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棠止捡起来,瞧了瞧。
黑色的卡片上面,印着一个颇有文艺气息的酒吧名,栖星酒吧。
底下还有一行地址。
“我明晚九点上班,你过来。”芍樱居高临下俯视他,就像当年第一次见面那样。
她逆着光,勾起唇角,极尽嘲讽的说,“来啊,看看我肮脏又下流的工作。”
作者有话要说: 小甜饼,姐弟,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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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容氏财团的千金容芷嫣毕业回国,说好的接风宴变成逼婚宴,上百个富二代拿着号码牌等她pick。
“你现在是最佳生育期,争取三年抱俩,生个大胖儿子!”
生个屁!容芷嫣一气之下踹掉高跟鞋,离家出走。
当晚,她遇到了以前的学长,褚延。
容芷嫣赤着脚跑到褚延车旁,敲了敲玻璃,小心翼翼问,“您好,我无家可归了,请问您可以收留我吗?”
车窗摇落,露出褚延清俊冷傲的脸。幽深瞳眸凝视她磨破的脚,嗓音清润又撩人,“疼吗?”
容芷嫣蜷起受伤的脚趾,红着脸摇摇头。
褚延:“那上来吧,我们回家。”
**
人人都知道,商界新贵褚延家里养了个小姑娘。
她乖巧可爱,甜软娇媚,还特别粘人,让褚延忍不住想再宠一点。
后来,褚延出席容氏财团的晚宴。
他家小可怜在众星捧月中出现,变成才貌双绝的容家大小姐。
褚延:……
影后级大小姐×醋精男神
#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我这么优秀?#
#男神以为我又穷又惨又可怜#
#其实我有好几千亿家产要怎么跟他解释#
本文又名《我捡的小可怜身价千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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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芍樱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已经是深夜两点半了。
被晏棠止那么一闹,她心里还烦着,懒得动手擦头发。湿漉漉的长发凌乱披散着,水珠顺着发梢滑落,打湿了身上的睡衣。
芍樱觉得更烦躁了,干脆把睡衣外套脱下来,只留了里面一件小吊带。
她发量多,惹得周围秃头少女非常羡慕,追问养护头发的秘诀。
芍樱哪有啥养护秘诀?
不胡乱折腾,已经是她对三千青丝最大的温柔了。
芍樱坐在梳妆镜前。
自己勤勤恳恳工作到半夜,回家又被晏棠止气了一波,她身体和精神已经相当困倦了。
这会儿坐在镜子前,意识逐渐变得恍惚,眯起眼睛昏昏欲睡。
她懒洋洋举着吹风机,一头浓密长发吹了半晌,还是没吹干。
芍樱越吹越来气,从抽屉里翻出一把剪刀,握住半干不干的长发,干脆利落的‘咔嚓’一刀。
进入孤儿院以后,芍樱的头发全都是自己剪的。
可惜日积月累地久天长,她积攒了无数经验,剪头发的手艺,却十年如一日的没有长进。
成把成把的黑发掉进垃圾桶,芍樱侧过脸,镜中映出她层次不齐仿佛野狗啃出来的发尾。
“嗯,这次剪的挺好。”
芍樱望着镜子,还能面不改色自我感觉良好的夸奖自己。
“起码剪短了。”业余理发师表示非常满意。
至于参差不齐的发梢?
无所谓,反正不影响自己的颜值。
短发比长发好吹很多,她重新拿起吹风机,用最强的风力糟践自己头发。
还没吹干,卧室外面响起轻微的敲门声。
“没睡,进来。”
听到芍樱的回应,晏棠止冷着一张脸推开门。目不斜视的绕过芍樱,走到浴室里,把她换下来的脏衣服抱出来。
晏棠止是少爷出身,从来没做过家务。
但是跟芍樱住在一起之后,这些日常琐碎的事,晏棠止做得越来越顺手。
家里洗衣机是全自动的,带烘干功能,只需要把脏衣服丢进去就行。
可芍樱懒得厉害,连这么点事都不愿意,心安理得使唤自家崽。
晏棠止收拾好衣服,顺便把她用过的浴室打扫干净。
浴室里热气腾腾的,还弥漫着柠檬沐浴露的味道,香气特别好闻。
做完这一切,晏棠止本来打算直接出去。
他刚进来,就发现芍樱没穿外套,于是尽量躲开自己的目光。
视线扫过地上的垃圾桶,瞧见里面大半桶头发,表情愈发冷淡了。
晏棠止抬头看向芍樱,顺利成为第一个欣赏她新发型的人。
好端端的头发,仿佛用生了锈的锯子,一点点剁掉美人鱼尾巴。
芍樱注意到晏棠止的目光,放下吹风机,坦荡荡的转过来,漂亮的狐狸眼一眼不眨跟他对视。
她身上只有一件轻薄的小背心,领口很低,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
芍樱全身都白净,像山顶千年不化的皑皑霜雪。凝脂般的肌肤,衬得她锁骨下面的胎记更加鲜艳。
——那是一朵芍药色的樱花。
芍樱其实没有名字。或者她曾经有过,但是不愿意告诉别人。
被送到孤儿院以后,她给自己取了芍樱这个动人的名字,听起来娇俏又妩媚。
晏棠止本来以为,她喜欢花,才给自己取这个名字。
直到看过芍樱的胎记,才恍然意识到:那是她一生下来就带着的,或许比原本的名字更加刻骨。
晏棠止盯着胎记瞧了会,没忍住说道,“你怎么又剪头发了?明明长发比较好看。”
“嗯。”芍樱似笑非笑望着他,故意捉弄道,“客人也更喜欢。”
客人???
什么客人?!
晏棠止脸上的冷淡,瞬间转化为愤怒。
他气得说不出半个字,头也不回的离开卧室,重重摔上门,发出沉闷的响声。
“哈哈哈哈哈!”芍樱瞧他一副气到爆炸的模样,笑得没心没肺。
她笑了半晌,本来酝酿到90%的睡意都给笑没了。
笑够以后觉得有些口渴。芍樱找了一圈,卧室里的饮用水喝完了,她带着自己的杯子走出房间。
某只不可爱的崽子已经回房间睡觉了。苦命的高中生,明天早上六点半还得爬起来上学,顶多只能再睡三个小时。
茶几上还摆着来不及收拾的作业和课本,芍樱伸手过去翻了翻,瞧见晏棠止的期中考试卷。
“数学148,英语150……挺厉害啊,比我高中那会儿好多了。”芍樱毫不吝啬赞美,仔仔细细欣赏漂亮的分数。
她像往常那样拿起笔,在成绩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写完家长签字之后,她略微思索几秒,又补充了一行字:
‘该同学还有精力多管闲事,看来是作业太少,建议翻倍。’
**
上午十点,睡到昏天黑地的芍樱终于被电话吵醒,迷迷糊糊按下接通。
“喂…”她含含糊糊问,“谁啊?有事?”
“芍樱,你还在睡啊?”电话那边的付软软声音很小,捂着嘴跟她通风报信,“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早上有课?咱们凶巴巴的秃头教授点名了!”
芍樱慢吞吞翻了个身,才终于分辨出同学兼好友的声音。
“哦。”芍樱闭着眼睛,无所谓的问,“记我名字了?”
“没有。秃头教授一点你名字,咱班好几个同学抢着帮你答到。为了抢这个机会,几个男生还battle了一轮呢。”
“谁让他们帮我答了?”芍樱嫌弃的吐槽两句,又拜托付软软,“你课间帮我请个假,就说我身体不舒服。”
付软软一口答应下来,“行。那你今天下午的课还来吗?”
“我想想…”芍樱翻身坐起来,习惯性撩自己的长发。
指尖只摸到冰冷的空气,她才意识到,头发被自己剪了。
因为昨晚被晏棠止气的。
芍樱举起胳膊,烦躁的揉了揉短发,跟电话那边说,“不去了,我下午直接去酒吧打工。”
“好吧。下午的老师不凶,如果点名我帮你糊弄过去。”付软软听出她语气中的烦躁,多嘴问了句,“芍樱,发生什么事了吗?你好像不太开心。”
“没事,上你的课。”
芍樱拒绝传播负能量,三两句糊弄过去,挂断了电话。
她也没说谎,的确没发生什么大事。
只是自己养了八年的崽,怀疑她在外面卖身而已。
啧。
芍樱越想越来气。
昨天没抽死晏棠止,真算自己脾气好了。
她从衣柜里翻出一套宽松的藏蓝色运动装,松松垮垮套在身上。
这套运动装本来是给晏棠止买的。十五六岁的孩子,抽条太快。她记错了尺寸,干脆留着自己穿。
虽然运动装是男款,自己罩上太松垮,没有美感。但芍樱穿衣服,从来不讲究美感。
她长得太好看了,就算身上罩个化肥袋子,也照样是红毯走秀艳压全场的效果。
芍樱打着哈欠来到客厅,茶几上厚厚一摞书已经被带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个早餐店的打包盒。
晏棠止七点上早读,六点半就得走。打包盒里的食物放得太久,早已经凉透了。
芍樱端起冷冰冰的海鲜粥,正打算随便垫一下胃。
压在粥碗底下的纸条,似乎早就预测了她的行动,用走笔锋利的钢笔字提醒着:
热了再吃。
“我就说你作业太少,”芍樱拿起那张纸条,揉了揉扔进垃圾桶,嘴里嘟囔着吐槽,“净多管闲事。”
她重新捧起粥碗,勺子悬在空中愣了会,终于投降般放了回去。
然后她走进厨房,把粥和小笼包都放进微波炉,眼睁睁盯着它加热。
芍樱思绪放空,无意识的脑补晏棠止同学憋着气,背着大大的书包,一笔一划给她写纸条,又偷偷把纸条藏在粥下面的情景。
那孩子,好像…也没有那么不可爱吧?
**
扶溪中学的走读生,每天只需要上两节晚自习,八点半放学。
下课铃刚响,晏棠止立刻从自己座位上站起来。
“晏棠止!”班长见他要走,急忙跑过来问,“周末家长会,老师要求每个人家长都要来,你跟家里说了吗?”
晏棠止淡漠的扫了他一眼,“我回去说。”
他又准备走,班长不依不饶拦住他,“还有,咱们班决定六月份集体出去玩,现在只剩你没有交报名费了。”
“我不去。”
“你为什么不去?这是咱们班最后一次活动。”班长企图动之以情,“等咱们升入高二,肯定要按照文理科重新分班。大家集体旅游的机会,也只剩一次了。班里所有人都去,只有你缺席,不合适吧。”
“我不去。”晏棠止淡漠的重复一遍,绕过班长径直离开。
班长盯着他远去的背影,愤愤的小声抱怨,“什么人啊这是!”
“班长,你别跟他计较。”旁边男生嘻嘻哈哈安慰班长,“晏棠止一直都是那样,但凡花钱的活动,他都不参加。上次咱们班聚餐,也只有他没来。”
“他家里很穷吗?”
“不穷!肯定不穷啊!”坐在晏棠止后排的男生站出来,“从开学到现在,他每件衣服都是名牌,戴的手表背的书包都挺贵。还有我今天中午看到他拿出手机,昨天新发售的暗夜黑plus,光裸机就要八九千呢。”
“那他为什么不参加集体旅游?家里不同意吗?”
“有可能。今天交反馈表的时候,我看到他家长留的意见了。晏棠止每次考试年级第一,他家长还嫌作业太少。”
“咦——什么变态家长。”
华灯初上。
晏棠止拿着名片,顺着上面印着的地址,兜兜转转绕了好几圈,终于在灯火最繁华的地段,找到芍樱工作的酒吧。
已经超过九点,正是酒吧最热闹的时候。
晏棠止站在店外,盯着发着光的‘栖星’两字招牌。还没走进去,已经感受到里面的喧闹。
酒吧门口站着两位穿制服的男员工。他们瞧见晏棠止身上的校服,连忙上前阻拦道,“同学,我们这边是正规酒吧,不做未成年的生意。”
晏棠止有点尴尬,低声申辩道,“我找人。”
“找谁?我给你叫出来。”
“芍樱。”
“咦?你是她什么人?”
晏棠止停顿几秒,才回答,“家人。”
“家人啊…”男员工有些为难,扭头向自己的同伴确认,“那啥,芍樱能出来吗?”
“她咋出来?你替她接客吗?”同伴怼了句,视线扫过晏棠止,随意的说,“既然只是找人,你让小同学进去呗。咱们酒店也没啥不能参观的,不给未成年卖酒就行了。”
“也对,你进去吧。”
晏棠止背着书包走进酒吧。
虽然这种地方也能归入‘夜店’的范畴,但栖星酒吧跟自己想象中完全不同。
没有暧昧的光影,没有露骨的表演,酒吧里只有一个风格很燃很炸的驻唱乐队。
顶着爆炸头的主唱开口吼一嗓子,能把大家的天灵盖掀起来。
驻唱乐队的水平很高,然而,大多数人只是腾出一个耳朵欣赏他们的歌声。
其余的注意力,全都留给吧台后面,那位穿着白衬衫和黑色小马甲,白净的手端出一杯杯澄澈斑斓的酒,又美又飒的调酒师。
“你好,你的彩虹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