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成了暴君的铲屎官——透明草莓
时间:2020-09-14 08:16:57

  叶秋彤板车上拉了几袋粮食,站在街边歇脚,这安稳而热闹的氛围让她含笑沉浸在其中,日子一直像这样平静该多好啊。
  旁边是一个摆摊卖花布的,叶秋彤一直做男装打扮,穿的都是之前叶玉山的旧衣裳,大概是受过年的气氛感染,她忍不住伸手摸了一匹颜色鲜艳的鹅冠红料子。
  虽然那就是一匹劣质的粗棉麻布,但是鹅冠红的颜色把她的手衬得细腻雪白,狄大黑看得眼前一亮,激动地转来转去,尾巴摇个不停。
  好看好看,这颜色好衬你,买它买它!
  但是叶秋彤只是摸摸布料,就把手缩回来了,连价格都没问一下。
  狄大黑急了。
  这大过年的,连身新衣裳都舍不得给自己买,朕就没见过比你还抠的女人。
  朕一个大老爷们,尚衣监都给准备了十几套常服过年用呢。
  狄大黑财大气粗惯了,他立刻说“朕给你买”,发出的声音却是汪汪汪。
  叶秋彤无知无觉,她转身攥紧车把,打算要走了,回家拉得是重车,路程还挺远,耽搁不起。
  狄大黑狗叫了半天,叶秋彤也不懂,他索性也不叫了,用行动说话,上前用嘴咬住那块鹅冠红布料,脑袋一用力就从摊子上拽了下来,二话不说往叶秋彤车上拖。
  这狗太大了,看着凶神恶煞的,卖布的大姐又急又怕,气得直跺脚:“哎哎,小兄弟,你这狗咋回事儿,当街抢货啊。”
  叶秋彤回头看见这副情形也是吓一跳,连忙把布料从狗嘴里拯救出来,陪着笑脸连连道歉,拍拍灰打算给人家放回摊位上。
  “对不住了,大姐,不好意思啊,这狗不懂……”
  下面的话她还没说出来,就发现手里的布料被大黑尖尖的狗牙戳了俩个洞洞。
  叶秋彤:“……”
  这倒霉催的。
  叶秋彤气得狠狠剜了大黑一眼,对着大脑袋就是一巴掌,小声骂他:“淘气,回去我再好好收拾你,过年别想吃肉骨头了。”
  卖布大姐是个开朗的人,指着那俩洞笑着打趣:“这狗怎么不懂了,我看它很懂,这是一块好料子,你买了吧。”
  狄大黑拖着舌头,呼呼哈气,对卖布大姐的话表示十分认可。
  损坏东西,照价赔偿,叶秋彤是个讲理的人,自家狗闯了祸,没啥可说的,她只好掏钱买了那块衣料。
  好在卖布的大姐是个实在人,倒也没有因为这样就多收钱,价格要的并不贵,还主动说要多送她一些边角料,用来滚边。
  既然已经出过钱了,趁着卖布大姐找滚边布的功夫,叶秋彤把那块衣料扯开往自己身上稍微比划了一下。
  卖布大姐回头看见便笑了:“哎呦,我眼拙,我还以为是个细皮嫩肉的小郎君买回家给小媳妇的,原来是个大姑娘啊。”
  叶秋彤笑笑,把额前一缕碎发用手指梳回去:“不是什么大姑娘,家里别的亲人都没了了,只能靠自个干活混口饭吃,穿男装干活方便些。”
  卖布大姐眼里闪过一丝同情:“咳,没啥,讨生活都这样,有手有脚大活人总不能饿死自己。”
  她知道叶秋彤是个女的了,也就不避讳了,伸手把那块布抖开,往叶秋彤肩膀上搭了一下,把她身上的男装裹得严严实实,只漏出一张莹白的脸:“够你做一件袄面子了,啧啧,瞧瞧多俊啊。”
  鹅冠红是正红的偏色,比大红稍暗一些,又比酒红明亮,是一种非常娇俏显白的颜色。
  叶秋彤本来就生的好看,五官精致,皮肤白皙,长长的睫毛下,大眼睛狡黠灵动,穿着男装的时候她是俊秀少年,现在这鹅冠红的料子往身上一披,立刻变成了娇俏动人的美丽少女,脸蛋比花儿还诱人。
  狄大黑仰着头痴痴地站着,看美人看到眼睛发直,连舌头都忘了收回来。
  这罗阳县县令姓高,有个小衙内叫高永贵,因为是家中幼子,老爷太太疼爱地紧,平日里舍不得打骂,长成一个游手好闲的纨绔,整日里在县城里跟富贵子弟们赛马斗鸡、喝酒斗殴,因他爹是县令,满城的地痞混混都要让他三分。
  是以高小衙内年纪虽然不大,胆子却很大,在罗阳县的地头上,他就是地头蛇,从来没吃过亏。
  叶秋彤买布料试衣这一幕正好被坐在马路旁边的茶馆里,跟几个狐朋狗友喝茶吹牛的高衙内看得清清楚楚,他的目光粘在叶秋彤身上,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这样俊俏秀的小女子,是他以往从来没见过的,万红楼里的姑娘加起来也抵不上这女子一根手指头。
  叶秋彤付了衣料的钱,刚把东西都收拾在车上,狄大黑一个跃起跳上了板车,趴在车上眯着眼睛装死。
  她只好无奈地在狗头上敲了一个爆栗子:“懒狗,闯了祸还装死,好吧好吧,姐姐拉你回去。”
  叶秋彤转身汇入大街上的人流,好在县城都是平坦的青石板地面,她走得很轻松,心情也不错。
  走了没多远,板车忽然被人从后面拽住了,叶秋彤拉不动了,回头一看果然有几个穿着一样衣裳的壮汉在后面捉住了车帮子,看起来似乎是哪个富贵人家的护院。
  狄大黑却从车上跳下来,冲着前面狂吠起来。
  叶秋彤这才发现,前面居然也有人在拦路。
  几个穿着绫罗绸缎的年轻男子嘻嘻哈哈看着她,大冬天的,这几个家伙个个手上摇着纸扇子故作风雅。
  其中一个男子腰间垂着福寿双全的玉佩,头上的帽子边还插了一朵花,正色眯眯地看着她,把折扇一合,挑起下巴问:“喂,你是哪家的小女子,陪哥哥们去喝酒。”
  “我是良家女子,麻烦让一下,我要回家了。”
  这轻佻的言语把叶秋彤吓得往后一跳,但是对方人多势众,叶秋彤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只好强忍内心的气愤,好声好气地商量。
  她话音刚落,为首的簪花男子便抛了一块银子过来,他大约是故意的,那块银子准确地击中了叶秋彤的胸部,叶秋彤没有接,银子落在地上翻滚了几圈。
  簪花男子的目光在叶秋彤脸上贪婪地打量着,似乎在回忆她刚才女装的模样,笑嘻嘻道:“你该去打听打听哥哥是谁,罗阳大街上有谁不认识我高衙内,别给脸不要脸。”
  狄大黑朝着后面的护院狂吠了一阵子,又转身挡在叶秋彤身前,龇牙恐吓前面几个靠近的人,他已经做好攻击的准备,压低肩膀,随时可以爆发跃起扑咬。
  叶秋彤听到衙内这两个字便懂了他是什么身份,也明白了为什么旁边有许多人远远地看热闹,但是没人敢靠近,原来这位是县太爷家的公子爷,在这个县里可不是横着走吗?
  看来今日这事情有些难办,叶秋彤正在拼命思考着脱身的办法,高衙内似乎耐心耗尽了,他点了下巴示意之后,手下的护院们便围拢过来要捉叶秋彤。
  狄大黑一跃而起,朝着离得最近的一个扑了过去,扑倒之后,又立刻转身去撕咬另一个,他体型很大,跟个小牛犊子似的,加上狂怒激发了他的兽性,几个腾挪之后,高衙内的护院身上全都带了伤。
  局面一瞬间就混乱了,护院们哭的哭、嚎得嚎,瘫在地上拼命蹬着腿往后躲避。
  狄大黑回到叶秋彤面前,喉咙里发出阵阵低声嘶吼,胸前鬃毛随风舞动,他死死盯着每一个可能靠近的人,做出保护她的姿势。
  他是跟着宋怀风上过战场,经历过刀兵与血泪的,这只大狼狗的身体里,此刻装着一个在战场上横刀立马的嗜血将领。
  旁边的人都看呆了:“这到底是狗还是狼?”
  高衙内也有些害怕了,高声叫人去把县衙的巡街衙役叫来,他一边往狐朋狗友身后躲一边大叫:“快快快去,多叫些人来,带着绳套来,小爷我今日非要勒死这只狗不可。”
  叶秋彤没想到转瞬之间情况就变得这么不可控制,一听对方说要叫衙门的人来勒死大黑,叶秋彤彻底慌了。
  她心里一急,脑海中蹦出来她妈当年在村里骂街的样子,索性不要脸面了,把头顶发髻一拆,披着头发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苍天啊,我这命怎么这么苦啊,县太爷家衙内当街调戏良家妇女了,还有没有人管啊,县太爷家衙内当街欺负小寡妇了,青天白日啊,还有没有王法了啊……”
  狄大黑心疼极了,半跪在叶秋彤旁边,担忧地看着她撒泼大哭的样子,他只恨现在自己在梦里,不能保护她。若是他现在是皇帝,非带人把这群混蛋千刀万剐不可。
  他决定了,只要一醒,他就要来找她,他不忍她再继续过这样的苦日子了。
  虽然他还不是个好皇帝,但是他会努力的,他会在她眼皮子底下努力给她看,告诉她,自己会成为一个好皇帝的。也许她看在自己努力的份上,就不会再讨厌他了呢。
  叶秋彤白净的脸哭得梨花带雨,她一句连着一句控诉,声音嘹亮又抑扬顿挫,年前街上人本来就多,引来好多人围观,气氛渐渐义愤填膺,同情弱者是人类的本能,看起来善良无辜的漂亮女子哭起来更容易能勾起人的同情。
  周围开始响起了窃窃私语和指指点点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人越聚越多。
  旁边的狐朋狗友左右看看情况不妙,拉了拉高衙内,小声道:“要不算了,我请你万红楼喝花酒去,何必在街上跟一帮穷鬼置气。”
  高衙内虽然受宠,但是他爹也曾多次敲打过他,凡事不可以做的太过分,若是闹大了,县令之上有知府,一山更有一山高。
  说实话,他也有些怯了,有心想算了,在小弟兄们面前又拉不下来面子,便开始骂骂咧咧不干净了,想在嘴上沾些便宜找补回来。
  “好你个牙尖嘴利的小寡妇,呵呵,怪不得养这么大只黑狗,谁晓得晚上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高衙内一边说一边挤眉弄眼,身边几个狐朋狗友得了暗示,立刻也阴阳怪气一唱一和起来:“你不愿意陪爷们喝酒,爷们还不稀罕跟你坐一处呢,嫌你身子脏。”
  叶秋彤本来在地上坐着哭,闻言蹦了起来,指着那几个纨绔子弟的鼻子大骂:“放你娘的臭狗屁!满口喷粪污蔑人,要遭天打五雷轰的。”
  她拉过大黑一条狗腿,手上使劲把它拽了个四脚朝天,指着大黑肚皮某处大声道:“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我家大黑干干净净,他根本没那玩意。”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一条阉狗。
  狄大黑猝不及防被叶秋彤翻了个底朝上,听完叶秋彤向几百个人介绍完他空荡荡的□□后,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偏偏叶秋彤还在气愤地控诉:“乡亲们看看,都好好看看,看清楚了吗,这里什么都没有!这几个混蛋随口污人清白,简直禽兽不如。”
  狄大黑羞愤至极,简直想死,他可是堂堂一国帝王啊,就算在梦里,他也是叶家圩子的狗王啊,现在不仅要躺在地上展示空荡荡的某处,还要让人家看个清楚。
  为什么要告诉别人,朕是一只阉狗?传出去让朕怎么做人!!!!
  狄大黑用两只前爪捂住了眼睛,伤心欲绝的嗷呜嗷呜一直叫,但是为了证明叶秋彤的清白,他硬是强忍着羞耻心没有翻身起来,反而把两条后腿分得更开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狗子,你为了姐姐实在牺牲的太大了。姐姐们都看在眼里了,会记得你的付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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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朕连一根金针菇都没有!
  狄大黑耷拉着尾巴, 垂头丧气地跟在叶秋彤屁股后面回到叶家圩子。
  今天绝对是狄大黑漫长狗生中最黑暗的一天,他永远忘不了他躺在地上,被人围观的场景。
  狗还活着, 但心已经死了。
  狄大黑介意地不仅仅是在大庭广众的展示自己的□□, 他介意地是——朕连一根金针菇都没有!
  天呐,狗脸都丢尽了啊啊啊啊啊!
  狄大黑觉得自己作为狗中帝王的雄风和自尊,完全崩塌了,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的狗兄狗弟们。
  幸运的是,叶秋彤带他回到村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路边虽然有不少村里的狗,但是这些狗兄狗弟们都趴在地上埋头快乐地啃着什么东西,看见狄大黑回来, 也只是摇摇尾巴敷衍一下, 根本顾不上抬头给狗王打个招呼。
  狄大黑忍不住靠过去, 好奇地看了几眼, 发现他们在啃一种奇怪的玩意儿,黑乎乎的,大约是杂粮面做成的一种食物, 里面应该是加了牛骨髓粉,闻着很香。
  狄大黑在梦中拥有了犬类灵敏的嗅觉, 他用力嗅了嗅鼻子,发现除了面香和骨香之外还有一种奇怪的味道,说不清是什么,好像是某种药物,闻着有淡淡的草木香气。
  狄大黑看了几眼,叶秋彤唤他, 就连忙回家了。
  叶秋彤不许他在外面乱吃东西,况且那玩意的模样,看起来太像羊屎蛋了。
  迎面走过来一个货郎,看样子是挑着扁担打算出村,叶秋彤忽然想起来,她今天上街本来还想买点针头线脑之类的家居小东西,被那混蛋高衙内搅和了一场,忘得精光。
  她拦住了货郎道:“黑色和白色的棉线,各要一卷。”
  那货郎一直低着头走路,被拦下后抬头极快地看了叶秋彤一眼,又深深低下头,好像怕被人看见脸上有什么似的。
  “没有没有。”货郎说完迅速地走了。
  货郎这种不耐烦的态度顿时让叶秋彤觉得很奇怪,黑白棉线是最寻常的东西,基本上走家串户的货郎一定会卖这个的,即使卖完也该说卖完了,怎么会说“没有”呢?
  狄大黑嗅到这货郎挑着的扁担里有股味道,跟村里的狗吃的那种“羊屎蛋”很像,他回望了货郎一眼,觉得这人有点古怪。
  女人的直觉让叶秋彤也感到不太对,说不清哪里怪怪的样子,她连忙回家结结实实栓好院门。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因为白天在县城出的那档子意外,叶秋彤心里毛毛的,她索性把大黑的狗窝移到了里屋的床边上,有大黑陪着,她才总算安心地睡了。
  冬天的小山村,到了夜里寂静无声,今天似乎比往常更安静一点,连平时偶然响起一声的狗吠都没有。
  叶秋彤累了,睡得很香很甜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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