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前夫的植物人爹爹冲喜——池陌
时间:2020-09-11 08:30:16

  当夜,最受宠的宸妃夜里伺候皇上时,忽听皇上一脸认真地问:“宸妃,你会剃须吗?”
  剃须?这是表面意思还说某种新的刑罚?要么是皇上在暗示她什么?自古以来就没听说侍寝还要替皇上剃须的,皇上矜贵,万一她割伤了皇上的下巴,皇上直接刺她死罪,那她可就亏大了。
  宸妃哆哆嗦嗦跪在床上,很怕死的样子,“皇上饶命!臣妾不会剃须!”
  宸妃年轻貌美,今年只有15,虽则不是他的妻,却也符合人们说的“老夫少妻”,容璟和夫人也是老夫少妻,怎么他家夫人就会给他剃须增加点情趣,反倒是他宫中的妃子,除了整日争妍斗艳,别的什么都不会?
  真是干啥啥不行,花钱第一名。
  皇上一时有些嫌弃,同房之后便穿上裤子走了,竟然都没留宿。
  宸妃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皇上,次日一早便找了个会剃须的太监,来教自己,宸妃的怪异举动传出去,其他宫的嫔妃们纷纷效仿,偷偷勤学苦练,一时间,宫中妃嫔人人都是剃须高手。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扇外的光亮刚透进来时,宋朝夕便醒了,昨日累狠了,睡得早一些,今儿个早上没人叫她起床,她却睡不着了,便打算洗漱一番去给老夫人请安。
  青竹端着脸盆进来,将玫瑰香胰子放在一旁,凑近了小声说:“夫人,昨日世子夫人没让世子爷进门。”
  宋朝夕有些惊讶,以她推测,容恒是知道顾颜的真实身份了,这俩人爱得死去活来,你侬我侬,为了嫁给容恒,顾颜不惜整骨,又做了那么多腌臜事,太后都算计上了,她如愿嫁入国公府才数月,竟然就不让容恒进门了?这俩人还真有意思。
  “知道原因吗?”
  青竹笑了笑,“据说是因为嘉庆侯府的表小姐素心,世子夫人因为世子爷留下素心的事不太高兴,晚上世子爷去世子夫人院中,世子夫人锁了门没让世子爷进门,据说丫鬟们都要急哭了,当时世子爷站在门口解释了几句,世子夫人却一直哭,世子爷站了许久见她一直不开门,便甩袖离开了。”
  冬儿不知道顾颜就是宋朝颜,只是因为顾颜经常针对宋朝颜,把顾颜当成死对头。
  她嘟嘴道:“夫人都没敢不让国公爷进门,世子夫人竟然敢把世子爷关在门外?她就不怕老夫人知道吗?就是不怕老夫人,可要是得罪了世子爷,她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宋朝夕反而觉得宋朝颜很聪明,自古以来女子过于温顺都很难抓住夫君的心,宋朝颜跟容恒多年的情谊,宋朝颜又惯会用哭闹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从前在家中就是这般,容恒也吃她这一套,她便以此来表示自己的坚决,容恒若对她有感情,必然会心软道歉,到时候又被宋朝颜拿捏住了。
  只是此举也有弊端,使用个一次两次便也罢了,次数多了,男人难免会腻味,容恒就是跟她感情再深,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又不是沈氏这个当母亲的,天天都要惯着宋朝颜,宋朝颜若是把握不好尺度,肯定惹人厌烦,若是一个男人厌弃了你,那便是多看一眼都嫌多,梦中的容恒不就是这样对朝夕的?得不到的总是难忘的,如今容恒已经得到了宋朝颜,后续如何谁能知晓?
  书生小姐的故事结局总是恰到好处,却很少有人追问,穷书生和富家小姐后来如何了?日日相对,纵然可以朝夕相处,却也容易两看两相厌。
  正巧容璟练剑回来,他把剑扔给梁十一,就着丫鬟端来的水净手,“聊什么呢?谁被关在门外了?”
  宋朝夕捧着毛巾站在一旁,假装自己是个小丫鬟。
  容璟笑着接过毛巾看向她,她这才道:“是世子爷。”
  容璟不着痕迹地沉了脸,他并不想从宋朝夕口中听到容恒的事,丫鬟为何要把容恒的事告诉她?是有她的授意还是别的?他莫名有种直觉,宋朝夕和容恒之间或许有一些他不知道的事,可他不愿深想。他大她许多,她嫁给他本就不是自愿的,若是有选择,恐怕她也会选容恒这样跟她年纪相仿的。
  再抬头,他面色寻常地坐在圈椅上,垂头喝茶,“哦?他怎么了?”
  宋朝夕不想让他以为自己在挑拨离间,便挑了重点的事告诉他,“世子夫人的嫡母把嘉庆侯府的表小姐素心带过来,想让素心帮忙照顾世子夫人,世子夫人不愿意,被世子爷呵斥了几句,留下表小姐在府中做客,昨夜世子夫人把世子爷拒之门外,听闻世子爷在门外站了许久,世子夫人都没给世子爷开门。”
  宋朝夕话头一转又笑道:“你也知道,府中有什么事很快就会传开了,青竹也是听人说了几句便回来告诉了我,国公爷可莫怪我的丫鬟多嘴。”
  容璟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事,只是想到容恒却蹙了眉头,容恒已经成家立业,容璟在他这个年纪时已经随父上战场,对战杀敌。像国公府这样的世家,后人在前人的庇荫下,难免会软弱没有担当,可皇朝更迭,国公府要想在变动中始终保持如今的荣耀,只靠一人的努力远远不够,身为国公府的后人,除了自身优秀,还要对朝堂之事有足够的敏感度,才能在动荡中让国公府置身事外,屹立不倒。显而易见,容恒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容恒院中只有一个女人,却连自己的妻子都管不好,前前后后闹出不少事情来。
  顾颜是他儿媳,上次一事他不方便多说,便交给容恒,可容恒并未把事情处理好,以至于横生事端,这个儿子实在让他失望。
  湖心小筑三面有窗,夜间屋里很凉,容璟前日夜里吩咐人烧了地龙,宋朝夕早起便光着脚丫子坐在包着明黄色繁华团簇刺绣的软垫上,见他不说话,便用脚丫踢踢他的小腿。
  容璟一低头,便看到她白皙的脚丫靠着自己玄色的外袍,她脚不大,长得好看,俩人同房时他曾用手比划过,她的脚放在他宽大的手中,可以被包裹住,并不及他手长,她脚趾甲上不仅涂蔻丹,还黏了珍珠和钻石,容璟从未看过别的女人这样,以至于他第一次见到时还在想,她穿鞋时要怎么办,那珍珠不硌脚吗?
  通红的丹蔻衬得她玉润的脚白净光洁,容璟眸色发暗。
  宋朝夕挑眉,“国公爷,若是我把你关在门外,你会如何?”
  他发现她很喜欢问一些莫须有的事,“你会把我关在门外?”
  “也不是没有可能,万一哪天我也吃味了,不想看到国公爷,国公爷会如何?”
  丫鬟端了茶来,容璟抿了口才放下,“不让我进门便不进就是了。”反正还有窗户可以跳。
  宋朝夕似是听懂他的言外之意,通红的脚趾轻轻踢踢他,“国公爷对自己和对世子爷似乎不是一样的标准,我把国公爷关在门外国公爷觉得很正常,如此说来,国公爷对朝夕是不是太宽容了一些?”
  容璟想说宽容又如何?她年纪小他本就要多让着一些,顾颜跟他又没关系,他管不着而已。
  她还踢他,怎么看都像在勾他,容璟有时候觉得她有些好笑,这时候就知道勾她了,那时候却总是撒娇求饶。因着那日在书房中一半时被皇上叫走,他昨日想补回来,反正也没在书房过,他想与她试一试。他托着她坐在书桌上,她也是这般挑衅的,姿态倒是很足,后来还不是嚷嚷着说武将的妻子简直不是人干的。
  容璟看烦了,干脆捏住她捣乱的脚。宋朝夕脚被他捏在手里,当下一惊,下意识看向伺候的丫鬟们,丫鬟们也识趣,各个装瞎子,退出去时还格外自然。宋朝夕佩服不已。
  她想缩回脚,奈何他握得紧,根本不让。
  容璟靠近一些,宋朝夕手抵在他胸口上,声音微微变了,“我昨日太累了,待会还要给母亲请安呢。”
  容璟眼中闪过揶揄,“我不过是要替你穿袜,你这满脑子都在想什么?”
  宋朝夕僵硬在原地,察觉到自己被耍了,她一口咬在他下巴上。堂堂国公爷,哪有这样耍人的,明明看起来那么严肃正直,跟她一起却总爱逗他。不过,他竟然要给她穿袜?
  容璟第一次做这种事有些不习惯,好在也没什么不妥的,袜子穿上,他替她套了鞋,在宋朝夕惊诧的目光下,神色如常,“我今日会回来用午膳,你等我一起。”
  宋朝夕讷讷地应着,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莫名觉得格外烫脚。
  与此同时,顾颜也起床梳洗了,她院中气氛与湖心小筑截然不同。丫鬟们端着洗漱的东西鱼贯而入,却各个低着头大气不敢出,琳琅也小心翼翼,梳头时都不敢用力,生怕把顾颜弄疼了。
  顾颜恍若未觉,只沉着脸看向模糊的铜镜中,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她的脸不如以前精致了,皮肤松弛不说,下巴的轮廓也不如从前了。
  顾颜以为自己看错了,靠近一些,被镜中自己憔悴的模样吓了一跳。
  这怎么可能是她!她明明年轻貌美,楚楚可怜,可如今镜子中的她却毫无血色,肌肤松弛,像是瞬间老了很多岁,顾颜吓了一跳,猛地把铜镜夺过来,又惊慌地看向琳琅,“琳琅,我的脸是不是比昨日老了许多?”
  琳琅欲言又止,她因为一直给顾颜梳妆打扮,早就发现顾颜的脸苍老的厉害,有时一觉醒来苍老了好几岁,脖子上的纹路也特别明显。
  但她怕自己看错了,一直不敢说,谁曾想,顾颜竟然自己发现了。
  琳琅吞吞吐吐:“世子夫人好像是比昨日老了一些,或许是没休息好,若好好休息,吃些滋补的炖品,定然可以恢复容貌的。”
  顾颜心一凉,她已经够难受了,昨日容恒来时她因为太生气,哭着把他拒之门外,他倒是没生什么气,一直安慰她,可后来他也有些不耐烦,甩着袖子就走了。她原本就是要哭一下要他服软的,谁知他却真走了,她慌了神一夜没合眼。
  可即便没休息好,也不该苍老的如此迅速啊,以前她在永春侯府时睡眠也一直不好,最多面色苍白一些,断然不会像现在这样。她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会苍老的这么快呢?顾颜顿时想到整骨的事,当时薛神医因为恨宋朝夕,便同意帮她,还告诉她整骨没什么危害,只需要动一下骨头便可以让人变换容貌,顾颜闻言十分心动。
  她从小就活在宋朝夕的阴影下,宋朝夕这个姐姐有着和她一样的脸,却处处比她厉害,她不服气,每次看到自己的脸都有些嫌弃,眼下不用太痛苦就可以换一张脸,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薛神医手艺很好,快速地替她整了骨,她也如愿模样大变,虽则不如薛神医说的那么好,却到底过得去。顾颜因此自信满满地嫁入国公府,决定用新的脸征服容恒,可她万万没想到,这才过了几个月,她的脸就比以前苍老了。
  莫非这是整骨的后遗症?
 
 
第52章 
  顾颜顿时六神无主,甚至因为容貌的事暂时忘记和容恒的不快。琳琅替她擦了许多粉,还贴了面靥和花钿点缀她的脸,使得众人看她时不会关注她松弛的肌肤,可即便如此,也不过是改善一些,那种疲态骗不了人,她明明才15,还未来得及完全绽放,怎就开始凋零了?
  顾颜心烦意乱,她刚进入老夫人院中的垂花门,远远看到宋朝夕从轿子里下来,明明是同一天出生的姐妹,宋朝夕的脸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剔透晶莹,如上等美玉,贴着都看不到一点瑕疵,反观她却像是皱了的橘子,纵然靠妆扮压了一些,却显得很苍老,略一看比宋朝夕老了好几岁,顾颜心底的失落却无论如何都抹不平。
  她忽然想起宋朝夕的错金银手镯,自打那日在永春侯府梦过一次,她就再也没有梦到过手镯了,她一味把心思放在容恒身上,没怎么关注过,如今她肌肤苍老,很难恢复往昔,若她有了手镯,是不是意味着她能越变越美?
  “请母亲安。”顾颜屈身行礼,顾颜垂着眼帘,盖住眼中狂热的光。
  宋朝夕淡淡地应了一声没说话,倒是青竹打量许久,等走远一些才低声道:“夫人,二小姐怎么好像衰老了?脸皮松了不少,我瞧着不如前几日精神了。”
  宋朝夕也察觉到了,原以为是她的错觉,如今看来根本不是。其实宋朝夕在古籍中看过整骨的记载,可书中描述的不算详细,只说整骨没有丝毫危害就能让人变一张脸,她看完文字记述后,十分怀疑。要知道人的面部靠骨骼支撑,骨骼会随着年纪渐长而有变化,是以年纪大了之后女子面部总要比少女时要宽一些,骨骼也更明显,骨骼撑起肌肤,若骨骼有变动,肌肤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变化?
  可她没想到变化竟然来得这么快。
  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整骨之事,很少有人做,薛神医未必精通,即便她其他方面医术厉害,却也可能是这方面的新手,做不好也是极有可能的。
  若是宋朝夕,哪怕知道如何整骨也不会替人做这种事,身为医者不仅要考虑一时,更要替病患考虑长久,宋朝夕以往给病人开方子时,知道开猛药效果好,也能让病人更高看自己的医术,可开猛药的效果是一时的,从长远看,猛药会导致患者脏像不妙,她因此总会给病人开温补的药,哪怕治疗时限长一些,也不愿病患躯体受损。
  薛神医却完全不同,她愿意替宋朝颜取心头血,完全不顾宋朝夕的死活,这样的神医本就谈不上医德,宋朝颜又不是她的亲人,她会这样对宋朝颜丝毫不奇怪,左右宋朝颜后续还得靠她修补呢,也不敢对她如何。
  若顾颜够聪明,就该悬崖勒马,及时止损,可惜啊,人总会一错再错,顾颜容貌受损自然会供着薛神医,把薛神医当成唯一的救命符,若心乱了,旁人说什么便是什么,最后再想回头可就难了。
  宋朝夕想到这,已经进了老太太的门,换了碧绿色缎面夹袄的溪月,端着脸盆出来,见了宋朝夕,福了福身子行礼,笑着:“国公夫人。”
  宋朝夕笑了,“什么事这么高兴?”
  “素心小姐来伺候老夫人,素心小姐会唱关外小曲儿,老夫人陪国公爷上战场时,曾在关外待过,她夸素心小姐唱得很地道,正在说笑呢。”
  宋朝夕摘下斗篷走进去,老夫人穿了织金的吉祥纹短袄,坐在榻上,笑着朝她招手:“你快过来,素心这丫头唱得小曲儿格外好听,好多曲儿都有些年头了,是我年轻时候爱听的,看不出她小小年纪竟然会这个。”
  素心慌忙起身,给宋朝夕行礼,“国公夫人。”
  她偷偷打量宋朝夕,宋朝夕要笑不笑地盯着她,黑眸明亮,灿若星辰,素心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美的女子,且宋朝夕通身打扮不俗,许多头饰都是素心见也没见过的,新潮的很。再加上身段风流,如灼热日光,让人忍不住垂下头,根本不敢正视她。
  宋朝夕笑着抬手,“不必多礼,以前听闻关外女子都很会唱,我是不信的,看到素心又信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