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要上天(种田青铜时代)——绝歌
时间:2020-09-10 09:41:49

  天子和皇后给气得,他们家的长公主,那些公府配得上么?还不敢娶,谁给的脸。
  天子暗恨!他觉得是别人看不起他是庶皇子继位,进而才看不起他的长公主,暗自发誓一定要给长公主找个才情相貌家世品性样样都顶好的夫婿入赘。谁都别想娶他的长公主。
  长公主对婚嫁还很懵懂没什么想法,她每天的时间全让父亲、母亲和弟弟占完了,至于那些见到她就下跪连抬起头都没资格的人家,干嘛要去在意?如果冒犯到她或者惹她不开心,让披甲人按住打死就好了。
  宫侍来报,镇国夫人在宫外求见。
  皇后让人宣进来,想着长公主可能不开心,就让人去侧殿嫡子宫里把长公主叫来。
  长公主正在逗皇嫡子,姐弟俩玩得正开心呢,听到她母后宣召,说:“待会儿再去。”
  宫女回:“听说是镇国夫人进宫了。”
  长公主把逗孩子的波浪鼓给弟弟自己玩,起身就去了她母后那里。
  镇国夫人来了,见到她那作坊又出新款式衣服了,还有一个挎包,挎包上居然挂着一只巴掌大的毛绒绒的狐狸坠饰。
  长公主一眼相中,以眼神示意身旁的宫侍呈上来。
  镇国夫人又把红糖呈上去,将这是什么东西,怎么熬制的,吃了有什么好处,也是一通介绍。
  长公主悄悄地瞄了眼她的父皇,让宫侍呈上来尝了口,嗯,好甜。她又拿去给父皇尝,这个不会崩掉牙。她说:“可以让太内司采买。”
  天子说:“既是裴三郎熬出来的,让望公找裴三郎采买。”
  镇国夫人谢恩,又叩地跪拜,将镇武侯伤到腿想入京求医的事禀报天子和皇后,叩求恩准。
  天子问过伤情,得知无忧命之忧,点点头,说:“无性命之忧便好。准他进京,往后就留在京里养老吧。”又把镇国夫人的宅子赐下去,让太礼府替他们收拾出来。
  天子等镇国夫人出宫后,思量半天,把裴三郎添到了那一长串女婿备选人名单上。虽然裴三郎的出身低了些,但论出身,没有哪家公侯府上的人能高过他的女儿,侯爵公子出身勉强够格了。出众是最重要的,目前年龄相差不多的人当中,裴三郎是头一份。镇武侯夫妇年轻时的长相也是出众的,看裴三郎的五观长相,亦不差。虽然弓射差了些,但身板是真的壮,听宫女说捏起来全是肉,超结实,比同龄孩子至少重了不止十斤。
  反正先添上,慢慢相看,不行再把名字划掉踢出去。
  他那名单上列了一长串,划了一长串,已经没剩下几个了。
  镇国夫人出宫时,望公也跟去了镇武侯府,买糖。
  裴三郎把头摇得飞快:不卖。一共才一点点!这个季节,蜂蜜早没了,就指望着这点点红糖续命,不卖。
  望公说:“天子口谕。”
  镇武侯世子倒是想替弟弟解围,但这围也只能弟弟自己解。他说:“快马加鞭到南地,还能再赶制。”
  望公利诱:“给你内供买卖,大内只买你的红糖。”
  裴三郎说:“我以后还要做别的糖,我的糖起名为‘裴记’例如,红糖就叫‘裴记红糖’,焦糖就‘裴记焦糖’,旁人不能使用或仿用我的招牌,也不能仿我做出来的其它糖,若是假冒,朝廷把他抓起来问罪,让他们将获利以百倍赔偿给我。”他顿了下,说:“旁人自己做红糖或卖红糖,我不过问,但不能用‘裴记’的招牌,不能叫裴记红糖。”
  一个名字,小意识。望公也知道裴三郎衣服买卖被人仿制疯了的事,于是点头,允了。
  裴三郎这才跟望公拟契,跟望公定下了这笔买卖。
  熬糖,要耗费的人工不必提,锅、柴都是大项支出,货从南运到北,沿途更是充满危险和损耗,这利必须得够大,才能撑得起路上人货两失的意外事故。因此,价格嘛,不便宜。
  这对北地的人来说,是贵族豪商才吃得起的东西。可对南边的人来说,家家户户自己都能熬糖,卖出去是个进项,自己也能吃,多一个营养摄取来源,大部分人营养不良的年代,低血糖病到处都有,犯病的时候塞块糖,很可能就是救条命。如果再普及些,披甲人备一些,行军打仗途中,特别是有伤员的时候,有时候多这点糖也能救命。
  裴三郎既然要卖糖,自然也得把糖的作用、好处安利出去。
  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我爹告诉我的,他说他在南边打仗吃过甘柘。”
  望公知道镇武侯和天子在南边打过仗,没多想,接受了这说法,还觉得镇武侯能没有任何家世靠自己的本事以披甲人封侯、能护着天子翻山越岭地来到京城,那必是对山林野外之物了如指掌,知道这些实属寻常。他还感慨了句:“若无汤公府打压,想必红糖能够早些制出来。”
  镇国夫人:“……”
  镇武侯世子:“……”
 
 
第77章 
  得到天子同意,镇武侯世子在送走望公后, 便张罗准备回去接他父亲。
  裴三郎托他大哥把他那百亩地的奴隶们带出来, 他那小庄园请他大哥看着处置。
  镇武侯世子很是意外地问:“什么意思?”地不要了吗?不回去了吗?
  裴三郎说:“我有无诏不得离京的旨意,打算在京郊置几块地。” 等镇国夫人宅子张罗好, 他们就要一起搬过去。他们早日搬, 他大哥也好早日袭爵。袭爵这种事,层层关卡,哪一处没打点好让人不痛快, 都给卡着。
  镇武府世子也明白这里的事,不是他三弟能做主说想回朝城就能回的, 于是说:“那封地产出, 我折成金子替你运来。”
  裴三郎说:“奴隶运来就成, 其他的大哥自成处置就好。”
  镇武侯府世子劝道:“你虽能挣,手也别那么松, 多攒些钱财总是好的。”
  裴三郎应下,“好。”
  镇武侯世子忽又想起一事,说:“你那土地, 粗粮每亩比别人多出八九斗收成,细粮也多出五六斗,高了足足三成有余。还有那稻谷, 每亩竟能产稻五百多斤, 每天鸭子在稻田里钻来钻去, 长得格外的欢。鸭子吃的都是蚂蚱, 哦, 还有小鱼。稻田里的鱼长得可真快,两三指宽的鱼放进去,长到秋收时,少则七八两,重则一斤有余。”
  裴三郎说:“可见我的种田法不仅省力,还能产更多粮食。”
  镇武侯世子点头,说:“是,有蓄水池、沤粪池,取水施肥都方便,再有那引水渠,在下雨时,既能排水又能蓄水。今年是个丰年,产出量极好,可你家的仍比别家的多出好几斗来。若是遇到雨水不丰,你家地里的收成怕是也不缺水的,想必不受影响。此法子,我……”他有点不好意思。他弟弟琢磨出来的种田法,他倒是想学,但其他人仿他弟弟,他也仿,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裴三郎说:“这法子大哥可以朝城推广食用,粮食产出多了,你也能多点进项。那些工具也多造些,造结实些,能用好多年,省下来的人力,哪怕拿去砍柴烧炭,也都是又添进项。造工具,一个工匠、几块木头,耗不了几个铜钱,烧几天炭就把这钱赚出来了。”
  镇武侯世子一算这账,是这个理。他叹道:“你的脑子是真的好使。”他又问:“父亲的腿,你有法子?”
  裴三郎说:“放心。大哥明早就要出发,我要造手杖、拐杖已是来不及,等父亲来京,必能用上,不妨碍他四处走动。”
  ……
  裴三郎跟他大哥谈完事,便又赶去找封地在南边的三个小伙伴。
  红糖的加工工艺不难,其实找南边的豪商也行的,可既然一起做买卖,有好事自然得想到小伙伴嘛。甘蔗运过来加工的成本太高,路上耗费太大,在原产地制成红糖运来,他开个糖厂二次加工卖,同样也是很能赚的。南边种甘蔗制糖,就更有得赚了。
  他知道小伙伴手里没什么余钱,家里分给他们的以及多年攒下来的,都投进了钱庄。
  裴三郎与他们拟契,先给三位小伙伴供货商各付了三十两金子的预付款给他们作为启动资金,让他们赶紧把熬红糖的事张罗起来。不过生意买卖,特别是入口的东西,该讲清楚的还是讲清楚,条条款款列明白。
  他们跟裴三郎一起做钱庄买卖,也见识过对面的汇通钱庄是怎么倒闭的,自然明白,有些规矩条款看起来严苛,可一旦出事,那就是生死之别。坏掉的甘柘不能制糖,制糙要干净卫生,不能直接打河里、湖里的水使用,必须用井水且要过滤后才能用,包括过滤池要怎么建都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如果他们没按照约定来,扣他们的货款,以后不用他们家的货……
  洋洋洒洒的零零种种的列了数十条,看得他们头大。这要不是裴三郎带着他们开钱庄发大财赚万金封侯,都想打人了。不过,等他们看到裴三郎给的报价,什么意见都没有了。这个价,再严苛的条件也接受。
  裴三郎告诉他们,入口的东西,再小心都不为过。他会定期或不定期派人过去检查他们的熬糖作坊,如果搞成黑心作坊,以后大家没得生意买卖做。
  三人自然应下。
  裴三郎又去找姜二郎和鲁二郎。他开糖果作坊的地盘是现成的,奴隶也好说,但他张罗的摊子太多,自己一个人看不过来,在京城地界,论对地头的熟也远不如姜二郎和鲁二郎。
  姜二郎是搞管理的一把好手,又有义公那么个爹,有他在,任何人想搞事都得先掂量下,是必须拉拢有对象。
  鲁二郎,脾气很好,交流广阔,跑腿又勤快,张罗事情可麻利了,说办就办,他托鲁二郎帮忙的那些事,没一件掉链子。如果不是他遇到鲁二郎,也拉不到这些公子哥们入伙把钱庄这条船开起来。
  相互的贵人,相互成全,有发财的买卖自然是要一起做了。
  裴三郎把他们俩请到一块儿,依然是到鲁二郎家去谈买卖。
  开糖厂,订单是他的、品牌是他的、开厂的宅子和出起步资金都是他、新糖研发也是他、管理流程和制度也是他定,自然是他占大头,占六成股,鲁二郎和姜二郎各占两成。
  鲁二郎和姜二郎连本钱都不用掏就被裴三郎拉着一起干,各拿两成股,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裴三郎说:“这就跟开钱庄一样,刚开的时候,我张罗起来,到后面还是你们出力多,买卖以后还得仗仰你们。”
  于是二人就应下了。三人还是先拟契,把这些定下来,之后便是裴三郎定各项流程。他都开了好几个作坊了,时代磨合方面已经干得很好了,把马鞍作坊和纺织作坊的管理制度搬过来略加改动就能用。一项项的,除了需要鲁二郎和姜二郎张罗的这些事项需要他们的身份地位和人脉来办外,其余的什么管事、技工、生产线岗位都是螺丝钉。
  鲁二郎和姜二郎之前干的是金融,这是头一次接触生产行业,那是一愣一愣又一愣。
  两人悄悄互觑一眼,都在想,作坊都能让他管得这么严实,要是治军不知道是什么样。难怪天子要给他下无诏不得离京的旨意。他们的下一个想法就是赶紧学!以后他们干别的买卖,把这一套用上去,那也是受用无穷。
  裴三郎把一项项列好,剩下的就是直接去操办了。
  鲁二郎和姜二郎商量好,分好工,便帮着去办了。
  鲁二郎和姜二郎都算是京城坐地户,城外的地是个什么情况都知道,也不用像其他几个留京的,还需要去看地。姜二郎还要盯着钱庄买卖,跑腿的活计都让鲁二郎包了。跟各衙门打交道摆平各项纠纷的事,让姜二郎包了,他有义公那么个亲爹,京城地界,谁都得卖他三分面子。
  ……
  裴三郎谈完糖厂的事回府,就去后院冶炼炉。
  他去时,一个奴隶在卖力地拉风箱,另一人则在旁边休息。
  休息的奴隶见到裴三郎过来,吓得脸色煞白地趴在地上,不断地磕头。
  裴三郎问:“可有轮流歇息?”打铁是个重体力活,拉风箱也是,总不能让人干一整天不歇气。
  奴隶点点头。
  拉风箱的那人跪趴在地上,说他们是轮换着拉风箱,一起打铁。
  裴三郎让他俩起来。
  这有几天没见,这两人的变化还挺大的。伙食上来了,精气神也起来了,不再像刚来时那样木木呆呆的了,多了些灵性。
  他看了看那已经缩水一团的陨铁,对两人说:“天罚石小了一圈。”
  两个奴隶吓得赶紧叩头,一人连声说:“绝不敢盗窃公子财物,我们睡觉都守着天罚石,不敢有失。”
  管家刚要训斥那两人,就听到他家三公子就叹了句:“由此可见,你们是真的挺卖力。”
  管家:“……”
  两个奴隶:“……”
  一旁的冶炼匠:“……”
  裴三郎说:“这天罚石虽不是铜,但与铜有共通之处。我们铸铜器,需要火将铜里的杂质淬去,铜没天罚石硬,因此用冶炼炉即可。天罚石经天火淬炼,坚固不可摧,但里面仍有杂质,就需要烈火锻烧,再用锤子反复锻打,将它里面的杂质通过挤压打出来,最后只剩下里面最坚固的……铁。”
  “铁经过反复锻打,百锻成钢,可削金断玉,削铜如泥,这就是我要造的神兵。”
  他又让奴隶把烧红的陨铁石夹出来,告诉他们,要反复烧融到发软锻打,打成长条型以后,又折叠起来继续打,再打成长条型,之后又折叠锻打,如此持续反复,一层层地锻打,直到百锻成钢。“什么叫百锻成钢,就是你们至少要把它折叠锻打一百次,直到它的颜色从黑色变成雪亮的颜色。耗时之长,可能一年,也可能两年、三年,甚至更久。”有煤炭能快些,毕竟煤炭的温度高,更容易烧融烧软,很多杂质直接就烧没了。木炭嘛,仅烧红烧软用时就比煤炭长很多。
  两个奴隶和周围的人被裴三郎连说带比划弄得有点懂又不太懂,于是裴三郎拿起两块木板和一块糕点夹在里面,用力打木板把糕点挤出来,说:“就是这样。”
  他们恍然大悟,终于明白这打铁的用意。
  裴三郎又取出块绢布交给两个铁匠。
  绢布上画有图锻剑图,包括怎么锻打,打出来的剑是什么形状,装上剑柄、护锷之后又是什么样子。打铁是个重体力活,需要使力,但不能盲目地使力,他又教他们怎么敲,其余也简单,用力均匀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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