这里,韭、白菜、水荸荠、葱、姜、莼菜、冬瓜、萱草(黄花菜)、蕨菜、山芋这些东西,当然,还有重要的棉花、胡豆、葡萄之类的外来品种。
这些已经成为重要的蔬菜来源,让玩家们回到了美食的国度,什么春卷、什么酸菜,都已经上了餐桌,当然,都是有钱人的餐桌。
每天吃一碗放着小白菜的鸡蛋面,感觉好像就回到了现代社会——那里还没有这么纯天然无污染的菜呢。
唯一麻烦的就是菜地离不得看守,否则总会有人来偷菜,禁不了的。
菜地不远处,煤力驱动的抽水机将湖中的蓄水日夜不停地抽入干渠,为麦苗的返青做准备。
这些机器已经不会让农人再当天神跪拜,但路过的农人也都会投以感谢和敬畏的目光——有了这些水,基本上水坝周围就没有多少因为村子抢水而引发械斗,在有水之后,他们也会在房前屋后开辟一两块菜园子,养上一两只鸡鸭,改善一下生活。
外来的流民们在经过检查,确定没有染疫后,会被分发到各村各落,村里提供农具,开荒土地,每月能拿到赊欠的粮食,维持到收获的时间,以后以劳役来偿还,当然也可以修路修渠开矿拖泥,做些力气活,换得钱粮。
村里很多人曾经都是流民,还没有形成一个村都是一个姓的那种排外的抱团生活,所以流民都能很快安定下来。
年初时,上党又做了一次人口普查,发现在籍人数已经达到了五万,这种增长速度可以说是非常恐怖了,要知道魏瑾在一年多前当上郡守时,只有两万多人口,这样的政绩放到其它郡守身上,吹个十几年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