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脸就是这么大。”我说道。
太宰治嘴角下垂了一会儿:“Boss你是在人身攻击吗?”
“是的哦。”我粲然微笑。
太宰治扶额,“好吧,那姑且就是抱怨吧。”
“你是想涨工资还是什么?”我问。
“我只是觉得太忙了。我不想做那么多事,那些事交给其他人就好。我好累。”太宰治说道。
“你觉得我在大材小用吗?”我问。
“……主要是那些事情太无聊啦。”太宰治眨了眨眼睛露出个好看的笑容来。
“因为最近也没什么大事可以做。”我将盘子里的关东煮吃掉,“局面趋于稳定,我觉得你无聊的话可以去找干部候选了。”
“这个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太宰治说道:“毕竟如果不是合格的候选者的话,我会忍不住一枪把对方崩了喔。”
“随你怎么来。”我说,“别给我添乱就行。”
“好的Boss~”太宰治用轻快的语气和我这么说道。
很多时候,太宰治明明是笑着的,就连眼眸也愉悦的弯起,但仔细去看他的眼睛深处,却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如同凄冷的雨滴。
“总感觉和你这样的人一起吃饭好煞风景哦。”我说道。
太宰治笑得更轻快了:“Boss还真是说了相当过分的话呢。”
“我不一直如此么。”我不冷不热地说道。
关东煮吃完后我却感觉还有点不够,于是我又拉着太宰治吃了外面的烤串。不论品尝过多少美食,烤肉始终是我的最爱。肉在烤架上的滋滋声音,那种油香和肉香混合在一起扩散出来的味道,都会令我迷醉不已。
这里的烤串都是盐焗风味的,具体来说是是将腌渍入味的原料用纱纸包裹,然后再埋入烤红了的粗盐晶体中——盐是导热的,这样的话就能直接对原料进行加热了。
这家烤串的技术也不错,烤鱼外表金黄,泛着一点焦,但恰到好处。不过太宰治已经吃饱了,而我还孜孜不倦(?)地吃了好多。他饭量不如我。不过他毕竟不是战斗系的,饭量小也是正常事。
吃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食物后终于填饱了肚子,说起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真的是件相当快乐的事情。
此后我又返回了港黑办公室,让太宰治在下班前把森鸥外叫来。森鸥外进来的时候我正将视频打开,明天要回东京一趟,今天我得把这边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才行。
“你说我带谁回东京比较好?”我看着视频问进来的森鸥外。
“红叶君和她的直属手下。”森鸥外回答。
“为什么?”我问。
“因为Boss在东京各方面羁绊太深。”森鸥外回答。
我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其实你可以直接说我在东京那边女干情太多了。”
“是的。”森鸥外欣然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Boss.”
我:……
喔。好吧。
这里谈话虽带了几分说笑感,但其中所包含的意思我也必须好好考虑一下。正在这时视频接通了,赤司征十郎的面容出现在电子屏幕上,我弯了下唇角,“晚上好,征十郎。”
“晚上好,业。”他说。
这样相当普通的开场白后我们有那么几分钟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单纯地注视着彼此。这样的情况似乎有些危险,我知道他对我有执念,但我不知道那执念有多深,我也知如果可以我是愿意一辈子和他与迹部做朋友的,也许以后会更近一步,也许不会,但这并不妨碍我对他们的在意,也不妨碍我想与他们此时此刻拉开距离的打算。
我想我该说些什么。
于是我说道:“明天就能见面了——或者说你明天有时间和我见吗?”
“你在东京呆多久?”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这么问到。
我看向那边的森鸥外,森鸥外说:“最多三天。”
“三天。”于是我这么和他说道。
“那就第二天见面。”赤司征十郎说。
“可以。”我点头。
随后我们开始最后确认这次见面时需要处理的一些问题。
“你应当明白赤司家不会做非有效投资,尤其是过渡投资,所以你所提出来的一些要求我在现在就可以给你否定的答案。”赤司征十郎说道。
“即使能给少数群体带来短期利益,但利益就是利益,你别告诉我你们家是做慈善的。”我说道。
“一定的社会公德总是需要遵守的。”赤司说道,“而且我可以给你透个底,现在集团这边流动资金不够。”
“不要和我玩这些花样,征十郎。”我有点想笑,“我可不信你对资金流动的敏感性这么低。”
“别对我太过信任,业。”赤司似乎笑了一下。
“最低基础的信任想必是有的,即使是现在,我提起你时首先想到的还是在篮球场上叱咤风云并对着众人露出微笑的那个运动少年。”我说,“所谓王者风范离了学校那便也有着成王败寇、一将功成万骨枯之势,但我相信人本性是不会变的。”
“你知我本性?”赤司问道。
“我知你骄傲。”我回答。
我和他继续对视了几秒,而后同时笑了。
他缓慢地说道:“那么,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我说道。
“你认为,我如果想得到你,最大的障碍是谁。”赤司征十郎说。
“我自己啊。”我说,“这还用问吗?”
赤司又笑了,“其他人呢?最可能和谁在一起?”
我想了几秒钟,回答:“周防尊。”
是的,就是周防尊。
——
第72章
01.
首领办公室具有一切黑手党电影里应有的要素, 幽暗的台灯,橡木地板,红木长桌。上面的电话被刻意做成了复古样子,里面连着八个线路, 代表着这个电话拥有六个不同的号码。其中一个号码是我用来联系异能特务科的, 一个是用来联系横滨警察局的——顺便一提, 当年那个泽山上栗现在已经成了警察局副局长, 就是当年女儿被女干杀后法官偏袒凶手的倒霉家伙。后来我将事情安排给了太宰治, 他直接伪造了一场车祸, 将那个受法律保护的未成年杀人犯弄死了。
泽山上栗从此就成了我的人。
而同时他也获得了一些实质性的好处, 比如从警察局的小职员直接提升到了副局长的位置, 但当局长还是有些麻烦的——这个得经过异能特务科的同意, 或者说经过Scepter 4的同意。
当年我把这件事交给了坂口安吾,他和Scepter 4前期沟通的还算顺利,但是到了副局长这里就卡住了, 或者整个Scepter 4和港口黑手党的关系直接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这一切都是因为青之氏族要易主了。
下任青之王,宗像礼司, 据说是个对港黑相当有敌意的家伙。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可我远虑近忧都有, 就很麻烦。
不过, 想要获得常人难以获得的享♂受, 就必须承担常人难以承担的痛♀苦,这点我还是知道的。
那么, 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我无所畏惧, 并且相当期待着。
再剩下的电话, 一个是专门联系五大干部的,专门联系黑蜥蜴和首领游击队的——首领游击队和黑蜥蜴最大的不同是, 黑蜥蜴其实更倾向于单体作战,他们每个人在暗世界都有着自己的名号。但首领游击队则全部以编号来称呼彼此,首领游击队的编制是固定的,编号可继承,他们没有荣耀,没有名气,只有对港黑首领的绝对忠诚。而首领游击队每次出动都是成批的。
第五个号码是用来黑暗世界的其他人的,比如彭格列,比如炼狱舍所记载的号码也是这个。
最后一个号码则属于私人号码了,知道的并不多,都是完全可以信得过的人。
顺便一提,我给赤司的号码是第五个,迹部景吾则得到了我两个号码,他拿到号码后问我,“赤司呢?”
“只有一个。”我如实回答,“他和你不同。”
“你很信任我。”当时他这么说道。
“是。”我说,“所以呢?”
他对我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即使他如今已在国际金融领域叱咤风云,但他对我微笑起来的时候仍是有着少年感的。有句话,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这话真的是相当动人了。
然后,他说:“那我要好好做,以不辜负你这份信任。”
我有些感动,真的,如果不是隔着这份距离的话我想我会给他一个拥抱,我说:“好,那我就拭目以待。”
他再次冲我笑了,海蓝色的眼眸清澈明晰,那种拥抱他的感觉更强烈,我想埋入他的胸口,去嗅他身上是否有着大海的清香。
挂了视频的时候我还对着旁边的森鸥外感慨:“说到底,人终究是感性的动物。”
森鸥外则说:“我对此持有不同意见。”
我当时心情颇好,所以说道:“你说。”
“我以为您的表现验证了‘无论男人还是女人本质来说都是好色的’这一观点。”森鸥外说道。
我:“……”
我想敲死这个一点都不浪漫的家伙。
可恶。
——这是在半个月前发生的事情。
我办公桌后的置物架上摆放了两张照片,一张是我和三上圭一婚前的照片,另一张是我和织田作之助一家人的照片。旁边还有一些古董以及其他玩意儿。
我和赤司征十郎在视频电话时森鸥外一直在我旁边,他没有回避,不过他其实也不需要回避。
结束视频电话后,我听到森鸥外问:“为什么是周防君?”
“我以为这个答案轻而易举就能思考出来。”我说。
“我明白了。”森鸥外点头。
我这句话其实本身就是一种回答,代表着我选择周防尊没有其他方面的含义,仅仅是浮于表面上能够看到的理由。
他是下任赤之王,而我现在体内仍然有着赤之一族的火焰,况且,他似乎也需要别人和他共同分担达摩克利斯之剑的力量。
不过如何分担那个力量是个难题了,毕竟我和迦具都玄示是有血脉联系的,与周防尊没有。难不成真要来个口拍口拍口拍补魔么。什么鬼。这个就得好好研究一下了。
“所以除了这种无用的问题以外,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我问道。
“有需要汇报的情况,目前有人在港黑赌场闹事。”森鸥外说。
“杀了。”我干脆利落地说道。
“对方使用的是正当赌博手段,但是已经连赢了五天了。”森鸥外继续说道。
“那么厉害的嘛。”我有点兴趣了,“他是要引起我们的注意吗?”
“应该如此。”森鸥外点头,“目前只知道对方的名字是A,而且腰缠万贯。”
“腰缠万贯……”我口水都快出来了,“我们能谋财害命吗?”
“这是您对接触A的首要动机指示吗?”森鸥外问道。
“是。”我说,“首要动机是谋财害命,次要动机是吸收港黑,你自己看何来就行,我先去东京,回来我要看到你处理好这件事情。”
“好的,Boss.”森鸥外说道。
A:???什么鬼?
他没料得到这届港黑Boss居然是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
再后来,当我从东京回来,森鸥外给我汇报说那个叫A的男人想要贡献出大量财产以在港黑谋求职务。
“可以啊。”我说,“买官卖官嘛,挺好的,我仿佛找到了发家致富的好方法。”
森鸥外说:“对方的野心可能不止于此。”
“啥?”我随口说道,“难不成他还想当五大干部么。”
“是。”森鸥外说。
我:…………
我直接把口中的咖啡给喷出来了,很不雅。
我当时用微妙的目光看向森鸥外,森鸥外看了我一眼,去桌子上拿了纸巾,开始擦拭他胸前的咖啡渍。
我有点不好意思,于是我转移了话题(……),“是他疯了还是我听错了?”
“您没听错,但您刚刚做错了。”森鸥外将纸巾丢到垃圾桶里,然后又抽出纸巾来擦拭了手指,这么说道。他动作优雅,神态端庄,与我方才喷咖啡的粗俗形成了鲜明对比(……)。
我直接选择假装没听到森鸥外后半句话,此时我对A已经丧失了兴趣,“把他利用完,榨干,然后丢开。能做到吗?”
“轻而易举。”森鸥外说。
“他就那么废么?”我问道。
“客观来说是有一些小聪明的,而且我和太宰君一致认为,他的存在会对我们产生一些威胁。”森鸥外说道。
“仅仅是小聪明的话不会产生威胁吧。”我怀疑地看向森鸥外,“莫非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倒也不是。”森鸥外说,“因为客观来说,A君的脸长得还不错,虽然偶尔也有相当颜艺的表情……所以我和太宰君认为会对我们产生一些威胁。”
我:“……”
我:“好的,你们开心就好。”
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