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我在红楼练小号——Fahrenheit
时间:2020-09-14 08:21:18

  饶是苏大人汪夫人见多识广,都边翻看聘礼边感慨万分:这也忒下本了,南安王不再给儿子娶媳妇了?
  当然,后半句是调侃。收到聘礼后的第三天, 贺启楼的信才姗姗来迟。
  贺启楼在信中很耿直地表示:他们一家子全都是粗人, 姐姐尽管拿那些东西借花献佛。总之得意洋洋还求夸奖的意思贯穿于字里行间。
  凭苏卉对贺启楼的了解, 作为宗室里甚至说是京城年青一代里少见的有担当的力派,如果这份聘礼大部分是由南安王提供的, 小公孔雀还真不能厚着脸皮说出这番话。
  苏卉当即写了封热情洋溢的回信, 随后更对自己的祖父祖母亲爹亲妈夸奖起了贺启楼。
  苏家这种典型的士大夫家族,对勋贵包括大部分皇室成员的态度……都不怎么样, 认为这样的人家家里抛去数得过来的几个老狐狸小狐狸,剩下的都是本事不大事儿还不少的纨绔子弟。
  说句老实话, 自家姑娘便宜了贺启楼,苏家上下其实都不太乐意,包括苏卉的一对庶出兄姐在内, 哪怕南安王是宗室里难得的不摆架子的务实派,而贺启楼也是有名的青年才俊。
  不过比起嫁给五皇子……苏家人一致认定:那当然要嫁给贺启楼啊。南安王府再发达,就算从郡王升到了亲王,苏家依旧有底气——如果贺启楼对自家姑娘不好,就把贺启楼拾掇得狗血淋头!
  却说苏卉揣着贺启楼这封信刚走到爹妈屋子的窗根底下,就听她爹大声道,“婚期越近,我瞧南安王那张老脸就越不自在!”
  贺启楼的颜值无需赘述,他亲爹的脸……也不用怀疑,平心而论,苏卉这位未来公公长得比她亲爹还精致几分。
  此时汪桐语跟前的大丫头已经撩起帘子,笑盈盈地招呼,“姑娘来了。”
  苏卉冲着大丫头笑了笑,迈步进门,对着她爹道,“我常回家来呢,不会让爹娘太想我。”
  苏泰和想了想,“这还差不离。”
  苏卉亲娘汪桐语一努嘴,把手往嘴边一搭,“都别扭一个上午了。”
  苏卉道:“难得休沐一回……我得去舅舅家一趟。”说着她轻车熟路地从书案上找出那张聘礼单子,在上面圈了几样出来,“这几样舅舅也喜欢。”她动作夸张地从袖里摸出书信抖了抖,“让我借花献佛,还说他那里有些压箱底的,回头偷偷给咱家送来。”
  苏泰和看了看书案上摊着的那本字帖,沉默了一下:吃人嘴短嘛。
  转念一想,他又小小地恼火了一回:还以为闺女要说跟他们夫妻两个好生亲香,万万没想到……此时此刻他也只得道:“早点回来。”
  今天也是苏卉舅舅汪槿和休沐的日子。
  话说今年开春,有位阁老致仕,汪槿和便入了内阁,排位最末,却也是阁老之中年纪最轻的一位。
  与此同时,南安王府里的父女两个也在议论这位最年轻的阁老。
  贺启楼的亲姐贺启瑞比贺启楼大了好几岁,她议亲的时候正逢南安王大败而归。前途未卜之际,南安王从亲友中挑了个十分靠得住的人家把闺女嫁了过去。这家虽然门第低了点,但果然一如南安王所预料的那样,沉得住气又不大势力。
  贺启瑞的公公在与南安王府结亲后的十来年里,从道台做到了布政使,今年正好布政使任满要回京述职,而且如无意外,他要留京为官了。
  早就知道儿媳妇的弟弟今年成婚,贺启瑞的公公大手一挥,就打发长子的大儿媳妇一起先行进京,与亲戚们走动往来是一桩,同时家里在京的宅子也空了好些年,正该好生修整一番。
  别看贺启瑞在广西待了十来年,消息一点都不闭塞。
  说起弟弟这门婚事,贺启瑞哪里都挺满意——皇后娘娘都取中的儿媳妇她非要挑剔……她不至于这么没眼色。
  这会儿贺启瑞的丈夫还在外建工,看着自家宅院的修整情况,书房里就父女两个,正适合说些体己话。
  贺启瑞又是军功起家的宗女,当着她爹,也没啥不敢说的,“娘娘的眼光真是好。”
  女儿的心思简直明摆着,南安王笑道,“汪大人新入阁,我这个亲家怕是要外任。”
  苏大人这回升不上尚书……听父王和她公公的意思,这一年的六部尚书早早都定准了人,但苏大人离京起码也是个封疆大吏,纵然捞不着江浙,起码也会指道两广。
  皇子们年纪还小,除非皇子外家,不然谋划从龙之功为时尚早。大约这十年里苏大人都会官运亨通,又有汪大人做后盾,莫说她弟弟,她公公和她丈夫兴许都有仰仗苏家的地方。
  贺启瑞唯一迟疑的地方,也就一样,“娘娘那边……”
  南安王摆了摆手,“若是郑妃挑中的姑娘,我如何许你弟弟胡来?皇后的气量郑妃可比不了。郑家家大业大,人丁兴旺,正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大好时候,郑妃和三皇子再怎么有心劝着拦着,不迟足些苦头哪里能收敛。”
  贺启瑞听了也吃了一惊,“前些年五皇子那出……不是杀了打了罚了好些人?”
  “郑妃那一支,还有与嫡系交好的那几房做官的做官,掌兵的掌兵,哪里就那样见识浅薄?”
  “我就说。”贺启瑞应道,“三皇子当时不过二十,圣上又是盛年,自是不至于冒险行大逆不轨之事。以后……日子还长着。”
  南安王点了点头,“横竖你弟弟正带兵,咱们家跟苏家结了亲,进退都有余地。”
  父女两个说话正说在兴头上,贺启楼带人带车“大包小包”地回府——跟前世大不一样,他肩上不再背负着自己乃至于整个王府的未来,奔赴西北也不是什么拼死一搏背水一战,这辈子他地位稳固,仙子姐姐还在京城等他成婚,他离京纯是去捞战功的。
  虽然南安王府跟忠顺王府某种程度上都为难兄难弟,都是因为当时的当家人战败而导致声势大不如前,但宗室就是宗室,原本的门人家臣大多都在,因此贺启楼到了西北,从上到下就没人敢把他往危险的地方放。
  西北将军们的这份谨慎,贺启楼求之不得,不过不做前锋,也不耽误他搂钱:打仗来钱真是快,按照姐姐的话说比吃孝敬,比抢银子可都快多了。
  话说太上皇在位的时候,一提打仗他就怂,自然给了西北关外的异族与部落们充分的发展空间和时间,北狄人时不时来侵扰不算,更能一路往西劫掠西域诸国——这时候的西域诸国那也是很富裕的。
  于是几十年下来,北狄人大多身家不菲,圣上这些年坐稳了江山,又攥住了“枪杆”,对外政策也越发强硬。
  这几年里西北大将军揍了两个部族,扣住王子,讨要赎金;还有若干看不清形势非要头铁对着干的走私大商人也抄了几家,这些贺启楼都有亲身参与,其中金银宝石大多上交给圣上,至于珍品古玩名人字画……默契地扣下了不少。连苏泰和夫妇都感慨良多的贵重聘礼可不就是这么来的。
  当然,贺启楼不会一次性把好东西全放在聘礼里,这次弄回来的就是留下来预备让姐姐开心的另一批好东西。要是姐姐还想送礼,他回到西北再抄……再立功嘛。
  反正贺启楼这一路想得美滋滋,回到家里衣服没换,就让老爹的心腹内侍请到了书房。贺启楼接了亲姐姐递来的茶,随意地坐在他父亲的下手,润了润喉就笑问,“大姐哪天到苏家去认认亲戚?”
  贺启瑞听了就冲南安王无奈道:“这是他想他媳妇了,倒拿我说事。”
  楼哥儿他是越看越满意,南安王道,“我记着苏泰和就这几天的生日,到时候咱家都得过府道个贺,你们姐弟两个提前走一趟吧。”
  十天后,苏泰和五十大寿,就算苏家自来都比较低调不张扬,这一日也来了许多达官贵人。
  如今凭苏卉祖母,汪桐语以及苏卉三个的身份,能让她们亲自接待的贵客也是数得着的,剩下的……自是由苏卉的大哥苏岩他媳妇代劳的。
  苏卉秋天出嫁,因此她屋里坐着的一众小姐妹都挺想八卦一下她的婚事准备。
  话说苏卉这个闺蜜团里的小姑娘对内对外都快两副“嘴脸”了,对内都是耿直率真的“小公举”,对外个个都是端庄温婉的大家闺秀——当初苏卉就可着劲儿地忽悠她们,这辈子连个说真心话的姐妹都没有,活得也忒惨。
  总是将近十年相处下来,姐妹们之间颇有点“有事为你两肋插刀,没事就爱插~你~两刀”的意思。
  今天姐妹们就先纷纷表示:情投意合又门当户对什么的……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苏卉假惺惺地“坦白”:当初我跟南安王世子合得来就是觉得他长得可真好看!此言一出,愉快地拉了一波仇恨。
  既然说起婚事,黛玉忽然道,“听说……我二舅舅想把探丫头送进北静王府……”
  北静王他是有老婆的!
  苏卉皱眉道:“他想出仕,再没旁的法子了?”不管历经多大风雨,也扑不灭贾政这颗火热的卖女求荣的心。
  苏卉的姐姐苏卓则补刀道:“前几天是听说荣府二老爷上了我伯父的门。”
  苏卓嫁了苏泰和同窗好友的庶子,而苏卓的公公的亲哥如今可是吏部侍郎。
  今天是苏叔叔的好日子本不适合说这个,黛玉想了想还是没开口,而湘云年纪最小又心直口快,“我娘昨儿还上门了,说是北静王妃也就这几日的事儿。”
  恰在此时,小灵灵推送过来一个任务:帮助荣府再次改命。
  苏卉倒是能理解贾政此举八成要得罪北静王,但是涉及“改命”两个字,可见北静王妃那边是个大坑无误。
  唉,今天晚上又得调课,把小公孔雀丢一边,给贾珠~插~队~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以前还说婚后十万字以内完结,现在看来十万字完不了啊……整理大纲而已,却越写越多,我也很无奈。
 
 
第四十七章 
  如今荣国府的长房和二房分别由贾琏和贾珠当家作主。
  贾赦和贾政兄弟两个彻底赋闲在家, 并逐渐远离朝堂,亲友故交已经偏心到了贾琏贾珠那边,老哥俩同病相怜, 可心里再怎么不舒坦也改变不了他们说话越来越不管事儿的现实。
  许是认清了现实, 这几年除了偶尔刷刷存在感, 比如让王夫人进宫给元春带几句话——横竖不过是“你爹我还没老得不能动, 还想再为圣上分忧”之类的陈词滥调,贾政比贾赦还安生几分。
  而赦大老爷的不安生也大多集中在找亲儿子和亲侄子要银子要丫头以及要古玩字画上。不过赦大老爷身份“尊贵”,并不愿意亲自开口,总是打发他媳妇邢夫人出头找小辈讨要花费。相较而言,贾政在吃穿用度上可就朴素多了。
  不管怎么说,老哥俩就是折腾, 也无非折腾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贾琏和贾珠兄弟势头不错, 不差人孝敬, 因此长辈要这要那,哥俩瞧着差不多也都满足了。
  贾琏和贾珠偶尔在苏卉的课堂上情绪到位, 抱怨上几句, 苏卉就当清风拂耳过,彼此都不大放在心上。
  正因为如此, 苏卉才会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比较诧异:贾政已然面对现实了好几年,总才不会心血来潮地再次想起卖女求荣……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缘由。
  顺便一提, 这个时候迎春都已经出嫁。
  贾琏虽然对庶出妹妹感情不深,却也会真正为妹妹考虑。迎春的丈夫当然不再是红楼判词之中所说的孙绍祖,而是嫁给了亲哥贾琏的副手。现今小夫妻俩的家就在西北——迎春这个新媳妇连婆婆都不用伺候。
  不得不说, 这辈子的迎春性子依旧挺“面团儿”的,万幸丈夫本事不小又对她颇有几分真心,再有哥哥贾琏照拂,凤姐儿也时不时地上门探望,总之迎春婚后小日子过得比在荣府时更自在几分。
  迎春“稀里糊涂”地改了命,自小就在为自己的人生拼搏的探春……就坎坷多了。
  当晚,苏卉踏入课堂,就见贾珠坐在课桌前,眉头轻蹙,两手全按在太阳穴上。
  苏卉故意调侃道:“这些日子光看你意气风发,愁眉苦脸还真难得。”
  贾珠长吁短叹,对着仙子老师他当然能安心坦诚心事,“我以为我爹早歇了那份心!可怜我妹子,”他捏了捏眉心,“我这妹子生得好人又明白,反倒……奇货可居上了。三丫头若真是跟迎春一个样,我爹绝不会想着拿我这妹子攀个高枝儿!这些年我爹拿我,拿我弟弟都没什么法子,骂他又骂不过,也只能打打儿子出出闷气。”
  苏卉插了一句,“你爹也只能打你弟弟……他早就惹不起你了!”
  贾珠闻言苦笑连连,“他能拿我弟妹作伐子!在大比之前,弟妹全是我来教导,我这庶弟庶妹素来懂事又乖巧,我冷眼瞧着,他们更不是狼心狗肺之辈,我不说一定给他们个好前程好去处,总得对得起他们喊我这一声大哥。”
  苏卉也是冷眼瞧了好多年啊:贾珠绝对当得起“长兄如父”这四个字。
  “抚养教导弟妹,一样小十来年,怎么处不出感情?让你弟妹没好下场,差不多就是剜你的心了。不过……你爹固然指望不上,但也不至于没事找事。”
  “仙子懂我。”贾珠说着就又愁上了几分,“我也是今天刚知道前因后果。”不用追问,他便主动娓娓道来,“当年下旨令贵人们省亲,家里好些年都就没件扬眉吐气的事儿,于是花了大笔银子,几乎掏了大半家底造好了院子,偏生贵妃因为生小公主没回来,但银子花都花了,前前后后我娘和琏哥儿媳妇那边又因为银子惹出不少官司……家里一日难过一日,又没个好进项,我爹和伯父商量了一阵子,就收了一家送过来的孝敬,常年往来于关内关外的人家的孝敬。”
  苏卉听了就笑,“往来于关内关外,人家靠什么挣银子,你伯父和你父亲能不知道?”走~私~暴~利啊!贾赦贾政兄弟的确不聪明,但总不至于到智障的程度,“那样的生意,他俩真有那么本事和底气照应一二?”
  贾珠十分果断,“当然没有。那会儿我舅舅钦差西北,找不上我舅舅的门路,那就退而求其次,跑我家套个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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