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她又美又凶[古穿今]——李哩哩
时间:2020-09-16 08:09:21

  原本摒气观望的学生们顿时笑出声。
  “……噗哈哈哈, 揍儿子?我姜神好幽默啊。”
  陆贞如听她这不着边际的回答, 瞧见这人群反应,有些愠怒。
  紧接着, 姜之瑶又一本正经地俯视她说:“但你年纪尚小,又是女娃,终归没我儿子身体硬朗。我很怕揍伤你。那么, 最好切磋为主,点到即止?”
  “废什么话!打就完事儿,谁听你逼逼?你还嫌不够出风头的,要在台子上打?”陆贞如膝盖一曲,也跳到操场高台上。
  步伐不及俩女人打架快,启夏来不及阻止,紧接着看到陆贞如伸出手来,要捣向姜之瑶。
  人群爆发一声声层出迭起的倒抽凉气“嘶嘶”。
  启夏认得出来陆贞如的招数。那是几乎跟他一模一样,不计后果的打法。
  他年少时母亲早亡,父亲总劝他“树大自然直”,攒积分一样地给他报了无数个强身健体的培训班,跆拳道巴西柔术相扑刀拳散打……
  他沉默着一样接一样地学,都是为了应付父亲。
  在这乱七八糟的名师1V1培训中,他也瞧见一个同龄姑娘。只不过这陆贞如不是家长逼迫,而是全然出自兴趣。启夏也不明白一个姑娘为何喜欢打架揍人,但她父母宠溺孩子,言听计从的。
  名师教人,弟子也不俗,两个小孩也不知怎么搞的,最终启夏变成一个狠厉阴郁的少年,全校都怕的学神,而陆贞如就成了个……大姐大。
  陆贞如将拳风劈上去的时候,启夏骂了一句操。
  如果是正常人,哪怕如王斌,挨了这么一拳,肩头上都要留个碗大的青。
  更何况那可是姜之瑶,名门闺秀姜之瑶,写了无数文章的姜之瑶,就算是会点什么古人招式,那她掌握得也是皮毛而已,做样子比较好看吧……
  下一秒。
  名门闺秀、写了无数文章的姜之瑶如惊鸿一般避开那突如其来的手势,在陆贞如的愕然里挪步上前,给她来了个大锁喉。
  “忘了和你说了,我有个儿子是将军。为了揍赢他,我也是绞尽脑汁呢。”
  人群:“卧槽哈哈姜瑶瑶有点猛啊。”
  启夏手中拎的板砖掉到地上:……“卧槽,我们的孩子那么猛。”
  姜之瑶在人群中睨到启夏的动静,心道也不知怎么了,自己还是哪哪都离不开他,他处处都想帮忙。
  ——比如乐成二十五年夏,大理寺把她打入牢狱的时候。
  那个夏天,与她根本不熟的王怀素不知收了谁的钱,红齿白牙地说与她交好,还亮出了一大堆信稿,表明说姜之瑶对圣上不满。
  那字迹确实与她有几分相似,于是仆人小姜变成了狱中小姜。
  姜夏哄着王怀素喝了曼陀罗种子泡过的茶叶,得到了部分信件,接下来就带着从书局老板那儿买来的书稿,步步叩头地找到了当朝太子那儿。
  姜夏不提姜之瑶的事儿,他说:“太子,您心怀天下,也应当与民同乐,了解当前小明城人最趋之若鹜的东西。”
  太子好奇:“姜大才子,你说的是什么?”
  他亮出厚厚一大叠《悦城通宝钗散记》,说这是给太子的礼物。
  太子:“……我不看话本子。”
  姜夏:“这可不是普通人能买到的话本子,而是……作者的笔稿。为了表达我对您的尊敬。”
  这稿子便留在宫里。太子原本事务繁忙,根本无心阅读,但也舍不得丢。因为他也听说过明城哭哭生的美名,这稿子就算拿去原封卖了,估计也能值不少钱。……可比那些个珠玉翡翠、黄白之物高级风雅多了。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第三天的时候,太子总也觉得这稿子留也是留着,不如瞧上一瞧。
  不想,瞧了两页,就惊为天人,再也停不下去。
  带着熬了两夜的黑眼圈,他秘宣姜夏来。
  “你怎么就只给我了三十六卷。后来的呢?我也不方便去买话本子,只能找了你来。”
  姜夏下跪:“姜某也买不到三十七卷。全小明城人都买不到。估计以后咱们也都买不到了。”
  太子一怒:“???为何?”
  姜夏:“因为作者,被您的父亲,圣上,在前三天打入大狱中去……过几日还要被斩头。”
  太子:……
  姜夏:“明城哭哭生,就是姜之瑶。她勾连王怀素发泄不满的事情,您也听说过吧。但她实在冤枉。这几日,您看了她的书稿,想必也对姜氏的字极其了解,”姜夏从怀中拿出一打信笺,亮给太子,“您看,这便是我从王怀素那里要到的‘姜之瑶信件’,这字,也就表面很像,哪里得了她姜之瑶的精髓?”
  深夜里,牢狱中的小姜抱着稻草打了个哈欠,忽然发现黑暗尽头有一丝亮光。
  刚开始,她还以为是幻觉,不想亮光越来越近,凑到眼前,打开牢门,竟是一柄蜡烛。
  举着蜡烛的人是姜夏,旁边站立的人却是太子。
  姜之瑶捏捏自己的脸,小声道:“我是在发梦吗?暗恋的两个人都来找我了。”
  玉树临风的当朝太子,也算得上小明城姑娘最喜欢的男人,模样长得好,又是当年实打实的“富二代”,任谁都想嫁。
  太子要么是习惯了,要么怕是没听清,对这句话毫无反应,只是陈述他此番前来要做的事:
  “姜之瑶,你既然认得我,其实也不必多礼。”
  “姜夏跟我说,你便是明城哭哭生,写下了《悦城通宝钗散记》,又说你是被王怀素冤枉的,要我帮你的忙。”
  “我很是敬佩你的文思,也信能写出这本书的作者自然深明大义,根本不会做那浅薄妇孺嚼圣上耳根子的卑劣举动。”
  听到此处,姜之瑶反应过来没在做梦,但她听得有点糊涂:“哦?这么说,您看了我的书,发现我是无辜的了?那您抱着笔墨纸砚来干什么?”不是应该放了我吗?
  太子莞尔:“我自然会求父皇放了你。但我也得说服他看你的书。这件事嘛,比较难……”
  姜之瑶更糊涂了:“那我要怎样?”
  太子:“我给你换个好牢房。你给我把断更的内容补上。你补得越肥,我就越努力地劝父皇。”
  姜之瑶真的很想给他跪地上。
  姜夏狗男人听着两人对话,在旁沉默无言。
  听太子下了追更多更的需求之后,也只是眸子动了动。
  等太子走后,他先是拿着蜡烛好生照了照姜之瑶,几乎眼眶湿红地问她,这几日伤到了哪,有没有饿着,寒凉的地牢有没有让她四肢疼痛,听说自己快死了怕不怕。
  等他发现他的心上人压根儿丝毫无恙之后,姜夏忽然把姜之瑶抵在墙上,声音比狱卒还要狠地说:“既然无恙,你给我解释解释,你何时还暗恋起太子了?”
  几千年之后,当姜之瑶看到下面启夏灰溜溜丢掉板砖的眼神,忽然明白一个道理。
  他那会儿,也不是真吃那太子的醋。他是懊恼,自己在救她这件事上,不能起到更大的作用,不能瞬间得到她的感动涕零,不能瞬间得到她的芳心啊。
  精神稍微恍惚片刻,她就见到陆贞如趁虚而入,要扫来第二拳了。
  她微眯着眼睛跳开。
  飘飘长衫发出和风的摩擦,鼓出烈烈声响。
  她听到下面很多学生甚至稀里哗啦地鼓掌叫好。
  噫……就这点花拳秀腿的,比得上祖奶奶她教育儿子吗?姜之瑶淡淡笑了笑,绕到陆贞如身后,正准备做一个绝对能让自己占上风的锁喉——
  她忽然听到更远处的喧哗,来自操场边缘。
  扭头转去,是一个个头顶红色流星锤的职高学生……
  一二三四五,竟然是何莲莲派了她的小啰喽来了。学校正门不开,这些人都学着她跳墙?
  高台之上,姜之瑶对陆贞如做出锁喉后,骂到:“草字头。”
  已处于绝对劣势的陆贞如忍不住咳嗽着说:??“什么?”
  姜之瑶:“草字头!我那五个小兔崽子,虽然时常造反,但也不敢一齐上。”
  启夏听懂了。
  姜之瑶不擅长打群架,那次,她出了警察局,把人引到小巷子里,只是因为碰巧知道有一堵墙会倒。
 
 
第四十八章 
  锁喉、叹息、摇头一气呵成, 姜之瑶微眯眸子,不由自主地松开陆贞如。
  大姐大赶紧站到一边,灰溜溜地揉着自己的脖颈。
  紧接着, 一二三四五, 五个杀马特小妹儿不耐烦地嘟嘟囔囔跳上去……
  她们的阵容与对面亭亭玉立的古典飒奶奶形成鲜明对比。
  一边,宛若从水墨画里飘出来的美人,哪怕是知道自己形单力薄, 但也气场不输, 照样做出一个规矩干净的起势,手臂、长腿撑开了极优美的姿势。
  另一边, 五个职高小孩儿头发红得冒烟,耳环项链挂了许多,衣服上破洞这一处那一处, 想洋气却洋气不起来,吊儿郎当站都站不直。
  姜之瑶微微笑道:“尔等做好准备了吗?”声音温柔却有力量。
  小孩儿往地上吐唾沫:“JB废什么话。”
  姜之瑶看着她们冲上来的时候, 心想这终是一场恶战,她不擅长打群架, 也不知道姜瑶瑶的躯体抗不抗揍。如果挨揍了, 丢人是小, 回头月信期间, 那堆祖宗磕头个没完, 让她耳畔嗡嗡嗡个不停, 比较麻烦。
  风吹来夏日的操场草皮味,一缕一缕裹着针刺般的坚实。阳光大盛, 姜之瑶眸底淡淡迟疑。
  她想,疼的时候,不要不小心喊出“夫君救我”。
  那是她前世后半生喊惯了的句子, 当时,哪怕是绣花针刺破了手,她都要大惊小怪地这么喊上一番。
  虽然几千年中不再经历疼,不曾喊出来,但那句话俨然成为了肌肉记忆一样的存在,好像疼了、伤了,仍然会清晰浮现在脑海中。
  五个小孩准备扑过来,姜之瑶看到红色的头发连成一小坨扎眼的火烧云。沉了一口气,正要格挡,她感到手腕被人用力一握。
  祖奶奶下意识以为这是个偷袭的小六。顺手要扭转,便感到属于男人的坚实以及笃定。她手腕感受到一处热烈血流的鼓动。
  男生在他耳畔低声说:“自己人也要打?”
  姜之瑶:……
  是启夏。
  启夏身形很长,在姜之瑶身侧遮蔽一道淡淡的影。清檀样的香气弥漫,眉眼框入戏谑神色。明明是过来帮忙打人的,但偏偏做得像来处理鸡毛蒜皮的麻烦。
  五个小孩看到学神后愣了愣。
  他们隐约记得,何莲莲喜欢这个人。
  但何莲莲以前也没指示,到底能不能打启夏。
  重金之下,事态紧迫,红头发韩铭可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她带着小妹儿冲着姜之瑶奔来,启夏一巴掌就呼倒其中一个。
  那边觉得不公平:“男人不和女人斗,你一个大男人,揍我们,不、丢、脸、吗?”
  启夏冷着脸回答他们:“欺负我女人的,能、算、女、人?能、算、人?”
  下面炸了:
  “卧槽,我突然觉得男的打女的也OK了怎么回事?”
  “卧槽启夏好A,你们听见了吗,他女人。”
  当然也有觉得不太对的:“可是男人打女人确实不公平呀。”
  这人立马遭到集体反对:“五对一,一开始是谁不公平?”
  姜之瑶没心情听下面乌洋乌洋,她一直在专心绊倒某小姑娘。姑娘她身手快捷,绊倒不容易。终于听到一声钝响后,祖奶奶才喘了口气,几乎是下意识地嫌弃说:“谁是你女人。”
  启夏:“我前妻不算吗?”
  姜之瑶:“你也知道那是‘前’。”
  下面又呆了:“卧槽姜瑶瑶在嫌弃启夏,卧槽前妻又是什么……??”
  虽然一开始两边势均力敌,但随着时间拉长,启夏和姜之瑶这边呈现颓势。
  祖奶奶深觉这个老灵魂安在姜瑶瑶的弱胳膊弱腿上太吃亏了。她只能顾得上眼前,不能顾得上周旁。周旁的启夏,一个敌四个。
  后来,在同学们“WOW”“WOW”的声音里,祖奶奶余光看到一个红发小妹绕到启夏的动作死角,抄起来他方才丢到一旁的板砖。
  这小妹估计也不擅长打架,没有拍到人后脑勺上,倒是怼到启夏脸上。
  ……一道红色瞬时从他英俊的脸上蜿蜒而下。
  学神他破相了。
  学神顶着一脸血,倒是有心情和姜之瑶说:“别看了,老子跟你一样,不擅长打群架。”
  “哦对了,老子上辈子是不是挺斯文的,没打过架?”
  姜之瑶:……岂止是打架。
  *
  乐成二十五年夏。
  姜之瑶入狱,又被圣上批了死期,满城皆惊,感叹着才女这一世的不幸遭遇。其中属韩大才女最为淡定,表现得一切都在她预料之中。
  “我早就知道,她不会做什么好事。”
  “呵呵,她也不过有几分姿色,还真以为自己才华横溢了呀?”
  “死就死吧,死了也省得缠着我们姜大少爷。”
  “也亏得圣上怜悯,只赐个死。不会慢慢磨……”
  当王怀素找她,说姜夏拿走了伪造的书稿之后,韩大才女也不以为然:“那些字是我依着市面上流传的几篇姜体文去写的,已经像个□□成,圣上哪有那心思,一点点去比对?”
  “放心好了,她家没有背景、只有罪名,也许圣上早就看她不顺眼呢。”
  谁料就在这个夏末,一个晴朗的早晨,人们惊异地发现,有人大轿子抬到了大狱旁,一个穿着甚是华贵的女子从里面被人搀扶着走出来,伸出小脚迈到轿子上,还揉着腕子说:“烦死了,让我一口气写这许多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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