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气包她不干了[快穿]/包子的反击[快穿]——三花夕拾
时间:2020-09-15 09:33:45

  村长便是这时候到的,他被住在宁家隔壁的王大婶拉来,还来不及问发生了什么,就听见宁家的这帮亲戚已经开吵了。
  “好你个宁芍药,你真是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老天爷怎么不下道雷把你劈死,这东西可是我们宁家的,你胳膊肘往外拐,拐得也未免太多了!”
  “我怎么了?这东西说起来还是我嫂嫂留下来的呢!我嫂嫂可不是姓宁的!”
  “你别以为知中他们都不在我们就奈何不了你了,要欺负初夏,先从我们身上踩过去!”
  村长当时心中只有无穷无尽的不解。
  如果他没记错,这些人不是一个赛一个狼心狗肺,人走茶凉,几乎要把宁家搬空吗?
  说到这,村长往四周看了一圈便也愣住,这东西怎么又满了起来?
  再一听,他总算明了了,原来事情的起因就是他作证的那幅画,其他宁家人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鬣狗,便立刻围了过来。
  再看看旁边站在房门口,一动不动的宁初夏,他便又只能叹息,这种事情,他谈何插手呢?
  他虽然也是姓宁的,但和宁知中这一支是出了五服的,严格来说,宁知中的祖辈虽说还记在族谱上,但他们这一支,几乎都不在村里发展,村长的话对于他们也派不太上用。
  他听明白他们的意思,就是说宁家里收藏的这几幅画很值钱。
  可他怎么帮宁初夏保下来呢?这保得住一时,保不住一世,就算今日不卖,这些人难道会放过宁家吗?
  他只能拍了拍桌子,在众人危险的眼神中道:“不管今日结果怎么样,这契约都得送到县衙入档!”
  契约凡是在县衙做了记录的,便是受到县衙保护的,不过要收一成的钱,除了做大买卖的人很少有人到县衙上入档。
  村长最怕的是,这些人说完了不认账,他只是在旁边一听,心中便有了猜测,恐怕宁家收着的这几幅画能够值不少钱。
  他这话一出,大家当然不太同意。
  还真别说,村长的话确实切中了不少人的想法,他们本就想着等画到手,在找个机会来把钱也带走,真要他们买画,他们是不干的。
  蒋金山比谁都有决断,见其他人退缩,便立刻给了宁芍药眼神暗示,他这眼神一送,却被有心人看在眼里。
  紧接着便是一场让村长瞠目结舌的竞价战。
  这钱以一个惊人的速度不断翻倍往上,很快便到了一个吓人的数目。
  可越是这样,村长便越是胆寒。
  他能做这么多年的村长,管着这么多的人,自然对人心很有把握,他们能出到这么多钱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宁家的画,比想象的还要值钱!
  到了这时候,村长反而是最希望画卖出去的那个了,他不懂大道理,但还是明白匹夫无罪,怀璧有罪的道理。
  以前隔壁村,有户人家进山的时候挖出了据说养了千年的人参,这价值不用说,绝对可观,最后带着这人参打算去城里卖的兄弟三人,三人同去无人归,回来的只有三具冰凉甚至发臭的尸体。
  这宁家只剩下三个孩子,更是守不住。
  眼看这价格越来越高,蒋金山坐不住了,他沉思了片刻,让宁芍药把这群人拉到外面去细细商谈了一番。
  等到再进来的时候,便决定其中的包括《送别山水画》在内的五幅画有蒋家人收购,而另一幅相对大些的画卷,则由其他的宁家人一起买下。
  他们甚至当场让宁初夏起草了合作契约,村长在旁边听着,听得很是心凉。
  这契约很简单,便是这其他家合买的画托由蒋富贵到城里出售,出售时需留下契约证明,实际收入的款项会分给蒋富贵一成。
  很显然,这应当是蒋家和他们谈的条件,这些人就算买到了画,也不知道到哪里可以卖出价格,掌握了出售渠道的蒋家便以此作为凭仗,再加上蒋家饿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总还是有些积蓄,这么竞价下去,宁家其他人只会出局。
  村长心寒的是这些人怎么能直接在宁初夏面前分赃。
  这根本是在欺负宁家无人!
  最后契约便这么签订下来,村长没让宁初夏出钱,要求宁芍药等人出了钱,请了村里的一个年轻人骑着村中脚力最好的一头驴去了县城,这入了档便也就不能反悔。
  宁初夏在要给画的时候有些犹豫:“这画是不是很值钱?”她小声地说出来,听在其他人的耳朵里便恍若惊雷。
  “哪有,这画就值这契约的钱!”宁芍药忙开口,“这还是我们照顾你,否则哪有那么多钱。”
  蒋金山看了妻子眼,也帮着说得圆满了些:“如果到省城还是能多卖一些的,不过你这个年纪,也去不了省城,我们总是要赚一点。”
  至于这一点有多少,那就不必说得太清楚了。
  画给了出去,钱粮宁初夏也收到,这些宁家亲戚们便也装作客气地寒暄了一番,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脸上尽是满满地喜气洋洋,谁看都是占了大便宜的模样。
  村长回忆完刚刚发生的一切,伸出手摸了摸宁居乐和宁居耀的脑袋。
  “你们得要快快长大才行。”
  家中没有顶梁柱或是顶梁柱靠不住,无论在什么地方那都是得任人欺负的。
  “村长,谢谢你。”宁初夏送着村长出门,她诚恳地道谢。
  在原身的记忆里,这位村长是照拂了她和两个弟弟长大的,否则当年把他们家扫荡完,连来都不肯再来的宁家亲戚走后,就凭着宁初夏一个人的能力,怎么也不可能将两个弟弟养大。
  村长身影停在了那一会,便又离开,他并没有那么好,能给宁初夏的帮助也有限。
  等到村长离开,留在家里的宁初夏便也露出了个微妙的笑容。
  这画是肯定不能去县城卖的,想必以蒋家人的本事这画是肯定要送到省城,这一来一回,没有个一两个月是回不来的。
  而占了她家这么大的便宜,这段时间,她和两个弟弟自然可以安然过日。
  “阿姐,好多粮食。”宁居乐和宁居耀两人就和蚂蚁搬东西一样,不嫌搬得慢,一趟一趟地,务必要把东西送到目的地。
  “是挺多。”宁初夏看着两个萝卜头忙活,这回这些粮食,她可不会再让人拿走。
  宁初夏让弟弟忙活,自己便也绕到父亲整理出来做书房的房间。
  她打开父亲特地挖来收东西的暗格,里面的画整整齐齐地放着,唯有一个空格,而空格的上面,更是放着些看不出用处的工具。
  这防人之心不可无,占人便宜的人,可能也会被反过来占便宜。
  “阿姐,你今天还上山吗?”没爹妈的孩子早当家,宁居乐和宁居耀虽然还不敢太动火,但也知道怎么干活。
  家中有干粮,就藏在他们俩的房间,虽然不多,可也够吃几天。
  这几天每天晚上阿姐都会上山,有时来不及做晚饭,他们便会自己煮。
  “去的,今晚去,明早也去。”宁初夏倒不着急,今天不用应付什么人,她可以替两个弟弟准备好了餐饭再出发。
  他们虽然好奇姐姐去做什么,但也不会问,阿姐总不会害他们。
  ……
  天才亮没多久,宁家的门便被敲响了。
  敲门的人听起来很多,用了很大的力气,倒是让那门看起来都跟着在抖,他们喊着宁初夏的名字,隐约有咬牙切齿的声音夹杂在其中。
  听到外面的喧哗,现在胆子已经渐大起来的宁居乐便也在院子里大声问:“谁?阿姐不在,她去做早课了。”
  在外面喧闹的人对视一眼,均是认定了宁居乐在骗人,更是用力起来。
  这什么早课要一大早就出去,当他们是三岁小孩,这么好骗?
  他们用着力气正在闹,匆匆赶到的村长便拦住了他们:“你们这是在闹什么?”
  村长眉头紧锁,看着来人,这些人他大多眼熟:“你们这又是来做什么?”
  他心中颇觉不对,其中有好几个眼都红了,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尤其是为首的蒋富贵,更是一副气急败坏模样。
  蒋富贵气势汹汹,要不是身边的父亲拦着,他都要立刻跳脚:“你这老头是不是和宁初夏合起来骗人?”
  “什么骗人?”村长听不懂,对于蒋富贵不尊敬的称呼脸色也不好看起来,他对于村外人来说说话没什么用,可村里人还是很敬重他的。
  蒋富贵被蒋金山扯了下衣服,便也勉强按捺住性子:“宁初夏给我们的画是假的!”
  说到这,他感觉喉咙都能品尝出血腥味了。
  要知道他千里迢迢跑到省城,凭借这明华的画作为敲门砖,生平第一次见到了真正的高官,对方出自世家大族,家中资产丰厚,甚至允诺如果他手里的画是对的,他可以开出一千五百两的价格全部买下。
  当时蒋富贵别提有多精神,这可比蒋金山多年积攒下来的家业还要大。
  他喝着从未喝过的据说是从江南运来的茶,说得眉飞色舞。
  他这画的来历可别提多清白了,明华本人的同门师兄弟的子孙后辈那买来的,能有错吗?
  那位大人也很是喜悦,他把那画一展开,才看了没一会,便眉头一皱,勃然大怒,立刻将画扔到了堂下。
  “这些全是假的!”他确认完所有画,格外愤怒,觉得自己是被个乡野村夫给骗了,别说之前的招待了,就差没直接把蒋富贵打出去。
  蒋富贵被赶出去的时候还不认怂,他又去找了好几户人家,其中有一户富商都要和他谈拢,但是在请来了他们家的夫子后便立刻将蒋富贵赶了出去。
  蒋富贵屡屡碰壁,甚至在最后还被气不过的富商使唤小厮打了一顿,自然是明白,他被骗了!
  这根本就是假画!
  他千里迢迢到省城一趟,不只是花了时间,还花了高额的路费,甚至还被打了一顿,受入不少侮辱,这蒋富贵哪里能忍?
  他一回来,便打了妻子一巴掌,连夜和众人说了,这一早就过来讨个公道。
  蒋富贵已经算过了,他这一路花的钱,再加上他被打的那一顿,宁家现在的房子勉强能平账,还有那田也该归他家,这还不够,这一家三个孩子,总是能卖一卖的,送到县里,总有人要买仆人,这么一算,他也没亏太多。
  村长沉默,他肯定不可能为宁初夏打包票,他当即要喊人去山上,却见到宁初夏正从山上下来。
  蒋富贵看向宁初夏,那叫一个目眦欲裂,对方身上似是多了一股难以言说的气质,身上穿的那一身衣服也不像是个小姑娘,看上去比前段时间精神了不少。
  这问都不用问,肯定是因为他们给的钱才养精神的,蒋富贵当时就要往前冲,却被陆续赶来的河畔村人拦住。
  宁初夏从村长那了解到了事情来龙去脉,她眉头紧锁,不断摇头:“不可能的,阿爹当年和我说过,这些画都是当年娘亲的曾祖父收到的礼物,不可能是假的。”
  “呵呵。”蒋富贵笑得嘲讽,“你这是说你比省城的大人还懂得看画?”
  宁初夏神色似有屈辱,她握紧拳头很是执着地对上了蒋富贵凶神恶煞的眼神:“这些画阿爹从小就让我看,阿爹和我说,这些画都是真的!”她伸出手,“你不信就把画还我!我把钱还给你!”
  “初夏!”村长忙说道,“你们这是做了契约的,他们买的你的画,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呢?”
  他承认他这是护短了,可就算这画是假的又如何,买的时候不都是这些人自己愿意的吗?
  看着宁初夏这般坚定,有不少人都露出了犹豫的表情。
  这宁初夏的爹,她的外祖父,不也都去过省城吗?而且宁知中的品性大家是知道的,他也不像是会骗人的样子。
  蒋富贵对此嗤之以鼻,他不屑地将自己手上的包袱丢了过去:“我这可不止要把钱拿回来,路上的路费,你得赔!”
  他的无赖姿态一露,村长脸色便一凛,这怕是……
  宁初夏已然小心地从那包裹那拿出了画,就见她整个人都抖了起来,她看向蒋富贵的眼神同样满是恨意:“你换了我阿爹的画!你把我阿爹的画还回来!”
  听到这一声,众人均是一愣,原先盯着宁初夏不放的脑袋同时转向了蒋富贵。
  宁初夏信誓旦旦:“这些画我从三岁看到九岁,我不可能看错,这些根本不是我给你的画!”
  “你胡说什么?”蒋富贵无语,“这就是当时你给我的画,你现在是不认了是吧?”
  蒋富贵气急,恶狠狠地剐了一眼妻子,这宁芍药的侄女倒是心机很重。
  “我没有!”宁初夏气得狠了,眼里都有眼泪,“你们强买我家的画,我知道我保不住阿爹的画我只能卖你,可你不能污蔑我阿爹卖假画,我给你的画根本不是这样的!”
  她声音里带着哽咽,屋子里的两个弟弟听了也着急,他们打开门闩,匆匆跑到了阿姐身边,一左一右地护着姐姐:“是你们非逼我阿姐卖画的,是你们和我阿姐说不卖画阿姐养不起我们的,你们都是骗子!”
  旁边的河畔村人听到这已经表情很难看,虽然他们还搞不太清这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但现在看来,就是其他人要欺负宁初夏。
  蒋富贵气得要上前伸手推搡宁初夏,却依旧被人挡住:“颠倒黑白,你给我的画就是这样的,卖假画不认了是吧?你阿爹买的时候,没准就是假画!”
  闹到了这份上,谁也不信服谁,原先和蒋富贵同仇敌忾的宁家亲戚们也蒙了。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宁初夏求助地拉住了村长:“村长,你说了契约入档可以报官对不对?我要告他!他把我阿爹的画换没了!”
  蒋富贵看这倒打一耙,先是有几分退却,毕竟这年头没有几个想去县衙转一圈的,可又了满满的斗志:“行,报官就报官!”
  ……
  大源朝的县衙,审核是公开制的,除却县令不愿意公开的案件,否则总是府门大开,百姓想看就看,只是判案过程通常很长,大多时候也不过是个偷盗小案,平日里来看的也不算多。
  只是这一次的“换画案”不大一样,上告的竟然是个九岁孤女并她两个弟弟,而被告的,则是她的姑父。
  县衙外前所未有的人多,原先围在这的是宁家村的几个陪同来的村人和宁家的那些亲戚代表,后来陆续有人看到这有热闹,便也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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