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气包她不干了[快穿]/包子的反击[快穿]——三花夕拾
时间:2020-09-15 09:33:45

  宁初夏一生不爱名利,致力公益,她对每个对她好的人都予以回报。
  她的老师、师兄、朋友,每一个都获得了无数的好处。
  在她离世之后,她的画作,更是成为当代艺术殿堂不朽的明珠。
  有人在她离世后调查了当年和她曾经一起登上节目的那几位后续情况。
  宁家父母出狱后,面对的便是已经出售的房子,他们的宝贝小儿子宁家宝把房子出售便自己跑了,和他们先后出狱的唐新翰出狱不久后便联系不上,他们只能回到了H城,找了个工作艰难地过着日子,等待着两个儿子会有谁回来。
  赵家姐弟出狱后因为分钱的问题屡屡争吵,最后勉强做了分割,但因为经营不善,很快便穷困潦倒,曾经关系好到只能相信彼此的姐弟关系彻底分崩离析,甚至互相把彼此当做仇人。
  唐新翰出狱之后,隐姓埋名,听说后来改了个名字在一个小镇过上了非常普通的生活,要不是因为再版了五次的《宁初夏自传》多次提到了他的名字,他忍无可忍起诉名誉损害却败诉的话估计都没人知道他在哪,案件败诉后,他便又搬走了。
  至于唐海正,听说公司规模后来很小,生活还算普通,但决不许别人和他提起什么画作,否则就会立刻跳脚发火,他的那位小妻子终日和他争吵,儿子受不了这样的日子在成年后便选择定居在了别的地方。
  “我并非完人,就让他们和我一起留在历史上让他人评说。”——《宁初夏自传》
  【任务完成。】
 
 
第61章 长姐如母(一)
  河畔村三面环山, 前有河流,出村的唯二道路,一是从稍微平缓的东山山道绕过, 二便是踏上这条已经修建了几十年的石桥。
  河畔村的物资并不算匮乏,虽说可供种植的田地比外界少了许多, 但山上也有果树,猎物,能靠山货补给过活。
  这也使得长住在河畔村的村民格外依赖气候, 若是气候好时, 他们便能靠出售这些稀缺的山货多赚些钱,可若是天时不好, 这山中便也没什么收成,甚至还有猛兽袭村的先例, 只会过得比其他村落差上许多。
  这十年间大源朝风调雨顺, 河畔村便也成了十里八乡最富庶的村庄之一, 要不是周边地势相对险阻,估计这儿的年轻小伙和未出嫁的姑娘一到年纪, 便会被媒婆踏平门槛。
  可饶是当地颇为富足, 也不能保证家家户户条件都好。
  每日的这个时间, 村中的妇人姑娘便会集聚在这处无名长河,各自带上装满了脏衣的盆子和捣衣杵, 其中条件稍好的,会带上皂角, 条件差些的, 则基本都是简单地取些草木灰。
  聚在一起, 除却连绵不绝地捣衣声和河水流动之声外,便是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补充着的聊天声音。
  这年代没太多娱乐生活, 未出嫁的姑娘早早就要跟着家中的长辈学各项持家之道,再学一两样能拿得出手的活,而当家的妇女平日里要管的是一家家务,身体康健的还要随着夫君下田,平日里忙忙碌碌,并没有那么多时间闲聊。
  而近来河畔村聊得最多的,便是住在村中,占了一间大屋的宁夫子家。
  说到这宁家,众人便是齐齐一声叹息。
  “宁夫子不在了,也不知道以后我们家狗剩要去哪儿识字。”头一个说话的妇人看上去有些年纪,约莫近四十的样子,可实际上她才三十出头,她是村里最有“福气”的,自打进门后,孩子一个接一个地怀,起初自然是欣喜的,只是现在足足有六个孩子的她终日为养孩子操劳,老得很快。
  “我这也想着呢。”同样叹了口气的女人看上去倒没那么忧心,“我当家的说要把孩子送镇上当账房学徒,总是能学下去的。”
  她这话一出,旁边众人便都露出了艳羡神情。
  这年代可不像后世有什么正规学校的,大多手艺那都是靠代代相传的,就连这做账的本事也是如此,镇上请得起账房的地方本就不多,带出徒弟饿死师傅,哪有几个人敢教?除非这给的拜师礼足够多,又或是恰巧有了什么缘分,否则这种看门本事,很少有人会往下教。
  河畔村中的人彼此都知根知底,当然知道对方有没有什么厉害亲戚,不用问,这肯定是出了大钱的,可不是谁都舍得出这么一笔钱。
  想到这,大家便不约而同地思念起了那位才刚过完头七的宁夫子,如果宁夫子还在,他们哪用这么烦恼?
  他们所说的宁夫子,是土生土长的河畔村人,本名宁知中,都是村里人看着长大的,他的父辈曾是村里的猎户,后是县衙捕快,宁知中得了父亲的荫庇和村中孩子不同,早早地交了束拜了老师考试念书。
  说来宁知中在学习一道上确实有天赋,当年考取了童生的他在奔赴考试的路上遇到了意外——后来有人打听,据说是他同期考试的一位考生嫉妒他的天赋,使了些手段,宁知中便落榜回来,还在当时的主考官那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总之那之后,又蹉跎了几年,宁知中还是没能考上,便在省府找了几份替人润色、当人老师的工作维生,屡试不果的他不愿在花家中银两,便打道回府,后来父亲离世后,便带着妻子回到了村中。
  当年宁知中回村时在村人看来,是带着点落荒而逃的灰溜溜感的,甚至有人怀疑起他当年的名声全是造假,不过后来他经由村长同意,在村中祖屋那办了个村学,众人便也慢慢知道,宁知中确实是有本事之人。
  宁知中办的这村学其实有些不着五六,若是被其他读圣贤书的人听到估计会对他破口大骂,说他误人子弟,可对于村人来说,这可是没地方找的合适学校。
  需要人数、学些算术的他便教人算数、只是想粗学几个字的便也就教几个字、想要去镇上念书学些正统四书五经的,他也就认真地按着四书五经的路子来教。
  宁知中收费很低,他家没有能种地的壮劳力,他便要求来他那上学的学生家长在闲暇有空时轮着替他家下地,宁知中家的地本就不多,对于这些老把式来说,根本不需费多少工夫,平日里若是谁家有多的蔬菜瓜果,也会往宁知中家送上一些。
  宁家人便也靠着这一村人的照顾过得算悠然自得。
  可天有不测风云,宁知中的妻子听说是他以前老师的独女,她身形瘦弱,生长女宁初夏时倒没出事,可第二胎怀了双胎,在生产时大出血,花了好多钱才把她和小猫崽般地两个儿子就回。
  只是这之后,宁家便花钱如流水起来,宁知中虽然在教学上不太讲究,但骨子里还是有自己的坚持,他虽想求财,但取之有道,只能靠自己赚钱,一个文弱书生,每隔两日就要徒步去一趟镇里,又是帮忙抄书,又是帮忙画花样,平日里妻子干不得活,他也笨拙地开始干,有的人可能会觉得这是锻炼,可对于宁知中这样的书生来说,这一下超过了他体力的极限,妻子那还没照顾好,他人就病倒了。
  人病了就该好好休息,可宁知中不敢休息,家中嗷嗷待哺的三个孩子,缠绵病榻的妻子都得靠他养活,他这么操劳着操劳着便一病不起。
  虽说宁家人即刻从镇上请了大夫,可这救病不救命,宁知中这是被耗损得油尽灯枯,听到这个消息,宁知中的妻子大受打击,她平日里精力不足,能够在丈夫不在时照顾好几个孩子已经实属不易,虽说注意到丈夫似乎不太对劲,可也只是让丈夫别太辛苦,她没想自己这么一疏忽,却没了丈夫。
  精神本就和身体牵连。
  宁知中得不到休息,妻子又何尝不是如此?她再无力也会多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想要躺在床上什么事都不干,那得是大家小姐才有的享受,在宁知中离开的当天,他的妻子便也跟着他闭上了眼,夫妻俩走得突然,话都没交代几句。
  而被留下的,便是一大二小三个孩子。
  最年长的女儿也才刚到九岁,同胞而生的两个儿子还不到六岁,根本没有养活自己的能力。
  而他们现在面对的,是围绕着他们团团转正寻找着下嘴时机的豺狼虎豹。
  说曹操曹操到,洗衣服的地方位于河流的中下段,正好距离石桥不远,聊到一半,便有位妇人故意重重地用手上的捣衣杵锤了两下大石,往石桥那指了指。
  只见石桥之上正有一位妇人在过桥。
  她身上穿着的衣裳颜色挺熟,手上拿着个包袱,隔着距离都能看得出那包袱空空,顶天了只装了点小东西的模样,她动作很敏捷,正在往村里的方向走。
  洗累了衣服的妇人把手上的衣服一拧,水哗啦啦地落下,她语气中带着不屑:“又来了。”
  “没见过这么心黑的。”说这话的妇人忍不住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同情,“也不知道这回会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那肯定又是打秋风回去了呗。”
  河畔村的富裕,也使得村民的整体道德水平较高,说白了这有钱相对闲了些,自然也多少讲究些做人。
  再加上宁夫子懂得做人,此前村人受了他不少照拂,不说别的,就说平日里村人去卖货,离家之前都会托宁知中帮忙算一笔账,自打宁知中回村之后,村里的人都甚少被奸商蒙骗了。
  这份感情还在,大家对于他留下的孩子便也多了几分同情,村里的人都不算缺钱,少有几个贪心的,也在众人的意见裹挟下不敢表露,不至于做出吃绝户的事情。
  可村人不吃,别人可就迫不及待想要动手了。
  村里有人同情想过帮忙,但又怕牵扯到是非,毕竟谁家也没有那么多余力能够帮忙养孩子,只是私下和村长说了说,决心为宁家人保下这一片田产、房产,好歹留个根。
  “你说,他们都不怕晚上有鬼来敲门的吗?”妇人没忍住,语气愤愤,她就住在宁家隔壁,此前几回忙碌那位已逝的宁夫人都会同意让她把孩子留在那,她对于宁家人也比其他村里人多抱有一丝的关怀。
  “鬼怕恶人哩!”
  这话说得大家同时沉默,这要是真有鬼,就该把那些欺负宁家娃娃的人给弄死,只可惜……
  “人都不帮,鬼哪会帮呢?”不知哪个角落,一道声音响起,混杂在众人的叹息声中,倒是一时没能分辨出是谁说的。
  可这话却让原先正高谈阔论的人都归于沉默。
  她们这些同村人都帮不了,怎么还能指望什么恶鬼呢?
  真是好人没好报。
  ……
  宁芍药是长驱直入,直接进了宁家门,她连门都不敲,便这么直接闯入,一进去便扯着嗓子开始喊侄女的名字:“初夏,姑姑来看你们了。”
  她颇为挑剔地打量着这房子。
  宁知中的父亲当年离村时知道自己此后估计甚少回来,便将自己所住的房子捐为祖产,多余的田产充作祭田,只保留了不多的一方宅基地和连载一起的田地。
  他这样有成离村的人,格外讲究名声,而且这也是回报祖宗的方式之一。
  宁知中回到村后,便自己又起了现下这套房子,这房子落成还不到十年,在两个儿子出生前又扩建了一次,宁知中所学甚广,对于住宅设计和品味多少受到了当年在省府见到的那些大宅影响,虽然花的钱不多,可修成的效果挺明显比村里的其他房子要讲究不少。
  宁芍药不懂得像宁知中那么咬文嚼字地夸奖,她只晓得这房子一股文人酸味,放着那么多空地不种满,还搞了那么些没用的摆设,真是穷讲究。
  先是嫌弃,然后便是羡慕,宁芍药当年出嫁时家中光景正好,她便嫁给了在镇上开布庄的丈夫。
  布庄可是一门好门生,若不是宁知中落第,宁父是决计不会让她嫁过去的,只是宁芍药出嫁不久,丈夫便因为染上了赌瘾偷偷地把家中输空,宁芍药被公婆以没能管住丈夫为名好生地责骂了许久,过得很是蹉跎,以夫为天的环境让她潜意识地不敢责怪丈夫,便责怪起了兄长。
  若是当年兄长考中,她何至于嫁给一个赌棍?后来兄妹俩有了间隙,来往很少,每回宁芍药上门,便是像兄长讨要东西的。
  这习惯延续了很久,哪怕现在兄嫂已经双双离世,也不例外。
  外甥女还不出来,宁芍药不耐烦:“初夏,你这孩子是去哪儿了?”
  兄长离世还没多久,宁芍药是不愿进他们屋子的,否则以她的贪心,早就进屋了。
  宁芍药已然要发火,便见到外甥女从屋子里出来。
  她的这位外甥女和她那病死的爹娘一样,又瘦又小,眼睛倒挺大,这么看着人的时候还怪渗人的。
  “初夏,你出来了。”宁芍药见外甥女出来又往她身后看,“居乐和居耀呢?”
  “不太舒服,在里面睡了。”宁初夏看着眼前的这位亲姑姑,心中不由地生出了几分嘲讽。
  宁芍药并没瞧见外甥女眼底一闪而逝的嘲讽,她自顾自地将包袱放在桌上打开:“你姑父让我给你们带点粮食。”
  她的这包裹里装的米极少,宁初夏估量地看了眼估计只有一斤的样子,她没凑近看,总觉得那些米有些陈米的模样。
  “谢谢姑姑。”宁初夏安静地从旁边拿了个豁口的小缸,将这些米装进去,果然连一半都没装满。
  见宁初夏收下了这些米,宁芍药便也心安理得起来,她这是做了大好事。
  宁芍药的眼神提溜一转,没看到其他目标,便也按照原定的想法直接开口:“初夏,你姑父要去见一个朋友,家里的那副《送别山水画》你拿出来给我,我会给你钱。”
  又来了。
  宁初夏早就习惯了宁芍药的千层套路。
  自打宁知中不在之后,宁芍药便开始凭借着自己之前的记忆搜刮起了宁家的字画。
  她当年没读书,可曾是布庄老板的丈夫和岳父是懂行的。
  宁知中的妻子当年嫁给宁知中时,便从父亲那带来了家中的不少孤本和字画,而这些都是要作为家中重要资产代代相传的,这些在镇上县上卖不出钱,得要送到省城才能卖出合适的价格。
  宁知中只有在当年妻子最病重的时候才在其中挑了一幅画卖出,不过这幅画售卖得到的价格,还不及这画的十分之一。
  宁知中不肯卖这些,一是因为传统的观念作祟,他答应过老师,要将这些字画往下传承,或是交给以后的学生,崽卖爷田这可不是好话;二是这也确实在此处卖不上价格,发挥不了真正的作用,镇上甚至县城里会买的,一般也是买来附庸风雅,挂在墙上而已;三则是财不露白,要是让人知道家中的这些藏书字画值钱,恐怕会引来不少吸血蝗虫。
  只可惜宁知中是相信妹妹的,当年他以为妹妹来看望嫂子是担心他没钱支出,为了安妹妹的心便私下告诉了宁芍药家中并不缺钱,当年宁芍药只记了几个关键词,这回兄长死了,她没忍住和丈夫抱怨了两句,说兄长明明这么多画也不知道卖,把自己累死了,以后每年她要到谁那去讨东西。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