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大晚上你说睡觉多好,非得跑来这里鬼鬼祟祟。
正想着,沈摇星眯眼打了个哈欠,余光瞥见不远处的一团黑影,吓得打了个嗝,连忙捂住嘴,跟看过来的孟辛夷指了指。
孟辛夷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黑猫正站在屋檐高高翘起的翼角处,一双发光的猫眼正死死盯着她们。
沈摇星对着猫竖起食指放在隔着黑布的唇边,脚下慢慢靠过去,谁知黑猫突然对正在偷听的孟辛夷发起攻击,一声猫叫撕裂寂静的夜空。
“谁在那!”
屋檐下传来一声厉呵。
沈摇星连忙拽着孟辛夷的胳膊就跑,脚下越来越多的声音传来,甚至能看见与她们一般在屋顶上跳跃的人影,沈摇星连忙拽着她跳下屋檐,沿着青石路跑。
屋上有人屋下也有人,两人一通串,就跟在绕迷宫一样,哪哪都有火把的光亮在靠近,沈摇星低咒了一声,将人拉到座布满阴影的假山后面:“你在这,我去引开她们,你瞧准情况赶紧走人听到没?”
“不行!你怎么办?”孟辛夷拉住她。
“行了行了。”沈摇星一脚将她踹回去:“你死我都没死,让你走就赶紧走,我自己一个人好办。”
说完不再理会她,直接跳上屋顶,故意在寻来人的头顶经过,人群成功被她带离方向,沈摇星每次在这种时候都特别庆幸自己着重学好了一门轻功。
成功躲开那些人后,沈摇星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她,迷路了。
简直想骂脏话。
本以为这已经够倒霉了,谁知下一刻还有更倒霉的,原本该结结实实的瓦檐在她气愤的一跺脚下,碎了。
沈摇星从屋顶摔进了屋里,以一个帅气的姿势稳稳落地,忍不住抬手自恋的捋了把头发,自从习武后,她就再没摔过跤了呢。
随后沈摇星发现这屋里特别多烟,起初她以为是摔下来的那些灰尘,下一刻便否决了这个想法,因为这烟还带着一股湿气,她用手随意在面前扇了扇,眯眼打量屋里的情况。
在转身看到那一幕时,沈摇星整个人都石化了。
此刻她才知道这原来是一个沐房,飘在身边的也不是烟,而是雾,而她的前方是一个足有十平的沐池,水位刚好没过男子的臀,遮住了会长针眼的风光,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腰腹没有一丝赘肉,纤细且修长,未干的水珠沿着线条一路滑下,朦胧间更具诱惑,在往上便是那惹人疯狂的俊颜。
朦胧的雾气给他添了股神秘之意,犹如仙境中的天神,正一脸可怖的盯着她...
沈摇星僵着身子缓缓背过身,不待她开口,一股逼人的寒意袭来,身后强烈的杀意让她猛地弯腰险险避开,飘起的发尾被削下,脚下用力一踩地面,旋身远离了些。
“等等...”我他妈不是故意要看的啊!
沈摇星想这么跟他说,可人根本不给她机会,单薄白衣纷飞,他步步紧逼,出手狠厉得好似要将她的头削下,沈摇星手上没有武器,想还手都还不了,只能连连后退躲避。
江明月森冷的眸子紧盯着那细白的颈项,只有将其砍下才能解他心头之恨,他横着向女子方向一挥,冰冷的剑气将墙割出了个深坑。
“嘶”沈摇星吸了口凉气,还好躲的快,不然她脑袋就搬家了。
眼见着男子的利刃再次逼近,沈摇星快速往手上呸了口水,双手合十,用力夹住了袭来的利剑,趁这空档赶忙解释:“我是不小心掉下来的,并非有意!”
她话刚说完,便见手上泛起了冰渣,刺骨的冷意让她想放开剑都放不了,利刃在她两手之间一转,瞬间割破了手心。
得了空的利剑直往她头颅刺来,沈摇星下意识歪头,可依旧慢了一秒,锋利的剑锋在她眼角下流下了血痕,她脚快速向男子扫去,不料被他往后一跃轻松躲过。
沈摇星颤着手摸向眼下,刺痛让她再克制不住爆粗口:“操!你敢毁我容?!”
江明月手握长剑,冷冷看着她,颇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
沈摇星用血淋淋的手捂着脸,气得牙疼,虽然很想一报还一报,上去割花他的脸,可显然是不大可能的事了,她另一只手悄悄摸上腰间,那里是来之前从客栈厨房里偷来的一把面粉,就是用在这种情况!
“chua!”
沈摇星猛地将面粉洒向男子,嘴上还给配了音。
江明月显然没料到她还有这招,倏地抬袖遮住脸,眨眼的功夫,眼前已经没了人影。
意识到被小技俩耍骗的江明月脸色难看至极,他骤然挥剑,凌厉的剑气逼向水池,将两边的青砖劈开了条深缝。
作者有话要说:前期男主戏份少这是没法子的∠(?」∠)_
后面太多怕你们会腻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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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好不容易回到客栈的沈摇星只感觉倒霉透了,脸上火辣辣的刺痛,仿佛在时刻提醒着她被毁容的事。
“嘶”沈摇星疼的缩了缩手,对正在给她处理伤口的孟辛夷抱怨:“你就不能轻点,伤口都给你整裂了!”
孟辛夷按住她的手,嘴上应着,手轻轻捻起一点血,在烛光下打量一番后,微微皱眉:“这血怎凝固作一团,不是才刚刚受伤的吗?”
沈摇星咬牙将手抽回来,吹了吹伤口,很是不满道:“我哪知道怎么回事,那剑锋好像冰块似的,单是碰碰都冻手。”
还真是邪乎,明明看起来就是一把普通的剑,可在碰到时整个人就犹如置身于冰川之中,她以前是听说过有什么剑气一说,可不知道这剑气还能影响人至此,太玄幻了。
“你...”孟辛夷看着她欲言又止。
“有话说有屁放,别婆婆妈妈的,说完赶紧给我上药。”沈摇星拿起个小铜镜对着自己的脸左瞧右瞧,愈看愈着急:“你瞧瞧我这脸还有的救吗?不会留疤吧!”
虽然来这个世界许久,这世界的女人粗鲁惯了,也不在乎自己脸上留个疤什么的,可她介意啊!爱美之心不可抹,这要真留了疤她跟那个什么公子就是不共戴天之仇!
沈摇星眯眼,阴暗的想,等哪天有机会,他若是落在自己的手上......哼哼,那定要挖了他的脸!
“伤你的人...可是那明月公子?”孟辛夷试探性问道。
“没错!”沈摇星咬牙切齿,那一脸凶狠的模样,仿佛那人在这的话她能立马扑上去撕碎他的脸。
“怪不得。”孟辛夷抓起她的手,细心的将药点在伤口上,最后用长条布一圈圈包扎好,弄完这只手后,又抓起她另一只手重复动作。
视线缓缓移到她愤恨的脸上,孟辛夷微微勾唇:“那明月公子可不是好对付的,身为长生阁的第二把手,容貌是其次,心狠手辣也是江湖中人对他的一个评价,不过...更多人觊觎于他的脸,往往忘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就好像善于伪装的妖兽,只等猎物心甘情愿乖乖送上门,最后将它们撕得粉碎。
她的这通话让沈摇星得出了个结论,原来蛇蝎美人不止可以用来形容女人,也可以用来形容男人,反正美的东西都有毒就对了。
“他手上那把剑是怎么回事?碰着比那冰块都冷。”沈摇星问出自己的疑惑。
“那是飘雪。是由昆仑山顶的千年寒冰石所铸,削铁如泥,威力惊人,听闻还有认主一说,除它所认之人,其余个若是碰了它便会被冻伤。”
沈摇星听的整个人都斯巴达了,呆滞的挠挠脖子,迟疑地开口:“有这么......邪乎?”
这世界已经够奇葩了,想不到一席话下来让她意识到自己还是太嫩。
孟辛夷抬抬她的手用作回复她的疑问:“你不就是这般被伤的吗。”
沈摇星抬手被包扎好的两只手,动了动手指,才满意的点点头,又指向自己的脸:“这儿最重要,绝不能留疤!”
孟辛夷轻笑,从药匣子拿出另一个药瓶。
清凉的触感在伤口上散开,原本有些焦躁的心也安定了下来,趁着空档沈摇星问起今夜的事。
抹药的动作顿住,孟辛夷眸子微沉:“四方会此番大费周章当真跟长生阁有关,具体何原因我没能听全。”
“似乎...”孟辛夷微眯了双眸:“还与朝廷脱不了干系。”
朝廷?
一扯上这两个字沈摇星就有些头疼:“她们不是井水不犯河水吗,朝廷怎么会管这些事?”
江湖人不受律法限制,她就是贪享这份自由才跑出来的。
孟辛夷摇头,她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反正,这张鹿皮图不能落在长生阁手上。”
......
两日很快便过,涌进会场的人兴奋的仿佛能捡着钱似的,生怕落后了些,拼命往里挤。
沈摇星两人依旧留在外围的那棵树上,没等她跳上去寻个好位置,余光便瞥见一个娇小的身影挤开人群往她们这跑来。
“欸,这不是那小公子吗?”孟辛夷有趣道。
说话间人已经跑到了她们面前,林洛笙白净的脸被晒的微微泛红,眼睛又大又圆,像被刚冲洗过般,眸光一闪一闪的:“我方才还想去找你们一起过来呢,可是找了一圈都没瞧见。”
孟辛夷今天骚包的带了把折扇,“刷”的打开搁在胸前,笑眯眯的对少年道:“林公子不是还有比赛吗,来找我们做甚?”
“我...”林洛笙轻咬唇,目光向她身后的少女飘去,瞧见少女脸上的小块麻布,有些紧张道:“你、你的脸怎么了?”
沈摇星摸了摸脸上的麻布,淡淡摇头:“没事。”
其实脸上的伤口倒不用包着,只是她总是忍不住照镜子,一照镜子她就心疼,索性就让孟辛夷给她盖住,眼不见心里也清净点。
林洛笙扣着腰间的长鞭,粉色的腮帮子微微鼓起。
“你...”
少女迟疑的声音让他倏地抬头,一双鹿眸在太阳底下泛着亮光,那期待的眼神逼得沈摇星有些不敢说话。
“我是说...”沈摇星咽了咽口水,抬手指向擂台:“你待会真要上去?”
林洛笙顺着少女所指的方向望向擂台,用力点头。
“......”沈摇星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他要有自知之明才好,以他那三脚猫功夫,不得被人扒皮拆骨。
比赛的号角响起,林洛笙跟她们打了声招呼,冲进了人群。
孟辛夷摇着扇子看着远去的人,目光暧昧不明的转向她:“瞧那小公子对你有些心思啊。”
沈摇星斜了她一眼,她对小孩子可一点兴趣都没有。
这场赛场是大擂台,十个人以抽签的方式,一号对二号,获胜方再对抽中三号的人,以此类推,直到最后能站在擂台上的便是获胜者。
其实就是一场淘汰赛,只是相对残忍一点。
远远的,沈摇星不知道小男孩抽中了第几位,反正上去的第一个显然是最倒霉的一个,前面消耗了大量的体力,愈到后面就愈难打。
沈摇星从兜里掏出了个桃子,在袖子上擦了擦,目光随意一扫便扫到高坐在阁楼上的江明月,桃子登时被她捏出五个指洞,牙齿咬得嘎唧嘎唧响。
远在阁楼的江明月似也感觉到了这尤为强烈的视线,冷眸微转,凉凉扫过去,两人远远相望,也不知是没认出她还是没将她放在眼里,只停留不过两秒便淡淡的移开。
恍若她不过是众多觊觎他之人的其中一个。
沈摇星深吸了口气,才忍住那股想去割他脸的冲动。
赛事已经开始,抽中第一位的是一个身材看起来较为瘦弱的女子,一身朴素的布衣,倒是有几分书生的气质,而她的对手恰与她相反,胖得有她三个那么大,每走动一下全身的肉都在抖。
台下的观客甚至有人开始哈哈大笑。
“跟个肥猪一样,那日是如何赢取进来这决赛的?”
“想来定也是耍了阴招,你瞧瞧,那后边还有个毛都没长齐的。”
“瞧那模样也不知及笄没有,不好好在家里呆着伺候女人,跑到这儿来抛头露面,当真不知羞耻!”
“嘿嘿...生得怪细皮嫩肉的,不知压在身下是如何个滋味......”
一些污秽的话引开哄堂大笑,习武之人耳力本就比普通人好,那边的林洛笙自然是听见了,他垂着脑袋,抓着鞭子的手愈发的紧绷。
树上的沈摇星吐出嘴里的桃核,用力朝那满嘴污话的女人弹去,恰好砸中了裸露在外的脖子,女子蓦地捂住脖子,嘴巴张了又张,没了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比赛上,没人发现她的不妥。
“你倒是停护着那小公子。”孟辛夷摇着扇子,慢悠悠地说。
沈摇星没有说话,只是觉得刚刚那女人说的话,某些男人也曾说过,啧,无论是对男对女,都让她觉得恶心至极。
此时擂台赛打的正火热,原本以为应该坚持不下几招的胖女人,展现了那一身惊人的“魄力”,那一身的肥肉竟刀枪不入,反而能将受到的力量反弹回去,瘦弱女子毫无下手之地,一次次攻击最后耗尽体力,被胖女人拖住脚,如一块抹布一样狠狠丢下擂台,脑袋砸在地上,生死不明。
众人都惊了,想不到这肥女人竟是一个肉盾!人潮中静了一瞬后,爆发出更激烈的叫喊声,没人会分出注意力给地上如一坨死肉的人。
擂台上的胖女人得意的抖了抖身上的肥肉,白花花的,看得沈摇星都腻了。
接下来的比赛出乎意料,胖女人后续连赢了三个人,一直到那个背着把斧头的女人,手臂膨胀的肌肉,满脸要毁灭世界的煞气,是那种在街上瞧见都会绕道避开的人。
一个纯攻击型,一个纯防守型,她一上台,那比沙包还大的拳头挥动间带着气流,二话不说直接砸在那白花花的肉团上,肥硕的肚皮就像巨石砸在河面上,激起一阵水花与涟漪,这还没结束,无数颗巨石疯狂砸向水面,不给一点反应时间,直打得血肉模糊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