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死了的白月光是我——棠弥
时间:2020-09-16 08:11:03

  裴玠也不知道怎么就被她拉近了酒铺子,并且喝了人生中最多的一次酒。
  许是他这段时日心中藏满了心事,太过于压抑,看到酒便忍不住自饮了起来。
  桑朵见他没有拒绝,开心地与他对饮,“阿裴,感谢你陪我出来玩,我敬你一杯。”说罢一口干了。
  她见裴玠虽然不发一言,但也豪爽干了杯中酒,心中更加欢喜,赶忙为他斟上。
  到后来,两个人直接手拿酒壶对饮。
  什么秋露白,猴儿酿,屠苏酒全部尝了一遍。
  “你说,那太子就不是一个好人。”
  裴玠立刻捂住她的嘴,醉眼迷离地摇了摇头,“你慎言……”
  桑朵一把拨开他的手,“我又没有说错。”
  裴玠听到太子二字又触动了心事,咕咚几口饮尽壶中酒,哂笑道:“是,你说的没错。他不但有了意中人……他还与人家通信多年。”喃喃说道:“他抢我的表妹……”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桑朵拍着他的肩膀,“你方才说什么?意中人,写信?”她将酒壶往桌上一顿,“好啊,太……此人真是太坏了!口口声声说什么只一名妻子,骗子,大骗子!”
  她见裴玠一动不动,晃着他:“喂,你的酒量怎么那么差。”
  店小二打烊后,只得陪笑道:“这位小娘子,小店这便打烊了,您看把银子付了,这便回罢。”
  桑朵又晃了晃裴玠,叹了一口气,摸向他的腰间,将钱袋拿出拿出一颗最大的银锭子,问道:“这个够么?”
  店小二双目精光一闪,点头哈腰地双手接过,“够了够了,您慢走!”
  桑朵只得费力搀起裴玠,向店外走去。
  她虽然尚未醉酒,但也是头晕不已。本就脚步虚浮,还要搀扶着一个大男人,走至桥边再也走不动了,双双和他一起靠坐在石桥旁,喘着粗气。
  桑朵看着这陌生的街市,她也不知晓皇宫在哪里,只得泄气地等裴玠醒来。
  听得身旁的人一声痛楚的呓语:“你别离开……”随之,他的头重重靠在了自己的肩上。
  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桑朵忽然心生怜意,转头看向他微蹙的浓眉,竟然想要伸出手去将它抚平。
  *
  卫恒终究还是不放心,命人前去宫门口打探公主是否回了宫。
  当他听到子时公主还未回宫时,立刻骑马出了府,向宣平伯府疾驰而去,结果得知裴玠也未回归……
  他只得带了人马,去了夜市焦急地找寻,经过一番打探,终于在桥边看到了睡着的两个人。
  无奈地走近之后,就闻到了两个人身上那刺鼻的酒气,他皱眉拍了拍裴玠,“裴兄,醒醒。”并无回应。
  倒是桑朵听到他的呼唤,醒了过来,只得解释道:“卫大人,阿裴醉酒,我又不认识路。”
  卫恒愧疚地看着烂醉如泥的裴玠,只得安慰她,“不妨事,臣这就送您回宫。”
  “那他呢?”桑朵担忧地看了他一眼,赶忙为他辩解,“是我让他喝酒的,不怪他,你千万别告诉太子殿下。”生怕裴玠被那太子责罚。
  卫恒看着她略微担忧的眼神,嗅到了一股特别的气息,含笑道:“我与裴大人私交甚好,公主放心,定然不会让殿下知晓。”
  若师兄知晓他将公主的注意力成功转至裴玠身上,会不会再赏他一座宅院?不,这次他要好好想想索要何物。
  桑朵这才含笑道谢,等着他唤来一辆马车,先将自己送回了东宫,还不忘叮嘱他务必将裴玠送回府中。
  在这之前,负责侍候桑朵的宫人们得知她随着卫大人出了宫,但是这样晚了还未回归,只得将她尚未回归的事告诉了萧绎棠,生怕她这番邦公主惹出事来波及到自己。
  萧绎棠深知桑朵的性子,听闻卫恒陪同便放下心来,根本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勒令此事不可宣扬,随她去。
  桑朵回来后,却睡不着了。
  回想起裴玠提到太子有心上人,还写信,她翻了一个身,想着明明卫恒说的人就是梁姐姐,可白日里看太子对梁姐姐那般亲热,却背地里却与人暗度陈仓,必须尽快戳穿他的阴谋,好让梁姐姐知道。
  她盘算着明日一早就去告密,激动之下天亮以后才睡着。
  待她醒来,早已过了辰时。
  宫人们对于她晚起早习以为常,没人敢上前去催促她。
  等她盥洗后去了命妇院,刚好遇到梁竹音在屋内整理物品。
  “姐姐,你这是要去哪里?”桑朵见她收拾一些物品,以为她要离开东宫。
  梁竹音又不能说,只得敷衍道:“闲来无事,随手收拾而已。”
  桑朵关上了门,拉着梁竹音去了里间,“姐姐,那太子殿下不是好人。”
  梁竹音一怔,“为何这般说?”
  “他对你不清不楚,我听宫人说你……”
  她终归还是没能说出和他睡在一起的话,拉着梁竹音的手悄声说道:“你知道么,他和一个人通信了两三年,还说那个人是他的心上人。”
  “啪”的一声,梁竹音手中的玉梳掉落在地,碎裂成两半。
  她缓缓看向桑朵,压抑着周身的颤抖,不敢置信地问:“你听谁说的?”
  桑朵从未见过她动容的样子,如今见她的神情说不出是欢喜还是悲伤,有些害怕,喏喏说道:“阿阿裴……就裴大人。”
  梁竹音摇着头靠在墙边,自言自语道:“这不是真的,他怎么会是恩人……”她想到第一次听到他声音时那震撼的心情,终于遏制不住伏在墙边哭了起来。
  桑朵彻底慌了,“姐姐,你别哭,我最怕看到人哭,我去替你打他!”
  却一把被梁竹音拉住,双目通红,满脸泪痕地恳求她:“公主别去!”她下跪叩首,“请公主答应臣,此事不要再告诉任何人,包括太子殿下。”
  桑朵赶忙将她拉起,不断地保证着,“我不说,我再也不说了。”她看着梁竹音那般难过,忍不住将她搂入怀中,“你是不是很伤心,我明白,可我阿娘说,男人都是这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习惯了也就好了……”
  她絮絮叨叨的话,一字也未传入至梁竹音耳中。
  *
  梁竹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将桑朵送走的。
  她净面后坐在镜前,看着自己苍白的脸和那无神的双眼,第一次用了口脂。
  心中虽然明白桑朵不会欺骗她,但是她还是想和表哥确认一番。
  一路恍恍惚惚走进詹事院,命黄门内侍将他唤了出来。
  裴玠宿醉醒来后,书童告知昨晚是卫恒将他送回家中。
  他最后的记忆是在酒肆中与公主饮酒。
  想到昨晚颇为荒唐的行为,颇令他心中烦躁,无心公事,坐在那里出神。听得黄门内侍说梁大人唤他,赶忙起身寻她而去。
  “出了何事?”他见梁竹音眼圈微红,但精神尚可,有些担忧地问。
  梁竹音与他对视,“表哥,你可曾有事故意隐瞒不告诉我?”
  裴玠仓惶转头,喉结动了动,“并无。”
  梁竹音是那般了解他,见到他的神情便明了一切。
  她福了福,“我还有事,先回了。”
  裴玠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抬手问道:“你……如何得知?”
  梁竹音站定,转身回道:“表哥,你若为了竹音好,这件事就烂在肚中罢。”
  裴玠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决绝之意。
  从这一来一回的路上,她已然将整件事情的过程捋清,信被退回是因为萧绎棠回京受封太子之位。而他为何没再设法找寻,是因为大姐姐病逝。
  她赶忙抬头,试图控制眼中凝聚的泪。
  就在她确认自己喜欢上萧绎棠,明白对恩人只是这三载当中的心灵寄托时,老天却猝不及防地给了她沉重地一击。
  令她更加的意难平。
  原本,她已然想好,既然恩人将信退回,那么想必是不愿再联络。即便三载后出宫,她亦不会再去找寻。就当这是一段美好的回忆,永藏心底。
  天知道她听到恩人,就是眼前令她牵肠挂肚揪心不已的人的时候,心中无法言说的不甘与绝望。
  与他相识三载前,知晓自己喜欢上他后默默守护三载,这便是与他这一世的缘分么……
  她摇摇头,这剩下的两载,将是她这一世最美好的时光。
  那么,趁他身旁能与他并肩之人还未出现,尽心陪伴他,亦是成全自己的心。
  她苦笑,对他的情谊却依旧不能显露,否则以他的脾气,定然不会放自己离去。
  告诉他这一切也并不能解开这个死结,没有哪位储君的后宫只有一名女子。
  她的心上人,竟然是这全天下,最不可能单只付出真心给一个人的东宫之主。
  *
  入夜,丽正殿。
  萧绎棠今日从詹事院回来后,便直接告诉卫恒,除非吐谷浑那贼人死在天牢里,其他事由全部压在转日回禀。
  他特意将阿蕴唤来,询问她梁竹音的喜好,命人整治了一桌夕食。
  看着桌上的一壶寒潭香,想着小酌怡情,恨不得现在就看到她面色绯红的样子。
  听到小路子在殿外唤道:“梁大人来啦。”
  萧绎棠赶紧拿起书册,缓缓自饮一杯,听得她那令人百听不厌的声音说道:“殿下万安。”
  他抬臂虚指了下,“今日前朝公事不多,行军这段时日也无心进食,如今倒有些想吃些好的补一补。你来陪我用一些罢。”
  梁竹音应是,自觉跪坐在他对面,替他布菜,“殿下病体未愈,饮酒恐怕不太适宜。”
  “不妨事,”他拿起酒壶为她斟了一杯,“你若陪我饮几杯,那我便能少喝一些。”
  梁竹音莞尔一笑,端起酒杯,“那臣若要多喝,只允许殿下再饮一杯,如何?”
  萧绎棠惊喜地发现她竟然不再回避了,这幸福来得太过于突然,令他反而不知该如何回应。
  见她依旧端着酒杯,只得柔声应道:“不可勉强,我又没想把你灌多。”与她共同饮尽一杯酒后,心中着实欢喜,想到她醉酒那次,明明还想再经历一次,却说着反话,“我可不想某人喝多了,揪着我的衣襟吵闹不已。”
  梁竹音忍不住频繁打量他,见他提到之前的事,心中酸甜交织,再次斟满了酒,“殿下此时提到臣的糗事,不就是为了想要臣自饮一杯么。”说罢遮袖,再次将杯中酒饮尽。
  萧绎棠看着她脸色逐渐涌上一层粉红,双眸晶亮无比,忍不住出声询问:“你莫不是因为欣赏那东羌公主,也变得豪放起来?”他按住梁竹音试图再次斟酒的手,“我可不喜她那般做派,你莫要效仿她!”
  梁竹音低头看着覆在自己手上那修长的手指,贪心的并未选择抽离。
  反而是萧绎棠见她盯着自己的手,怕她反感,只得将手收了回去。
  “殿下,公主心善,她只是自由自在惯了,让您认为她端庄有失,她……”话未说完就被萧绎棠打断了,生怕她在这如此良辰之中说出让他生气的话。
  “她是否心善,与我何干。”
  梁竹音见他眼中渐渐涌上怒气,只得闭口不言。
  萧绎棠见她低头不语,懊悔自己方才声音有些大了,敦促她:“你方才饮了酒,多吃一些,不然会胃痛。”
  梁竹音应是,拿起箸默默将饭用完。
  萧绎棠知晓食不言的规矩,也不再说话,迁就着她的速度,用了两碗饭。怕她因为自己先放下了箸,不敢再用。
  之后梁竹音又为他换了一次药,见小路子请示是否更衣沐浴,两个人这才不自然地再次被众人收拾一番。
  当梁竹音发现郭玥儿并未前来时,不解地问道:“殿下,那郭司衣未至……”她是想问这侍寝还算数么,但是话说道一半,却不好意思将另一半说出来。
  “唔,我让她在殿外,说今日不必记录时辰。”萧绎棠见她更加不解,拍了拍床榻,“你要站在那里一夜么?”
  梁竹音爬上来后,在无人监督的情况下,反而不知该做些什么,跪坐在他对面,左右看了看,问出了一句令人啼笑皆非的话,“殿下,今晚还玩骰子么?”
  萧绎棠听完她的话,一脸无奈地躺了下去,拽了拽她的衣袖,“今晚只是睡觉。”
  梁竹音不敢看他,伸手拉开锦衾,这才发愁,这一床被子如何盖在两个人身上。
  上次早上醒来后,锦衾被自己裹在身上,也没好意思思忖那半宿是如何盖的。
  如今只得先为他盖在身上,自己往床内侧靠了靠,平躺了下去。
  随后身上一暖,萧绎棠掀开足够宽大的锦衾盖在她的身上,怕她不好意思,随后转身向外侧躺,低声说了句:“睡罢。”
  她借着南窗前的烛火,看着他宽厚的背,心中五味杂陈,强忍着眼中的酸意,翻身面向内侧,在他气息的环绕之中却了无睡意。
  萧绎棠等了大概一个时辰,见身后传来平稳的气息,缓缓转身看着那头柔顺的长发,和纤细白皙的脖颈,锦衾盖在双肩以下,轻薄的寝衣将她的香肩的美好显露出来,令他忍不住向她的身侧靠拢过去。
  他将下颌抵在她的发顶,手臂悄悄环绕在她的身前,将她完完全全地圈入怀中,闻着她发间的清香,令他忍不住心猿意马,身体也渐渐起了反应。
  能这样拥着她入睡,已然是想都不敢想的,他只得拼命让自己排除杂念。
  或许是这一个月以来从未睡过一个安稳觉,此时拥着她反而起到了安神的作用。
  他在心安之下,唇角带着一抹笑意,渐渐睡了过去。
  被他拥在怀中的梁竹音,却一遍遍将窝在他怀中的感受烙印在心里,直到困倦无比。
  *
  清晨,萧绎棠最先醒来,看着梁竹音不知何时躺在了他的臂弯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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