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身,发现是宋一然,还是鸭舌帽黑T的打扮站在面前,手里面拿着一盒寿司,对她笑时露两颗虎牙。
宋一然将寿司递过来,说:“看你刚才没和我们一起吃饭就走了,晚上会饿的,我回来的时候顺路在便利店买的,你放着晚点填肚子吧。”
她一向不爱吃日料相关的食物,但想到宋一然也是一番善意,还是接到手里来道了谢,又对宋一然礼貌笑笑后重新刷开了门。
准备进去,一只脚都已进门时,发现宋一然还站着。
“还有事吗?”她委实有些倦,眉眼笑意里都带着慵散,像一朵开得精疲力尽的花朵却不失美艳。
宋一然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星晚姐,到时候《罗生门》首播现场投票时我能跟你一起去嘛,我觉得我们肯定能得前三,我有信心!”
“好。”她答应得很利落,毕竟宋一然是男主,带他是无可厚非的一件事。
宋一然生一张无害脸,又是双眼皮,带着惊喜表情看人时格外讨喜,眸里湿漉漉地,“星晚姐,你太好了!”
大男孩儿激动得直接攀住她的肩膀,抱了一下,又迅速松开。
她都没反应过来,怔证看宋一然,他已经雀跃地朝她挥手了,“那明天见,晚安星晚姐~”
盛星晚真想摇头失笑,怎么跟个小孩儿一样......
重新推开门,往房间走去。
关上门走两步后,下意识地想把房卡插进取电槽里时,发现卡槽里已经有一张房卡了,整个房间也是灯火通明。
这房间有人。
这是第一个窜出来的念头。
啪嗒--
她听见火机的声音。
心无名地提到嗓子眼儿,很是紧张,面前是一条短过道,往前面是一个向右的转角,转过去后是酒店的床和沙发桌椅等。
盛星晚保持着冷静,摸出手机来滑亮,点开通话界面输进110——然后放慢步伐往里面走。
转过墙角,姿态慵懒的男人出现在眼帘里。
沈知南长腿交叠,靠坐在单人沙发里,指间带着刚点燃的香烟,那颗蓝痣缀看那双黑眸,朦胧在寥寥四起的青烟里。
一见是他,她浑身都松懈下来。
“你怎么进来的?”盛星晚将手机随意扔在床上,寿司和包都往桌上一放
,人倒是长舒一口气来。
沈知南的回答很简洁,他说:“这酒店是HK的产业。”
“......”
那不就是他的么。
盛星晚在床沿坐下,身体过疲的原因,语调比平时软,“找我什么事?”
沈知南不疾不徐地吸着烟,眉目间情绪难辨,瞧她这模样,只淡声问:“身体不舒服?”
“没阿——”她拖着尾音,往床头上一靠,手覆在双眼上阖目休息,黑朦朦地一片却没由来地带来安全感。
周遭都沉寂下去,没了动静。
不知过多久,在她都以为快要沉睡过去时,鼻息间却拂来男人独有的气息,清冽中裹着淡淡烟草味。
她移开手,睁眸看见沈知南立在床边,一瞬不瞬地看她的手机。
屏幕上,还是那个拨打界面,110——
沈知南的眸底有一丝嘲弄,“怎么,你感受到危险的第一时间居然不是想到找我?”
“找你做什么呐?”她就事论事,万一是个坏人呢,“小孩儿都知道,遇到危险要找警察叔叔。”
沈知南弯唇不语,不作反驳,看来她只是不想依赖他。
哪怕——
他对她有求必应。
她依旧不屑,视如敝履。
从一开始踏进这房间,开灯看见桌面上信封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她压根儿都没打开过。
“信封里的东西看了么?”他明知故问。
经这么一提醒,盛星晚响起早上收到的那个信封,可她仍是躺着没动,老实说:
“没看呢,文哲送来时我正好出去,就随手放那儿了,是你让他送的?”
“嗯。”是他。
“什么东西?”她问。
沈知南来回踱步,走两遭后停下时眉眼皆淡,目视她挽唇道:“何不亲自看看呢?”
盛星晚实是懒得动,“什么东西嘛——”
“自己看。”
她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瞥一眼男人微沉的脸色,起身下床与他擦肩而过拿起信封。
照片从信封里抽出来,露在女子眼里。
盛星晚的手指生得漂亮,就连捏照片时,手骨间曲折的弧度也很是好看,纤细秀美。
捏着那叠照片,盛星晚的食指指腹在相片一角敲了两下,顿了,又敲了两下后,笑了。
伴随着笑意,她将照片一转,对着沈知南的脸,
“你就为这而来?”
似是见不得她这般无谓态度,沈知南伸手握住她的腰身,将她搂紧怀里,低声迫问:“难道这还不够么?”
前身紧紧贴着他身前,她连喘气都不能,周围空气都变得稀薄了。
“你先松开,有话好好说......”她一手拿着照片,一手却在拍他紧实的臂膀。
“就这么说。”沈知南很强势,俯身看她时墨眸里如有千山万水。
盛星晚逃不开,只好将那些照片又重新丢在桌上,人被他圈得紧,她举目时看着男人性感的喉结。
“宋一然昨晚是被私生跟踪,所以我把房间让给他。再说,沈总,我就算要红杏出墙,也不会这么快吧。”
沈知南低低笑着,不知他在笑什么,他的手却在她腰身上游走,五指温热,他俯身看进她的眼里。
光线下的蓝痣很是灼人。
他说:“晚晚,你出不了墙的。”
她偏不爱看他这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样,就故意说:“一个人真要想出轨,心和身,总有一样是飞往别处的。”
“那你怎么不联系我呢?”沈知南反问。
联系他,解释?
她做不来,清者自清。
不过,为把这尊大佛早点送走,她还是选择违心地说着场面话,“我怎么敢呐,这不是没时间看信封么,太忙了。”
你有什么不敢的——
瞧着她这幅“惺惺作态’,沈知南眼角笑意却无端加深,用手轻掐她脸蛋儿,直接戳破她:
“文哲送来,你岂会不知是我的吩咐?不是没空看,是没想过看,小把戏。”
可惜盛星晚早已过了做鬼脸的孩童年纪,不然此刻一定扮个鬼脸给他看。
“那现在我也已经解释了,还要怎么样嘛?”她的心里巴不得他快点走人了事,让她好早点休息。
沈知南不舍得放开她,手上力道微收,又抱得更紧了些。
“松点呀——”
“......”
“还要怎么样呀——”
“......”
她的字字句句,都在宣泄着她的无可奈何。
这下,搞得他沈知南里外不是人,像个无理取闹的败者,他等一天算什么呢?
和自己打的那个赌呢?
一败涂地。
在盛星晚以为他快放开自己时,没想到他却突然锢紧自己,用手钳过
下颌狠狠吻了下来。
呜——
他突然像是受刺激似的,又急又猛,唇齿皆被粗暴对待,恨不得将她拆吃入伏。
沈知南!
她在心里默喊这个名字,但是到嘴里只是一些呜呜咽咽的破碎声,她去推他,却不小心扯歪他的领结,扰乱白色领口,感受到领口处紧贴着他热烈跳动的脉搏。
所有关于这男人的气息,都融进皮肤里,钻进骨血里四处奔腾。
作者有话要说:好想写晚晚和苏青对手戏,又想写挖肾组(这名字是你们起的!)
第44章
盛星晚被沈知南圈在怀里深吻,唇齿纠缠间, 她反咬他一口, 是真的咬。
很突然, 以至于沈知南都没反应过来,一下不动了。
她咬住他下唇。
就那么一瞬的事情,两人都尝到腥甜的味道。
沈知南神色隐忍, 没有愤怒和生气,是她咬得太重,重到他只能皱眉。
可他还是没放开,反而用一双沉甸甸的眸望进她的眼里。
四目相对,尽是交缠。
后来的盛星晚才晓得, 她逃得过人生跌宕,避得开尘世纷扰, 却走不出——他眼里的千山万水。
察觉到沈知南手上力道稍松,盛星晚推开他站好, 抬目就看见他破掉的唇角, 正渗出几滴殷红血珠。
“沈知南, 别这么莫名其妙吻我。”盛星晚退开好几步,拉开两人距离,脸庞无温也没有怒容, 只是很平静地说着。
沈知南用指腹抹过唇角, 垂眸一看,看见一溜红,他对盛星晚说:“外面那个小白脸抱你的时候, 没见你动静这么大?”
她一怔,什么小白脸?
盛星晚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小白脸说的是宋一然,刚刚开门时她被宋一然抱的画面,沈知南透过房间走道上的全身镜看得一清二楚。
“哈哈——”
盛星晚竟无端笑出声来,毫不遮掩的冷笑。
2020年1月末,她和沈知南做好约定。
他要她留在身边两年,她要母亲入葬盛家陵园,一场再简单不过的交易。
现在,不过月余时间,他哪来的占有欲?
沈知南静静站着那儿,唇角破的,他看她笑,不说话,也不问为什么。
盛星晚走到挂壁电视前拿起下方的一瓶矿泉水,拧开,仰头喝上三分之一后,啪一下放下瓶子。
她对沈知南说:“你要是想和我玩感情游戏,我可不奉陪,明白吗?”
沈知南无声看他,眉眼渐沉。
“我不可能爱上你这种男人,沈知南。”
沈知南移开目光,像是完全不听她说话,从旁边抽张纸出来擦嘴角的鲜血。
他越过她,走到那面全身镜前,看镜中自己的伤势。
镜中的男人星眸漆唇,鼻形完美高挺,就连最简单的眼神落在其他女人眼中,都能幻化成毒,
偏偏盛星晚是不屑的。
左侧唇角被她咬开,不算深。
好半晌,沈知南转过身,人懒懒靠在镜上,问她:“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嗯?”
还没等她回答,下一句就来了,“我给你找来。”
“......”
盛星晚只当他在说些没头没脑的混话,却不知他是故意这么说,他倒要看看,什么样的男人能入她眼。
“你回去吧,我累了。”她下了逐客令,然后往浴室方向走。
在浴室门口时,突然被沈知南从后面抱住,他的手圈住她,略带胡茬的下巴轻轻落在颈窝处,她有些痒。
“干嘛阿——”
她嚷道,被他撞抱在怀里那一瞬差点没站稳。
“陪我吃夜宵。”沈知南对她说。
盛星晚想拨开他的双手,发现是件不太实际的事情,只好作罢。
“陪我。”他嗓音低低的在耳边。
盛星晚不想理他,今天实在有些累,她啪啪两下打在他圈在身前的手臂上,怒火重:“放开我,我不吃。”
“晚晚——”他唤她。
如果不陪他,估计能会一直这样耗下去,在进行一番权衡下,盛星晚叹着气:“你放开我,我们就去。”
沈知南松开她时,借机在她耳后浅吻了一下。
盛星晚:“......”
她转过身,沈知南就在身前,作为无数女人的人间理想,他有着得天得厚的皮囊优势,比如说他此刻温和看她的目光,都足以让人沉溺。
沈知南朝她勾唇一笑,然后转身帮她拿了包,不需要她付钱,但女人外出总是要带个包的,他知道。
见这一幕,盛星晚想的是,让HK话事人给自己拎包,何其荣幸?
往外走时,沈知南还顺手就那盒寿司拿起来,直接丢进了垃圾桶里面。
“你丢了干嘛?”
沈知南拎着她的包往外走,冷嗤道:“一看就不好吃。”
......你又没吃。
两人并肩走出酒店,外面天色全暗,沉沉高空里全是墨色,一轮清月睡在遥远的山脊上,淡淡光辉笼着整座城市的车水马龙。
影视城对外开放,四季游客众多,著名的夜市街就在酒店不远处,穿过两个街道就是。
周围很热闹,商贩络绎不绝,卖棉花糖糖葫芦的,还有发亮兔耳朵和气球的
。
行人往来,目光纷纷。
她和他并肩,是一条惹目的风景线,尤其是年轻女子们,在经过沈知南时,总会忍不住捂嘴雀跃地向同伴说一声:好帅呀。
沈知南早已习惯这些目光,用一只手搭在她肩上,指骨分明,仿佛在告诉所有人,他有主了。
以至于那些女孩子看过来的目光里,满满都是对盛星晚的羡慕。
冬日晚风穿过人群,怎么也吹不散热潮。
两人穿过几堆人群后,正好经过一个环卫工人身边,环卫工人在扫地上的瓜子壳,零零碎碎的,撒得到处都是。
路边的路灯上靠着个磕瓜子儿的中年男人,肥头大耳的,一颗又一颗的瓜子壳一直扔,看得盛星晚皱眉:“太没公德心了。”
不巧,被那男人听见,不满的话语直接就砸了过来:“关你屁事!我要是不扔,那这扫地的赚什么钱?”
“你——”
沈知南抬手摆了摆,他让她收声,自己站一步出去问那男人:“那你怎么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